第六十六章 兵败襄平
张辽等人统军暗渡辽河,大败公孙度军于东岸,获军资无数。张辽整点军马拔营起寨,直趋襄平城外十里处安下营寨。
却说公孙度两度败于张辽之手,逃回襄平城内,心中烦闷非常,这时闻报张辽统军已至城外,更是忧虑不堪,聚手下众将佐商议对策,众将到齐,公孙度说道:“今有幽州军马来至城外,吾等两战两败,军士皆生惧意,虽有坚城,恐日久不能守,列位有何妙策退此强敌。”
众人沉默不语,这时别架柳毅上前说道:“主公,吾等城中尚有兵马三万有余,暂可坚守,可使人往高勾丽国,说其国主,谓华靖大军若得辽东,必北上占其国土,使其明唇亡齿寒之理,叫其发兵来援,届时吾等里应外合,当可破之。”
公孙度听了眼中光芒一闪,喜上心头,如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不由大笑道:“先生之意使余顿开茅塞,吾等本与高勾丽、三韩、乌桓等国有约于先,怎忘却了?就依先生之计,吾即刻使人出使高勾丽及三韩等国,叫其派兵出战,共御强敌,同时可传信与乌桓,叫其尽出骑卒,袭扰其资重粮道,断其给养,其军不战自退矣!”说罢作书三封,着使者发往各族,求取救兵。
却说张辽大军立寨后休整一日,次日,张辽引军于城外讨战,公孙度命军士紧闭四门不出,不与之争,张辽于阵前观察襄平城较昌黎更加高峻雄伟,急切间不能攻取,只得引军回营,另图良策。
回至营中,聚齐众将,张辽开口道:“公孙度拒城坚守不出,吾今日城下观其城池,较昌黎更盛,恐急切间不能下,若将兵强攻,恐损失巨大,不知以诸公所见,当如何破城?”
颜良说道:“文远不必急燥,以余观之,不若围城而困,待其城中粮尽,士气低落之时,吾等攻之,可一鼓而下。”
张辽道:“吾亦存此意,只恐其城军屯粮甚丰,可持久以守,吾等大军在外,军粮物资等远运不易,不能久驻,若久攻不下,岂不无功而退,有负主公重托。”
颜良笑道:“文远多虑矣,想那公孙度曾两度与我交战,俱大败而回,所失粮草资重甚多,现被困城中,征集不易,纵有所存,吾料必不过两月之需,岂有更多?此时不足虑也。”
张辽细思确有道理,于是依颜良计策,叫大军于四门外建营,围困城池,亦不攻打,只是每日训练士卒,以待其时。
转眼过了一月时光,此时张辽军中粮草将尽,而后续粮草迟迟不至,张辽不知何故,只得命人快马幽州催促军粮。这一日,张辽正在帐中与诸将议事,忽听有人报,周仓押粮已回,只是路遇乌桓大股骑兵抢夺,使粮草尽失,张辽听罢大惊,忙叫周仓进帐。周仓进得帐来,伏跪于地,望张辽拜道:“周仓有负将军重托,丢了粮草资重,乞将军重罚。”
张辽上前拉起周仓急声问道:“如何处罚,稍后再议,吾且问你,是如何失的粮草,速速报与我知。”
周仓恨声说道:“吾等领军士押粮车出了昌黎不远,正行走间,被一队乌桓骑兵杀至,约有数千之众,吾等未曾防备,被其杀散,待吾欲与其再战夺粮之时,干卒多已被杀,只余吾与百多军士死战得脱,粮草军资皆被其掠之,无奈只得回报与将军,好教将军早作打算。”
张辽问道:“汝可曾打探得乌桓驻地,汝好派兵夺吾军粮。”
周仓道:“吾亦曾访当地土人,皆道乌桓之旅,生于马背,每每来去如风,不知其踪,更居无定所,迁移时俱是合族齐动,游牧草原,无迹可寻。”
张辽听罢沉默不语,良久抬头谓周仓道:“按军律,汝失粮草资重,渎职事小,却坏我破敌大计,当斩汝之首,以儆效尤,然念汝随主公多年争伐有功,且计下汝之死罪,待吾回军之时,再听发落,汝可心服?”
周仓跪地拜道:“周仓谢过将军不杀之恩。想吾周仓,自随主公起兵东莱,虽出身草莽,却得吾主青睐有加,今失大计,羞见吾主,本当自刎以谢,然自身事小,军事重大,乞将军与我一支兵马,吾势寻得乌桓驻地,尽戳其族,夺我粮草,补我之过。”
张辽叹道:“吾等起兵之时,主公曾有令叫吾等谨防鲜卑骑卒,吾等大军连战连胜,军有骄心,吾身为统帅,思虑不周,至有所失,亦吾之过也,吾军粮草无继,再运恐时日不及,为今之计,只得叫军士强攻城池,吾可夺城内之粮暂解燃眉之急。”
一旁颜良道:“文远既有此意,吾等明日可使大军齐出,以吾所见,吾等大军十万围城而攻,日夜不息,军士虽有损,然城必可下。”
众将皆称诺,张辽又谓周仓道:“将军忠心可鉴,不必自愧,明日可与吾等并力攻城,只需占了城池,早晚吾等必伐乌桓,以报今日大仇。”
周仓唯唯称诺,心下暗自立誓,早晚屠尽乌桓蛮夷,以泄今日之愤,众将计议已定,分头准备不提。
次日,张辽统大军齐出,将襄平城四面围住,架起抛石车、云梯、撞车等攻城利器,指挥军士加紧攻城。公孙度见张辽强行攻城,连忙叫城上守军奋力死守,一时城上滚木擂石、滚油沸水如雨而下,箭矢如蝗,漫天四射。城下张辽大军亦是奋力强攻,颜良、文丑、周仓等将更是奋勇当先,怎奈城上守军死力抵住,虽有军士登城,皆被守军乱刀砍死,抛尸于城下,一时张辽大军损失惨重。
连续攻打一日,眼看夜色将至,张辽等人双目尽赤,恨意填胸,颜良、文丑等人更是须发皆张,呼喝连连,叫军士燃起火把,乘夜攻城,一时间城上城下灯火通明,照如白昼,军士奋力向前,前仆后继,誓下城池。此时天交初鼓,张辽等人正仗剑督军,忽听城北蹄声振天而来,张辽大惊,忙叫人查探,须臾来报,乃是高勾丽**队,其众数万来救襄平之围,张辽不及细想,忙叫颜良引军相迎,正忙乱间,又有人报三韩国联合军马三万亦统兵杀至城东,来解襄平之围,此时已与攻城军士交锋,城东军兵无备,死伤甚众,张辽心中一时无计,只得叫文丑引军往城东接应。
正在此时,只见襄平城门大开,城内之兵如潮涌出,与解围之兵里应外合,张辽军士一时大乱,四散而逃,张辽无奈,只得传令退兵。众军士得闻将令,如丧家之犬,慌慌而奔,张辽、颜良、文丑、周仓、蒋义渠俱是往来奔突,四处接应散乱兵卒,各收散兵万余,一同往辽河方向奔逃。
公孙度等人汇合外族大军一同于后紧追不舍,颜良统亲兵千人断后,让张辽等大队过后,列开阵式,颜良谓众军士道:“今日兵败,敌兵于后追赶,吾请令断后,列位助我阻敌前路,以身为墙,虽死犹荣,莫失了吾河北军之威名。”
众军士被颜良一席话,激起斗志,一时皆萌死志。须臾公孙度大军追至,颜良催马舞刀上前,高声断喝:“颜良在此,谁敢与吾决战。”
话音未落,只见高勾丽族军中驰出一将,手舞双刀,口中呜里哇啦呼喝不止,颜良不知其意,亦不迟疑,催马舞刀上前便砍,那人举刀相迎,却不及颜良刀大,被颜良一刀砸飞双刀,斩于马上,三韩联军中亦驰出一将与颜良来战,未及一合亦被颜良腰斩,公孙度军士及外族联军皆惧颜良武勇,一时不敢上前。
正相持间,忽听两侧蹄声大作,左有文丑,右有张辽各引三千骑兵杀至,原来张辽引大军退至辽河东岸,安排周仓、蒋义渠统军渡河,自与文丑引骑兵回军接应颜良等人。颜良见张辽、文丑接应兵到,手中大刀高举,手下亲兵皆大喝催马冲锋,公孙度未曾防备张辽、文丑突然回兵,一时被冲乱阵角,只得传令收兵而去。
张辽接了颜良等人,两处兵马汇合,一同渡河来至西岸,见军士皆席坐于地,正要一同下马暂歇,忽听远处又有蹄声传来,登高远望,只见西北方向烟尘四起,约有万人马队驰来,张辽大惊失色,暗道不好,看此形势必是乌桓骑卒乘我兵败,来此袭扰,现士卒疲累,不堪交战,如之奈何,正无计可施之时,周仓上前答道:“来攻可能是乌桓贼兵,请将军与我一队骑卒,吾定退来敌。”
张辽听罢心中一动,暗道:“主公来时,曾将其五千铁甲重骑与我,现其正随军而动,并未用其交锋,今乌桓皆是骑兵,吾可使其对冲,定可赖厚甲坚兵破之,于是叫颜良、文丑各统一队轻骑护于两侧,自己与周仓命重甲骑兵披挂起来,上阵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