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会是个好机会么?
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王衡心里更加的愤怒，丫的我都不认识你，你也大半夜的打电话来，我跟你有仇啊？
他用超过阶级敌人仇恨的力量狠狠的按下手机的接听键，比玉龙雪山顶上的千年积雪还冰冷的话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你好，哪位？”王小艺在旁边听到他的话都有点发冷，差点就以为现在季节是北京的深秋。
“你好……我是程启，请问你是王衡先生么？”对面的人对于这么清醒而且冰冷的询问似乎有点诧异。
“我是王衡。程启先生？我应该不认识你！找我有什么事？”王衡的声音依旧没有恢复正常温度的意思。王小艺听到他嘴里说出的名字，好奇的将头凑到他的电话边上，将耳朵竖了起来，好听清电话里的声音。
“很抱歉这么晚打搅你！是这样的，我是秦始证券的投资部主管，刚才无意中看到了你前段时间的交易记录，对你感到十分的好奇。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搅你了，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对方的声音还是彬彬有礼，还带着几分的热情。
“对不起，我对你并不好奇……”王衡正想把电话挂断的时候，发现手上已经空了，原来手机已经给王小艺抢了去。
对于她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感到很奇怪，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一只带着香气的温暖手掌已经盖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程启先生么？我是王衡的全权代表，有什么事情请跟我谈！”她说着给王衡递了个听她说话的眼色。王衡满脑子疑惑，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她的意思。王小艺见他点头，就收回了自己的手，这让他有点后悔自己头点的太快。
“你是……？小艺？怎么是你？”程启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声困惑了一把，不过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不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只是很惊讶她为什么会和王衡在这个时间呆在一起。
“呵呵，表哥！你的耳朵还是挺棒的啊，一下就听出是我来了！”
“那是，你以前不是老笑话我是属狗的么？！不过我有个疑问啊，你怎么会在王衡先生的旁边？”程启没有忘记自己心里的疑惑，同时刚才因为王衡冰冷的态度引起些许不快也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嘛，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回去再说。反正我就是他的全权代表，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想了解什么都没问题！我们现在在云南玩呢，电话费很贵的，不要浪费人家的钱。”王小艺连珠炮的把话说完，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呵呵，我明白了！原来我要找的人居然是自己未来的妹夫。”程启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表哥，你，你还说！再说以后就不理你了啊！”王小艺跺着脚娇嗔着。
“好好好，不说，不说，既然你是他的全权代表，自家人好说话。你们好好玩吧，别忘了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是了。那我就不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啊！”不等王小艺发飙，程启就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表哥你……”王小艺正想回击他，却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她郁闷的将电话摔到了被子上，电话弹了起来，被王衡轻松的抓在手里，他刚才一直就在关注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他扬了扬手上的电话，对她说道：“可以给我解说一下么？我怎么有点听不大明白！”
“王衡，还记得我前几天在未名湖边跟你说的我家里的事情么？”听到他的问题，刚才的喜怒消失不见，王小艺将身体退到床里面，靠在旁边的墙上，曲起双腿，将下巴枕到膝盖上幽幽的问道。
“恩，记得。”王衡坐到了她的身边，右手绕过她的身后，轻轻的搂着她回答。
“我上次没跟你说的是，其实……其实，你在机场碰到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外公。他要接的人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他的孙子，也就是我的表哥，程启。”
“啊！？”这样的事实大大的超出了王衡的想象，除了表示惊讶之外，他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外公他见到我都不打招呼，而我也不叫他？”
“恩。”王衡只是轻轻的应着，他知道她其实话没有讲完，也不是要他回答。
“因为我恨他！他也从小就不喜欢我！”似乎很平静又带着点颤抖的一句话激起王衡心中的波澜：到底是什么事情，使得本应该充满温馨的祖孙两个之间有着这么大的仇视与隔阂？用搭在她手臂上的右手拍了拍她，他明白现在他不需要追问，应该做的只有轻柔的安慰和安静的倾听。
王小艺似乎觉得有点冷，将头抬起靠到了他的肩膀上，继续着她好像自言自语一样的说话。这一说，就说到了东方破晓，天际发白。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加上前几天的湖边的哭诉，王衡总算解开了自己的疑惑。原来是这样……
王小艺的外公（也就是程路明老爷子），一生戎马，以农民的出身，凭借着自己过人的魄力、灵敏的头脑、果断的作风，当然还有不少的运气，博到了今时今日军中高级将领的地位，肩膀上扛上了两颗星。作为军人，以他的年纪和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再有什么往上走的可能性。所以他总梦想着自己的辉煌能在下一代的身上得到延续。
他只生有一子一女。儿子程光华性格倔强，死活都不愿意参军，要他从政，他也不愿意，而是自己只身下海经商。打拼了十几年，也只是落得做个富家翁。
女儿呢，倒是挺有才干，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想在军中或者政界出头，实在是太难太难，然后就选择王小艺他爸爸王汉远，做了他程家的金龟婿。在他一手的推动之下，外加自己的才干，王汉远在政坛一步一个脚印，以四十出头的年纪，坐到了今天外汇管理局局长的位置。不过，他们的婚姻，基本上就是一场交易。
一切看来似乎都还顺利，可是问题就出在了第三代，也就是王小艺这一代的身上。
程光华虽然结了婚，可是却被医生无情的宣判不能生育，程启是他领养的孩子。不过他也挺争气的，从小各方面都表现优秀，只是他的兴趣过多的集中在了金融方面。不过他还年轻，在老爷子看来，一切都还来的及。
而比程启小几岁的王小艺从一出生，有着十分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的老爷子表面上就不是很喜欢她，加上她跟她舅舅一样过于倔强的个性，娇弱的身体，也让在军队里从来是说一不二的老爷子很是看不顺眼。而她的母亲程辉，自从她高中毕业，就在热心的帮她物色着自己心中满意的女婿对象，可是却没有一个让她看上眼的。
一切的矛盾暴发于去年的年底，王小艺在偶然中看到了她爸爸的日记。里面记述了他这二十多年来的心路历程。原来他的婚姻并不像他自己的女儿和外人看来的那样幸福美满。这一切击碎了王小艺对生活和爱情的美好幻想，从此以后不再回家。对于父亲她只有深深的失望和冷淡。不过，前几天的那次谈话让她对父亲的感觉好了那么一点。对于母亲和外公，却只有厌恶。
上次唯一的一次回家是因为她要告诉她母亲，自己有了男朋友，要她不要再费心为她挑来挑去的。可是，她母亲只是冷冷的对她说：要玩玩可以，可是要到谈婚论嫁，那不由她说了算。于是两人大吵了一架，坚持归坚持，可是王小艺知道她的母亲拿定的主意，她从来就没有办法更改过，何况，何况这个决定还得到了老爷子的支持。矛盾再一次的升级
全家人里面，和她关系最好的只有程启，这个从小就疼她，关心她的表哥，只是这些事情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虽然她知道表哥明白事情的始末之后，很可能他会站到她的这一边。
不过，今天晚上的这个电话让她感觉到这或许是个机会，将表哥完全的拉到自己这一边的机会。所以，她就抢过了他的电话，主导了谈话的方向，以免王衡一开始就和她表哥把关系给弄僵。
这会是个好机会么？程启大半夜的给自己打电话就仅仅是因为好奇那么简单么？王衡听完她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
等他从沉思中醒来的时候，低头发现王小艺已经靠着他的肩膀，进入了梦乡，脸上还有诉说时候留下的淡淡忧伤和倾吐心声之后释放了压力的满足。清晨的光亮又照进了房间，铺在她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的娇艳。
王衡不由得又心动起来，但又不忍打扰她睡梦的香甜，犹豫了一下，还是再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柔的一吻，然后将她放到了旁边的枕头上，替她盖上薄薄的棉被，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肩膀，悄悄的关上了房门，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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