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暖场
王衡慢慢的将手从她的身上挪开，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将一只手仍然搭在她的肩膀上，以防止她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微微的顿了下之后，他将头转向程启，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又恢复惯常的平静如水，慢慢的说道：“程大哥，程爷爷这次这么急着把我们两个从云南叫回北京，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因为你…..？”王小艺不明白他怎么这么说，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不错，确实是因为你！爷爷果然没看走眼，你也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还令人期待，我们家小艺看上的男人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走吧，进去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别让长辈们等太久！”程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了车。
“小艺，走吧，我们进去吧，让长辈们等太久确实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我想，发生在你爸爸身上的那一幕大概要在我们这里再演一遍了。只是，同样的一个剧本，由不同的人来演，或许结局会不一样的。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你的支持，我就永远有信心！小艺，你相信我么？”王衡说着，用热切的眼神望着她。
“我相信你，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让我相信！”王小艺凝视着他，说完，将头靠在了他厚实的胸膛上。
王衡手上用力，将她整个身体搂进自己的怀里，闭上眼，静默了几秒钟之后，说道：“我们这就进去吧，只要你对我还有信心，我就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下了车，站在这有些年头的四合大院的门口，王小艺踌躇了一会，还是在王衡的牵带下走进了她两个多月都没有回过的家。
这房子大概是以前某户书香人家住的地方，虽然年代已经久远，王衡却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书墨的味道。转过门前的那道照壁，即使是第一次来王小艺的家，他也知道自己该往那里走了。主屋肯定是作为重大事件讨论和招待客人的地方，何况，两边的厢房这时候也是暗摸摸的，只有中间的大屋的门敞开着，里面灯光明亮，王衡仔细一听，还能听到里面有低声交谈的声音。
走到院子中间，在那条由鹅卵石铺成的走道上，王衡停了下来，在王小艺的手上捏了一下，给了她一个自信满满的眼神。因为他发现她的手在出汗，连脉搏好像都在加快，这说明她的心理越来越紧张，这个时候需要给她多一点的信心。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悄悄的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一下被王小艺弄的都有点加快的心跳，将脑子里关于眼前这座大屋里状况的所有的猜想都清扫出自己的脑海，一种久违的山野打猎的状态又回到了他是身上。
王小艺本来还有点不安，似乎也受了他身上那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气息所影响，变得平静了不少。虽然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却是清楚的知道，只要有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恩，对，就是男人）在，那么就算前面迎接他们的是再多的不可预知，相信他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走进光线有点过于充足的大屋，王衡稍微的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明暗环境变化所带来的小小的不适。把脑袋左右转了一转，将房间里的情况都收入了眼底。
跟他猜想的一样，这是个和在程老爷子家见到的客厅差不多的地方，区别只是在于空间更大了点，家具摆设什么的更多了点，也更现代化一点，整体的风格都是差不多的，不过是这里多了分书卷气，少了点硬朗的味道。
客厅里一共有六个人，朝门的沙发上坐着的是刚刚昨天在机场还见过的程老爷子，他后面站着的是刚进来一会的程启。他左手边的沙发上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是王小艺的爸爸，女的，那就不用猜了。在他们两对面坐着的也是一对中年夫妇，估计是程启的父母。
大概是刚听完什么消息，几位长辈正在低声的讨论着什么，而程启只是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
两人的进屋吸引了房间里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一起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人。各人的反应不尽相同，共同的一点是看着王衡的目光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好奇。
对于程启和王小艺他爸爸的目光他没有怎么注意，王衡知道这两个人多少是站在自己的一边，不会给自己设置什么不可跨越的障碍。他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王小艺的妈妈、舅舅和外公这程家的三个核心人物上，而重中之重当然是程老爷子，所以他将目光的焦距调节在了他的脸上。
他有一个很清晰的感觉，那就是这三个人看他就好像是在一件勾起他们强烈兴趣的商品，是的，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厌恶的情绪，不过他将这情绪埋的很深，至少没有在表面上显露出来。
而王小艺几乎是被集体的忽视了，除了她妈妈的目光扫过她一下之外，只有她爸爸给了她一个微笑，并且眼神里带着关切。
这样的情况倒让王衡比较放心，他进来之前还怕这几位长辈会通过跟王小艺的问话来对他进行检阅，以她的性格会做出的肯定是本能的直接反应，那样可能会把场面给闹僵，这并不是他希望见到的结果。
“程爷爷好！叔叔阿姨好！”王衡知道想要达到自己的预定目标，就一定要掌握形势的主动，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七分的恭敬和三分的热情。
“呵呵，小衡，昨天还在机场跟你说以后找你聊天，没想到这个以后这么快就来了。这大半年来，我每次见你都能感觉到你身上的一些变化，自信心是越来越足了啊，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程路明给了他一个慈祥的微笑，说得很是感慨，也给后面的话定下了基调。
“程爷爷，看您说的，您是老当益壮啊，我是有小小的那么点冲劲，可是跟您老人家的豪气干云那是没法比的，而且今天来的还比较冒失，都没给各位长辈带什么礼物来，失了礼数了。不过，程爷爷你也真喜欢捉弄人，跟您认识了那么久了，您也没说自己就是小艺的外公。”王衡小心的恭维着，今天这可以说是一场没有准备的面试，首要的就是要把握好节奏，一点一点的把能耐给表现出来，但是又要尽量的控制着不把自己的锋芒露的太多，这也是个挺累人的活。
“呵呵，我是觉得你这个小伙子挺有意思的，就想跟你多亲近亲近，要是早告诉你的话，或许你在我面前就没有以前那么自然洒脱了吧？听听你刚才说的话，比以前恭敬多了，所以么，看来我那么做还是没有错的嘛！今天你空手来，这不是你的失礼，是小艺她妈妈和舅舅都比较着急想见一见你这个不声不响就把我这个的宝贝外孙女给拐带到云南那么远的地方去的小伙子，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不过，想必你也知道小艺这段时间正和她妈妈闹别扭，如果是直接的叫你们过来，那丫头一定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我就只有撒谎说自己生病了。虽然她对我也一直有点意见，不过她的心底里还是很关心我这把老骨头的。小艺，这么叫你们回来，你不会生气吧？”程路明最后朝着王小艺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小衡，你也不怪阿姨这么做吧？”王小艺的妈妈程辉也顺着话头问了王衡。
“哪能呢，阿姨！早就想过来见见您了，这倒好了，省得我要费尽心思想见您的时候该做点什么准备，两手空空的，就这么来了！”见到场面并不像自己预想的那样严肃，他就顺势做了做暖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