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鱼汤。

第63章 鱼汤。

他温热的掌心触在她因为打湿了衣服而微凉的小腹上,温暖却又酥麻。宽松的线衫被撩了起来,顾意扭了扭,道:“你转过去,我自己脱……”

白生生的腰肢刺激了他的眼睛,沈言止垂头就含住她粉嫩的耳垂,道:“昨晚不是看过?”

顾意身体一僵,嗡的一声就脸红了。昨晚她原本只是坐在沙发上依在他怀里看剧本,看着他满篇的“想你”就有些难为情,故意说了句“你哪有那么纯情啊”,结果他拿红笔在剧本上重重地一划,说“这段要改,都在一起了这么纯情观众会对我有意见的”,然后……她就被人没羞没臊地压在了沙发上,身体很快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如果不是二呆机警地在一旁叫得欢畅,不是她很坚持地说他静养不到十天不能做任何运动,她真觉得自己会因为一句调侃被他拆干净吃肚子里去里。

“昨晚起码是大半夜啊,大白天的……”顾意细声说道。

“现在知道害羞了?刚刚跳下去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沈言止的嗓音低哑,单手抓着她的双手往上一抬,把她身上的线衫剥到了手腕处。

顾意嘤咛了一声,到底没挣扎过他,因为高举着的双手,那团如白云般的软肉就分外明显,沈言止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是呼吸一滞,但到底是怕她着凉了,只亲了亲她的肩膀,就拿浴巾包住了她。

看他不由分说的架势,顾意干脆放弃了抵抗,拿另一条浴巾裹住自己,分外乖觉地脱了牛仔裤,仔细地擦干自己湿漉漉的双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擦……擦干了。你把衣服给我。”顾意扭着腰,去取他身后的那套干衣服。

刚一动,就被他整个人按进了怀里,用的理由还是那么地冠冕堂皇:“别动。我帮你暖暖身子。”

顾意便是想动,也不敢动了,因为她可以感受到他正在抵着她的……但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总之她原本发冷的身体确实迅速地烫了,还是滚烫。

毕竟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种地方要了她,沈言止蹙了蹙眉头,压抑着自己松开了她,拿运动服帮她套上,眉眼温柔得犹如春风,虽然嗓音比方才还低哑了几分:“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水还凉得很,你又怕水,容易生病。顾呆呆,你有多心疼我,我就有多心疼你,知道了吗?”

他声音柔软得让顾意的心也跟着软了,穿好衣服,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他一下,看他猛地弓起了身子,才笑嘻嘻地跳了开来。

沈言止挑眉淡淡一笑,顾呆呆居然也敢有样学样地撩他了,真是个傻大胆,薄唇轻启,毫无压力地一句话就节制住了顾意:“等着爷今晚回家再收拾你。”

他在她心中向来是沉稳斯文的,何曾听他带着京片子说过这样的话,顾意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下去给你们煮鱼。”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沈言止决定在床上再赖一会儿,他躺下来,就看到了那个相框,轻轻叹了口气,拨开相框的后方,里头还藏着一张用胶带贴好的照片,是年轻时剑眉星目的沈朗和漂亮得像天边星子的陈曼晴,中间一个小小孩,自然就是他。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后一张全家福照片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照片取了出来,轻轻地抚摩……

沈家专门给沈朗做饭的就有两个人,一个负责做中餐,一个负责做西式料理。所以当他们传说中的这位“未来少奶奶”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跑下楼说要自己煮一碗鱼汤时,所有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她。

其实顾意倒不是多喜欢做饭,而是觉得沈言止既然是有事找沈朗,总该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她在,沈言止在沈朗面前好像比平常绷得更厉害。而且,她有她小小的心思,根据她之前的观察,沈朗还是挺喜欢喝她煲的汤的,她帮忙讨好下,不知道沈言止托沈朗的事,是不是就会顺利点。

只是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沈言止要拜托沈朗做什么,莫非是那部电影相关的?似乎也只有工作上的事,他们俩之间才会有接触了。

她自幼是做惯了药膳的,手脚又麻利,很快便将那三尾鱼处理好扔进了砂锅里,便听到两个中年女子正站在那里窃窃私语。顾意听了两句,面色一变,顺着她们指指点点的方向,就走到了沈朗的书房前,果真便听到里头响起丁零当啷砸东西的声音。

想到幼时他身上的伤疤,顾意心里就是一紧,这莫非是又打上了?她趴在门口,觉得进去又不是,不进去又有些担心沈言止。明明她之前接触的沈朗,虽然脾气也不是太好,但好像还是个讲道理的人啊,怎么一对上沈言止,就这样了呢。

顾意急得像热锅上的小蚂蚁时,门从里就被打开了,她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沈言止的怀里。沈言止看她半蹲不蹲的姿势,心里会意,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拉着她往外走了几步。顾意立马就抬头察看他有没有受伤,踮着脚撩开他的刘海,睁着眼睛细细看他的脸,俊眉乌眼,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没有淤青没有疤,但是长得真特么的帅,顾意默默感叹了一声,确认他毫发无伤后才松了一口气,低头就看到他别在背后的手,抓过来一看,就发现他手背乌黑一片,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砸了,顿时目光莹然。

看她眸间氤氲着水汽,沈言止只得低着嗓子哄道:“没事的。我不小心撞到的。”

确实是撞的,沈朗恼了,抓起书桌上的镇纸就飞了过来,势大力沉,他伸手一挡,就留下了这么一道淤青,他原还有些侥幸这回没伤着脸,顾意发现不了的,没想到她还是看到了。但那件事,沈朗毕竟还是答应了,他心底一阵轻松,笑得温和闲适,咬着顾意的耳朵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要真心疼我,回去给我尝尝甜头。”

顾意的眼泪立马就憋了回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人被揍了怎么这么开心啊,但看到他脸上越发明显的笑意,她发现他是真的开心,连脸上方才的阴霾都尽数散去。估摸着是他求的事成了,顾意不由问道:“你到底托的是什么事儿啊?”

沈言止弯着唇角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沈朗已经定了心神,走出书房,看到沈言止挡在走廊上,就没好气,拿手杖橫扫了下他的背,喝道:“得瑟!”

顾意看沈朗又揍沈言止了,心里着急,就绕到了他身后,摆出一副老鹰捉小鸡的姿态。沈朗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别人家的闺女又打不得,抬着手杖在顾意脑袋上轻轻点了点:“吃饭。”

沈言止翻个身,把顾意又藏在了身后,低眉顺眼地说:“好。”

沈朗强忍着没说脏话,他这个儿子身子最弱的时候都没服过输认过错,现在为了个丫头又是低头又是认错的,而且这一个两个似乎都怕他把对方生吞了,护得要紧,心下一时愤愤,扭头而去。

顾意因为沈朗把沈言止的手都给砸青了,脸色也就没有太好,原来想好的嬉皮笑脸哄他开心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拉着张脸,坐在饭桌边。

沈朗呢,心情更是复杂。

于是一张桌子上,心情最好的人居然是沈言止。但他也不是热闹的人,于是一顿饭就吃得寂静无声。

直到有个阿姨端着碗鱼汤上来,为了讨好太子爷,特意说道:“这碗汤是顾小姐亲手做的呢。”

沈朗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要动那碗汤的意思。顾意撅了撅唇,起身满满当当地装了一碗,豆腐嫩白,鱼肉香滑,那碗汤熬得极白,短短翠绿的葱花浮在鱼汤上,看过去煞是可口。顾意原先是因为有点斗气,加上护短,有点耍小性子,那碗汤是替沈言止盛的。但刚端好汤,就听到沈朗低声咳嗽了好几声,顾意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地把那碗汤端给了沈朗,说道:“沈伯伯,汤里加了天麻和枸杞,多喝点可以减轻腿脚酸痛。也不……那么容易生气。”

沈朗也不是多大的年纪,已经用上了手杖,大概多少还是因为风湿腿痛吧。

沈朗又哼了一声,道:“谁说我腿痛了?”

顾意乖乖坐下,不去与他斗嘴,沈言止倒是起身盛了一碗给顾意,自己也打了一碗。

沈朗看他小心翼翼吃鱼的模样,忍不住嗤笑道:“哟呵。饮食习惯都改变了,连鱼都能吃了?”

“挺好吃的。”沈言止慢条斯理地说道,又转头朝顾意淡淡笑了笑,示意自己吃鱼的本事有进步。

沈朗立马就知道了棒打鸳鸯这件事为什么会这么爽,秀恩爱这种事,实在是看得让人很不爽。

沈言止居然还轻飘飘地说:“其实,我并不太介意你和苏容在一起。不过她年纪没比我大多少,喊阿姨有些别扭罢了。”

向来很会吃鱼的顾意,就觉得自己也快被鱼骨头卡住了,掩着嘴巴咳嗽了几声。

沈朗拍了拍桌子,这顿饭还特么能不能吃了,混账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容的事,你又是听谁说的?!”

他虽然恼火,但那碗鱼汤已经喝了下肚。

沈言止起身,拿过沈朗手边的白瓷碗,又帮他盛了一碗:“挺好的。人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沈朗一个人这么多年,这个家是该有一个女主人了。

苏容是他的软肋,沈朗狠狠地瞪了沈言止一眼,怪不得他方才在书房里底气那般足,原来是想和他来场交易。

沈言止眼皮一垂,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道:“不是交易。是真心话。”

若不是有个能让他纵容的人,恐怕沈朗这样的性子,也不会改变得这么快。

沈朗接过他打好的那碗鱼汤,拧着眉,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完,对顾意说道:“丫头,你来我书房一下。”

顾意就回头看了沈言止一眼,就见他眉眼淡定,点头跟着沈朗走了。

沈朗的书房布置得很是古朴又空旷,没什么摆设,顾意想了想就明白了,估计就是有些摆设,刚刚那场热闹也都已经砸了,沈家的阿姨倒是手脚快,已经又把书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那方镇纸还斜放在桌上,似乎是在宣示着自己刚刚飞出来过。

沈朗背着手,没说话。

顾意垂下头,从包里掏出那张黑卡,低声道:“沈伯伯,我把东西还给您。谢谢您的好意。”

那张卡,她细心收纳,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还给他。

沈朗不知在想些什么,与沈言止同样俊朗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落寞,叹了口气,对顾意,说道:“你留着花吧。”

“不……不用的。我有钱。”沈朗能同意他们在一起就很好了,她哪里刚想钱。

沈朗似笑非笑地瞪了她一眼。

顾意顿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只好撇着嘴说道:“沈言止有钱的……”

沈朗嗤笑一声,拿过那张卡,道:“算了算了,我说过,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嗯。”顾意心底是有些紧张的,沈言止手上那道淤青还历历在目,虽然她觉得沈朗不会揍她,但凶她几句也是有可能的,但没想到他却温温和和地说出了这句话。

沈朗打开一个柜子,从书背后,取出了那个保温壶,过了五年,粉色的塑料外壳,都有些泛黄,沈朗递给顾意,道:“现在,你把东西还给我了,我也把东西还给你了,人,我也还给你了。以后,我们就两清了。走吧。”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赶顾意出书房。

顾意抱着保温壶,如蒙大赦,但刚走出两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站在书房的门后,露出半张小脸,脆生生地说:“沈伯伯,我把保温壶拿回去,以后才能煲红豆薏米汤给您端过来啊。”

说罢,到底还是怕沈朗揍她,一扭头,一溜烟就溜了。

沈朗静静地立在书房,心想,也罢,江城的红豆薏米汤,还是挺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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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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