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驾崩
大祁王朝三十四年春
这天晚上,宫里来了刺客,刺客直接扑向御书房,正在和陛下议事的燕衡王,立刻挡在了陛下前面,和刺客缠斗起来。
但是寡不敌众,燕衡王为了保护陛下,被刺客重伤身亡,陛下也受了伤,好不容易撑到其他侍卫前来救驾。
对于此次刺杀,陛下怒不可遏,御书房门前本应有侍卫守着,周围也有巡逻的侍卫,但是事发当时,那些侍卫都死哪儿去了?
陛下下令彻查,又是一连揪出了好几个叛党,连累了几个臣子之后,这次事情才算结束,可是陛下的伤势未愈,似乎还有加重的倾向。
因为刺杀过后,已经一连数日,早朝都未见陛下的身影,而是由太子代为管理朝政。
对于陛下的伤势,众人心里担忧不已,又过了几日,宫内传来陛下伤重的消息,太子殿下每日都面带哀戚,眉宇间不断纠结。
众臣们见了,心下更是惶然,难道陛下的伤势这么严重?
此时“身受重伤”的祁煊,正躺在寝宫的床榻上,翘着脚一副悠闲的模样。而“重伤而亡”的燕归,则是陪在他的身边,正和他小声说着话。
祁昭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气人的画面,他大步走了过去,哀怨的说道:“父皇,您忍心见儿臣如此忙碌吗?”
“忍心。”祁煊点点头,严肃的说道,祁昭皱了皱眉,面上更加的哀戚了。
原来这一场刺杀,全是祁煊安排好的一出戏,就为了顺利脱身,带着燕归离开皇宫。如今燕归已经“死了”,接下来,再让祁煊“死了”,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而且他走前,还利用了这次刺杀,又将朝堂整顿一遍,连后宫里的势力都拔除的差不多了,让祁昭可以接手一个干净的朝堂。
尽管他为祁昭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祁昭还是不开心。
哪里会开心呢?父皇要丢下他,和燕叔叔离开了,想必这一走,他会有好久都无法看见父皇,也无法看见疼爱他的燕叔叔。
十三岁的少年,对于离别还是很惆怅的,可是祁煊做下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更何况这是祁煊盼了好几年的心愿。
燕归坐在一旁,心里带着愧疚,却也闭口不言。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尽管觉得有些对不起祁昭,可是祁煊能为了他,放弃皇位,让燕归感动的无以复加。
因此对于祁煊的要求,燕归自然一一听从。
就算祁煊没有为他放弃江山,燕归也早就臣服于对方。……
燕衡王的葬礼很隆重,毕竟是为了保护陛下,再加上燕衡王战功显赫,如此一位国之栋梁,竟然英年早逝,让众人唏嘘不已。
在燕衡王的葬礼上,陛下终于出现了,可是看着陛下脸色苍白,虚弱憔悴的模样,甚至在后来还晕倒了,让众臣心里惊骇不已。
陛下的脸色,说是形容枯槁也不为过,众人心中有了猜测,陛下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果然又过了半个月,陛下颁了一道圣旨,传位给太子殿下,还命左相和瑞王一同辅佐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登基三日后,陛下驾崩,举国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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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王朝三十六年
在大祁王朝南方的一个小镇里,有一户人家住了一对兄弟。
这对兄弟是两年前来到这个小镇的,他们看上了小镇后方的一片花田,买下了整片花田,还在旁边建了一座院子。
兄弟俩住在院子里,只有几个奴仆侍候,平日里深居简出,极为低调。
不过见过他们的人都说,兄弟俩仪表堂堂,身上衣着精致,看起来就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而且一出手就买下整片地,想来应当家世不凡。
这对兄弟自然就是祁煊和燕归。
两年前他们离开王城之后,便一路往南,会在这个小镇定居是意外,他们本想着继续游玩,可是被花田的美景迷了眼。
祁煊当下就决定买下花田,然后在旁边建了院子,成为他和燕归的“家”。这个家的意义非凡,是他和燕归两人共同拥有的。
建了院子之后,他和燕归便留了下来,小镇的生活很简朴,镇民也很热情,让两人很快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过惯了勾心斗角的日子,如今的安宁和平静,是祁煊最向往的,这也是为何他们没有往大城市去,反倒来了小镇。
两人待在小镇里,过着简单却温馨的生活,白日看书下棋,晚上共度*,祁煊觉得,难怪古人会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如此快活的日子,当真比以前好上百倍。
他望着陪在身侧的燕归,心里充满了柔情,握着对方的手,就彷佛拥有了全部,他现在能够体会,所谓的“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这一天,祁煊刚起来时,燕归还在沉睡,看来前一晚他将对方折腾得狠了,祁煊勾起嘴角笑了笑,凑到对方脸旁轻吻一下。
下床披上外衣,走到外间时,小四已经候在外间了。
“爷,今儿个外面天气不错,镇上有许多人都到花田来了。”小四一边侍候着祁煊漱洗,一边轻声禀报着。
“嗯,无妨,花田本就是让人观赏的。”祁煊摆摆手,并不在意。
用完早膳后,祁煊来到院子里,坐在小四准备好的躺椅上,悠闲地看着书。
谁知不一会,院门口便传来一阵声响,听起来是有人在叩门。
过了一会,小四匆匆走来,凑到祁煊耳旁轻声禀报,祁煊不感兴趣的挥挥手,“赶走,莫要扰了爷的兴致。”
“是。”小四恭敬应下,又回到院门口。
只见院门口站了一些人,看起来都是文人才子,个个穿着儒衫摇着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诸位公子抱歉,我家公子不便外出,还望诸位见谅。”小四笑着说道,态度恭敬有礼,却透着一股疏离。
几位公子见状,只得离去,只不过离去时,音量不大不小的抱怨了几句,小四没有放在心上,这些人想和他的爷见面,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小四轻蔑的瞥了一眼,随即转身进入院子,把院门又扣上了。
旁边一个奴仆见了,小声问道:“又是求见爷的?”
“是啊,上回爷在镇中走了一圈,结果就惹来了这些苍蝇。”小四低声说道。
原来刚才那些公子,都是一些文人雅士,有来自镇上的,也有附近城镇来的,他们自恃腹中有些文采,难免带了点孤芳自赏的高傲。
其中有些人更是来自富贵人家,家境不错,更是让他们眼高于顶,对于结交的朋友诸多挑剔,认为平凡人不配和他们相交。
本来他们也不认识祁煊,只知道对方买下了花田,一开始他们以为对方肯定是财大气粗的大老粗,结果前些时候遇见了,才知道对方是个俊朗的男子。
而且那一次,他们还见识到了祁煊的才学,顿时生出了一股佩服,认为此等风采,才是他们要结交的挚友。
因此开始三天两头往院子跑,就希望能够邀请祁煊出来喝茶吃酒。结果他们去了不下五回,次次都没见着对方的人影,送了拜帖也没用,连院门都踏不进去。
几次之后,大家开始不满了,认为祁煊太不识相了,他们都已经纡尊降贵亲自前来邀请,对方却如此不给面子,未免欺人太甚。
因此他们打算今日再来最后一次,若对方还执意不相见,这种朋友不交也罢。
结果他们自然又是铩羽而归。
祁煊躺在躺椅上,对那些人所谓的喝茶吃酒根本没有兴趣,有那个闲工夫,他还不如在家陪着燕归赏花下棋呢。
他却不知道,那些恼怒的“才子们”,打算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再不敢如此轻慢他人。……
祁煊虽然离开了皇宫,身边还是有暗卫,所以那些公子想要教训祁煊,简直是异想天开。先不说有没有暗卫,光是祁煊和燕归的身手,对付那些人就绰绰有余了。
不过祁煊很少动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武功。
许多时候,他还是习惯交给暗卫动手。
至于燕归,更是被他护在身后,舍不得对方动手。燕归为了他,在沙场上征战数年,好几次死里逃生,让祁煊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心惊胆颤。
所以现在换他护着对方,换他挡在对方前面。
祁煊的心意,燕归自然受用得紧,他愿意站在祁煊的背后,让对方保护自己。燕归知道,祁煊对于以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出征,而自己必须坐在王城里,感到耿耿于怀。
就像他想保护祁煊的心,祁煊也想将他护在手心里,所以他愿意为了对方,收起自己的爪牙,乖顺的陪伴着对方。
尽管燕归并不柔弱,从小就在战场上打滚的人,被人称作少年将军的猛将,又会柔弱到哪儿呢?
但是祁煊就是心疼对方,恨不能将对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就怕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他让燕归等了这么久,从今以后,他会为对方撑起一片天。
坐在皇位上,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就连牵着燕归的手,都得避开众人的目光,他想想就替燕归感到委屈。
虽然燕归总是说不在意,但是他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燕归心里的念想和渴望。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能够许对方一世相伴。
在这个镇子里,他不是大祁王朝的帝王,燕归也不是大祁王朝的燕衡王,他们只是普通的两个人,两个相爱的人,仅此而已。
祁煊望着燕归,眼中溢满了柔情,经过两世,这个人终是被自己捉住了。
回想起上辈子,祁煊觉得许多记忆都开始褪色,不管是登基时的意气风发,抑或是十年间的征战沙场,此刻都变得模糊不已。
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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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数,剩下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