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马尼拉

第二十三章 马尼拉

1840年1月25日,琦善奉旨到达广州。他这次可是比谁都快,可以说是日夜兼程了,每到一地,吃过饭后稍事休息,给大家一个行贿的机会后即立刻起程,比八百里加急也不慢多少。没办法,上面人催的紧,得赶紧将福寿膏搞到手哇。

琦善刚踏进总督衙门议事大厅,里面已站满了广东上上下下几十名官员。

他扫视了大厅里的众人,对为首的两广总督林则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林大人,一年不见身体还这么硬朗。”没等林则徐答话,琦善又转而正色地大声喊道:“两广总督林则徐接旨。”

林则徐赶忙带领文武官员们跪了下来,只见琦善缓缓地从袖子里拿出皇上的圣旨,脸上流出一丝得意的讥笑,望了望林则徐,又轻嗽了一下喉咙,读了起来:“两广总督林则徐听旨:前因鸦片流毒海内,特派你驰往广东海口,会同邓廷桢查办,肃清内地,断绝来源,随地随时妥善处理。自查办以来,前者禁烟有功,后者屡败英人,此皆林则徐之功。现伊犁边民叛乱,着林则徐任伊犁总督,前往平叛。两广总督之职,着琦善署理。钦此!”

林则徐纹丝不动地跪在地上,任由眼中的泪水不断往下流。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已得到这个消息,然而现在听到仍一阵阵心酸。伊犁是什么地方,那是汉人充军的地方呀!哎,这难道就是自己的下场么。琦善是什么东西,自己还不清楚吗?自己走了,这烟还能指望琦善禁下去吗?自己一年的辛劳如今却毁于一旦,他真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对这种过河拆桥的作法又有什么办法呢?

听完圣旨,水师提督关天培从身后扶起林则徐坐定。

“林大人,边地苦寒,边民凶残,你可要好自为之呀!”琦善见林则徐一言不发,又进而讥讽他。

林则徐这时又气又恨又恼又怨,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难道真的要听信这命运不公平的安排么?他看了看趾高气扬的琦善,拭了一下泪水,义正辞严地说:“琦大人,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你可要好自为之呀?”

琦善没想到林则徐会反戈一击,脸上一红,道:“林大人放心,皇上交给我办的事我自然会有分寸。如果林大人没事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这儿上任去了,这儿的一切自然由我来全权负责。对了,禁烟事急,琦某就不远送了。”

林则徐回过身来拍了拍怡良和关天培,叮咛了转身几句走了。等到林则徐走了以后,琦善一颗紧张的心始敢放下,终于除去了林则徐这颗眼中钉,有点儿自鸣得意,以后这广东的事务可就全由他来掌管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笑吟吟地对广东众官员道:“各位大人听着,这次琦某奉旨前来广东还望你们能鼎力相助。这次皇上命我来,处理禁烟之事,想我中华堂堂礼仪之邦,怎能硬逼英人干那具结之事,当以礼仪教化之。今后诸位要谨记,要时时以礼相守,万万不可与洋人们再发生冲突。”

琦善说到这儿,见众官员对他不买账,有些气恼,接着又奸笑着说:“琦某之意也并非是怕那些洋人,只因皇上有命,琦善也不得不照办。皇上说了,不再与英夷通商,其它洋人不在此例,一切照旧即可。对于这些洋人,不得与之大动干戈。那些洋人其实也颇通人情,见我们不与他们动武,难道他们还能把我们怎样?他们经商只为利字,只要给他们一点儿甜头,他们自然知足了。”

关天培听着琦善的这番话,只气得立刻就要暴跳起来,心里骂道:“真是一派胡言,如若你一般妥协,那我大清就大祸难逃了!”他眼睛里冒着怒火,刚要辩解,琦善又说话了:“关大人,琦某素闻你办事干脆利落,这次回去以后,有劳你速速撤消防卫,裁减兵船,把林则徐以往招募的水兵乡勇解散。现在英人已经退去,留之徒费兵粮。此外,设置在海口内的全部木排和铁链,也要一一拆除,方便商船进出。这样才能显得我大清天国风范,想那西洋小国感慕我天朝圣恩,自会来朝的。”

“大人,下官认为此举不妥。如果撤除一切防护设备,万一那些洋鬼子乘虚而入,那我广东一地岂不如同拔除刺的刺猬,只剩**一块,任人宰割了。此事还望大人三思呀!”关天培一听,忙叫道。这些可都是林大人的心血呀,林大人走了,怎么能将林大人的心血毁于一句话上。

琦善皱了一下眉头:“哎,关大人多虑了,想那英吉利国毕竟也是礼仪之邦,怎会如你所说的那等无耻。再说现在英人己然退去,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件事本大人已考虑清楚了。”关天培又要进言,琦善又接下去说:“本大人主意已定,关大人就不要多说了,军令不可违抗,你去办理吧。”

关天培只好将张开的嘴巴合上,无可奈何地说了句:“遵命。”不答应又能怎样,换个水师提督不是一样得这么干吗?

关天培站起来,憋着一肚子气,愤愤不平地退出了门外。几天后,广东沿海一带的防护措施全部撤除,刚刚从张淼手中买来的一大四小五艘战舰舰上水勇全部裁散,战舰也要作价出卖。(此事为历史真实事件,当然战舰没那么多。这里挖坑不过提前了近一年,让我们一起鄙视琦善这个卖国贼。不骂他汉奸,是因为他不配,他不是汉人。)

与此同时,1840年1月16日,英国女王维多利亚在国会发表演说,指责清政府禁烟使英商蒙受巨大的损失,同时也损害了英王的尊严,宣称“我已经并将继续对此深为影响我国臣民利益和我的荣誉尊严的事件,予以严重的注意。”

接着,英国政府任命海军少将乔治•懿律和驻华商务监督查理•义律(英国本土还未得到义律已经阵亡的消息。这个时候还没有电报,从南洋乘船经印度洋,绕过非洲南端到大西洋,再到达英国本土两个月时间根本来不及)为正副全权公使,并任命懿律为远东英军总司令,集结战舰和兵力,作好侵略的准备。

张淼这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踏上广州的土地了。琦善与伍绍荣见面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张淼。张淼将伍绍荣摆了一道,伍绍荣如何会善罢干体呐?

这个时候,张淼正坐在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克拉维里亚的办公室里,通过玫瑰,张淼顺利的见到了这个排华的总督。历史上西班牙殖民者曾两次大规模屠杀在吕宋岛的华人,西班牙人在菲律宾只能算是少数民族。为了歇制越来越多的华人,西班牙殖民统治者挑动菲律宾原住民马来人对华人进行了大屠杀。克拉维里亚也采取了打压在菲华人的政策,在他看来,对西班牙殖民统治地位威胁最大的不是马来人,而是华人。马来人又分很多小的民族,包括他加禄人、伊洛戈人、邦班牙人、比萨亚人和比科尔人等,这些小民族部族棋布,只要能够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居中挑拨,是很好控制的。在克拉维里亚看来,华人都是一个民族,是很难利用部族势力对他们进行控制的,只有限制其发展才是根本,才能够不威胁到西班牙的统治地位。

可以想象,在这么一个排华的总督面前,想要买下一块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限制你都来不急那,怎么会给你发展的机会呐?不过张淼还是将五万两银子的存单送到克拉维里亚手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自己下一步还想在马尼拉做做生意呐。

接到银子,克拉维里亚也只是笑了笑,表示可以卖给张淼一小块地。张淼对此表示感谢,称考查好后即再来麻烦总督大人。既然买不到地,只能另想其它办法了,再说现在得罪了英国人,在南洋购地也不太现实了。离开总督府后,张淼带着玫瑰,在郑表的保护下向码头走去。

码头上,马克正在组织清军水师接船,关天哮成为新战列舰的船长,安紫成为巡洋舰的船长。张淼这边,从麻六甲抢来的两条商船分别起名梅花号和牡丹号,梅花号船长由原玫瑰号大副汤尼担任,大副张顺(书友疾速狂飙友情出演),牡丹号船长由原麻六甲号大副杨中担任,大副拜耳,其它的炮长、舵长等下级小官由麻六甲号等四条船上抽调。麻六甲号大副由张虾接任,玫瑰号大副由斯登接任。在麻六甲招募的近五百人打散分配到六条船上,担任敢底层的水手、炮手等职务。

张淼有了银子,对手下从不吝啬,每人十两银子的奖金,包括大清水师的人和刚刚招募的人个个有份。当然,当官的奖的更多。张淼现在有一千五百余名手下(不包括在广州的李风等人和在巴达维亚的李奇及李奇正在招募有人),加上清军水师的七百五十余人,花了不到三万两银子,却大大的收卖了人心。关天哮等人纷纷表示不会将袭击麻六甲的事情向林则徐汇报,好在001号和002号巡洋舰在攻击麻六甲的时候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只不过死了伤了二十几个人。关天哮收的银子最多,表示自己会解决这事的,死了的就说一不小心自己掉海里了,伤了的就说在试炮时走火伤了的。对之前张淼枪杀一名小校的事,大家也睁只眼闭只眼了,也写到掉海里的名单上了。

张淼的六艘船本来用不了一千五百人的,有一千人也就够了,经历过麻六甲事件后,张淼在一次强烈的感觉到手下的人还是太少。在攻击麻六甲的时候,每艘船上有一多半的人都上岸了,也幸亏这个时候没有其它英国战舰到来,否则自己非吃亏不可。多的这五百余人,张淼准备在合适的时候重组陆战队--引用了后世的名称:海军陆战队--以后如果再有袭击麻六甲这样的事情,就由陆战队登陆攻击,水手不能再随便离开船了。

从总督府到码头的道路可以说是马尼拉最好的一条路了,三合土铺就,又直又宽(相对于其它小街道来说,和现在的街道比还是差的太远了)。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越是靠近码头越是繁华热闹。

张淼和玫瑰边逛边了解马尼拉的行情,当然,这些主要是玫瑰在问,对于货物的价值张淼是没有概念的,也不知道与其它地方经到底是贵了是贱了。突然,郑表一声大喝,窜上两步将一少年后脖领子扯住,拉了回来举拳便要打。

“噢……,住手……”玫瑰惊呼一声,叫道:“郑表,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打小孩子?”

那少年一看就是个华人,顶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瘦不拉几的,肯定挨不了郑表一拳。郑表听到玫瑰的惊呼,及时停住,伸手从少年手中夺过一个手提袋,递给玫瑰。玫瑰看到手提袋,回头看自己刚才为了方便翻看货物而放在一旁的手提袋时,才发现手提袋中已经不见了。

玫瑰拉过手提袋,打开一看正是自己的,转而怒气冲冲的向那少年叫道:“你为什么要从偷东西,你就不能正正经经的干活赚钱吗?你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郑表,送他到总督府好了,要让他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手提袋是玫瑰母亲送给她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于现在脱离了阿哥特家族的玫瑰来说,记念的价值远远大于其实际价值。张淼就曾不止一次听玫瑰唠叨手提袋的来历,是她在十五岁时要离开荷兰到南洋经商时临别时得到的礼物。

郑表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向张淼。张淼一笑,拍拍玫瑰安抚了一下,走上两步,半俯着身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偷东西?”

那少年见张淼走向自己时,就想要躲开,但郑表在他手后捉着,动也动不了。见张淼没有打自己,问自己的语气也比较和善,开口答道:“我……我叫邹海(书友中國最后一個太監友情出演)。家父病了,没钱抓药,所以……所以我才……”

张淼笑笑,道:“那也不能偷东西呀,男子汉大丈夫,要行得正坐得端,怎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张淼想了想,站起来对郑表道:“你跟这孩子到他家里看看,如果真好他说的那样,那就给他们找个医生,帮他们抓好药。”说着,伸手拍拍邹海的头顶,笑道:“放心,这个哥哥不会打你的,放心带他去你家,好不好?”说着,示意郑表松开邹海。

“我不要……”邹海脱了郑表的掌握,可能是被郑表握疼了,抬手揉着后脖,开口叫道。

“为什么?你不想给你父亲治病了吗?”张淼没想到邹海竟然不同意自己的好意,奇道。邹海年低头抿着嘴不说话,张淼突然想起什么,对邹海道:“你是怕我们告诉你父亲你偷东西的事吧?这样,哥哥向你保证,决不告诉他这件事。这样你放心了吧?”张淼越看邹海越是喜欢,从邹海的谈吐举止来看,是读过两天书的,而且偷东西也就是那么一次两次,要不也不会去提玫瑰这个看着好看,里面没什么银子的手提袋了。

邹海歪头看看张淼,似乎有点信不过张淼似的,又回头看看郑表,叹回气道:“反正落在你们手上了,跑也跑不了,你们想来,那就走吧!”说完转身当先而行。张淼本意是让郑表跟着去看看就行了,玫瑰在边上好奇,要去看看普通居民人家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非要跟去着着,张淼只得跟在邹海身后,向外走去。

刚走出门,张淼猛然发现商行这边就在一家医馆。张淼叫住邹海,在邹海的疑惑中,叫郑表去请医生跟上,这样就不用来回跑了。

邹海这才相信张淼可能真的是要给自己父亲治病,收起打算带着张淼不断的穿少巷,趁起逃脱的心思,径直向自己家里走去。穿过一段小巷,又穿过一片棕林,邹海的家到了。说是家还不如用窝来形容更加确切,依着一颗棕树,用棕榈叶搭了个低矮的窝棚。张淼抬眼望去,这一片都是这样的窝棚,大约有百十来个。可能这就是现在所谓的贫民窟吧,穿过窝棚来到邹海的家前,张淼三人已经引得一大批人钻出窝棚,盯着穿着的还算光鲜的张淼三人。这里面在以老人和孩子居多,可能年轻人都出去找活计去了。

玫瑰掩着鼻子,这里面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是她这个从小在花园温室里长大的贵族小姐所受不了的。张淼当然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味道,是那种发馊的味道,是泔水桶里的味道。看玫瑰的样子,张淼轻轻的咳了一声,皱了皱眉示意玫瑰将掩着鼻子的手放下来。张淼知道越是这里的人,自尊心越是很强,千万不能有丝毫鄙夷的表现,否则,自己想做好事,只怕也要办能坏事。

看着玫瑰皱着眉头放下了掩着鼻子的手,张淼这才弯腰要向窝棚里钻。邹海已经先一步钻进了窝棚,轻声和窝棚里的人说着什么。窝棚里那人并不说话,只是不时从窝棚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张淼还没钻进去,一个中年男子咳嗽着先钻了出来,看了看随后钻出来的邹海,邹海上前指着张淼向中年男子介绍道:“父亲,就是这位……”他还不知道张淼的姓名。

张淼上前抱拳道:“在下张淼,中华商贸总公司的老板,听贵公子说先生身体有恙,特请医师来为先生医治。唐突之至,先生勿怪。”

那中年人有近四十的样子,疾病的折磨身子十分虚弱,在邹海的搀扶下才能站稳,仍坚持着抱拳还礼道:“在下邹山,有劳张老板牵挂……”说着,就让一阵咳嗽打断了他的话头。张淼见状,忙让医生上前为邹山诊病。那医生也是华人,在吕宋待的有些年头了,看了邹山的情况后,言道只是小小的打摆子,用本地一种叫规纳树的皮熬水喝,两三天就会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淼立即从那医生的话语中听出邹山得的是疟疾,而规纳树一定就是金鸡纳树(后来张淼才知道,金鸡纳树是从西班牙语译过来的),树皮熬出来的一定是金鸡纳霜,也就是奎宁。这可是个好东西呀,张淼知道在这个时代由于蚊虫的原因,疟疾传染的厉害的,自己手下就有不少人得过这种病,在船上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只能靠身体硬抗。而且之后自己若占岛为王的话,开发岛屿的时候,也少不了与蚊虫打交道,有了这东西,可以提高多少战斗力呀,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个好东西呢,看来以后没事了,得多回忆回忆,看看能不能再想到什么好东西,虽然自己好像学习并不怎么好的说。

不过,张淼没有马上点破,在付了诊金后,让邹海跟着医生去取药,又让郑表先送玫瑰回船,再取一些食物来,自己与邹山坐在一起攀谈起来。从邹山那里张淼得知,这一片住的是华人,大多是新近过来的,在马尼拉没有什么亲人和基础,只能搭棚为屋。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每一家,都有一本苦难的经,比如邹山,原为江西九江府人氏,原来家产还算殷实,只因得罪权贵,不得不背井离乡,远涉重洋来到吕宋岛。因在海上遇到海盗,虽逃得性命,但所带财物全失,只得在此搭棚栖身。

同祖同宗,说的都是中国话,一会儿张淼身边就围上了不少人,邹山身子弱,好多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就有其它人代他答了。张淼也乐呵呵的与大家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大家的生计问题上来了。从聊天中张淼得知这些华人大都是在一些先到的华人办的企业、种值园里做劳工,也有在西班牙人、马来人手下工作的。有点手艺的,靠着手艺吃饭,没有手艺的,只能是卖力气。有些家中男人有病或是男人遭遇不幸的,由女人抛头露面,甚至走上皮肉生涯。幸苦的劳作换回一家的口粮,大多却仍不能混个温饱。

张淼问这些是有意的,他看这片棚区少说也有一百来户,如果一家有一个男丁算,怎么也能收罗百十来人吧,如果还有其它的棚区,每个棚区也有这么大有话,那就是几百上千人了。听到这里,张淼笑笑道:“邹大哥,小弟作的是跑船的生意,现在缺些人手,不知邹大哥是否有意,到小弟的船上帮帮忙。”

邹山说了这半天话,已经有点累了,听到张淼的话,苦笑一声,道:“我这身子,还能帮上什么忙?”这时邹海早已经回来,将药已经煎好端了上来,扶起半靠在树上的父亲,服侍着将药给父亲喂了。

张淼等邹山将药喝完了,才道:“老哥这只是小病,两天即好。老哥虽然年纪是大了点,力气可能不如年轻人,但我船上也有那不需要力气的活计。比如账房、厨师等等,老哥可以考虑老考虑。”

邹山喝了药,缓了回气,这时回答的也顺溜多了:“可惜呀……,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都是不会的。”

书生?这倒提醒了张淼,自己刚从麻六甲招的五百人里,有不少人是欧洲人、非洲黑人、印度阿三和当地的马来人,听不懂也不会说汉语,张淼正想什么时候再去“请”两个教书先生呐?这下倒提醒了张淼。“大叔,小侄的船上有不少西洋水手,不懂汉语,想请大叔到船上教教他们,不知大叔意下如何?”

“教他们……说汉语吗?”

“是的,每月五两银子。”张淼笑着抛出诱饵,每月五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就是一年的生活费。张淼说着,站了起来,冲围在周围的人大声道:“那家如果有男丁,愿意上船当水手的,每月都是五两银子。大家可以互相转告一下,我的船就在码头上,还要等两天才离开,愿意去的,到码头上找我,一打听就知道的。”说完对邹山道:“大叔,你先安心养病,上船的事再考虑考虑。小侄先告退了。”

回到船上,张淼立即安排李陆组织人手,收购金鸡纳树的树皮,作为防疟疾的常备药品,每条船上都要备上一点。坏血病也是船上常见病之一,张淼知道这是缺乏维生素的原因,看看船上准备的水果不多了,顺便让李陆再采购点水果,要求每个船员每餐必须有水果吃。

天还没黑,就有人找打来了,要求上张淼的船上干活。张淼在码头上借了张条案,摆上笔墨,开始“面试”。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识不识字?会什么手艺?晕不晕船?”

张淼挑人先看识字,识字的身体差不点也可以通过,他想通过提高队伍的整素质来提高战斗力。热兵器时代的来临,对体力已经不是十分的依赖了。不识字的,得会点手艺,不管什么手艺,以后都有可以用得上。实在什么也不会的,只要不晕船,安排当个水手也行。

面试完了是体检,让船医看看有没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患者,玫瑰带来的两个西洋船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最后,再在码头上绕着圈子跑上大约五公里的路程,能坚持下来的,不管时间长短,立即签合约。

合约是由张淼亲自口述,两个教书先生书写。主要内容有三点,一是自愿上中华商贸总公司工作(不写上船,主要是以后有了地盘可以安排在船下工作),合约期为十年,十年后走留自便。十年内必须跟船走,中华商贸总公司到那,人就得跟到那,不得有任何异意。必须服从中华商贸总公司和张淼的管理,不服管理即违约,将对签约人处以当月工钱十倍的罚款。二是每月工钱五两银子,月底发放。如果干的好,升了官,工钱可以上涨。三是生死由命,如遇在合约期内如遇海盗袭击、海难事故、战争等死亡,由中华商贸总公司出资死亡人当月工钱的十倍作为抚愠金,其家属不得再找公司的麻烦。

两个先生不停的写,写完一张,交给张淼,张淼面试完毕,再在合约上填上应聘者的名字。“这是合约,不是卖身契,不识字,不识字你可以找识字的给你读一下,我给你读到时你说我骗你。对,你要给我干十年,每月工钱五两,当然你得好好干才行,你干的不好,公司也不能白养你不是,公司可以随时解雇你。你干得好,当上小头目后,工钱还多,我这里的船长每月工钱有100两银子呐?干不了船长?你怎么知道自己干不了船长,我告诉你,以后公司船多了,说不定船长就是你的了。对,这海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那天来一阵风把船吹了……,所以你要有准备,要不我给你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工钱呐?对,这个地方按个手印,就算签了合约了,十年之内好好干,十年之后走留两便,当然也得看公司还需不需要你。”张淼看着又一个人成为自己的手下,满脸笑意的一指边上:“哪!拿着合约去找他,对,把合约交给他,回去把家安顿好,明天来上船。对了,明天叫个家人跟着来,有五两银子的安家费领的。”安家费不当场发,是张淼怕有人领了安家费,第二天不来上船了。

头天晚上还好,人还不多,第二天开始,得到消息的马尼拉人蜂拥而来。每月五两银子的工钱,对于普通劳工来说,可是极大的诱惑。那头天被聘上的怕张淼变卦,一大早就赶来,这时已经上了船,没家人的自己揣着,有家人的由家人带回,五两银子的安家费可保一家一年衣食无忧了。有了他们现身说法,码头上可以说是人山人海,挤在张淼的条案前。这里面不但有华人,连当地马来人,甚至那在马尼拉落魄的西班牙人也有来应聘的。

开始张淼让这么多人还吓了一跳,后来一问才知道,有的人连家人也带来的,表示一签合约,就可以立即上船。张淼只有四条船,按一条船再搭五百人,最多也只能带二千人了,看看面前没有五千也有三千的应聘者,张淼提高了应聘的门坎。有文化的优先,先给偶读段千字文来听听,有手艺的优先,给偶个证明看看,华人优先,给偶说说你的家乡在那里。

说你呐,排队去,无组织无纪律,条件再好也不能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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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血铸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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