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到了竹楼里,一彦随手找了架藤椅就躺下来,坐了一下,又闲不住,起身在屋子里转悠,东摸摸、西看看。他每碰一样东西,另外几双眼睛就会跟着动了上几动。
清河默默站到他的身边,周围的气息——似乎不太友善。
一彦看向金老二,“老二哥,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怎么你们看到我,一点也不开心呢,”
开心你个大头鬼,
四人心里的神经都狠狠抖上三抖。
这个天杀的,
清河更加紧张,躲到一彦身后,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收敛点。一彦脸上笑意仍然烂漫,“我大老远地过来看几位,你们就对我这种态度?太不念旧情了吧?”
“我呸!你丫的臭小子这次想干嘛?别再装了,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别拐弯抹角地累死人!”金老二沉不住气,大声说了出来。只要一想到这小子过去来时干的那些缺德事,他就忍不住。为了怕这小祖宗心情不好又要报复,以前他都忍了再忍,这次实在不能忍了,连他最喜欢的孔雀的毛都给拔了。真是——
一彦笑道,“我这次来,是有一个笔大买卖要送给几位。”
几人狐疑地看着他,愣是不相信他的话。
一彦眨巴几下眼睛,“你们都不信我吗?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们这次跟我去了,见了那个人,走这趟货,办成了这笔买卖,保证你们在这一带的买卖都顺风顺水,再没人敢干扰。”
四人都保持着沉默,分明不相信他的话。
一彦低头笑了笑,“看来都不相信我。不过,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胡说。这次这个人,在缅境内也是赫赫有名的,不必那些独占一方的私立军差。我们又不是土匪政客,当然不是来抢山头占地方的,我们是来赚钱的。”
几人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一彦笑道,“我可告诉你们了,你们这次要是不去,将来可一定要后悔。”
“我们能后悔什么?”金老二嗤之以鼻,显然不信他的话。
一彦背负了双手,在原地踏了几步,蓦然转身,目光带着一点说不出的味道,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直看得他头皮发毛,“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一彦道,“我记得你们是因为犯了事才越过云南,偷渡到这儿的,真正的祖籍在南江一带的奉化县区,家里还有不少老少,组合组合也有一个村子。要是家里出点什么事情,你们在外面也赶不回去,那可怎么办才好?”狼族盟约
“你在威胁我们?”金老二就要发怒,被老四拦住,有些凝重地说,“一定要这样吗?”
“最好的办法,是大家合作,互利互惠,对大家都好,否则的话——”一彦连连冷笑,“我什么样的性子,你们最清楚了,什么勾当没做过。我今天就在这儿承认了,你们也别逼我。”
先是威逼,又是利诱,这人当真是无耻之极。
清河不想再看,翻了个身白眼,转过了身。
四人铁青着脸答应。
一彦展颜一笑,转眼搭住金老二的肩膀,抓抓金老四的手臂,“二哥、四姐,就知道你们仗义,回头我一定重重谢你们啊。”
“别再来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了。”金老三偷偷地嘀咕。
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他不可能是让他们走一趟货那么简单,这小子心里,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那个被他看中的大佬,估计要倒霉了。
接下来的事情,几人是密探,清河被老四安排到旁边空出的竹楼房间里了。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五个人的呼吸声。
四人神色都很紧张,只有一彦神色自若。他大跨步地坐在座椅上,啜了口茶,抬头扫了他们一眼,“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好像是去奔丧的?我这次让你们走的这趟货,可是大机缘,肯定会有大大的收获。办成了这个,以后你们也不用在这里冒险了,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这小子,口气越来越大了。”
轻微的一声响,一彦把茶杯拍在桌上,不愠不火地说,“这是实力。”
“狗屁实力!”金老二哼道。
一彦轻笑,“老二哥喜欢和我说话,不喜欢听正经的拖延时间,我就陪你。”
“我说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刺呢……”
一彦道,“我不想废话了,实话说了吧,我这次让你们走这趟货的对象,就是赵家坤。不过不止是走货,我还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更大的事情。”他起身在他们耳边叮嘱了几句,简单明了,却听地这几人心惊肉跳。墓情gl(盗墓)
这他妈的是玩命的勾当啊!
“白家的小子,你不想活了?这事要是出了一丁点差错,你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我说你好好地在内地做你的少爷不好吗,非要到这种地方搀和这种事情?”搀和这种事情就算了,还要把他们都拖下水?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赵家坤的名字,他们几个也都听过,那可是让政府军和几个大型的私立武装头目都头疼不已的角色。他名义上是个商人,但做的是什么买卖,大家都心知肚明,那老巢肯定也少不了家伙和人手。
就他们这几人,去不是跟土鸡瓦狗一样——送死吗?
“瞧瞧你们一个个晦气的表情,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们了?”他这话说出来,倒也不脸红,四人先替他脸红了一阵,真想对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吐上几口口水。
山谷里的夜晚,气温不高。
清河睡不着,起身披了件衣服,到了窗口把窗子支开。窗外的星空,明亮、清晰,点点细碎的光斑,在漆黑的夜幕中尤为耀眼。夜风也凉,没有白天的燥热之气,吹在身上神清气爽。
清河心里难得地放松。忽然,一个黑影从窗子上倒挂下来,两手扑着朝她不断扇风,“我是一只鬼,我是一只鬼……”
“啊——”清河一屁股坐到地上。
定睛一看,修长的人影在窗框里摇来摇去,单脚固定在上方,是倒着看着她的,是一彦那张俊俏又可恶的脸。清河从地上爬起来,“你干什么,为什么吓我?”
一彦哈哈一笑,抱着肩膀继续吊在床上微微摇晃,像风中的秋千,“我乐意,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了吗?”
“不觉得。”
“白一彦,你太可恶了。”
“多谢谬赞。”
清河气不过,回头一看,手边正好有只鞋子,操起来就朝他的脑门砸去。一彦惊呼一声,瞬时足尖在上面一点,一个华丽的旋转翻身,一手撑窗进了屋。鞋子擦着他的发边飞过,却没有碰着他丝毫。
清河奈何不了他,只能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在屋内走动,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最后,还钻进了她的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好温暖啊,好舒服。”首长的小娇妻
“这是我的被窝,你给我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清河揪住他的衣领,要把他拉出来。一彦闭着眼睛,打着哈欠,转身一屁股对着她,像个树袋熊一样蜷起双腿,夹住她的被子睡了。清河气得脑门生烟,恶向胆边生,一手就扭住了他的耳朵,把他揪起来。
一彦嗷嗷直叫,“别这么暴力啊,别这样啊,救命,谋杀亲夫了——”
“你瞎说什么?”清河烫手地推开他。
一彦摔到床里,两手撑着支起半个身子,斜视着她,“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以后只能跟着我,什么阿猫阿狗,以后趁早给忘了,不然见一次烤一次。”
清河知道她在指桑骂槐,抓起他的胳膊,一口咬上去。一彦没反应,她还是改为拽他,“你快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这是我的床!你快给我出去!”
“既然你这么急,就一起睡好了,皆大欢喜。”他恬不知耻地抱着她,把她的手都反扣在怀里,捏捏她的脸,往外拉成肥肥的形状,“像只小猪仔。”
“你去死!你才是猪!”
“那就公猪配母猪吧,我不介意的。”
说不过他,还是说不过他,清河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这下,一彦可吃痛了,只好一翻身,狠狠按住她,“你属狗的啊,动不动就咬人!”
“你是人吗,你个小畜生!放开我!快放开我!“清河恶狠狠地瞪着他。
“小畜生?”一彦不怒反笑,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这到不错,还没人这么骂过我呢,听你这么一骂,倒还算亲切。反正你是我老师,做学生的,左右不能还嘴的,就让你占占便宜好了。来嘛,再多骂几声,我听着呢。”
“做人的脸皮能厚到你这种程度,也实在是不容易了。”清河冷笑。
一彦嘻嘻哈哈,“那到是的,一直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清河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声音软了下来,“算我求你了,你行行好,出去好吗?”
一彦笑意盈盈,一扁嘴,“不要!”
清河真的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