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梦 太 极 (上)
第二天上午,当俞岱岩泡在温度保持在四十度左右的药桶里修炼完《易筋锻骨新篇》后,宋远桥、莫声谷二人照常把俞岱岩移到了另一间疗伤室,宋远桥开始给俞岱岩运功活络按摩,莫声谷则拿出一盒银针,熟练的在俞岱岩身上不断扎针拔针。
时候不大,包括张三丰在内的武当众人和往常一样在这个时辰来看望俞岱岩。众人边看着宋莫二人给俞岱岩疗伤边说说笑笑聊些闲话。
半个时辰后,宋远桥和莫声谷忙完,俞岱岩开始运‘阴阳缩骨诀’(张无忌给起的名字)自疗。此时一套‘阴阳缩骨诀’俞岱岩已经练得纯熟无比,边运功伸缩骨骼,边与众人说笑,竟是游刃有余,不见丝毫勉强。众人说起昨日酒醉之时的醉态,这个说六弟你看看你,喝多了竟然把盘子当帽子戴,那个说四哥你也别得意,你还不是拿酒壶当鸡腿,那个说五弟你喝醉了怎么那个德行,连哭带嚎,还满嘴胡言乱语。这个说大嫂你别光说我,大哥还不是扯了嫂子叫岳父...,众人一顿嘻嘻哈哈的相互攻击,张三丰在一旁看得老怀大慰,呵呵直笑。张无忌忽然跳出来帮着张翠山道:“大伯母不许说我爹坏话,我爹才没那样呢!”莫声谷哈哈大笑道:“呵,你看看,你看看,到底是父子情深啊!?刚说两句就不让了。”众人闻言都是一顿大笑。张无忌‘气急败坏’的道:“就知道以大欺小,大伯母欺负我爹,七叔就欺负我,你们有能耐怎么不说太师傅?哼!别以为我小就好欺负!”众人又是一顿大笑。
张三丰逗张无忌道:“你个小鬼,倒把我扯上了,我怎么了,你倒说说?当时我可没喝醉!”张无忌嘻嘻笑道:“太师傅羞不羞,这么大了还说谎?”此言一出,张翠山立即斥道:“无忌,怎么和太师傅说话呢!?没大没小了你!”张三丰摆摆手止住了就要过来教训张无忌的张翠山,笑呵呵得道:“噢?你倒说说我怎么说谎了?说的不对可
要打屁股哦?”张无忌不理笑吟吟望着他的众人,笑嘻嘻的道:“太师傅晚上喝醉了酒老说梦话,还躺在床上打拳,害得无忌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嘻嘻...不过挺好玩儿的。”
张翠山笑斥道:“胡说,你太师傅内功通玄,灵觉早成,就是在睡梦之中一只蚊子经过,也瞒不过他老人家,又怎会说梦话,更别说在床上打拳。”张无忌一阵心虚,心说:遭了,忘了张三丰并非常人,这下可丢了大人。”这样一想,脸上立即随之通红。但只是一瞬,张无忌已经拿定主意:如今事已至此,说什么也要一挺到底,他们爱信不信吧!
决心一下,张无忌装出怒容跳到场中,双手叉腰‘气呼呼’的道:“你们不信吗?那我就把太师傅说的梦话全说出来,看你们信不信!”他此时脸上潮红未退,再加上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活像一个被人误解大受委屈,气得满脸涨红的小孩儿。众人见他如此,倒是都被引起了好奇心。张三丰心道:“难道是昨晚喝醉了酒,失了灵觉,做出如此事来竟不自知?不可能吧?!”他从没试过如此情形,心中不禁对自己也生出了两分怀疑。
张无忌昂同挺胸,‘气呼呼’的朗声将后世自己记得的一套完整的关于太极拳的歌诀诵了出来。张无忌前世孟浩本是个医学生,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偶然一次听人说习练太极拳对高血压患者要奇效,曾经有人就仅依靠习练太极拳就成功的停用了一直依赖的多年的降压药物,他原本不怎么信,但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无意中遇到了那个人,一加求证,竟然属实,从此孟浩开始对太极拳有了兴趣,曾经买了好多书研究过一阵子,但一直都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后来到了这里,十余年下来,已经忘了大半,能够记起的实在不多了。他现在口中背诵的,就是他唯一还完全记得的一套歌诀。
“纵放屈伸人莫知,诸靠缠绕我皆依。劈打推压得进步,搬撂横采也难敌。钩掤逼揽人人晓,闪惊巧取有谁知?佯输诈走谁云败,引诱回冲至胜归。滚拴搭扫灵微妙,横直劈砍奇更奇。截进遮拦穿心肘,迎风接步红炮捶。二换扫压挂面脚,左右边簪庄跟脚。截前压后无缝锁,声东击西要熟识。上拢下提君需记,进攻退闪莫迟迟。藏头盖面天下有,攒心剁肋世间稀。”这是后世陈氏太极拳的一套歌诀,属于太极拳的原始理论。
众侠只听了几句,神色便逐渐凝重起来,这分明就是一套高明武功的总诀,而且像极了武当一脉,众侠拿它和自己的武功一加印证,稍一沉思已经获益良多。再往下想越想越觉得其中奥妙无穷。这么精深奥妙的功法,无忌这孩子又是怎生晓得的呢?难道真如他所说是听了师傅夜间呓语之言?
其实这其中最惊讶的还数张三丰,自从他听了这套歌诀,已经是彻底呆立地当场,除了第一句,歌诀中字字句句无不是他这些日子时时在想,日日苦思的东西,但其中有许多地方,自己又只是隐隐有所查觉,并没歌诀里说的那么清楚明白。此时乍闻其道,便似如梦方醒,眼前顿时一片光明:对了,就是这么回事,我先前怎么没想到呢,看来还是太拘泥于原来的武学了啊!其实只要稍稍转这么个弯,早就应该想到了。嗯!纵放屈伸人莫知,诸靠缠绕我皆依,这可又进了一层啊?!张三丰在这一句里想到了缠绕如丝,又想到了前几日俞岱岩‘螺旋枣核钉’中用到的螺旋劲。双手圆转,一缕如丝般的内劲沿着螺旋式的轨道缠绕开来。
真有猜对的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