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回高三(三)
至今仍是小雏鸟的张蕴頔就这样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这个令自己深恶痛绝的女生。
人的生理反应有时候是不受人控制的,不然为什么那些总裁文里总是说:“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
尽管张蕴頔对白水兰可以称得上是厌恶。但是他毕竟处在躁动的青春期。萌动的心思因为这一吻开始破土而出。对白水兰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只是情商不甚高的他直接忽视了而已。
时光在张蕴頔的愣怔中偷偷溜走,白水兰的嘴离开张蕴頔。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张蕴頔,微薄的嘴倏然扬起讽刺的笑容:“果真是个雏,不过一个吻而已,就傻成这样。你不是每天都期待着和罗琳这样做吗?”
“杭雪,你能不能不要将别人扯进来。不是所以人都像你这样无耻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杭雪在他们俩之间将罗琳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
白水兰捏着他尖尖的下巴:“怎么,现在不顾及你的奶奶了?当你没有能力打败对方之时,就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因为你当做宝贝捧在手心的人,对他们而言只是一只很容易撵死的蚂蚁。”
话音落地,刚刚还十分愤怒的张蕴頔沉默不言。
看到这样的张蕴頔,白水兰这才一只手抚着他白嫩的脸颊,大拇指摩挲着被她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
“宝贝,这才乖~我的确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但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便是我有权有势,你只能受挟于我。你想要让所有人看得起你,不受任何人的轻视,或者说你想要做任何事的自由,你只能靠自己拼搏。不要幻想罗琳能给你什么所谓的爱情。你在她眼里,永远只是一个中学时代的对手,仅此而已。”
余光瞥到垂下头不言的张蕴頔紧握住的双手,白水兰露出满意的笑容。
“宝贝~你若是不勇敢,谁替你坚强?罗琳吗?不要存在任何逃避现实的幻想,你若是考不上大学,又会有几条路给你这个连大学都上不了的贫困生创造财富?你现在所要的,不是冒险,而是稳定。因为你有一个经不起折腾的奶奶。”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白水兰知道这是从她到个世界以来干的最漂亮的一次。她说的话被他完完全全的听了进去。尽管过程并不是那么美好,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那便足矣。
“今天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车就放在这吧,明早我去接你。”
兴许是张蕴頔将她之前“警告”他收敛自己的事听了进去,一言不发的跟着白水兰身后。其实,白水兰让他夹着尾巴更主要的目的是教他日后怎样对待像杭雪这种人,不要一不小心引火上身。
有时候,公道并不是自在人心,它依附着钱与权。
走到校门口,先入眼的便是那辆不自觉就吸引了人们目光的林肯车。在操场滞留了一会,迫不及待冲出校门的高三党们早早就回了家。高一、高二又不用晚自习。因此宽阔的校门口还停着的,除了俩三辆大众轿车,就只有零零星星停着几辆电瓶车。
这辆虽然别人认不出来这是什么车,但是从车身上看,再不识货的人也知道这是好货。更不用说这车的主人是全校最有名的杭雪。曾经有人还因此开玩笑:你可以不认识校长,但是你不可能不认识杭雪。
刘叔恭敬的下车为白水兰打开车门,虽有有些诧异她身旁那位小男生。不过他秉着良好的司机修养,没有插嘴说任何一句话。
白水兰斜斜的睨了张蕴頔一眼。让开道,示意他自己坐进去。张蕴頔看着车内豪华的装饰,无意间瞥到自己洗的发白的校服。有些局促的拉了拉短了半截的衣袖。
看到他下意识的动作,白水兰在心中叹了一声,未曾说话。待他坐好,她高跟鞋鞋根踩在车毯上,随后极有气势的像狂霸拽总裁一样坐了进去。
看了眼脸色有些异样的张蕴頔,白水兰懒散的靠在真皮车垫上。老道的吩咐道:“刘叔,先去……他家。”本来想直接报出他家地址,搜索了半晌脑中记忆,都没发现有一丝关于张蕴頔家庭住址的信息。脑中对他唯一的模模糊糊的印象就是穷学霸俩个词语。顿了一顿,白水兰淡然的接上了他家这俩个字。
微微侧头,白水兰挑了挑眉,道:“把你家地址说出来。”
张蕴頔脸色有些许苍白,最后还是报了家中地址。而他报出的总是令同学感到新奇的地址却没有让车内俩人动色。
白水兰的记忆里只有原著里写到的他家境贫寒,原身是个a市上流尖端的人物,尽管他所报出的那个地址是全国都有名的贫民窟。可她连听都没听过。
而刘叔在看到他所穿的衣服就知道了他的家境,即使后来知道他在那个贫民窟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奇。
低着头却默默观察着俩人的张蕴頔,看到俩人表情里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看不起的意思。对杭雪的恨意稍稍减轻,紧张的状态解除,变得张蕴有点放松,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局促不安。
这样的转变,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没过多久他脸色一白,胃一收缩,哗的一下吐在白水兰高跟鞋旁,溅的黑色的高跟鞋上到处是白色混着勉强还能看出是咸菜的呕吐物。
张蕴頔也顾不得看白水兰的僵硬的脸色,吐完便趴在后座上。毛茸茸的脑袋离白水兰白皙的大腿只有一厘米不到的地方。舍不得花钱剪,导致比一般男生寸板头要长上不少的头发搭在白水兰的腿上。随着车子前进微微的震动而摩擦着白水兰的大腿。约莫是头发太软,细碎的头发摩挲着,令白水兰只觉得大腿痒痒。
看着脸色煞白的张蕴頔,白水兰默默的将他的头发理顺。从书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他的嘴角。
她嘴微微张了张,又闭了起来。嗡了许久,最后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晕车。”
虽然看不见张蕴頔脸上有任何一丝变动的痕迹,好像没听到向来霸道惯了的杭雪因为这等小事而道歉。但是白水兰知道他听见了。
而耳力向来不错的刘叔听闻白水兰所言,甚感欣慰。从来都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大小姐竟然也会道歉。把她当了十几年的晚辈,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看到她开始变得懂事,心里自然有些许安慰。
当车渐渐行至张蕴頔所在的那个贫民窟时,路变得高低不平。汽车开始颠簸个不停,很难想象他每日骑车经过这段路时是怎样的困难。
这样的颠簸对于白水兰而言并不觉得有什么,顶多有时候惯性太大导致她左右摇摆,毁了形象。
可晕车极其严重的张蕴頔就不好受了。相比之前在宽阔的马路上行驶的平稳,这样剧烈的颠簸导致他的胃也像车行在坑坑洼洼的陆地上那样。哇的一声,他侧过头,在刚刚吐得地方又吐了起来。甚至隐隐觉得口中发酸,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白水兰不晕车,也没遇到过晕车的人。哪里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做。只能轻拍他的后背,而后改为抚摸,让他能稍微好受一点。
又折腾了不久,终于隐约间看到一个个像帐篷一样的小屋。走进之后才发现这只是用一层石棉撘建起来的。石棉,白水兰曾经在捉鬼的时候追到乡下时曾见过。那薄薄的一层还比不上木板结实。放在地上,哪怕是稚龄儿童都能轻易踩断。
更不必说夏天待在这种屋里,像是在火炉中一样。冬天更是和在待在外面没多大区别。这屋子最大的功效也就是遮遮别人耳目,不至于连自己的日常生活都暴露在别人眼中。
穷不代表着没见识,反而这些人中有不少是车迷。梦想着迟早有一日自己也能拥有一辆豪车。当白水兰的车开到村子。不少捧着碗正在自己门前吃饭的人瞧见,稀拉拉站了起来,对着暗淡的路光下自己梦中渴求了许久的豪车吹起口哨来。那酷似街头轻浮的小流︶氓调戏美女的口哨声让白水兰皱了皱眉。
车停在了路叉口,在往里便是一条条小道,过不了车。车刚停,张蕴頔便睁开了眼睛。晕车人士对车的前进与停止是最敏感的。
“到了?”
张蕴頔颇为神韵的眼睛此时有些迷茫。这样像刚刚能睁开双眼的小犬一样湿漉漉的眼睛若是让某些狼女看到,又得掀起一阵风雨。
白水兰点了点头:“下车吧,今天看在是我不知道你晕车的份上,吐了我一身就不计较了。下次别惹我,不然……哼哼!”
张蕴頔轻轻颔首,低低的有些虚脱的说到:“我知道了。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车。”
背好肩带已经掉至手肘处的书包,张蕴頔忍着头晕想吐的不适感,下了车。才跨出车门,便听闻身后传来的女声:“张蕴頔。”
张蕴頔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白水兰:“嗯?”
顿了一顿,白水兰又懒散的十指交合,双手从头上翻到脑后,手掌托着后脑勺:“从这个星期开始,每个星期六星期天你得来我家帮我补课。我请你做我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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