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永远有多远
费迪南将目光投向那张华丽宽阔的大‘床’——他的新娘正躺在上面,以一种在她身上极为罕见的柔弱顺从的姿态。(.最快更新)
他抓着燕尾服的手指无意识地紧了紧。
扯下领巾,连同手中的礼服一起扔到墙角的沙发上,他开始解衬衫的纽扣,走到‘床’边的时候,已经从上到下解完了最后一颗。
脱掉衬衫的时候,苏菲陡然抬眼看向他——视线相接的一瞬却又仿佛受惊一般飞快地垂下眼帘,只余睫‘毛’投下的浓密‘阴’影。
曳曳烛火中,她的肌肤如同最上好的梅森瓷器,洁净细腻,泛着牛‘奶’一般的温润光泽。宽松的睡裙衬得她的身形更加纤细,玲珑的锁骨下面,丰盈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斐迪南蓦地嗓子发干,喉结不受控制地一滚。
“等一下!”
几乎是‘床’面塌陷的同时,苏菲突然出声。“您……”她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你能不能熄灭蜡烛?”
“为了什么?”
“安全。”她答得极快,“无人照管的烛火或许会引发火灾。”
“……哈。(.最快更新)”
“我显然娱乐了您。”她语调平平地说,可他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不易察觉的羞恼。
“放心。”夹杂着低低的轻笑,费迪南的安慰听上去更像是揶揄,“我的动作还不至于大到那种程度。”
闻言,苏菲闭紧了嘴巴不再出声。
伶牙俐齿的倔强姑娘。
费迪南在心中好笑地感叹,似乎越是紧张忐忑,她越是能用平静的语气将掩饰的借口说得无比合理——至少乍然听上去是这样。幸好他对她足够了解——费迪南转身打算吹熄蜡烛,偏头的时候余光不经意扫过姑娘的脸颊,动作陡然僵住。
她紧紧抿着‘唇’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僵硬隐忍的表情瞬间浇灭了他心底所有不曾言说的期待与喜悦。
他的目光随着周身流淌的血液一点一点冷下来,如同壁炉里层层燃尽的松塔,最后只余炉底散落的青灰,湮灭如尘。
他以为只要她在圣坛前许下誓言就必定会为之努力,他以为既然她选择嫁给自己就已经决心斩断过往的所有,他以为一旦他们能有机会靠近就终将密不可分。
他曾一直相信这会是他人生中幸福时光的开始——然后,他们会有可爱的儿子和‘女’儿,会回到他深爱的法兰西,会在巴黎市郊山明水秀的宛赛纳,有一个家。(.)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拒绝与排斥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他难道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羞涩么?!承认吧,她自始至终都不情愿——她愿意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却在新婚之夜吝啬于直视他的目光!
与他‘裸’裎相对肌肤相亲对她来说就那样难以忍受么?!
心底埋藏的那团火噌地一声烧了起来,嫉妒和愤怒疯狂地啮噬着他的理智,温情与怜惜都被瞬间吞没——滚烫的身体压下,他掀起她睡裙的下摆,没有任何前戏地进入了她。
痛。
痛。痛。痛。
顷刻间,苏菲脑中只余下这一个念头。
撕裂的痛在身体内沿着神经倏然而上,泪水瞬间涌出,她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她难耐地弓起身,下意识地拼命挣扎,可他捉住她的双手,轻而易举地压制了她所有的反抗。
他知道她在痛,然而此时他只想要她痛——他们因为这份痛苦紧密相连,至少在这一刻,心意相通。
耳畔的喘息声渐渐变沉,他禁锢着她的肩膀和双‘腿’,在她擦破的伤口处不停摩擦碰撞。没有丝毫旖旎,有的只是侵占和掠夺,如同某种宣示主权的证明。
身体痛到有几乎‘抽’搐,她只想蜷缩成一团将意识沉入黑暗之中。然而他却不容许她逃避,以更加剧烈的动作牵引她的心神。漫长的折磨像是永远不会结束,心理上的屈辱感甚至超过了身体的疼痛。她闭着眼睛,死死咬住嘴‘唇’。
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暖‘色’的烛光下她苍白的面孔褪尽了血‘色’,樱红的嘴‘唇’竟有些发青。额上密密地覆了一层细小的汗珠,几缕长发凌‘乱’地贴在那儿。纤长的睫‘毛’遮盖了漂亮明媚的眼睛,一滴泪珠挂在眼角,迟迟不肯落下——此时的苏菲似乎与最初记忆里那个受了伤也不肯呼痛的小小少‘女’重合起来,费迪南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包含了怀念与亲切的复杂情绪不受控制地蔓延,费迪南蹙着眉叹了口气。他最看不得她无声落泪的模样——无助又倔强得叫人心疼,明明上一秒还恨得咬牙切齿,下一刻却总会莫名心软。
他放开对她的钳制,吹熄了身侧的蜡烛,在她枕边躺下。
她缓慢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却连呼吸都是压抑克制的。
她轻细的呼吸声落在他耳畔,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唇’上游走,像是描摹‘唇’形般无比细致地抚过她下‘唇’细小的伤口,抹掉四周残留的血迹。
然后他将食指放到自己‘唇’边,‘吮’净指尖沾染的血。
费迪南抬手将苏菲贴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又去擦她脸上的泪水。这样的动作带着太过明显的安抚意味,当他指腹由于握枪留下的薄茧划过她娇嫩的面颊,略带粗糙的触感竟令她心底的怨愤和恨意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委屈。本已干涸的眼眶陡然间再次湿润,然而她不肯在他面前示弱,索‘性’往另一侧偏了头。
他翻过身再次压上她的身体,扳正她的脑袋,低头‘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苏菲蓦地一僵——这是他整个夜晚第一个‘吻’。他的‘吻’自眼角渐渐下滑,落在她的‘唇’上,他的手抚过她□□的肩膀和锁骨——察觉到他的意图,她条件反‘射’般地瑟缩。
心底依旧是下意识的抵触,或许还有隐约的害怕——刚刚的经历绝对称不上美好。然而她早已耗尽了反抗的力气,事实上,她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出乎苏菲的意料,费迪南并没有立即继续下去。忐忑间她听到他的心跳沿着骨骼与皮肤传到她的耳畔,在静谧的暗夜里与她自己的心跳‘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终于睁开眼睛,可夜幕深沉,另一面墙上壁灯微弱的光亮并不足以让她看清他眼底深藏的暗涌。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睡着了。最后留在记忆里的,是他柏拉图式地‘吻’她的前额——他的嘴‘唇’火热,‘吻’却是冰凉的,带着泪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