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棋艺压群芳

17棋艺压群芳

唐妙丹进来片刻,除了申氏,何曾正眼看过别夫人们?这会听得甄玉话,才把视线投她身上,含笑道:“不是说这云雾茶难得么?兰姐姐轻轻易易就有旧友相赠一罐,状元夫人轻轻易易就能拿出一罐来给我泡了洗手?”

甄玉对上唐妙丹视线,眼见佳人含笑作嗔,一时浑忘自己已是女儿身,却思想着佳人跟前卖弄才情,让佳人记得她,把她刻心底,因道:“却是前几日到清风庙上香,和老主持下棋,赢了四局,得了三罐茶。倒是送了一罐到老夫人房中,另一罐给了三郎,自己房中留下一罐。只这几天肠胃不好,不敢喝茶,因一直未有启罐。郡主若要,自然要送与郡主。”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白谷兰是险些冷笑出声。

赢了老主持四局,得了三罐茶?这里坐着是什么人,你也好意思吹这个牛皮?不怕吹破了惹人笑话?怪不得王正卿平素不敢带她出来赴宴,原来真是这样怠笑大方妇人。

清风庙老主持未出家时,是棠国闻名棋艺高手,曾入宫当过几位皇子棋艺老师,这也是为什么他现下当了清风庙主持,达官贵人也要尊称一声老师博原因。也因此,凡有人能赢得他一局棋,便能到处夸耀。至于那云雾茶,虽则是好,但多是下棋彩头,借此夸耀物事。如今甄玉红唇一启,便说赢了老主持四局棋,众人如何不险些失笑?

唐妙丹有心戏弄甄玉,又含笑道:“如此说来,状元夫人棋艺却是超群了?连老主持也输了四局,只怕举国上下棋手,想要赢你一局,很难找了。不愧是才貌双全状元夫人啊!”

白谷兰见唐妙丹戏弄甄玉,心下解气,也插嘴道:“能叫状元郎倾心,特意到江南下聘,千里迢迢迎回京,自是各样不凡,别说这棋艺了。咱们京城,只怕还真比不得江南人。”

申氏待要拦阻唐妙丹和白谷兰说话,却拦阻不及,一时去看甄玉,适才那股好感便打了折扣,心下暗道:莫非真是一个爱夸口草包?只是当着这许多夫人面,你也别夸得太过才是。不过也不怪她,她是江南来人,不知道京城水深,不会知道清风庙老主持来历,才敢如此夸口。只是今儿出了这道门,只怕她要成为京里笑柄了。

申氏有些发愁,今儿本是为着笼络谋士们内眷才设宴,若是甄玉娘成了笑柄,到时王正卿恼了,如何跟王爷交代?

甄玉话一说完,见得众夫人脸色各异,白谷兰是语含讽刺,这才回过神来。唉,怎么忘记今时不同往日了?前世那会,自己是不屑棋艺上太过花功夫,饶是如此,想赢老和尚几局,还不是简单事?因一直把赢棋当成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赢老和尚有多么了不得。现下这般,倒惹得别人侧目了。

白谷兰犹自不肯放过甄玉,笑道:“状元夫人棋艺既然这般出众,我却想讨教一二,不知道状元夫人肯赐教否?”

甄玉哪儿耐烦应付白谷兰,眼睛只定唐妙丹身上,笑道:“听闻郡主棋艺却是不错,若能够,倒想和郡主下一局。”从前,教导她棋艺时,她言笑款款,虽没有耳鬓厮磨,到底气息相闻,那时节那情景,如何能忘?若得重温一次,不枉过来王府一趟。

申氏一听这话,又寻思着,先前是听说这甄玉娘才貌双全,或者棋艺能拿出手也未定。若她今儿能赢妙丹一局,总也扳回一两分先头说大话失却面子。因道:“既如此,就着人摆下棋局,你们切磋一回罢!”

众夫人是知道唐妙丹棋艺曾师从甄玉,虽赢不了清风庙老和尚,但各府里擅棋夫人和小娘子,多是她手下败将,这状元夫人能赢得她?因一时存了看笑话心思,纷纷道:“下吧,下吧,叫我们开开眼。”

丫头们很摆了棋台出来,甄玉和唐妙丹对面而坐,一人执了黑子,一人执了白子,开始下棋。

佳人执棋时,凝神细思,模样可亲又可爱,一如往昔。甄玉心神略略不属,若不是众位夫人围绕侧,真想只看着佳人,不看棋盘。

唐妙丹落了子,一抬眼见甄玉痴痴看她,不由皱眉道:“到你了!”

甄玉随便下了一子,这回不敢再盯着唐妙丹看,却转而瞪着她玉手。那手纤纤,白嫩细滑,教人心痒。从前视如不见,只道有是机会见她,如今却……。想起来都是泪啊!

众人见甄玉随便落子,不由愕然,这也叫会下棋?

唐妙丹是微恼,这般棋艺,如何好意思叫我跟你下?赢了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她待要推棋而走,一侧头见申氏朝她使个眼色,究竟忍了下来,好歹要给王正卿一个面子,陪他这个夫人下完一局棋。

棋子落了三分之一,众人看着棋局,皆认为输赢已定,一时叹息,王正卿好好一个状元郎,怎娶了这样夫人?初看是一个不错,不想说话行事这般不靠谱。

白谷兰心里翻腾起来,又苦又酸。王正卿就为了这样女人,舍了我们那段情?

唐妙丹看着甄玉又随便落了一子,终是生气了,喝斥道:“你会不会下棋?若不会,趁早说,莫误了我功夫。”

甄玉一愣,收回神思,把眼睛盯棋盘上,幽幽道:“倒是恍了神,不想下了半局了。看着要赢郡主却是不易,只能打个平手了。”

众人这回皆失声而笑,毫不掩饰那股笑意了。

申氏也摇头叹息,只着人去看前头,度着时辰差不多,便要喊开席了。

这里甄玉倒是凝神下起棋来,十个子落下,棋局稍变,不再一团糟。

唐妙丹察觉棋局有变,微微愕然,这手回转棋,怎么有些像甄榜眼手路呢?不对不对,这女人怎能跟甄榜眼相比?

众人见唐妙丹神色突然凝重起来,颇有些奇怪,又围了上来,这一看倒是吓一跳,咦,还真会下棋啊!居然有些棋路了,看样子还不差。那先头随便乱下,是为了什么?欲扬先仰?好叫我们吃一惊?

唐妙丹越下越慢,眉头皱起,很是疑惑,这状元夫人棋艺,似乎不输甄榜眼呢!从前遇到这样必败棋,也只有甄榜眼,才能这个时刻反败为胜,反客为主了。

一局终,和棋。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还是户部侍郎夫人钱氏先开口,笑道:“这么看来,状元夫人确实赢了老主持四局了?”

甄玉笑应道:“那是自然。”

钱氏又道:“状元夫人这般好棋艺,从前怎不见显露?”

甄玉道:“初嫁到京城,却是水土不服,病了多时,因极少出门,纵有棋艺,怎有机会显露?”

钱氏见她说话直爽,似乎是一个直爽性子人,便收起先前那股观感,笑道:“以后可得多些出来显露显露。”

申氏见甄玉赢了唐妙丹,众位夫人收起轻视神情,一时暗松一口气,看来王正卿确实是一个有才,不输从前甄榜眼呢!看他把他夫人□成这样,便可知一斑了。唉,若甄榜眼还,和王正卿一起协助王爷,何愁大事不成?如今失了甄榜眼这样人才,倒得好好笼络王正卿,万不能再有失了。

白谷兰本要看甄玉笑话,不想甄玉居然赢了唐妙丹,一时疑心唐妙丹别有用心,故意输棋给甄玉,因道:“状元夫人好棋艺,不知道我能否讨教呢?”

“嗯!”甄玉应了一声,心内暗道:看来不杀你一个落花流水,就不死心是不是?

棋局重摆好时,甄玉和白谷兰对面坐下了。

甄玉对白谷兰没有好感,看也不看她,只看着棋盘,才下了三分之一,便战得白谷兰无招架之力。

白谷兰暗吃惊,这是国手棋艺啊!她,她怎这般厉害?

唐妙丹旁边观棋,终是明白,适才下棋,甄玉是让着自己,若不然,定然也败得很惨。她到底忍不住,不顾甄玉还下棋,开口问道:“状元夫人,你这手棋艺,师出何人?”

甄玉听得唐妙丹温声相问,心口一热,不由自主就报了前世棋艺师傅名字。

唐妙丹一听,“咦”一声道:“状元夫人师从张大家?这可是甄榜眼师傅呢!从前怎没有听甄榜眼提过他还有一个师妹?”

甄玉道:“想是甄榜眼心思不这些事上,自然无瑕提起。”

唐妙丹一想也是,甄榜眼那人,除了谋大事,其它一应琐事,哪儿入得他心?

甄玉寻思,反正棋艺师博两年前已没了,也不怕唐妙丹等人去追查这个。且这等事,想来她们也不会特意去追查。因不再放心上。

一局终,白谷兰大败,面无人色。

甄玉暗爽,心内嘿嘿笑,跟老子斗,你还嫩些。

申氏却是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笑道:“开席了,大家都出去罢!”说着,伸手亲热挽住甄玉手臂,和和气气道:“你是第一次过来,只怕不熟悉这儿路,还是由我领着你走罢!”

申氏今年二十三岁,虽不算绝色,但从小精养大,自有一股出众气度风华,不同寻常妇人。她这么一挽甄玉,甄玉整个人一酥,几乎站不稳。

申氏见她站不稳,却以为是适才下棋坐得久了,腿麻而已,一时用力架住,打趣笑道:“状元夫人这般身娇体软,倒叫我生出豪情,想当一回男子,抱了你出去呢!”

众夫人听了,皆笑了起来,一时过来,扶扶,架架,拥族着申氏和甄玉出房。

唐妙丹跟后面,研究似看着甄玉背影。

白谷兰也看着甄玉背影,脸色悻悻,心内极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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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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