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走近石牌村

第六十二章 走近石牌村

给方子豪交待了一声,让他转告陈玄风说我先一步去广州,带上一个他安排的女孩子,让梁山驾车直奔市区。

看沿途楼房林立,工厂不断,不由感慨这里经济之发达。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一座城市连绵数十上百公里,几千万人在里面工作生活,真不亏是国际化大都市。

想起了那句“市不如县,县不如镇,镇不如村”的形容这里群众个人财产多寡的话来。至于会这么说,主要是由土地造成的:城市人口了不起有片祖屋,乡下人却拥有大量的土地--随着当地经济的迅速发展,工厂楼房雨后春笋般的建立,当地人大多都把自己的土地卖给了投资商,把钱存到银行吃利息去了--短时间内产生了大量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但有所得必有所失,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经济发达的广东粮食产量却逐年下降,粮食供应越来越依赖于其它省份。另一个恶果就是,失去了土地却摇身一变成了富家翁的农民,虽不泛再创业者,但大多开始沉迷于富足却又无聊的生活。所以有人说,改革开放的前十到十五年,这里的老板基本上都是当地人;但到了九十年代末和本世纪初,本土老板和外地老板差不多已经持平;而到了2010年以后,本地人毫无疑问将转变成打工一族,“老板”将成为外地人的专利。因为数十年的安逸生活绝对会把人养懒,而老本儿终是会吃完的。话虽有失偏颇,但也不无道理。想上个世纪最后的二十年,广东在经济大潮中涌现出了多少风云人物,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大多湮灭了,风光不在。

“袁小姐是吧?”我回过头,看着坐在后座的那个女孩子,感觉有些怠慢了她,问道:“袁小姐来公司多久了?”

“袁卫萍,你叫我阿萍好了。”她落落大方地回道:“我是去年四月份进入公司的,快一年了。”

“那可是老员工了,比我进入公司还要早。”我笑道:“广州人?”

她微微一笑,自有一份南国佳丽的风采:“是。”

“那你普通话说得不错啊。”想起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州人说普通话”的笑谈,不觉莞尔。这个说法出现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当时随着经济的交往,全国人口开始出现大流通,急需一种共通的语言来让人们交流,普通话的普及也就在这个时候水到渠成。但普通话是以北方语系或者说是以北京方言为基础发展而来的,南方人尤其是广东人在卷舌音等方面操作起来比较困难,于是地方味的普通话没少让北方人调侃。

她淡淡地道了声谢:“我们在学校里也是实行的普通话教育。”

“哦,袁小姐上的哪个大学?”

“广州大学。”

广州大学也算是一所著名院校了,2000年由广州师范学院、华南建设学院(西院)、原广州大学和广州高等师范专科学校等高校合并组建而成的综合性大学。尤其是在2005年整体迁入投资20多个亿、占地1975亩的大学城新校园后,综合实力更是上升了一个台阶。

想起这些是因为我交给肖连春的一份名单,那上面都是我在网上搜罗并想挖过来的教育界比较突出人才,其中就有几个在广州大学任教。

那份名单很长,单中国部分就有三千多人,国外部分则多达四千余人;加上他们各自的简介,称得上是一部大部头的专著了。我当然不奢望能把他们都请过来,那太不现实,先不说他们会不会来、我们能不能养得起的问题,单只教育资源的重叠浪费就会造成一场大灾难。我的目的,只要能请到十分之一,哪怕是百分之一,我就偷笑了。要知道名单中的那些人都是各个领域的专才、专家,很多著名院校经过几十年的积累也不过拥有一两百人,而我们一所新建院校如果能达到这个水平那绝对称得上是奇迹。至于请不来的也没关系,可以邀请他们轮流来讲学嘛!

这么想着我的心又热起来,恨不得明天就把那梦想中的美丽校园建起来。

车子进入市区,速度不得不慢下来,随着车流晃晃悠悠来到天河岗顶,我们直接入住总统大酒店。酒店位置很好,东面几百米就是我们明天要签约的暨南大学,附近还有华南理工、华南农业大学等高校群。西面则是一座连一座大型电脑城,以及被称为“IT一条街”的石牌西路。我们分公司则位于天河北,离此不远。

分公司已经安排好了房间,有专人在这里负责接待。拒绝了他们在酒店进餐的提议,简单洗漱一下,就让袁卫萍带着逛街去也。

因为明天惠成电子研究室的签约仪式自有人准备,而跟郝子明的见面是在晚上,这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也就由我自由支配了。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当然要好好逛逛,上次来广州游玩时间太紧,根本是浮光掠影,无法领略广州本土的风土人情。

站在酒店门口,看看日头,再看看一脸酷酷的梁山,我道:“还是先吃饭吧,有什么好介绍?”看她有点为难,忙补充道:“随便一点就好。”

“那我们去石牌东好了,那里有一家堡仔饭不错。”袁卫萍想了想道:“嗯,你们是北方人,那旁边有一家黑天鹅,里面的饺子还可以。如果想吃东北菜,就要走远一点,天河南二路有一家“东北人”,东北菜做得很好。”

“要开车吗?”梁山问道。

“不用了。”我朝他摆摆手,对袁卫萍笑道:“那就去吃堡仔饭吧。袁小姐看来对这里很熟啊?”

她轻轻一笑:“因为这里电脑城比较集中,我们很多客户都在这里,所以经常往这边跑,自然就熟了。”说着在路边买了三杯凉茶,一人递给我们一杯。

“味道不错。”我接过这流传了近两百年历史的广州特色的饮料,喝了一口,凉凉的,酸酸的,甜中带苦。意尤未尽地再尝一口,才问道:“袁小姐家住哪里?”

“河南。”

“河南?”梁山有点惊讶地叫道。

袁卫萍被他的轻呼弄得一愣,随即“扑哧”笑起来:“我们这里说的‘河南’是指珠江南岸,也就是海珠区和芳村区一带,不是说的你们那个‘河南省’!”

“哦……”我和梁山悻悻而笑,一个仰头看天气,一个四处打量行人。

“不过--”看我们都看向她,她狡黠一笑:“说起来我们这个‘河南’跟你们那个‘河南’也很有关系哦。”

“是吗?”我跟梁山都提起了兴趣。

“是这样。听说在东汉时海珠下渡村出了一名才子,叫杨孚,很有才华,被举荐入京,也就是当时的洛阳。杨孚做官期间,宫中有个守门人,叫做张宝,是洛阳人,他三岁死了父亲,十二岁进宫守门,十八岁那年,母亲因病不幸去世,家中一贫如洗。杨孚得知后,送张宝十两银子,还为他母亲办理后事。张宝非常感激,想挣回十两银子还给恩人。可他一个小小的看门人,根本没有发财的机会,就这样过了三十年,一直到杨孚要告老还乡,张宝仍然是个穷光蛋。杨孚回广东前跟他告别,他很惭愧,就把门前自己栽种的两棵五鬣松挖了一棵送给杨孚,让他留个记念。杨孚把这棵五鬣松带回广州种在了自己院子里,不到三年,五鬣松长得挺拔高大,枝繁叶茂。最令人惊奇的是,有一年冬天,气候温暖的广州竟然下起大雪,杨孚家的这棵松树挂满了霜雪。人们都觉得奇怪,纷纷前来观赏,都说,杨孚把河南洛阳的瑞雪也带回来了。于是人们便称下渡为‘河南’,后来发展到将整个珠江南岸地区都称为‘河南’了。”

听着她把传说娓娓道来,我们信步而行,很有点悠然自得的意味。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感受着南国都市的繁华,油然升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这让我感慨。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从懵懂的少年,似乎在转眼间就成熟了,那青葱烂漫的花季已成过往云烟。如今想来,这个催化的过程程怡是个关键,她在中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我人生的速成班,那种种美好还来不及品尝就毕业了。心中浮起一种怪怪的感觉,那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似乎都已远去了,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揪心的疼痛。“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那曾经的日子,都已经化为记忆中云淡风轻的情节;还有那人,那浅浅的笑靥,也都象隔着一层纱,模糊了。我甚至有点恍惚,那人真的曾在我生命中出现过吗?为何我都记不清她的模样了呢?

“所以,听我们广州本地人讲‘家在河南’或者‘住在河南’,一般就是指珠江南岸。”说着来到一间饮食铺面前,她边引着我们往里走边语气雀跃道:“就是这里了,味道好好哦。”

刚把思绪拉回来,她突然来这么一句“好好哦”,让我浑身一麻。咳,嗯,难道这里的堡仔饭真的很好?

吃了一顿味道“好好哦”的堡仔饭,我们准备去逛电脑市场。

“从这里面走吧。”我指着旁边通往石牌村的路口:“从这里能不能走过去?”

“这里?”袁卫萍有点诧异,有点勉强:“应该可以。”

我点点头。忽然很想领略一下这个著名的城中村,看看摇滚歌手王磊曾在歌中传唱的石牌村是个什么样子。据说这里是大多外乡人进驻广州的第一站,以致后来不管是成功者或者不成功者都常在网上写下一篇篇文字,怀念这个地方。

袁卫萍讲,这几年石牌村一直在进行改建,但我看改建的只是外围,里面变化应该不大。逼仄的街道只能说是两幢楼房的间隙,窄得让人以为不能通过,恍如迷宫,不知通往何处。仰起头,难得看到一线天空,可能还会被什么水滴在脸上。在幽深的巷子里,却发廊处处,有睡眼惺忪的女子或卧或躺,透过隔窗瞟你一眼。也有衣着光鲜的先生小姐迎面走来,与你擦身而过,应该就是来广州淘梦的人了。

袁卫萍大概也没怎么来过,带着我们象没头的苍蝇般捉起了迷藏,但依然保持着笑脸,跟我有说有笑,可能跟我一样,把这当成了一次有趣的探险。

梁山却有些紧张,每一个衣冠不整的人尤其是男人在他心目中或许都是潜在的威胁。更何况这样的人很多,那奇形怪状的模样分明标榜着自己是流氓。但好在这里的人好象一个个都见多识广,看我们只当没看见,甩都不甩你。不然我真怀疑梁山会不会冲动之下把腋下的枪拔出来,那可就闹笑话了。

转悠了半天,终于被我们找到一个出口出来,袁卫萍一声欢呼,竟然是我们要去的太平洋电脑城,实在有够幸运!

长出一口气,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这就是那些人在兹念兹的石牌村吗?究竟有多少人从这里出人头地,麻雀变凤凰?又有多少人忍辱吞声,静夜悔断肠?可惜这些离我太远,那悲欢离合的故事和挣扎是我所无法体会的。

在广州逛电脑市场,首选当然是太平洋电脑城,可谓驰名中外。它是珠江三角洲及华南地区最重要的电脑产品集散地,分一期和二期,隔街而望,有天桥相连,被誉为“中国最大的电脑市场”。

据说这里日均人流量近十万之众,果然不夸张,虽说不是双休日,但电脑城里的人还是很多,如过江之鲫,在林立的商铺间进进出出,和菜市场有得一拼,因此空气质量就差了那么一点两点。好在我和梁山还能忍受,袁卫萍的承受能力就有待加强,只见她脸红扑扑的,鼻尖上已经冒出了小小的汗珠。看来她确实对这里很熟,不时有商铺工作人员跟她打招呼,她也游刃有余地应对着,跟那个雀跃着说“好好哦”的女孩子判若两人,彰显出一份白领丽人的气质。

出了太平洋,下来就是“IT一条街”。“IT一条街”自2003年开始改造,2005年初具规模,到了现在,这里年电脑及周边产品吞吐量已是以百亿为单位来计算。任何一种新产品、新技术都会首先在这里登台亮相,数十万IT人在这里谋生,无数的小公司在这里做大,也有无数的大公司在这里黯然消魂。这是一条“不归路”,撒满了热泪和汗水,有鲜花和掌声,也有欺诈与背叛。在这条路上,从来只有强者,但却没有永远的英雄。

站在路边,看着这条长长的街道,不禁若有所思。如果说天朗只是一个点的话,这条街就是一个面,一如北京的中关村,这不是一个企业所能做到的,再有实力的企业也不行。

街上行人并不比电脑城里的人少,均是行色匆匆,几如小跑而过。你能感觉到,这里充满了活力,每个人都在为着自己目标前进着,拼搏着,生怕落后了,被别人甩在后面。

当然,也有不那么匆忙的,比如那几位叨着烟左右晃荡的仁兄,怎么看怎么行迹可疑。还有那几位抱着孩子不时凑到过路行人跟前的大嫂,动机也很让人琢磨。还有蹲在路边贩卖盗版软件的“老板”,看情形生意确实不错,时不时就能谈成一笔两笔。好奇之下翻看了一下,真是五花八门,让人叹服,一个纸箱里面竟然涵盖了软件的各个领域,还都是最新版的!

“要什么软件?”“老板”年龄和我差相仿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带着无边儿眼镜,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文质彬彬,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应该是坐在写字楼里的白领。见生意上门,连忙热情地询问:“操作系统?喏,微软的Longhorn2008,IBM最新版的Linux,还有国产的红旗,我觉得红旗不错,支持国产软件嘛。还是杀毒软件?国外的有‘诺顿’、McAfeeVirusScan,国内的有金山、瑞星,还有近来非常流行的‘天剑’。图……”

“‘天剑’?!”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谁这么厉害,竟然把“天剑”给破解了?

“呵呵,”“老板”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是以前网络版的老版本,不过效果很不错。再说这张光盘里有十几个软件,”他翻出一张光盘递给我,“才几块钱,实惠。”

吓死我了,暗嘘一口气,接过来看了看,封面介绍倒也诚实,确实是以前网上共享的老版本。同时也正如这位“老板”所说,里面多达二十来个实用软件,几块钱而已,真够实惠的!

“有没有‘天剑’的最新版本?”

“现在没有。”“老板”看远处有点动静,可能以为是城管什么的,有点紧张,站起来看了看,不是,又蹲下来道:“不过听说正在破解,过几天你再来看看。”

“这样啊,”我故作遗憾,试探道:“大概什么时间会有?我急着用呢。”

“没办法,”他也一脸遗憾:“这个‘天剑’的防破解技术很厉害,我拿货的时候听他们讲,为了破解这个软件,很多人都联合起来了,还是没有办法,我这儿也是天天有人来问,都等着要呢。”

心里有点得意,又有点无奈,买了几张光盘,带着袁卫萍和梁山继续穿梭于各个电脑城之间。

让我感到欣喜的是,天朗电脑在每个电脑城都能见到踪影,不但和国内外著名品牌电脑堂而皇之地摆在一起,甚至有的档口干脆以天朗电脑为标志来吸引顾客。至于“天剑”杀毒软件,更是成为软件经销商的重点推荐产品,也无可置疑地受到消费者的青睐。

坐在椅子上,喝着冷饮,看着小孩子在草地上玩耍,郁郁葱葱的树木折射着西斜的阳光,有种梦幻的色彩,实在是一种享受。

我们现在体育中心里面。逛了一个下午,多少有点累,刚好转到了天河城,就到这里面找了一处冷饮摊档坐下来,休息一下。

我这时有点佩服袁卫萍了,陪着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转了几个小时,竟没喊累。不由想起陈婷和成雨,媛媛还好,她们两个逛起街来简直称得上强悍,难道女人都是如此吗?

“苏蕙来了。”袁卫萍捧着杯子,含着吸管说道。

“苏蕙?”我拉回目光看向她。

“是啊!”她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我不知道苏蕙其人绝对是莫大的罪过!

我才想起来,苏蕙是这两年迅速窜红的香港女艺人,先是几首歌曲炸得小男生小女生不知道爹妈何姓,后歌而优则戏,演了一部《掌心里的宝贝》,一直通杀到八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只是,以前在部队时没那个氛围,到了地方又一直忙于公司的事务,对这方面我还真不大了解。看袁卫萍激动的神色,我不无悲哀地想,难道我已经落伍了吗?

“来这里?”

“是啊!就是今天晚上,在体育中心开演唱会。你们没看周围人越来越多吗?”我才发现,四周的人确实越来越多了。她又惊奇地问道:“我们来的路上有很多海报,你们没看到?”

还真没看到,或者说看到了,但没多加注意。看看梁山,他也摇摇头。袁卫萍看我们的眼神都有点鄙夷了,这让我一阵羞愧,看来真的落伍了!随即又有点老羞成怒,不管怎么说,咱也是你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不是?怎么能这么看俺呢!只是,谁让咱一开始就摆一个平易近人的姿态呢,只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了!

“我最喜欢苏蕙的歌儿了,象她那首《谁寄真心》,”看来袁卫萍小姐是苏蕙的铁杆儿FANS,一提起苏蕙来就眉飞色舞有点忘形了,立马给我们哼唱一段。接着又兴致勃勃道:“那首《舞夜》也很好,其实苏蕙的每一首歌都很好听!还有她演的《掌心里的宝贝》,我都看了四遍了……”

听着她如数家珍地把苏蕙的生辰八字、兴趣爱好、衣食住行甚至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一件一件讲给我们,我和梁山只能目瞪口呆,虽不知道木鸡是什么德行,但估计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我甚至怀疑,苏蕙本人大概也没她了解自己!我琢磨着,如果我敢在她面前说个苏蕙的不好,哪怕我是她老板,她也会毅然跟我翻脸!

“咳,咳,阿萍啊,”不管她是本着有好东西想跟我们分享也好,还是想把我们发展成苏蕙的FANS也罢,看看天色已不早,我不得不拦住她:“你如果想去看演唱会的话,可以早点回去,反正酒店还有其他人。等会儿见了你们方总,我跟他说一声,没事的。”

“啊!”她突然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给我们道了个歉,有些失意道:“我没买到票。”

“呃……”我和梁山只能相顾无言,还能说什么呢!刚好手机响起,马上拿出来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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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祝大家节日快乐!^0^

嗯,不多说了,从明天起开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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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铁马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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