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雾如临大敌,腹背受敌,一时之间再逃不出去,那蓝衣人手中向前虚空一抓,黑雾中发出一阵阵的惨叫,那惨叫声搀着音波,蓝衣人微微皱眉向后面那行弟子喊道:“捂耳,护住心神。”
众人忙运气灵力。
蓝衣人手上发力,那惨叫声越发凄厉,黑雾越发稀薄,最后以那蓝衣人的手心为漩涡中心,被那人全部吸了进去。
黑雾散尽后那蓝衣人才露出面来,灯塔晦暗,那人站在转弯口,面容还是有些模糊,虽然被那两个女修都称作是师兄,却大概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罢了,明明是相同的蓝色门服,穿在这人身上硬是有种不同的气质来,他手指微微一动,那原本罩在众人金边折扇飞回那人手中,光芒黯淡下来。
众人放下心来,先前与秦婉婉不和的女修趁机道:“白师兄,那秦婉婉胡乱为事,才引来如此祸害!”
秦婉婉气得双眼发红,扫一眼多半是冷眼旁观的同门,咬唇委屈道:“师兄,我不过是好意,明明是这高安秀有心作梗,连师尊都说我们应团结一心,共御外敌,高安秀,你是何居心!”
高安秀扬眉冷笑:“我是何居心?你倒是反咬一口了,那让大家来评评理,方才那邪秽之物到底是谁引……”
“好了。”
那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开了口。
他既然开了口,那两位女修也不便再作下去,都停了下来。
少年向前走了几步,终于走到灯火摇曳的地方,露出真容来,无瑕无垢,面色此时有些冷淡苍白,但暖红的灯光将这张冷淡的脸愣是照出了几分艳色来。
众人纵是看多了,也总是失神,这实在是一张难以形容的脸。
无论是谁,都不会否认这是一张绝世无双的面容,只有神来之笔,才能如此一笔一划,再寻不到更好。
他还不过十六岁左右,若是再等上几年,最风华正茂的年纪,不知又是如何一番绝世景色。
他看向高安秀,高安秀面色一红,微微低头,她其实还比这少年大上一岁,但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对这少年有任何的不敬,那时对强大者与生俱来的臣服,更是……对那少年之前听闻过的手段畏惧。
他又看向秦婉婉,秦婉婉也低下头去。
少年并不打算管这种事,他方才从四层折返匆匆下来可是有别的事情的,并没有心情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斗嘴,也对万瑞宗弟子之间的争闹无半分兴趣,对于他来说,便是这群弟子全军覆没了也无所谓。
“我找到了通往第十三层的路,我一路留下了标记,你们过去吧。”
众弟子间有名男修疑惑道:“白师兄不与我们一同上去么?”
少年嘴角勾起一笑,“你当其他宗门是不知道我们来了破灵塔么。”
众人忙道师兄好魄力,要以一身之力去抵挡其他宗门的弟子,一顿溜须拍马后才向十三层破灵塔赶去。
谁知道那白师兄,分明是迫不及待要去见一人了呢?
……
沈晋之看到破灵塔的时候,是结结实实地被震撼了一下。
这塔楼十分巨大,一路赶来时更听闻这塔楼里运用了什么术法,里面要比这外边看起来更为广阔。
一路紧赶慢赶,来到此处也是朝霞漫天了,火红的云层照在那黑色巨塔上,熠熠生光,那巨塔不是正正地伫立在那儿的,而是如同天来之物,斜斜地插在大陆之上,黑色塔檐向外张开,视觉冲击极大,它已经老旧成这样了,却依然给予人的极大的畏惧感,是后来者对前者的敬畏,也是人对未知强大的恐惧。
沈晋之远远看着那塔楼的门口,觉得那更像是一个黑色的怪物,里面数不尽的法宝都像是引诱猎物的饵。
塔楼的四面皆是断断续续的结界,寸草不生,像是断断续续的雷电,有些是从前的大能留下,也有几大宗门一同设置的,这次落紫宗自然不可能派所有的高阶修士都前来此处,大概是约定俗成,都派了两位位来,落紫宗来的是李言枫,还有正是之前那位轻佻的青年,长了一对桃花眼,唤作宋均笛,沈晋之猜的没错,他与落紫宗宗主关系自然非同一般,紫儒道人唯一的嫡孙,在落紫宗自然受尽万千宠爱。
李言枫与宋均笛与其他门派先到的高阶修士打了几个招呼,因为他们只能留在外面,于是开始对于他们一行人细细叮嘱不少。
沈晋之这才了解到这原本是一场比试的,这塔楼,除了早已被掠夺一空的一至十层外,每逢九数的塔层都极为巨大复杂,里面怀揣着无数宝物,也守卫着无数邪秽妖异。
六大宗门各派二十位练气期弟子前来,哪门哪派在一月内先登上最高一层,取到最多的异宝,便是评定这场比赛的关键。
但这些不过是小菜,再好的练气期宝物能好到哪里去,这场比赛优胜的宗门,可以在之后的金丹期和元婴期比试结束后,交换其他宗门寻得的秘宝法器各一件。
金丹期和元婴期不比练气期,练气期不过小吵小闹,那元婴期顶尖法器的威力,同样的元婴期,不同威力的法宝往往能决定输赢。
元婴期的输赢,元婴期已是东临之最,不是什么小门小派都拥有元婴期修士的,多数的元婴期修士只集中在六大宗门,还有些魔修散修,那都是大恶和大机缘才能偶尔成就一位的。
这已经关系到宗门在接下来几十年间的兴衰了。
不过,沈晋之微微有些疑惑,不远处,万瑞宗、九韶阁还有其他几大门派的高阶修士和年轻弟子都站在不远处,定好的规矩是要等到今日午时,公平起见大家才会一同进入,不过不是说万瑞宗提前知道了这里被提早开启,早就派人进去了么。
沈晋之还没有提问便已经有人先他一步了。
“宋师伯,不是说那万瑞宗……”那是个眉目俊秀的青年,沈晋之这一路上记了不少人的名字,他生的其实不过是一般的俊朗,可是看着他的脸只觉得正气万分,正是那位拂魔之体景回霖。
那轻佻的青年摇摇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然后密语传音给他们,“万瑞宗分了两批弟子,一批不知如何隐匿了身形进去了,另外一批则在外面装模作样,到时候两相汇合,好东西自然要被他们占去了。”
沈晋之心中还有疑问,又听见那青年道:“奇怪的事不知道那另外一批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晓地进去,到时候又怎么神不知鬼不晓地出来……难不成是那万瑞宗什么仙灵根弟子搞的鬼么……”
沈晋之心下一动,仙灵根……果然是有仙灵根的,一定是肴,肴……
肴……已经离他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