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太后赐婚那天
我闷闷不乐地从战舰上观望着,海湾里的冬天依然是一片热闹的美丽,金黄的阳光粉嫩娇媚,把远山近海渲染成斑斓的一片。
几天的海上颠簸,把我摇得头昏脑涨,身体极为不爽,这不,正发着烧。
崖门海战后的第三天,朝廷结束了对战事的总结和奖惩,我回到分给自己的座舰上,中型战舰仍然有两层楼高,里面雕梁画栋竟然很不寂寞,我想着,难怪大宋要灭亡要危机,整天把智慧都放在小机灵上的民族怎么能干成大事情呢?
贴身近卫队有三十人,现在没有了一个人,我把他们全部打发去海滩上游玩了,尤其是那个素来台,他高兴得象个孩子。
独坐寂寞,心神遥远,是一种说不清晰的空,仿佛世界突然离我而去,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忧愁。
激烈的战斗好象还在耳边回响,血腥的场面还在眼前闪烁,碧波荡漾的海面,一群群翱翔的海鸟,休闲的胜地柔软的风光,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
沉重的盔甲穿戴在身上,走路时有钢质的摆动,很威风,腰刀丰满的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百无聊赖地看着,想着什么。情绪很坏。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挫折。
拔刀相向,唰地一下子就砍断了甲板上竖立的一个木桩。
远处有锣鼓热闹着,但不知道是谁在闹。懒得理会。
一艘小船悄悄地向我行驶来,当我开始注意它的时候,那船已经停泊,上面袅袅婷婷走出来四个少女,穿得鲜艳夺目,走近时我才能看清她们的长相和身材,嗯,都不错!各有各的精致。
她们是谁?
不远处,宋军的巡逻战舰威武地划了去,在海面上荡起一阵微微的美丽的痕迹。
中型的战舰旁边都有上下的悬梯,这些小女人莫名其妙地隐匿在战舰翘起的舰首下。她们的欢笑声清脆地持续不断,象一串串珍珠落在玉盘里。
我的心里忽然一揪,逊菊呢?我好几天都不见她了。真的,戎马之时没有闲暇机会,这时便分外地思念。
三天吧?真有三年一样漫长!
正在心事重重的时候,背后响起了娇媚的喊声:“小女子们给神勇将军请安!”
我悚然一惊,回头看她们时,不由得呆了,好漂亮的女孩子!
“你们好!哦,来到我的座舰上有什么事情吗?”
眼睛正视着,压抑着内心的噪热和贪婪。
“我们来伺候神勇将军!”她们眼睛低垂,不时狡猾地瞟我一眼,很快就赶紧躲避。
“伺候我?”这是哪儿的话?她们是谁?
“怎么?你还不愿意要呢?”战舰的甲板那边又登上来一个人,穿着武将的盔甲,得意洋洋地一走一跳:“哼,你想得美!这都是太后分给我的卫兵!什么伺候你?那是伺候我!”
“逊菊?你可终于露面了。这几天你哪里玩去了?我怎么没有见到你呢?”我喜出望外。
“郡主!”四个美眉一起向逊菊开着玩笑:“太后到底是让我们来伺候您呢还是伺候神勇将军?”
逊菊和四个丫头调笑着一边走近我:“怎么?难道太后封赏你的大宋第一神勇将军的威名还不够你威风吗?”
我咧嘴笑:“哪里!哪里!”其实我正是为这烦恼。
两天的朝廷会议开得非常别扭,按说,我是此战的最大功臣,可是,御前会议开着开着居然把我列为第四功臣!统领主力舰队和张弘范决战的张世杰成为第一功臣,陆秀夫因为保护朝廷得力为第二功臣,都统陈宝为国尽忠殉职为第三功臣,我只捞了个第四!
看我气得,当时我就想翻脸,但是想了很多还是忍耐了,自己来这儿为了什么?还不是图个为民族立威,为华夏争雄?有这异常时空的机遇也是非常难得的,人生短短一瞬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又一想,要不是我千里赴援,拼命死战的话,整个大宋王朝就完了,一个扭转乾坤的英雄居然只能排带第四位?真是滑稽透顶!
说实在话,在西线的追击战里可真悬,我差一点儿就壮烈了。
哎!
一艘小型的战舰披挂着彩旗锣鼓喧天地向这边行来,逊菊看时脸嗖地红了。
几位姑娘就到我的船舱里忙碌,也不知道她们忙什么。逊菊到了我的跟前,脸庞迷醉:“喂,善良,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哈哈大笑,使自己的郁闷一扫而空:“你是郡主,我不过是一个小兵,门不当户不对的,我怎么敢娶你?”
这负气的话把逊菊弄恼了,她拔出腰刀在我肩膀上狠狠地砍了两下,刀背的力量依然很疼。
“你小子再胡说八道的看我不砍了你!”
“悉听尊便!”我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逊菊有些不相信似的呆了一呆:“你真的不想娶我了?呵!那就算了!我回头就叫他们走人!”
“好吧!”我气馁道。
逊菊没有动,好象在期待着我的道歉和挽留,我已经觉得自己太过火了,但是自尊心使自己没有动作。
又一等待,逊菊哇地哭出声来,然后跑向了甲板的舰首,准备从那儿走人。
四个姑娘从我的船舱里跑出来,她们惊奇地看着,然后问我:“神勇将军,你干吗惹我们郡主生气?今天是你们俩大喜的日子呀!”
“什么大喜?”
“今天是您和我们家郡主的大喜日子!你们俩要拜堂成亲了!”四个丫头笑眯眯地挤弄着眼睛。
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刚一愣,就听海面上传来了扑嗵的落水声。
我心里一惊:坏了,逊菊这刚烈的丫头跟我玩真的了!
我赶紧跑到船头,一看逊菊真的落在水里,那时就急了,慌忙把身上的盔甲一脱就往下栽,可是,自己是北方人,根本就不善于水,对游泳一窍不通,怎么能下去呢?
还犹豫着,就见逊菊在水里艰难地挣扎着,我急了,想也没有想就栽进海水里。
狠狠地呛了一口,双手狠狠地在水里抓着,想着电视上见过的游泳姿势就努力地划拔两下,终于抓着了逊菊的肩膀,她也许是失脚掉下的,自己也赶紧扑腾,我们俩一接触就抓在一起。
我一挣扎,哈,很幸运地抓到了那登战舰的悬梯。
这时候,对面那艘船已经行到跟前,上面呼啸着跳下来七八个士兵,他们穿着短衣赤着胳膊把我和逊菊救上岸来。
南方的冬天不是很冷,我还是狠狠地颤抖着,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地打着。
“逊菊,你真不小心!”我只好这样假惺惺,心里真怕了,这丫头,这样倔强。
她不理我,只是低声地哭泣。
那对面来的船已经停止了,不少人纷纷往这边来,一些人惊呼:“哎呀,新娘子到海里洗澡了!”另一些人马上打断他们:“胡说,郡主是不小心摔下的,你们敢这样嚼舌头?”
转眼间大宋朝的皇亲国戚上柱国大人赵逊崖就到了我们跟前,他面色凝重地看看忽然哈哈大笑:“情比海深,福过水多,真是大好的兆头!”经他一说,在他身后的一大群官员们都笑了起来,纷纷点头赞同:“大人说的极是,极是!”马上来我跟前,“下官们给御前神勇将军道喜!将军与郡主百年和好,大吉大利!”
我尴尬地说不话来。
不理会逊菊的顽抗,几个老妈子和小媳妇把她湿鲁鲁的盔甲强行去了,拉她到船舱里换衣服,不久,就蒙着大红的盖头出来了。
在崖海我的座舰上,稀里糊涂地混乱里,我和逊菊就拜了天地成了夫妻。
那一天,座舰上热闹得不行,可是,一夜里,逊菊都没有理我。
直到天明,崖山海外的大宋舰队上,都是灯火通明,官兵百姓都在欢天喜地地庆祝着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