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演武
秦柏阳酒量极大,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林超林申两人更是打小就偷酒喝的老手,这时遇上一个心直气爽的北方大汉,武功又是极高,正是对上了两人的胃口,也是手不释杯,一口一个。
许安野平时不大饮酒,三瓶啤酒下肚就觉得有些头晕,当下暗暗提气,双手交错,手指互相压住双腕的“阳谷”、“养老”两处穴位,将体内翻腾的气血压下,一会儿就觉得神清气爽,再喝三五瓶都只怕没有问题。心中暗喜,暗想:“师父教的养气之法可比不上电视里的内功犀利,不过喝酒倒是有用。”一抬头,却看见秦柏阳正直眼瞪着他,不由得吃了一惊。
秦柏阳见他看过来,就问:“许兄弟,你这平气提息的功夫,可是内家气功吗?”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都停下杯来,一起盯着许安野。林超大是兴奋:“安仔,你真会内功?难怪你越学越犀厉,哇塞,巨牛哇!那你打通了任、督二脉没有?你练的是哪一派的功夫?有没有像九阴真经和葵花宝典那么厉害?”
林申伸手将筷子“啪”地一声重重打在林超头上,“葵花宝典是太监练的,你这个傻冒。”一时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许安野笑笑说:“我不会气功的,我练的是养生法,是师父教的。他说长期练习,对煅炼筋骨很有好处,可是不能用来打人的。”
秦柏阳点头道:“不错,就是再上乘的气功,也没电影上这么神奇。要不然还用得着发明原子弹么?”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秦柏阳又接着说:“不过硬气功我是见过的,我们军校的吴教官,是形意门的弟子,一掌就能拍碎六块青砖。她….曲….曲欣就是吴教官那一班的学员。”
许安野说:“那可能是铁砂掌一类的功夫,练习起来最是艰苦,每天要用双掌去插铁砂子。往往练到后来,十个指头的指甲都磨没了。”林超本来还想问曲欣是不是也会这门功夫,不过一看曲欣那娇嫩修长的双手,心知女人都是爱美,这种功夫要练得指甲都光了,她一定是不会练的,当下也不再问了。
秦柏阳答道:“许兄弟身手不差,见识更是不凡。我上午见你用绵劲撞李馆主,那是正宗的内家功夫,请你试演两手,让我们看看好吗?”众人都大声喝彩,郭平道:“安仔以前也常和我们练拳的,后来拜了程师父后,就不跟我们练拳了,都快两年没见过他动手了,不知道他进步得怎么样,快练几手来看看。”
许安野说:“好吧,我打一趟拳,大家都见过的。看我打得好不好。”说完起身走到大厅上,双腿微分,扎了个一字平肩马,起手练了起来。众人一看都能认得,却是每天晨练都见得着的太极拳。
但是许安野这套太极拳却又和旁人不同,竟是双脚扎马,在原地站定了不动,坠腰沉肩,全凭两手作势,什么单提马、揽雀尾,一式不差,招式连绵,如行云流水,只不过却没有步法相配,全靠膝盖以上的躯体扭动来配合手上招势,动作幅度大时明显重心已不能平衡,偏偏却又不会摔倒,看去就像是他的下半身被钉在地上,而上半身却不受地心引力,可以随意摇摆一般。
一十三式打完,许安野抱拳收势。林超和林申两人跑上前去,提起许安野的裤腿查看:“你没作弊吧,怎么这样打拳还能站得住?能不能教我们?”
许安野在原地跳了几下,说:“当然没有作弊,我这套拳一连练了两年,每天四个小时,很辛苦的。”
秦柏阳双手鼓掌,大声赞叹:“这手拳法太好了,要是没有内家功夫作基础,就是练十年也打不出来。许兄弟,你如果参加全国武术比赛,就凭这手太极拳一定能得冠军!”
许安野心下有些得意,但是又马上想起师父平常所训“平心戒躁,风水不露才是真功夫”,于是引开话题:“秦大哥的功夫我们是见过了,曲姐姐是秦大哥的战友,武功也一定不差,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界?”
林超、林申和郭平本来还想再缠着许安野,逼他再露上一手。可一听这话,便一起叫好,都冲曲欣端起酒来,先干为敬,请曲欣一定要表演一个。
曲欣见推辞不了,爽快地站起身来,走到大厅正中,学着男子一样冲大家抱了抱拳,说:“我会的不多,不过拳法倒是记得几套,我就练一趟峨嵋拳吧,请大家指正。”
这峨嵋拳又叫玉女拳,本是明朝一位道姑所创,当时社会上女子地位极低,修道更是艰难,创这路拳法的道姑其创拳初衷一是为了强身健体,以促进修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身,不被强人欺辱,说起来算是古代的女子防身术吧。
曲欣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皮筋,将齐耳的头发扎在脑后,左掌立在胸前,右手握拳,护于小腹之上,亮了个起手势,将一路拳法施展开来。只见她腾、挪、进、退,膝盖微合,步法紧收,马步扎得极稳,一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左右飞舞,伸展时如老鹰搏兔,收缩时像猛虎盘踞,十根手指嫩如春笋,时而握拳,时而成掌,就像舞蹈一样。这路拳法本来就有女子防身之意,拳脚之间护住胸口、小腹各个部位的的架式居多,曲欣身材高挑,细腰丰臀,耸肩收腹之下更是将优美体形显露无遗。
众人见她打得精彩,一起大声喝彩。许安野只觉得曲欣就像画中的仙女一般蹁蹁起舞,美不胜收,不由想起一句诗来“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气动四方….”只是曲欣却是舞拳,并未舞剑。偷眼向旁人看去,他们也都是个个面红耳赤,心荡神摇。
曲欣见大家的喝彩声一阵大过一阵,突然害羞起来,双掌一合,收拳不打了,回到座上,问:“你们觉得怎样?”目光却只是看着秦柏阳。
秦柏阳呆了一呆,说:“我以前都没见过你这路拳,打得真是..真是好看。”
曲欣却是不依:“那你说我的功夫比许兄弟的怎样?”
秦柏阳挠挠头:“这个….你的拳打得比许兄弟熟练,不过许兄弟的功夫是内家武功,是以修身练体为主,只要基础扎实,以后进步会越练越快,却是我和你都比不上的。”曲欣听得他这么说,没有刻意讨好自已,反倒欢喜,觉得他忠厚诚实。
不知不觉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秦柏阳抬手看了看表,说:“各位兄弟,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今天原来只想出来看看郭叔叔的,没想到认识了许兄弟和两位林兄弟,真是意外之喜啊。我们后天就得归队,明天晚上我作东,请大家再喝个痛快!”
许安野听他这就要走,心里实在不舍得,又知道他们既是军人,纪律是最重要的,所以也不强留,说道:“这样也好,不过明天晚上我来作东。”郭平也站起身来:“不行,明天我来作东。”林超林申两人也大喊起来:“我们来请,一定要喝个痛快!”
许安野说:“谁请都行,不过明天一定要再聚一聚。就定在津泰路的福祥酒店吧。”大家俱都同意,一起送秦柏阳和曲欣出门。林超原想用车送他们,但是秦柏阳身材太过高大,嫌那跑车座小,不愿意乘坐,和曲欣两人打了一辆的士去了。林超将许安野送到行德武馆,也和林申回学校去。
许安野满身酒气,自觉不好意思,不敢从正门进去,就从后院侧门回到自已房间,打开一瓶矿泉水正要喝,“吱”地一声,房门被推开,却是师父程秉德走了进来。
程秉德问道:“安仔,怎么喝酒了?今天干什么去了?”
许安野将今日在正荣武馆所遇向师父说了一遍。程秉德听到那裴光劲的腿法,和秦柏阳用“双风贯耳”击倒裴光劲,就叫许安野试演了一遍,看完却撇了撇嘴说:“跆拳道就是古时高丽的花郎道,后来又加入了中国东北、河北一带的用腿功夫,也算是利害的技击术。不过这个人还没练到家。那个姓秦的是个利害角色,腿功不如姓裴的,却看出他的破绽,以拳击他双肋,不错,不错。”
又问许安野:“如果你和姓裴的对打,你怎样打?”许安野想了一遍上午的情形,答道:“那个裴光劲的腿功比我强,我只能用拳取胜,也和秦大哥一样的办法去打他。”
程秉德笑了起来:“不错,你个子小,当然是这样打。那姓秦的如此大个,却想出蹲身出拳的法子来,应变能力很强,真是利害,也不知他的师父是哪个。看来军队里也是能人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