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赴日
孙玉洁两眼瞪得更大。武花贵源和田中贤二是什么身份?两个人居然都被许安野打过,却还对他执礼甚恭,莫非日本人真如传说中的一样有受虐倾向么?另外……这个许安野也太暴力了吧?都上千万身价的老板了,还是爱打架!这不,都打到外国去了。
孙玉洁看着许安野的眼光更加不同,心里百味杂陈。这个少年浑身充满了神秘,三年不见,英俊的脸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气质更加成熟稳重,尤其是两道海样深沉的目光让人敬畏。以她现在的阅历来看,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只知道打架斗殴的浪子。唉,也许当初我们太幼稚,都看错人了吧?
林超和孙玉洁东拉西扯几句,孙玉洁突然又道:“阿超,林英可是很喜欢你呢。她到现在也没有男朋友……你还记得她吗?”
林超顿时沉下脸去,道:“记得!怎么不记得?那个三八最讨厌,叽叽歪歪地!好象全世界就她是好人似的。什么?你说她喜欢我?爱说笑!当初要不是……”突然想起许安野最忌讳别人谈起他和夏小兰之间的事,马上住口不说。
许安野知道他想说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举杯喝茶。
他表情淡然,举着茶杯的手腕稳如泰山,可是心里仍然掀起了一丝波澜。这波澜虽不是那种狗血式言情小说中描写的那般翻天覆地,泣不成声,可是对他这时的心情还是有不小的影响。说到底,初恋的感情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忘却?
不过这样的一阵心情混乱只如手机振动一般在许安野脑子里响了一响,就像一口池塘中扔下一颗石子,激起的波澜终会平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呢,往事随风,老是提起陈年旧事又有何益?
他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喝下一口清茶,道:“我还有事呢,阿超,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林超跟着起身道:“啊,我也有事啊,孙玉洁,我晚上给你打电话啊……”
林超有专车和驾驶员,他和许安野坐在汽车后排,低声道:“靓仔,人家这么热情和我们叙叙旧,你干嘛不理她?”
许安野皱了皱眉头,道:“和她又不熟,叙什么旧?我们要是混得不好,你以为她会好心过来叙旧么?就是会来,多半也是嘲笑我们没出息。这个女的我在河北时见过一面,跟着一伙日本人,亲热得很。瞧她那个模样也是个傍大款的,讨厌!”
林超点头称是,道:“这就是现实,现在哪个妞不是这样?以前觉得男人要帅、要高大、要英俊,特羡慕那些帅哥,现在想想真傻,有钱比什么都强……”
他突然邪笑起来,道:“你觉得她讨厌,我觉得不错啊……这小妞以前看着就挺性感的,几年不见更风骚了,那时她挺喜欢阿申的,可惜阿申是个色大胆小的人,都不敢动她,嘻嘻……”
许安野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探讨人生,道:“我过些日子去日本办事,我托你的事你可要记得。”
林超正色道:“这个还用你吩咐吗?一世人,两兄弟,莫说就是帮你联系广东建厂的事,再困难些的,只要我能做到也一定会做。”
原来许安野这几天和陈三、项东波等人联系,知道洛阳的工厂生意红火,可是业务却大部份走向东南亚,所以就想在广东方便港口运输的地方再建一个分厂,拜托林超帮他联系。
过得三天,邓大力已将三人的旅游签证办下来了。许安野等人早就准备好了,订下机票就向日本而去。
因为他从来也没有出过国,哪里知道要怎么寻找赵信?所以临行前和奈良真也打过电话,得知伊贺谷的总部设在奈良市,这时赵信正在那里,已经和奈良攀联成一气,正为争夺伊贺谷家主之位争斗不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就取道东京,由松本前来接应,奈良真也留在总部和奈良攀一系的人扯蛋,顺便稳住赵信。
邓家财大气粗,又是大小姐和未来的姑爷一块出行,办事处当然要给他们订头等舱的机票。许安野三人在空中小姐的引领下坐到位置上,各自要了一杯饮料慢慢喝着。
邓瑗满心欢喜,兴奋不已,正用手机和蜜友们发着短信,又不时地掏出一个小本子记着什么。许安野坐在位上闭目养神,听她在身边实在闹得慌,悄悄睁眼向她看去,只见她一边翻看短信,一边笔走龙蛇,忙得不亦乐乎。不禁好笑,问道:“你在做什么?”
“嘻嘻……是小萍她们要我买东西呢,她们也没有去过日本啊,听说那里的东西不错,所以要我帮她们买些东西回去。”
许安野歪过头去看看那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蝇头小楷,竟然全都是一些奢侈品:什么限量版的lv手包啦,年度最新款的armani时尚女表啦,gucci亚太专供皮带、皮鞋啦,chanel秋季专用香水、眼镜啦……又还有许多看都看不懂的名牌物件,不禁心下恻然,这些东西随便一件都够平常人家吃喝一年了,那些二代子女们却像是不要钱似地一列就是一大堆,看来报纸上说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奢侈品市场,却不是胡言乱语。
他正看着,又见邓瑗在几个名牌下面注上几行字,写的却是男子用的皮带、钱包一类,忍不住问道:“你买这些给邓先生的么?”
邓瑗点头道:“也不全是,我爸爸买条皮带就好啦,我想另外买些东西送给廖公子他们……上一回天天乐队的那件事,他们也是挺热心的……”
许安野见她竟有这般知恩图报的心思,说明她虽然刁蛮了些,可是心地还是善良,心中欢喜,刚想表扬几句,却听得她又俯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廖公子这几个人的老爸都是大官,和他们搞好关系,以后我老爸想在北京发展就更顺利啦……”
原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也是有科学根据的。这邓瑗看似没心没肺,可是实际上心思缜密,于社会公关这门学问十分精通,竟连这般小事也能利用得上感情关系,实在不愧是西南一方大佬的女儿。许安野抿心自问,在这一点上确实不如她。
许安野暗自感慨一番,又打趣道:“都还没有到得地头呢,所有人的礼物你就想好了。怎么不给我买?”
邓瑗“嘻嘻”一笑,转身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轻声道:“我的人都是你的啦,你又还想要什么?”
许安野心里一阵甜蜜,却又不习惯当众和女友亲热,红着脸轻轻闪开,手下暗暗伸在邓瑗腰后摸了一把,十分闷骚地道:“有人看咱们呢……”
两人腻在一起窃窃私语。忽地听到过道上几个人走来,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喧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许安野回头看去,两个光头和尚正在对过的位置上坐下,过道边位上端正坐着的正是少林寺的至信禅师,这时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许安野急忙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至信大师,你也去日本么?”眼中满是询问之意,不知他是否也是周处长相邀前往的。
至信眼中神光闪烁,像是猜到了许安野心中的疑惑,又像是明白了当日许安野拒绝参加周处长的行动,这时却又坐上了前往日本的飞机的用意,微微一笑,道:“正是,老衲和至善师兄应京都禅林寺之邀前往学习交流,想不到竟和许施主共乘一舟,实在有缘啊……许施主既是同去东瀛,说不定在彼国还有机会再相见哦……”
靠窗而坐正向窗外远眺的那个和尚突然低咳一声,沉声道:“花开随季,人走随缘,既是行路,自有去处!何必在意再见与不见。”
至信立即低头,双手合什,向那和尚施了一礼,道:“师兄说的是,至信到现在也没有悟通这禅理,实在惭愧。”
许安野心里大奇。这个至信大师乃是少林寺达摩堂首座,论辈份还算得上少林方丈释永信的师叔,多次相见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是深刻,不但武功高深,还是个既修禅宗大道又通人情世故的修道达人。怎么这时却对这个和尚如此恭敬,听他口称“师兄”,难道他竟是至信的同门师兄,也是少林寺的前辈长老?
许安野抬眼向靠窗而坐的那个和尚瞧去,只见他脸庞枯瘦,满脸麻子,一对倒长的八字长眉足足有两寸长,沓拉着垂在眼角,长相平凡,甚至还有几分滑稽,全然不似至信长老那般鹤发童颜、让人望之顿起敬意的世外高人模样。
一般人的心里总是对不同于常人的有道之士存着一线希望。如果不是相貌堂堂,道骨仙风,那么就应该外表平凡,可是目光如电,气质如神。可是这老和尚不但外表没有丝毫出众,就连身上穿着的僧衣也是洗得发白,领口磨破几处,反倒有些惫懒邋遢,再看他的眼神,也如普通老年人一样混浊无光,呼吸间气息沉重,又带着几声咳嗽,病怏怏地更不像是身怀武功之人。与许安野心目中的世外高人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老和尚也不理会至信的恭敬称赞,又扭头望向窗外,眼神涣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信见那老和尚不再说话,也不敢再发言语,向许安野点了点头,自顾闭目养神。许安野将腰间的安全带扣好,挺身靠坐在宽大的沙发式坐椅上,看看邓瑗还在忙活,就向邓大力问道:“你去过日本么?”
邓大力摇了摇头,道:“我想起一个笑话,你要不要听?”
许安野很是好奇,问道:“是什么?”
邓大力突然附身在许安野耳边轻声道:“咱们不是要去日本报仇的么?不知道东京机场会不会拉一个横幅,写着‘欢迎许安野先生和邓大力先生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