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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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太阳猛烈而灼热,我站在海城芭蕾舞团大楼二楼的走廊上,挺直背脊,仰头看了一下天空。幽深的蓝天上,几片轻云在缓缓的飘浮,阳光明媚却那么刺眼。我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努力想要缓解内心的紧张情绪。今天是新舞剧女主角选拔的日子,对于20岁的我而言,能否从芭蕾舞群舞演员晋升为主演,至关重要。
我睁开眼,目光飘向楼下不远处的大铁门,铁门内外是两个世界,门外车流喧嚣,门内宁静悄寂。
大铁门被打开了,一辆黑色豪车从外面的世界驶入。豪车行经大楼时,阳光晒得异常干燥的地面上扬起了一片尘土。蓦然间,后座车窗被摇下,有个男人探出身子,他戴着棒球帽和一副大墨镜,很年轻很时尚的感觉。他冲我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又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我莫名其妙地转过身,回到了排练厅。选拔马上要开始了,舞团艺术总监秦风等几名评审陆续进场,在评审席上就座。过了一会儿,团长虞星裴领着一名褐色头发、蓝眼睛,约莫四十多岁光景的外国男人走进来,她向我们介绍说,这是来自法国艺术委员会的法国著名舞蹈家、编导让·保尔,舞团多次和法国艺术委员会合作,即将排演的新剧将由保尔担任艺术指导,因此他也是评审团中的一员。
排练厅内拉了幕布,我们在幕布后侧候场。参加选拔的女演员和她们各自的舞伴轮番上场,即将轮到我的时候,排练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透过幕布的缝隙看到,刚才坐在豪车上的那个棒球帽墨镜男走了进来,他身型颀长,穿着抢眼的亮黄色无袖修身上衣,搭配白色休闲裤,显露出好身段和结实的肌肉,特别有潮流范儿。他径直走到保尔身旁坐下,随后摘下了墨镜。
看清了他的容貌后,一种模糊的恐惧涌上我的心头,就在这一瞬间,腿抽筋了。我几乎灵魂出窍,之前为了这次选拔昼夜苦练,难道要功亏一篑?
“童忻,你怎么啦?”和我一起候场的舞伴卓羿宸看出了我的异样。卓羿宸比我年长三岁,棱角分明的脸庞,高大的身材,尤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阳刚之气,几乎往台上一站就足以迷倒那些女性芭蕾迷们。三年前我进入舞团后,他就一直对我很关照。
我告诉卓羿宸腿抽筋了,他立即蹲下身,为我揉小腿肚内侧肌肉。但是团长助理尹静姝的声音传了过来。“下一对,童忻、卓羿宸。”
已经来不及了,我极力控制着自己,忍住肌肉的疼痛上场。曲调优美的室内交响乐响起,随着音乐的演绎,我的心、我的舞姿都融入到舞剧的情境当中,我和卓羿宸忘情地舞着,踮脚、旋转,我忘记了疼痛,甚至觉得身体已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而是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所引导着。
表演结束后,坐在评审席上的保尔对那个害得我腿抽筋的男人小声说了句什么,男人笑望着我,浓密的眉毛稍向上扬起,带着几分不羁。“保尔老师问你腿怎么了。”他带金属质感的磁性嗓音通透醇厚,“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保尔老师的翻译,萧瑟。”
顿时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像冰一样的冷了。萧瑟,果真是他!我的腿在发抖,这种颤抖又立即由我的腿蔓延到我的四肢,我已经站立不稳,下意识地拽住了卓羿宸的手臂。
“童忻的小腿抽筋了,她能坚持跳完很不容易。”卓羿宸清润的声音如春风拂过耳际。
萧瑟将卓羿宸的话翻译给保尔,保尔听后对我颔首微笑,还伸出了大拇指。
我是在卓羿宸的搀扶下,到评审席后方的座位区就坐。其实小腿已经不疼了,但是浑身都不适无力,我瘫坐在椅子上,手脚都是软的。卓羿宸还要给其他参加选拔的演员当舞伴,又回到了幕布后面。
萧瑟就坐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他没有回头,似乎很专注地观看演员们的表演。我强迫自己将目光集中到台上的演员身上,他的背影却不断在我眼前晃动,我头晕目眩而心慌意乱起来,终于再也坐不住,悄然起身离开了排练厅。
我一个人到楼上的练功房,习惯性地劈着腿坐在地上,取出针线包,开始穿针引线。学芭蕾舞的女孩,基本从10岁左右开始,就随身带着针线包,在练功前或者休息的时间,研究改造自己的芭蕾舞鞋。我怔怔地望着肉粉色的芭蕾舞鞋,双手机械动作着,思绪却飘回了很多年前。
那年萧瑟17岁,我14岁。我10岁考入海城舞蹈学校,学校斜对面是海城科技中学。17岁的萧瑟是科技中学的“恶霸”,经常纠集一帮和他一样不学无术的男生,到我们舞蹈学校来四处转悠。舞蹈学校漂亮女生云集,他们随意寻找目标搭讪、调戏,谁要是得罪了他们,必定被狠狠“修理”一番。而我也不幸落入了他们的魔爪。
我至今不明白,当时瘦小不起眼的我,怎么会引起那伙浑蛋的注意。那天我正在学校大门旁边卖芭蕾用品的小店里买芭蕾舞脚尖鞋,售货员递给我一双肉粉色的新鞋,我接过来,坐在店内的小凳子上试穿。拿到一双新的芭蕾舞鞋,一定要试穿,这是极重要的程序,一双不合脚的芭蕾舞鞋是绝不会穿上舞台的。
“你是学芭蕾的?”年轻而又略带轻佻的男声响起。
我转过头,见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那便是高中时代的萧瑟。当时他留着小分头,身体斜靠在柜台边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模样挺俊秀,但是流里流气的,我瞧着反感,没理睬他。自顾着试好鞋子,付了钱,没有再看萧瑟一眼,向小店门口走去。
刚走出几步,手腕却被萧瑟用力拽住了。“怎么不理人呢。”他对我俯下身来,一截烟灰正好掉落在我的手背上,我被烫得想甩手,他却紧握住我不放,另一手还抢过了我手里的芭蕾舞鞋。
“还给我!”我急得大喊。对于专业学芭蕾的人来说,舞鞋简直就是自己的亲密爱人,怎能忍受自己的爱人被抢走。更何况我家里经济状况不好,一双舞鞋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就是你不理我的下场。”萧瑟吐掉烟头,得意地将那双舞鞋高高举起,我根本够不着,也无力夺回。
我向小店的老板娘求助,她却冷漠地抛来一句话:“到别的地方去吵,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
于是我被萧瑟拖出了小店,我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哀求他把舞鞋还给我。可他无动于衷,拖拽着不知要将我带到哪里去。中午时间,路上行人很少,偶尔路过的人也不理会我的呼喊,有几个我们舞蹈学校的女生更是躲得远远的。
我用力挣扎着,却无法摆脱他的控制。终于,我满腔的愤怒爆发了,忘了自己斗不过他,伸手对他的脸孔狠狠一抓。他以为我是要抢鞋,没想到会对他的脸下手,毫无防备之下,右脸颊被我的指甲抓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萧瑟立即扯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腕往背后用力扭转,将我拖到一个角落里,疼痛使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知道疼了吧,小野猫。”萧瑟吹了一声口哨,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四五个和他一样流里流气的男生,对我包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不由分说扯住了我的头发,一巴掌对我扇了过来,口中大骂“敢抓我们老大,找死!”
我被扯得头发发麻,打得耳中轰鸣,待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大”就是萧瑟时,后背又重重挨了一脚,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我仰起头来,那些男生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我,而萧瑟被他们簇拥着,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的芭蕾舞鞋仍被他拎在手中。“想要鞋子吗?那就跟我道歉,不道歉,我会毁了这双鞋子。”他将鞋子丢到地上,抬起一脚,作势就要踩踏。
“对不起。”我被困在角落里,无路可逃。为了心爱的芭蕾舞鞋,只能舍弃尊严,向他妥协。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萧瑟邪笑着。
“对不起。”我提高了音量。
“听不见。”其他人帮腔。
他们是存心要玩弄我的,任凭我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他们也不肯放过我。
“脱衣服!”一个宏亮的嗓子突然大嚷了一句。“对,把衣服脱了!”立马有人附和。
我惊慌失措地抬起头,萧瑟的目光直向我射了过来。“那就脱吧,虽然身材太干瘪,脱了没什么看头,但也可以让大家见识一下,干煸四季豆是什么样的。”
几名男生一阵哄然大笑,萧瑟鼓着掌,唱歌似地叫:“脱——快脱——”
我跪趴在地上,全身都在发抖。“你们放过我吧。”我绝望得声音都变了。
大家越笑越凶。萧瑟见我不动,干脆将他的魔爪伸向了我。当他的手接触到我的衣服的一刹那,我爆发了恐怖的持续尖叫。
我的尖叫声终于把准备到学校上课的两名老师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