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伊始
第二十章伊始
小阿兰保持着别扭的姿势走到了斯洛兰身旁，他一屁股重重坐到了草地上。斯洛兰躺着瞥了他一眼，问道：“拿了什么书？”
阿兰吃力的放下两本书，然后拿起小的那本念了起来“魔纹的.”斯洛兰打断了他：“另一本呢？”小阿兰看着大书封面上的古精灵语，“呃。。”他念不出来。
“怎么，选了本不会念的？”
阿兰有些尴尬的说道：“师父，我不认识这些字。”“你不会读，选这书有什么用。”斯洛兰翻了个身，手撑着头，侧身看着那本厚重而巨大的书。阿兰将书立在草地上，然后他发现自己师父也注视了这本书上的文字很久。
师父也不会念？“我觉得这是古精灵语！”小阿兰在旁边“好心”的提醒。有些小得意。
“切，”斯洛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入“星域”一探这本怪书来历的打算。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但现在的他懒得知道这么多了。
他懒洋洋的翻开了书的扉页，“这书没有字。”阿兰又在旁边咕哝道。斯洛兰再斜眼看了一下他，懒得说他。在斯洛兰眼中，这本书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奇异文字和符号。
只是他都看不懂，看上去像是一些失传了的文字。
斯洛兰伸手细细感受着这松软薄薄，却有异常触感的纸张。奇异的感觉，这书页太过轻柔。他看不出材质。他回头看了努恩利特一眼，努恩利特一副等着他询问的样子。
他思索了良久，望着星空。终于，他伸出了手，一阵蓝光闪烁。碧落星辰，出现了在他手上！
旁边的阿兰一声欢呼，他最爱的“玩具”又回来了。而努恩利特则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斯洛兰终于还是忍不住动用了“星域”的力量。
这让他感到无比绝望。
斯洛兰用“星域”探索起他看不出来的书页的来历。结果让他感到一阵凉意，迫使他直接坐了起来。这是精灵月神之树的汁液做成的纸张！要知道精灵族现存的月神之树一共只剩下两颗。
一颗在圣笙森林，一颗在迪兰特亚。
那是所有精灵眼中的神树啊！
而以这本书纸张的大小和厚度，他能估算到做这本书所要的汁液，足以杀死整整两颗月神之树。他再次回身看向努恩利特，他看见了努恩利特也绝望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这就是伊斯特学院牢守千余年的秘密。当真是珍贵无比！
“不会吧！”斯洛兰一声感叹，觉得实在有趣。他又看向了书本，他翻开的第一页。如此高规格的纸张上呈现的是一段段无法阅读的文字符号。看了一会儿，斯洛兰明白了，这纸张有独特的阅读规则。
精神力。
他不断的翻阅着这本出奇大的书本，书页像被风拂过一般刷刷的翻着。伯莱语，摩丝语，菲拉尔语。。一种种大陆已经绝迹的文字镌刻在书上，述说着它们曾经存在的历史。
翻到最后面的篇章，他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不得不停了下来。没有其它原因，仅仅是因为快速翻阅，他精神力就快被这书耗光了。
月神树汁做成的书页。想想都太过可怕。传闻中，月神树汁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异能——它能承载灵魂。这也是它为何被称为精灵族称为神树的原因。
如果真的如此，斯洛兰也就明白了伊斯特学院的担心。他再次畅快大笑。感到不可思议。
如他所闻。如果大陆上真有一本书能用精灵神树的树汁作为书页的话，那一定只有那一本，那本两千年前随着精灵回撤圣笙森林而随之消失的书。那本不逊于他们家族神剑，号称承载了所有生物梦想的神书。
原来是它！就算是星空剑圣斯洛兰也无从想象，消失整整两千年前的这本“智慧的奇迹”，怎么会落到伊斯特学院手中。
“原来如此啊，”他再次感叹后对努恩利特说道：“我要把它还给精灵族。人类无法保管好它，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就不好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类能完整的使用它。”
别有用心的人！努恩利特听到后咬着牙，缓缓说道：“不，这是我们学院的至宝。”当然不能被人拿走。
斯洛兰对着他说道：“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知道的，这东西属于整个位面，自然是给精灵的文明保管更好。”斯洛兰说得没错。
努恩利特从地上拿起精致的空间手镯，缓缓站起身来。终究没有奇迹发生，看样子星空剑圣不会归还学院守护千余年的神书了。若是如此，“那我也只有告辞而去了。”
“额，老师要走？”小阿兰慌了，后知后觉的他想起了拿出这本书时，努恩利特老师的眼神，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事。
努恩利特回到小屋拿出了飞行道具，一块毛茸茸的毯子。
阿兰见状彻底慌了：“师父，把这书还给努恩利特老师吧，这书我不要了。”斯洛兰偏头看着这笨小子，“可是我想要啊！”
阿兰没了主意，呆呆的看向努恩利特。努恩利特闻言，带着无比低落的心情乘风而去。“告辞了！”
“师父，努恩利特老师走了。。”
“嗯。”
“他还会回来不，我课还没学完呢。”
斯洛兰看着远去的努恩利特，淡淡说道：“学多了容易傻。有了这本书，等你会读之后，没有什么学不会的。”
“是吗？”小阿兰坐在了草地上摇摇头，兴致不高，“那这本书要给精灵么？师父。”“笨小子，你师父当然不会便宜了那些精灵。”斯洛兰再次躺在草地上，冲阿兰笑道：“当然是便宜你了。“
师徒二人面对星空沉默。
“以后想做什么？”这是他第一次问自己徒弟将来之事。
“嗯，我想当一个游侠。”
“怎么，你想象你萨尔爷爷一样？”
“嗯。”
“那明天就开始吧。”
“明天？”
“明天。”
、、、、、、
一处气派非凡的建筑，矗立在卡希尔王国王都莱比奥西城城内。它几乎有王宫的大小，但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太招摇。作为菲洛联盟首屈一指的大型佣兵团，卡希尔王国最重要的武装力量，“雪湖”佣兵团的总部所在，这气派雪湖佣兵团还撑的住。
此刻，统领雪湖佣兵团已久的老团长恩克·费里，坐在建筑内一个长餐桌的一头，刚用完早餐。他身材格外的高大健硕，即使坐着也有惊人的气势，像是一座铜墙铁壁的肉山。头上略微花白的头发稍微透露了他不再年轻的事实。
他在等人。不一会儿，他手下最年轻有为的大队长出现了。墨狄斯哼着小曲，出现在他的面前。恩克老团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现在只比自己低半个头的年轻人，想到他初来时的模样，这孩子成长的确太过迅速。也不知道接下来，对于自己的决定这位年轻有为的下属会有什么反应。
这几年间，墨狄斯手下的十三大队发展无比迅猛。目前为止，已经完成了数十个任务，考虑到十三大队成立的时间，这效率堪称奇迹。而且十三大队任务成功概率也高得令人害怕，除开那些分配给他们，后被他们主动放弃的，其余任务基本都成功完成了。而他们放弃的那些任务，后面完成的佣兵团大队，无一不用得不偿失的代价，证明了眼前年轻人的眼光。
“你那小女友呢？都这么久了，还不带来给我见见？”恩克团长音如洪钟，震得餐桌上的银器也嗡嗡作响。
墨狄斯停下口中哼着的小曲和脚步，他耳朵被震得不轻。老团长的吼声还是这么厉害。他捂着耳朵抱怨：“我说团长大人，您差点吼聋了我的耳朵！”
他慢步走进老团长的身边，拉开一把椅子，自己坐了下来，然后他轻描淡写的开口道：“她不在这里。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恩克盯着他的眼睛，轻轻一笑，不再追问他“女友”的事：“怎么，你就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墨狄斯回到：“听到的是些闲言碎语，怎么能信？”
恩克的声音依然洪亮如钟，“上次例行的队长会议你在率队执行任务，没有参加。各位大队长提议让你跟随我大儿子，去到公会在布诺公国的分部，帮助他共同管理日渐壮大的布诺分部事宜。他们倒是很看好你。这件事，你怎么看？”
墨狄斯听罢，马上语带嘲笑的回问道：“这算是要给我升官么？他们就这么需要我当副团长？”说完微笑不语。
雪湖佣兵团三个副团长，无一不是驻扎在外，拥兵一方。
恩克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想得美。现在你们大队实力发展得太快。你手下得有一千多人了吧？”“没有啊，不过才八百多人。”“虽然你刻意压低了你们大队的人数，但你们大队的单兵素质实在是太高了点，单是流浪法师就有三十几个了吧？你属下还经常火气旺盛的在城内挑起事端，你也不爱管。也不怪其他大队感到不安。各位队长都是在刀尖上混到现在的，有些警觉和不满也是正常情绪。”能当上一只大佣兵团的团长如此之久，恩克的权谋之道还是了得的。
但面对面前的天才少年，他却觉得，直截了当的说明，会让对方更容易接受一点。
“你真不想离开这里？我们佣兵团在布诺公国分部虽然起步不久，但那里的情况还是不错的，将来必定是一个佣兵重地。你可以去经营看看，副团长之职对你而言，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墨狄斯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实力太快的提升，着实让佣兵团中一些资质平庸靠资历混上来的大队长有一些看不惯。不时会找怂恿手下找自己十三队队员的一些麻烦，平时对于那些蠢货他也懒得说。却也不会让步，所以这几年来，战斗力彪悍，年轻骁勇的十三大队队员们在莱比奥西城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流言自他这次执行完委托回来之时起就有耳闻。今日他自有打算。
“您是真的想让我离开，团长大人？”
恩克沉吟道：“你暂时离开这里，对我们都有好处。等到你成长到一定程度，他们的看不顺眼就会变成对于你实力的尊敬了。你也知道，佣兵嘛，大概都是这样了。”
恩克团长对墨狄斯很是开诚布公。墨狄斯内心也知道其实这位粗狂的老团长一向待自己不薄，十分看重自己。当然这是有前提的，首先，自己得是“雪湖”佣兵团的人。
“墨狄斯，你怎么想的，告诉我。”老团长的声音很自然的低了下来。这不止是一次调动，也是一次考验。
墨狄斯闻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在桌上不慌不忙的把它打开来。“你们大队是不是太奢侈了点。”恩克团长见状也忍不住感慨道。墨狄斯打开的是一张魔法地图。
山川河流，城市森林。自墨狄斯打开卷轴开始，这些地图要素开始慢慢呈现出来，并慢慢变得具体。地图上的清澈河流辨得清流向的流动着，冰雪覆盖的山川看得出高度甚至是山间一条小道，城市有十分具体细节，森林更是银装素裹，像有微风吹拂般摇曳不停。
待墨狄斯展开整个卷轴后，整个菲洛联盟在卷轴上栩栩如生。
与大战场上无比珍贵的魔法沙盘相比，也不遑多让。甚至更胜一筹。“这简直是难得一见的魔法艺术品！”连见多识广的老团长恩克也忍不住感慨。
“嗯？”墨狄斯倒是对艺术品这方面没有什么感觉，在他眼中，这幅地图不过是自己姐姐花了几天时间仿造的一张赝品。真迹自然是元素祈愿塔中无比珍贵的珍宝。
“这里，那南城。”墨狄斯将手指到了地图上一角，栩栩如生的那南城，地图上看起来，那南城明显相比其他城市要小一些，但细节极其丰富，甚至一条条街道都清晰可见。
“如果我要离开，我也是去这里。”
“噢？为什么？”
“您也知道，‘冬祭日’十日风雪停止了以后，得益于那南城靠近法之塔的环境，那里的魔法公会只会越来越多。这样一来，这座城市很可能成为一座新兴的魔法之城。如此一来，商人们和恩波利王国那些炼金术士们会发布在这里的魔法师公会的任务委托肯定不会少。而且那些魔法师们也一定想有一只优秀的佣兵团长期合作，来亲手完成一些棘手的事情。
“这里会是一个新兴的势力。如果我们佣兵团开一个分部在这里，以我们佣兵团的名望，生意自然不会少。既有稳定收入，也能保持和提升佣兵团的战力。肯定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墨狄斯井井有条的分析着形势，讲述着自己的判断。恩克听后站起身来，将地图的全貌尽收眼底。这张魔法地图很是精致，水系元素的痕迹太重或许是唯一的缺点。而这得益于菲洛联盟单一而且冰冷的环境，制止这地图时，没有太剧烈的环境变化需要考验作者，所以这缺点倒是可以忽略了。他还注意到，那南城边上的元素祈愿塔——也就是普通人口中的法之塔，在这张魔法地图上没有被标注出来。
恩克团长思索着。墨狄斯分析得不错，看起来的确如此。但有一点，那南城实在是太偏远了些。不过整个菲洛联盟也不算太大，倒是可以接受。
老团长不认为那里会成为一个佣兵重地。若要不引人注意的壮大成长，这倒是个绝佳的好去处。
恩克团长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起在卡希尔王国边上，代表着一处极大湖泊的水潭。这湖泊处于整个菲洛联盟中心地带，面积巨大，三面雪山环绕，四周郁郁葱葱。即使在精美的魔法地图山看起来也有着别样的美丽。正是他们佣兵团名字的由来，菲洛联盟普通人眼中清澈圣洁的“雪湖。”老团长手指渐渐被魔法地图上流淌的水元素包裹，被隐藏的法阵凝结了冰屑，他也不收手。
墨狄斯见状，知道老团长想起了雪湖佣兵团悠久的历史。“雪湖旁，狼影现”，这算是属于菲洛联盟古老的传说了。不过现在不是回想历史的好时机。
“而且，那南城的城防我们也可以包揽过来。这可以保证我们在那南城一家独大。难有竞争对手与我们匹敌。”墨狄斯突兀的说完这句极具分量，几乎有些荒谬的话，等着老团长的反应。
恩克团长果然被这句话吸引到了，他收回结冰的手指，疑惑道：“你要如何做到这点？”他仔细看着墨狄斯，“虽然我们菲洛联盟有‘公会与联盟条约’，但要把城防事物包揽过来，何其困难。这就等于将城市拱手让人。不说楚岸大公菲洛德四世是个明白人，单就那南城权势最大的杜奥伯爵可是出了名的精明，他怎么能同意这事？”
墨狄斯直视着老团长的眼睛，低声问道：“团长大人，如果属下确信能做到这点呢？”恩克仔细看着墨狄斯的眼睛，从墨狄斯的眼中只看到了自信与狂野。
他心中瞬间涌起一些说不清的情绪，他语气坚定的说道：“如果你能做到这点，那当然值得去尝试一下！”
“我希望拿到三个大队的建队名额和副团长的职位，当然并不会有继任团长的权力，”墨狄斯忽然开出了条件，他也知道老团长的担忧，“炼金术士易德拉老先生可以继续跟着我。我以职位保证他的安全。”
这算是明确的要分户大干一场了，这个提议显得野蛮而冲动，无所顾忌。原本这只是墨狄斯脱口而出的想法，他也没准备这提议一次就通过，只是为后来的讨价还价做个开头。
但恩克团长却既没有斥责，也没有一口回绝。在考虑许久后，老团长对他说道：“你还是让易德拉术士养老去吧，这些年来，跟着你们东征西跑，你们这群年轻小伙可把那老家伙折腾坏了。我可以给你你要的名额和权利！”
墨狄斯一惊，团长这就算是同意了？这可是无比巨大的权利啊。虽然冠以雪湖佣兵团的名义，但其实算是佣兵一方了，而且背有靠山。
“你先带走你的十三大队，如果你在那南城能做到你现在说的，那你就会成为雪湖佣兵团第四个副团长。但三个大队的建制太多，我最多只承认你握有两个大队新建权和职务任免权。还有，你得把这地图留给我。没什么事就去准备吧！”
承认了编制，就等于，承认了这不小的费用。
恩克看着眼前难掩欣喜的墨狄斯，就像看到了许多年前野心勃勃的自己，而且自己给他的权利无论如何都太大了。算上墨狄斯的十三大队，三个大队编制，以墨狄斯的能力足以在联盟内掀起一阵风暴。如果墨狄斯不能自给自足，那多出三个满载大队的开支，七千五百人。则是总部财政所能承受的极限。
“不要忘记你从哪里来就是了。”这是恩克团长最后的嘱咐。
墨狄斯又一惊，看了一眼老团长，确认他只是想提醒自己别忘了“雪湖”佣兵团的身份。
虚惊一场。有那么一刻，墨狄斯想对这位一直很欣赏他的老者说，其实他并不属于这里。自己并不是人类。
但话他说出口，却变成了信誓旦旦的誓言：“团长大人，您放心。雪湖佣兵团，我必不会让她蒙羞。”
墨狄斯走了，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无比壮硕的恩克团长坐到了椅子上，并没有离开。他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这些年，你一直在他身边，你到底觉得墨狄斯这年轻人如何？”他身后挂着菲洛联盟大地图的墙壁旁，显出一道阴影。从暗道里走出来一位老者，正是十三大队老迈的炼金术士易德拉。易德拉老先生淡淡的说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显而易见的，他极有可能不是正常人类。”
“我是问你，他的存在对我们佣兵团是不是好事？”易德拉老先生没有靠近老团长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这种事，我怎么知道。您才是团长，您应当自有结论。”此刻易德拉看上去还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一如既往，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恩克团长又思索了好一阵，才缓缓叹道：“还是不要让他接触暗狼团了。原本要是你不反对，我是准备让他接手你们暗狼团的。但现在看来，我们雪湖佣兵团是困不住他了。控制那南城的城防？嘿，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有‘上进心’啊！”
“还是说当年发配到楚岸国的卡希尔三王子，开始有些想念故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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