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梦魇之症
子蒙手里的刀正要砍下去,格尔真忽然转了个身子,子蒙受惊不少,赶紧躲在床的后面,可是格尔真并没有觉察到子蒙的存在,仍然在睡梦之中混混不醒。
子蒙手中的长刀刹那间砍了下去,鲜血飞溅染红了床上的白布挂帘。
丹国的将士本来就有很大一批在格尔旗的手中,如今格尔真命丧黄泉,更多的将士都归顺了格尔旗。
虽然很多人心里都清楚,格尔真的死就是格尔旗所为,但是格尔旗在墨晗公主的**之下,戏演的非常到位,让人看不出破绽。
对着他哥哥的尸体又哭又闹,发誓赌咒要为哥哥报仇,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子蒙和一大批将士都说丹国不可以无主,格尔旗就算再悲恸,也要顾及丹国的百年基业,于是格尔旗在众将士的推崇之下,顺理成章地成了丹国的大王。
格尔旗成了大王,墨晗公主决定做她的王妃。
大帐之中,“妹妹,你今天真的很漂亮,不过我知道这样大喜的日子,你却并不是真正的开心喜乐。”裴岩凌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墨晗公主,接着无比惆怅地道:“要怪就怪哥哥没有本事,还要靠你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哥哥,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母妃死的时候的样子,母妃跟我说得最后一句话就是照顾好哥哥你。其实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在照顾我,我哪里真得有机会照顾哥哥你呢?现下真得有机会了,我们必须好好利用丹国,才能杀回去。当今皇上,裴妧熙,淳于澈他们一个也少不了,他们都是害死母妃的仇人。”墨晗公主咬着牙,恨恨地道。
“妹妹,委屈你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跟母妃。”淳于澈双手搭在墨晗公主的双肩上,专注得看着镜子里的新王妃。
“其实哥哥,能够嫁给格尔旗恐怕是我今生最好的选择了。我的爱情早就死了,所以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嫁给爱情,我就要嫁给财富,嫁给权势,这样说来,我嫁得是一国之王,我是丹国的王妃,也是该知足的了。”墨晗公主劝慰着裴岩凌,似乎这话也是在劝慰自己。
格尔旗从外面进来,裴岩凌识时务地离开。
“在举行仪式之前,我有一个条件。”墨晗公主严肃地道。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想让我们丹国与大梁开战,帮助你哥哥夺回大梁江山是不是?”格尔旗准确无误地猜测到了墨晗公主的心思。
“没错,若是我哥哥得了大梁江山,那么大梁与丹国会永结为好。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上次大王出使,可以说是丢尽了颜面,你就不想击败大梁,挽回些面子吗?”墨晗公主知道格尔旗是个很小心眼的人,谈论起国家的利益他没有多紧张着急,但是说起他自己的丢脸事,他则有些怒火攻心。
“没错,本王在大梁丢了面子,这面子一定要找回来。到时候,让那个大梁新登基的皇帝,给本王滚下皇位。”格尔旗咬着牙,恶狠狠地道。
墨晗公主与格尔旗在大帐外举行了大婚,按照丹国的礼俗,他们两个同时割掉一块生羊肉片,烤熟后放进嘴里。然后将自己手指头用刀子划破,递了几滴血在一碗酒里面,两个人一起喝掉了那碗酒。这个仪式用大梁国的理解来说,应该就是同甘共苦的意思。
墨晗公主成为丹国王妃的第二天,丹国就杀害了三名在大梁边界牧羊的百姓。
丹国与大梁剑拔弩张,丹国很快便向大梁下了战书。
皇上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策,群臣主战,竟少有分歧。
“皇上上次他们丹国来比试,可见他们在文治武功方面都不如我们,如今却敢公开宣战,这仗我们没有不打的道理。末将听说,这丹国新换了大王,就是上次出使的那个格尔旗,这样的人当领军人物,我们有何惧怕。”淳于澈率先表明了态度。
“淳于少将军勇气可嘉,丹国言而无信,并没有履行他们给出两倍贡品的承诺。我们是要给他点厉害看看。这次出征,朕要御驾亲征。”皇上还没有将话说完整,重臣便齐刷刷跪倒在地,纷纷表示反对。
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什么皇上要保重龙体云云。
皇上的脸色却是更加坚定,执意道:“一来这是朕在位之后打得第一场仗,二来要让三军知道朕是能够与他们并将抗战的。三来,让丹国明白,我们大梁的新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皇上与淳于澈出征之前,卞太医特意将淳于澈府上拜访,“少将军,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在皇宫之中说,所以属下只好来到你的府上造访了。”
“什么事,卞太医请直言便是。”淳于澈坦坦荡荡地道。
“属下担心,皇上的病情会恶化。”卞太医眉头拧的很紧,战战兢兢地道。
“怎么皇上染了什么病吗?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淳于澈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其实皇上的病是从念慈皇后死了之后才得的,皇上忧思过度,气血不畅,肝气受损严重。而且最让属下忧心的事,皇上似乎是患上了梦魇症,可是这种病一时半会又不好确诊。皇上近身的小元子只是说皇上在睡梦中起身几次,似乎还是在睡着,却没有走出大殿,这梦魇的症状不好断定。最好的办法是有宫女或者太监都守在皇上的身边,可是就怕在军营之中,不好安排这样的事情。”卞太医十分忧虑地道。
“这件事我记下了,会在皇上住的帐篷安排更多的人手的。”淳于澈嘴上答应下来,心里却并没有真正地将这件事重视起来,因为一来他实在是有很多军务要处理,二来梦魇症这种病都是闻所未闻,他在心里并不真的相信皇上会的上这种病。
皇上与淳于澈出征,妧熙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远眺相送,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因为难舍难分,昨夜整夜未眠。
直到淳于澈的车马都看不见踪影,妧熙忽然从城楼上下来,骑上一批快马飞奔着追了上去。
她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对着不远处的他,大声的喊道:“我等你回来,等你胜利回来……”
夜色很深,在营帐外面,都有站岗的战士。
皇上忽然从自己的帐篷之中走出来,像是个木头人般走路的姿势非常僵硬。
“皇上,您有何吩咐?”看守帐篷的士兵追上前去问道。
“不用跟着朕,朕刚才看到天舒了……”皇上在梦中看到了念慈皇后,士兵以为皇上是为了痛失爱妻之事而难过,所以就没有发现他更加异常又空洞的双眼。
守着帐篷的战士虽然心下疑虑,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皇上的病情,所以不敢公然抗命。
淳于澈的大帐,他又梦到自己的娘被自己的爹杀死时候的样子,大声的呼喊着:“爹,爹你不要杀了娘,爹你不要……”
淳于澈疯狂地摔着自己的头发,豆大的汗珠从自己的额头渗出来。
他倏然起身,有些猝不及防。
平静之后,淡淡地道:“妧熙,我刚才又梦到我娘亲了。”
说完这话,才意识到妧熙根本就没在自己的身边。
淳于澈缓缓伸出手,摸着自己旁边空白的床铺,在一起同榻而眠这么多日,忽然她不在他的身边,他便又开始做噩梦了。
“妧熙……”他的手指划过身边的床榻,在黑夜里独自忧伤了起来。
梦,噩梦,梦魇症,他忽然想起来卞太医曾经说过皇上是可能会有梦魇症的,而他却忘了吩咐侍奉皇上的士兵,晚上一定要看紧皇上的行踪。
淳于澈慌乱地扯过自己的衣服,往身上一围,便冲了出去。
他来到皇上住的帐篷面前,紧张地追问道:“皇上呢?皇上在不在里面。”
“回少将军,皇上已经离开快一个时辰了。”士兵也是有些担忧地道。
“什么?皇上离开,你们为什么不阻拦或者不跟着与皇上同去?”淳于澈的心头莫名涌上来一连串不好的预感。
“我们是想跟随,可是皇上却说他想一个人,不用我们跟着。”士兵解释道。
“吩咐下去,以驻扎地为中心,方圆三十里大搜索,务必要将皇上找回来。再找到皇上之前,封锁所有的消息,谁若是透露半个字扰乱军心,就格杀勿论。”淳于澈担心皇上出了意外,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皇上深夜独酌的情形。
“小元子,别人也就罢了,为何你也没有跟在皇上的身边?”淳于澈责问道。
“少将军有所不知,今日是念慈皇后的生祭,皇上吩咐不允许任何人侍奉,奴才就回去歇息了。”小元子惊恐地回到道。
“少将军,刚才属下遇到了一个当地的牧民,说是看到有个人朝着河边走去了。”琼山紧张的表情,打探到这个消息后,即可赶回来禀告。
“河边,难道……”淳于澈心下一惊,带着几个心腹士兵朝着河边奔去。
他们真的打捞上来一具尸体,淳于澈走到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