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侠江湖

少年坚持不说自己的名字，只是告诉大家他娘亲姓钟，燕无归便帮他取了个名字叫钟子阴。

少年独立，少女绝世，而十几年后，燕无归和阮侍画的重逢，不知给当今天下带来又是什么，而少年身体中的封印，无人知晓，只是燕无归每每扫过他的时候，总是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或许百莲谷已经不再安全了，不过，阮侍画坚持着不肯远离，苦儿和钟子阴也都陪同，而燕无归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定期来看望，并且在山谷外加了一层结界，一般人是走不到谷里来的。远远看去，一片云雾缭绕，迷离不清。

苦儿和钟子阴都在成长，总有一天要走出百莲谷，这是阮侍画和燕无归的共识，不过，因为阮侍画已经十年没有踏足江湖，所以，燕无归当仁不让的开始给两个孩子介绍现在外面的世界。

天刀长剑贯长虹，神隐临渊傲群雄。

万象逍遥汇灵气，圣莲飞花一点红。

虽然现在仙侠门派和普通的武林门派众多，各自为政，不过，真正能够左右天下大事的无外乎这八大门派，天刀门，长剑门，神隐教，临渊阁，万象派，逍遥观，圣莲教，飞花宫。

而其他门派虽然最近颇有建树，但是跟这八大门派比起来仍然难以望其项背。

天刀门自然主修刀，长剑门专攻剑术，而神隐教神秘莫测，且有通灵之术，能知晓别人所不能知道的，临渊阁，是八大门派中门人最多，也是所学功夫最庞杂的，阁中几位师傅各自教导一脉，而各脉之间亦经常切磋磨合，互相借鉴，是以地位稳固。

剩下的四个门派，万象派包罗万种，但门下弟子多不好争名夺利，而逍遥观则对门人无甚拘束，炼丹铸器者有之，沉迷武学者有之，豁达通透。

值得一提的是圣莲教，其实相比另外七大门派，创立时间尚短，不过十余年，在掌教连玉痕带领下蒸蒸日上，占据福地长白山脉，终年积雪，钟灵毓秀。

而八大门派中，最为传奇，最为让人难以琢磨的便是飞花宫，宫中弟子多是以气驭力，操纵万物。不过，现任宫主主修梅，而门下弟子虽然众多，大多数只是专攻一门，据说曾经出现过的一个天资极高的弟子，已经沉寂。

相对于这八大门派，自然还有很多相对来讲名声虽然不是很显赫，但是同样值得注意的门派，比如修罗门，蒹葭门，都是后起之秀，当今天下，人才济济，不过，也不乏绝情崖这样的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恶门派。

绝情崖的来历现在无人知晓，连神隐教都难以窥其一二，更不要说别的门派，而传说绝情崖的崖主是为了集齐某些东西而势必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至于得到这些东西有何目的，神隐教的教主并没有透露。

自然，除了这些常在江湖上走动的，还有一些隐而不出的门派，这些以后遇上了再留意，现在两个孩子还小，只是让他们大致了解一下江湖险恶就可以了，尤其是苦儿，听燕无归说着外面的纷争时，满脸迷茫，反倒是钟子阴，一脸平淡。

终归，失去至亲的人，任何人都会长大的，只不过，这个代价，不是所有人都负担得起的，因为，那毕竟是血脉的撕扯。

百莲谷的四季并不分明，看不见雪，所以冬天的时候，苦儿总会想到阮侍画的雪莲，层层漾开，亦幻亦真。而钟子阴多数时候只是静静的陪在苦儿身边，自从几年前撞进那深远空灵的眸子，就已经陷进去了。烟波不动，翠色氤氲，百莲谷的温泉，是苦儿最喜欢流连的地方，因为，十岁的生日，是从那里开始的。

月色静泻，疑是水仙梳妆，临水照花，遗世独立，不染铅华。

整整四年的时间，转眼之间，说过去就过去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而苦儿额角的痕迹也已经看不见。

何止是钟子阴，阮侍画也常常会看着这样的苦儿失神，不过，关于她的功夫，她从来不曾提及。

燕无归火红的身影出现在百莲谷时，苦儿正在晨炊中遥望，而钟子阴静静的守在一旁，四年的时间，他已经卓然成长为一个偏偏如玉少年郎，比之前要胖了一些，强壮了一些，发髻简单的束起，利落而明朗，眼睛，也已经有了之前没有的温度。

这四年的时间，这个仙侠界也在不停地动荡，绝情崖连连出手，毁掉了几个偏远的小门派，不过，仍然没有人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不过，关于绝情崖的面纱，终于逐渐明朗。

绝情崖有十二生肖十二个分舵，分为天地人三个等级，每个等级四个生肖，四年前追杀钟子阴而差点害死阮侍画的是人级的灵猴分舵，实力虽然在人级中属于上乘，但是遇到燕无归这样的高手，自然是有去无回。

自然，四年前，绝情崖的人没有活着离开的，而绝情崖的情报中似乎也一直没有关注到这个平凡的山谷，燕无归又在外面布下迷阵，设了结界，所以一般人是闯不进来的。

燕无归说过，临渊阁的武功，不可外传。故而，钟子阴一直没有提出要燕无归指点，只是等待着，显然，今天，他等到了。

苦儿曾经问过他：“子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那时候，子阴总会认真的看着眼前明朗的少女，说：“做我该做完的事，然后，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侍画，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说是商量，不过燕无归的口气却有些仅仅是通知的意味。“过几天就是五年一度的收徒大典了，让苦儿和子阴一起去参加选拔吧。”

阮侍画沉默了一会，钟子阴没有做声，但是看的出来，他眼睛里似乎有团火逐渐烧了起来。

阮侍画自然是知道钟子阴的心意，这四年的相处，这孩子话不多，但是心灵通透，而且极其懂事，他本来也是想要上临渊阁学艺，然后为自己的娘亲报仇，这点无可厚非，不过，苦儿的身份，似乎……

“子阴是肯定要去的，不过苦儿，你觉得这样合适么？”阮侍画思考了一会，终于问了出来。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她虽然有她的使命，但是相信她也希望苦儿能有自己的人生，不要被过去的事情过于牵绊。一切，就顺其自然把。”燕无归似乎早已经想到了她的态度。

苦儿其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使命，也不知道娘在担心什么，不过，想到如果不能成行，钟子阴要离开，忽然有些不舍，但是如果娘同意了，自己和钟子阴一起离开，她又放不下娘。

“她自己的路，终究需要自己走，任何人代替不了。在她有那个觉悟之前，最好要有那个能力。”燕无归又补了关键的一句。

“好吧，燕大哥，就像你说的，顺其自然吧。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该面对的，她还是要面对。”阮侍画终于妥协了。

温泉边，苦儿托着腮，看着水中自己清丽的倒影，而钟子阴仍旧默默立在她的身后，面色平静，不过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燕大哥，其实，我本来不想让苦儿这么早离开我。”阮侍画和燕无归独处的时候，悠悠道来。

“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你别忘了，临渊阁中有一个人，是可以教导她的。”燕无归回应着。

“你是说……”

“没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