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识魔门
天逐渐微亮,扬州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城门於卯时开启后,来往的商旅、农夫争相出入城门。
扬州码头上又开始了繁忙的一天,这不!昨日抵达的舟船,货物还没来得及卸完呢,码头上的汉子们又得继续开工咯。而那些已经卸下来的货物,要趁着此时人流量少的时候赶紧将货物送入城去,至于这些货物里有什么?为何要赶在卯时三刻就要送入城中去?这就不得而知了。
隋末的扬州城东下长江,可出海往倭国.琉球及南洋诸地,故扬州成了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比任何城市更繁忙紧张。
不过最近的气氛总有些异样,城里城外逐渐增派的大量的官兵,来往扬州城的检查亦是比之往日严格多了,难不成是叛军、乱党来了?老百姓们心中惶惶不可终日。此时虽说大排长龙,不过看着身边透露出一股血腥、彪悍的士兵们,还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上去触那个眉头。嘿,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没必要跟那些当兵的一番见识呐。
扬州城古称“广陵”、“江都”等,到了东晋、南朝置“南兖(yan三声)州”,北周时称“吴州”等等……但是无论怎么变更其名,扬州城无一例外都是各朝各代的兵家必争之地,一是其地理位置优越;二嘛是其繁荣。一般地理位置优越的州、郡、县等,虽说战乱也多,但是由于人来人往,比之其它的一些州、郡、县却多了很多人气,人多客多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商机,所以虽然扬州城不断的经过战乱的洗礼却是越发的繁荣了起来。经历过无数战乱的扬州城内现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准备到大江乘船的旅客进早缮的理想地点。
扬州又乃自古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是腰缠黄白二物的富商公子,又或以圣贤子弟自居的名士,再来刀口上寻生活的浪荡游侠,如若没有到此一游,嘿,那就妄为风月场中的一名好汉。
所以其况空前,可以相见。
位处南门的膳食档口中,又以老冯的菜肉包子铺最为有名。薄皮大馅的包子,一口咬上去,唉哟喂那滋味…在加上老冯新纳的小妾贞嫂的花容月貌,经过南来北往的客商不断的吹嘘,已经成为了不少来扬州城内游玩的公子、名士必经之地了。
当老冯在其坊内将刚出炉的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肉包交到铺前的贞嫂手上之时,等的不耐烦的顾客们纷纷将衣袖中所藏的银两拿出,抢着付钱。
贞嫂正忙着香汗淋漓时,蓦地人堆中钻出来个少年,样貌约摸十七、八岁,嘴角似是永远挂着一丝微笑,或许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脸上的菜黄色甚浓。由于怕老冯跟他那个恶大妇看到,不得已弓着身子,那模样忒是好笑
“贞嫂你好!来十个大肉包咧!”徐子陵擦了擦头上的汗,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人对自己插队的那种鄙视,嘿…或许他已经被寇仲锻炼出来了,虽千万人,吾独往矣!
贞嫂先担心的看了看坊内忙着做包子的老冯和恶大妇,见他们看不到这边的情况,才放下心来。“还来十个?上几次所欠的钱呢?”贞嫂忙对付那些买包子的人,顺口娇嗔道。
“呃…有拖无欠,有拖无欠!嘿嘿!”徐子陵被人家戳破了自己的小九九,任他脸皮厚似鬼,也抗不住了。
看了看眼前的顽皮少年,贞嫂脸上闪过一丝羞涩,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拿了六个菜肉包,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两、三个出来,用纸包好,塞在徐子陵手里,低声骂道“今次是最后一次!知道吗?”
徐子陵一声欢呼,退出人群外。
“你或许就是人家上辈子的冤家吧!唉…”贞嫂略微失神,就听得“啪”一个耳光,“贱妇,又在偷懒?”恶大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恶大妇那凶狠的目光,生性纯良,不善与人起争端的贞嫂只得低下头来,“不敢…”。
“不敢就好!老老实实卖你的包子!”恶大妇看着面前貌美如花的贞嫂,心中不免又升起了自卑感,气不打一处来“啪”又是个耳光。“还站着干嘛?卖你的包子!”“是…是…”
徐子陵挤过了一排蔬果档,横里寇仲抢了出来,抓起一个包子,即往口里塞去,含糊不清道“是否又是最后一趟咧?”
徐子陵正丢个包子给林腾穹,听得寇仲的话,一皱眉“别再说贞嫂的是非了好麽?”往自己口里塞了个包子“现在扬州城里有多少个像她这种好心肠的人呢?只可惜好好的一个可人儿,却卖给了臭老冯做小妾,老天爷端得不公平!”
“贞嫂好人有好报,以后定得过上好日子的!”林腾穹吧唧吧唧嘴,发觉仍未吃饱,不自觉的将手上的包子屑舔了舔。“看来今天又得空等一天咧!言老大到现在也未来,我们只有明天再来了!”
“好咧!我们回吧!”寇仲拍了拍身上的泥屑,“小陵回吧!看来今天言老大是不会来了。”
“嗯…走吧!”徐子陵站起身来,拍了拍身边有些意犹未尽的林腾穹“小穹,走咧!都快傍晚叻!我们还得赶回破庙呢!天知道那些天杀的小混混会不会又占着我们的‘家’!”
林腾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哼哧哼哧的跟着寇仲、徐子陵返回了破庙……
是夜,林腾穹被自己小腹之内所憋之物搅醒,忙急掠出门找了块蚊虫相对较少的地,刚脱了裤子蹲下腹中之物便一泄而出,“呼!”林腾穹不禁长吁了一口气。谁知还没吁完耳边便传来一声“臭极、臭极!”这让林腾穹吓了一跳,连裤子都来不及提起便想站起,到头来却被自己的裤子绊倒了,此情此景当真可笑。
“是谁!?”林腾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脸上遍布红云,却因夜晚所以瞧得不甚真切。
“小小毛孩,可笑可笑!吾是谁人,尔勿须知。不过这么晚了你却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拉……上大号,你当真无礼之极!”耳边又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荒……荒谬!这里又不是你家,怎的说是你的一亩三分地?”林腾穹听得声音就在自己周围却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你说不是我家就不是我家了?嗯?”林腾穹只觉得头上唰的一声,抬头一看约摸三、四丈的树上依稀能看到有一人影,由于夜晚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他心里也不太确定,于是出语相激道“呔!是谁?是人还是鬼?有本事下来,别装神弄鬼的!”人总会对未知的而感觉到恐惧,林腾穹也不例外,是此出言相激。
“呔!你这个小王八蛋敢这么说爷爷我?爷爷我这就下来揍你个兔崽子!”林腾穹定睛一看,这似乎是从树上飞下来的……合着……是位老爷爷,看样子慈眉善目的并不像个坏人,就是穿的像个叫花子似的破破烂烂的,顺着看下去发现这个老爷爷的右腿上好像是受伤了被包扎起来了。“小兔崽子!怎么不说话了?怕了?”那老头瞧着林腾穹傻愣愣的站着也不说话,顿时来气了,虽说自己受伤了,但是好歹也是当世法家的掌舵人,魔门两派六道的刑官,一身苍穹真诀亦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武功之一,仅次于四大奇书。若不是自己身为魔门的刑官,平时总管魔门两派六道的刑罚而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声名不显,魔门就不是外界所传的八大高手了,而是九大高手!魔门之中甚至武功尤在祝玉研之上,和石之轩这位魔门中的天才相持平,说来也是作为魔门中专司刑罚的若是武功不高怕还真没几个人会服他。
“老头!你好好的躲在树上干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腿上受伤了?”林腾穹也不知是的确太笨了还是反应太过迟钝,这么晚了,一个受伤的人躲在三、四丈的树上若没有几把刷子,谁信呢?这呆子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反而担心起素不相识的人起来,这……
“呃……”老头显然没料到这孩子不但不怕自己反而还问起了自己的伤势,摇了摇头,闷了半晌才翻了翻白眼“爷爷我在树上睡觉呢!至于腿为什么受伤了,当然是给别人打伤了呗!”
“哦!”林腾穹抓了抓脑袋似有所悟,“那么你这么晚不回家睡觉呆在树上干嘛?”
“呃……”老头不禁一阵气闷,这孩子怎么这么罗嗦,自己跟他毫不相干,况且自己怎么看都是个武林高手吧(纯属自恋)!怎么他就没发现呢?
“还有老爷爷,为什么别人要打伤你的腿呀?难道你偷人家东西被抓到了了?”林腾穹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头,在联想到自己三人以前,随即恍然大悟道“一定是!”
“呃……”老头现在只觉得眼冒金星、气血翻滚、内息不调,内伤仿佛有压制不住的倾向,连忙坐下运功疗伤。心里无不郁闷“自己堂堂魔门刑官,用的着做下三滥的小偷?这简直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了!”
“老爷爷!你没事吧!这么晚了在这荒郊野外的,你在这坐着很容易被什么蛇虫鼠蚁的给咬到的……”好的不灵,坏的灵,话音未落,老头就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什么咬了,不自觉的“哼”了一声,伸手一抓是一条毒蛇,稍一用力毒蛇瞬间毙命!虽说中了毒,不过老头功力深厚倒是不惧,而且若不是林腾穹唠唠叨叨的没完,他也不至于被烦的内伤复发了;若不是林腾穹罗嗦个没完,他也不至于被烦的连武人的警觉性也没了,还被林腾穹的破嘴说中了,被蛇咬了!此时此刻再听着林腾穹如江河湖海般连绵不觉的……废话!心中怒气到达顶峰的老头终于受不了被迫出手了!只见老头随手捡起颗石子,唰的一声射向林腾穹……
“老爷爷你坐那是不好的!你会压到那些蛇虫鼠蚁的,就算压不到那些蛇虫鼠蚁,压到那些花花……草……草……”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