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你不相信她是杀人凶手?
简南知晓他的心思,其实她心里也害怕着苏欣苒。这个女人坏,而且心眼儿足的很,所以她并不阻止祁远洲跟着自己。她找不到苏欣苒的房间,跟着佣人走的时候,她问祁远洲。“你今天没事吧?”
“放心,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祁远洲做了保证,只要简南不嫌烦,他绝对能做到!
“哎呀,简南,你怎么现在才来。”苏欣苒拉着简南的手,十分亲昵地带着她进屋。“远洲,你干嘛呀。”
“表姐,你是不知道啊,我跟简南正热恋期,一刻也离不得。”祁远洲其实是个很正儿八经的一个人,说起这样的话来,还有那么点违和。
苏欣苒呵呵一笑,见祁远洲强行要跟着,于是便允了。“看看你这孩子,真是,我这房间里都是女人,你要是好意思,那就一起进来吧。”
果然如同苏欣苒所说的,偌大的房间里全是苏欣苒的朋友女伴。简南和祁远洲进去的时候,她们正在畅聊不已,见到简南,话题就略微停顿了。
“不用拘谨,这位啊,是怀岫的小侄女。因为她不是不能来嘛,所以就让这个小姑娘来给我当伴娘了。”苏欣苒解释着,令人将伴娘装拿出来。“伴娘装都是一样的,简南你试试大小码就好了。”
简南接过来。看着那个淡淡粉蓝色的俏皮连衣短裙,她觉得也挺好看。再加上那些女伴们都正穿着这一模一样的。
“进去吧,试试大小。”
苏欣苒指着那个衣帽间,对着简南说道。简南摸着手上质感很好的伴娘装,心中想着,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是苏欣苒的婚礼,她就算是要整自己,也不会在这样重要的婚礼上下文章吧?
简南进去试穿了下衣服,大小是正合适的。她走出来,祁远洲眼睛都看直了。
“哎呀,这样的衣服正是为你这般大的小姑娘准备的,我就说好看的嘛。”苏欣苒将简南的长马尾解开,松松地挽了起来。“祁远洲,你说好看不好看?”
“好看,当然好看了。”虽然怎么样都好看,但是祁远洲还没见过简南的这模样,真是像个瓷娃娃,精致又美丽。
“来吧,姐妹们。你们伴娘团照一张,让我看看效果。”苏欣苒让这些女伴们都站起来,又分发了同色的丝带。“到时候啊。这个丝带是扎在头发上的。”
八个未婚漂亮的女孩子往那里一站,衣服都一模一样,苏欣苒请的有专门的摄影师,那边快门声按着,因为她的闺蜜们都是熟络,嘻嘻哈哈的笑声一片。
简南心里难受的厉害,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要参加骆怀岫的婚礼,并且站在他的旁边。只不过,是以伴娘的身份。
看着最爱的人娶了别的女人,何其残忍!
“好了,衣服没问题,明天早上要来早一些哦,要化妆,还有很多流程要走的。”苏欣苒嘱咐着,无一不提醒着简南,她与骆怀岫,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
简南答应了,她捏着裙角。“那裙子……”
“你想带回去就带,不想带就放在这里。”苏家庭院传来一阵喧闹,又是来客人了。
原来是这样热闹啊,简南都不敢回骆家去看,想来也应该是宾客众多。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骆家独子的婚事,肯定是要大办一场的。
“我们带回去,明天早上来的时候就不用再换了。”祁远洲怕衣服留在这里会被苏欣苒做什么手脚,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苏欣苒一副你随意的模样,就去跟其他闺蜜笑着聊了。
“哎呀,你家老公那样帅那样好,干嘛就简简单单地在这儿办婚礼啊。干嘛不去租一个小岛,租上一年,然后在群海环绕的岛上,好好地过二人世界,再来豪华游艇,多气派!”有个女孩尖着嗓子说道,看起来,她跟苏欣苒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地好,要不然她也不会当众这样拆苏欣苒的台。
简南在衣帽间将裙子脱下来,她竖起耳朵,去听。
“我家那位啊,什么事情都是工作第一。再加上我公公啊,说个不好听的,万一我们真是去了小岛上办婚礼,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的,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都没人给他送终。”苏欣苒说着刻薄,但好歹算是给自己挽回一些面子。
简南默默地取下自己的衣服,开始套上。
外面苏欣苒的手机响起,她接听了,过会儿后对这姐妹们说道。“怀岫说了,中午请大家去假日酒店。忙活了一上午的,倩倩还是大老远地来,走吧,咱们吃着玩着。”
简南拿着衣服出来,她肯定是不参与的。“苏小姐,衣服我拿走了。”
“好呀。”苏欣苒笑着将闺蜜团们让佣人安排车送,她跟简南留在后面。“简南,你小叔叔知道你要当伴娘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
这话是反话吧?!简南捏着衣服的手上用力,她拉住苏欣苒,轻声说道。“苏欣苒,你夜里还会做噩梦吗?”
苏欣苒不由打了个寒颤,她没有想到简南会用死去的小雅来刺激她!“我当然会害怕,不过,从明天开始,我就跟骆怀岫睡在一张床上了。他的阳气足,什么小鬼都不怕!”
简南呵呵一笑,果然她还是在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听说,小雅的家人已经来认尸了。”
“那很好啊,只要骆怀岫一天没事,我就一天活地好好的。”苏欣苒伸出手指,正要点一点简南的额头,被祁远洲拦下了。
“表姐,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祁远洲护着简南护的厉害,她们两个人在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什么内容,但是他只负责简南的安全。
苏欣苒不知道简南会有什么花招。她警告着祁远洲。“看好你的简南,要是她明天赶在婚礼上给我闹什么,我敢保证,小雅怎么死的,她绝对不会比小雅死相好看半点!”
“你!”简南听到她这样的承认,心中一惊,苏欣苒是什么都不顾了!
出了苏家,简南在车上想想怎么都气不过。“祁远洲,你说她为什么敢这样嚣张!我们去警察局,去认尸!”
“简南,不要再追究小雅的事了。”祁远洲不想看简南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这完全是添乱。“他们恐怕已经领了结婚证,明天办个婚礼,只是形式。”
“你觉得,我是因为要破坏他们吗!”简南心中不平,虽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但是……“小雅就这样白白的死去吗,那可是一尸两命!”
“你只是看不惯苏欣苒现在正在风头上的模样,其实你心里清楚地很,就算是去报案,早已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她在保护谁,不想让骆怀岫牵连其中,即便只是接受调查,她也不愿意的!所以,祁远洲很明白。
祁远洲说的对,简南平静了一会儿。她说苏欣苒恶毒,其实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明明知道苏欣苒是凶手,她没有勇气和证据指认!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语气有些重了,走了一段路后,祁远洲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冲了。”
简南别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远洲。你觉得婚姻是什么?”
苏欣苒心里明明知道骆怀岫不爱她,却还要与他结婚。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会有多少的幸福感。
祁远洲说的对,自己看到苏欣苒开心的模样,就难受,就痛苦!
“恰巧相爱的概率实在太低了,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一个爱你的人,还是一个你爱的人。”祁远洲当然不会冲动地听简南的,将车开去警察局。她想吵想闹,都可以冲着自己来。
简南沉默了,她会怎么样做出选择?那祁远洲呢,跟自己相处,得不到回应,他的心里会怎么想?
“我相信日久生情,如聚沙成塔,生亲厚情重。”祁远洲看向简南,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简南心中舒缓一些,她对上祁远洲的笑容,觉得阴霾似乎消散。“我饿了,想吃很多很多的东西。”
“好。”祁远洲嘴角边的酒窝好看至极,简南会有想不开的时候。但是她只要最终能够想开,就还是他的简南。
两人像是相处了很久的老夫老妻一样,点了不少东西,而简南的食量比以前大,她化悲伤为食欲,接连往嘴里塞。
“其实,骆怀岫的事情,我们可以谈的。”简南知道祁远洲想问,她不是忌讳什么,只是那一段,她怕提了。祁远洲心里会有疙瘩。
但是不提的话,他又肯定有很多很多的念头。
“你什么看法。”祁远洲手上一顿,他正替简南盛着汤。
简南将碗接过来,勺子舀起一口来,想起早上她去买早餐时候,看到骆怀岫的背影。他们有缘,但是没份。故事的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无论她要怎么样努力,都是徒劳。“他对我来说,是过去的人。我会喜欢他,像是一个很长久的期待,而后一朝实现。”
“我大概能懂。”祁远洲夹了一筷子肉放在简南碗中,他何尝不是这种感受。“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忘记,但是想想我们往后有五六十年的时间要一起度过,我不相信你是铁石心肠。”
“你真的不会觉得别扭吗?”简南不确定祁远洲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与骆怀岫有过的那一段,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尊重你的过去,希望你的现在还有未来,都有我。”祁远洲说的诚恳认真,他老早就接受过苏欣苒的提醒,说完全是到那一天才知情是假。他不过是心疼简南,不忍破坏。
简南叹了口气,将盘子往祁远洲面前推一推。“怎么,你都不吃的,剩下那么多,要浪费的。”
嗡嗡嗡,简南的手机持续震动着,她拿出来一看,是白林。
简南狐疑地接起来,她问道。“白林,你找我什么事?”
“哟。现在跟祁远洲在一起了,对我就直呼其名?”白林还端着架子的,她是找简南有事,但是这事儿绝对是两全其美!“简南,我有重要的事找你,关乎老爷子的性命。”
“什么?!”这么严重?简南紧张了,她又有点不相信。“我现在就去医院,你不要一惊一乍!”
“这件事涉及到一个秘密,你要是想知道,我在酒店等你。”白林说完就挂了电话,她如果直接约了简南出来谈,依照她的性子,肯定不会顺从!
简南还没听明白,她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白林的。
“怎么了?”祁远洲看着简南,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事。”简南犹豫了一下,想着是否要跟祁远洲说。可毕竟这是他们骆家的私事,说出来不好的吧?再加上,她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呢。“白林找我有事,也没有明确地说是什么事情的,所以,我还是去一趟吧。”
“我送你去,然后等你们谈完。如果中间出现了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祁远洲知道不过分参与,但是他又不愿意让简南自己去。
简南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点头道谢。“那就谢谢了,你的论文还没有写完,总是因为我,耽误你的进度。”
“别这么客气,你这样,让我觉得很生分。”祁远洲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慢慢陪着她吃完。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祁远洲送简南到了白林指定的酒店。简南一个人上去,留祁远洲在车内,等着她。
从前台取了房卡,简南心里总有些不自在。白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需要这样神神秘秘的吗?
顺利进入房间之后,酒店房间里并没有人。简南检查了一圈,然后拿出手机正要打给白林,门锁轻轻晃动,接着传来敲门声。
简南不敢直接去开,她从猫眼里看到来人,心中登时一惊。
手上的动作远远比脑子想的要快,她的手已经搭上门锁,开了门。
来人也是跟她一样愣住,但很快恢复正常。“简南。”
“你……怎么是你。”简南看着骆怀岫,忽然鼻子一酸,她赶紧转过脸去,努力平息着,免得在他面前哭出来。
骆怀岫将门关上,他是被白林的一通电话给叫过来的。想来现在这种情况,简南也是如此吧。
简南走到窗户边,她拨号,要打给白林。
“不用打了,她的目的,就是让咱们见面。”骆怀岫阻止了简南,见她十分局促的样子,也有点尴尬。
他本来就是少言寡语,原先跟简南在一起的时候,好歹能说上几句,现在简南不闹了,他没什么话题。
“那……我走了。”祁远洲还在楼下等着呢,简南在这个时候跟骆怀岫见面,无疑是自寻死路。
骆怀岫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要往外走,想了想,出声道。“还是留下来吧,白林的用意很清楚。”
“什么用意?”简南哪里敢去看他,她背对着骆怀岫,咬着下唇。
“她不想让我娶苏欣苒,想要破坏婚礼。”骆怀岫淡定地说着,就好像是在谈无关紧要的人,或者是在说今明两天的天气。
简南垂下手来,为什么会这样,白林她……“我不懂。”
“你不懂的事情很多,当然,很多事,你也不需要懂。”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就是骆怀岫对简南最大的希望。骆怀岫也不想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于是吩咐着。“去给我泡杯茶。”
“哦。”简南受惯了他的使唤,自动地去接水。“没有你爱喝的茶叶,因为我没有带……所以,就随便吧。”
他的胃不好,还喜欢喝滚烫的浓茶。简南帮他把茶包放进去,知道肯定是不能令他满意。
“还好。”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了,原先欺负简南是他的乐趣,现在这个乐趣,真是一件奢侈的事。
简南双手捧着杯子,将茶杯放在他面前。“请喝茶吧。”
“谢谢了。”
两个人是客气又疏远,因为过往,还有心头那些不能再提及的感情。
茶包确实不是原先惯常的口味,骆怀岫看着她的背影,像是长胖了一些。“最近饮食还好吗?”
“很好,祁远洲……他很会照顾人。”简南不自觉地提起祁远洲来,只有这样,才能给予她如盾牌一样的防守。
“那就好。”骆怀岫想起她早上出门去买的早饭,祁远洲真的照顾的有那么好吗?恐怕不尽然。
不过,简南喜欢,她觉得好,那便是好了。
“我们……呃,要在这里待多久?”简南问道,这房间很大,但是他们两个不应该再有其他交集的,孤男寡女在骆怀岫婚礼前一夜相处,真的太令人误会了!
“再等上一会儿吧,大概到她觉得,事儿应该办完的时候。”骆怀岫不着痕迹地说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简南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明白,她最近好像脑子变得比较慢,身体也迟钝上。“什么事儿应该办完。”
“您觉得呢?”骆怀岫觉得,以她的冰雪聪明。应该是能想得到,毕竟提示这样明显。“在酒店的房间里,一男一女,能做什么事儿?跳皮筋?”
“……”简南脸上滚烫着,什么时候骆怀岫学的这样坏,还直接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好在他最后有个玩笑,跳皮筋什么的……
简南看了下时间,还是无法缓解这令人窒息的难堪啊!
两个人都是沉默,隔了好一会儿,简南差不多与骆怀岫同时开口。“你……”
“你先说。”骆怀岫嗯了一声,然后让简南坐下说。
“你们蜜月,去哪里玩?”简南问的时候,心里沉痛的像是有好几把刀同时在割。倒不是想象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而是持续性地,将伤疤揭开。明明已经快要结痂了!
其实,从苏欣苒口中得到他们婚礼的消息还好一些。要是真的让骆怀岫自己回答……
“呃,我就是想要参考一下,祁远洲说,等这阵子忙完了,我们也出去玩。”简南慌乱地解释着,觉得特别难受。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两个相爱的人,去哪里都很好玩。”骆怀岫与她的感受,一模一样。
两个相爱的人,不就是他们吗?
他们互相知晓对方的心意,却还要在彼此的心头上戳血窟窿。
“对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简南心中不是滋味地挨了一阵子,脑子终于跟上了节奏,她立即坐过来,脸对着骆怀岫。“苏欣苒她很坏!”
“我知道。”骆怀岫点点头,这是她要说的重点吗?
“不不不。你不知道!你还记得小雅吗?!”简南觉得,还是要让骆怀岫知情的!虽然,小雅是他们之间难堪的谎言回忆,但是那是一尸两命啊!“就是……”
就是她假装怀孕的那个孕妇!
“怎么了?”骆怀岫不想让她说太多那件事,关于孩子,关于怀孕,甚至关于未来。
“她死了!”简南激奋着,她猛地站起来,对着骆怀岫说。“我知道,我欺骗了你。可是,小雅是无辜的!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你知道吗!苏欣苒将小雅推进了河里,她死了!”
骆怀岫眉头一皱,他确实是不知道这个消息。“死了?”
“对啊!就是前几天新闻报道的,我去找了苏欣苒对峙!”简南期待骆怀岫能出来主持公道,伸张正义!她相信,骆怀岫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有证据吗?是苏欣苒将小雅推到河里的?人证或者物证都可以。”人命关天,当然是大事!骆怀岫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心里是真的没有想过,苏欣苒能做出这种事来。
“是她亲口承认的!这还不够吗!”简南见他很淡定的样子,心中无名之火就上来了。“你什么意思,你相信她,不相信我,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问……”骆怀岫话还没有说完,简南就委屈着脸,眼泪都快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