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你走吧,求求你了,我太累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歇歇好不好,都歇歇……”
等她醒过神来时,陈清翰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沾湿了她的裙摆。冰凉的地面让她的情绪迅速冷静下来,她没有报警打120,也没有给他做个急救,而是拖着他的身体拖着塞进垃圾桶里,然后装作清洁工人的模样,将尸体运出去,丢入一个深坑中掩埋起来。
为避免对方只是暂时性休克,不是真正的死亡,陈若欢还十分冷静的用匕首刺穿了他的脑袋,割断了他的喉咙,冷静的面容上,看起来就像是在轻描淡写的处理着普通肉食,而不是正面对着被她残忍杀害的亲哥哥。
清除掉自己的痕迹后,陈若欢很欢快的回了家,步子之轻松,从季家之后就再未有过。
她想,这下可好了,没有了障碍,阿容就可以回家了,阿容能回家,陈家和季家就不会这样待她,她就又可以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美好的姑娘了。
由于过于兴奋,陈若欢还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给阿容打了电话,对方很久才接起,久违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显得那么陌生,还带着慵懒。
身边比较嘈杂,似乎有很多朋友在嬉笑打闹着,隐约的K歌声传来,一次比一次激昂,似乎整个群体都是那么的轻松自在。
陈若欢迷茫的看着话筒,为什么,不是说她很难过,说她很恐惧,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像以往一样开心的笑着,肆无忌惮的和新交上的朋友们嬉闹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她,却因为这个人被所有人排挤,也就在这一天,她还亲手杀掉了自己的亲哥哥为她报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她还没有告诉阿容这个消息前,她都能笑的那样开心?
为什么?
凭什么?
阿容在那边“喂喂”好几声,一直没听到她的回话,就嘟囔着神经病挂掉电话。
听着话筒中一连串的“嘟嘟”声,一股寒意充斥着她全身,也就是在这一刻,之前一直强压在内心淡淡的怨恨,像充了气般迅速扩大,植入骨髓,植入灵魂。
她用炭火,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写着“季想容”三个字,仿佛要把这三个字细细嚼碎,吞咽入肚。
第二天,陈清翰的尸体被人发现,她就在不远处的人群中躲藏着,暗自享受着她的亲人濒临绝望的痛苦和悲伤。然而,她却看到了令她差点惊恐尖叫的人,她的哥哥——陈清翰,正被两个人扣着手押了过来,通红的眼睛还在酝酿着疯狂的风暴。他的胸口因粗喘在上下起伏,他的眼睛因为汗水低落在眼眶中而不停眨动着,他——陈清翰,还活着!
陈若欢瞪大眼,将目光投向那个坑内,一个陌生的老人正在嘶声尖叫着。被她杀死的人被人抬了上来,那张青白的脸上,竟长着一张和陈清翰一模一样的脸。
在争吵中,她听到,那人的身份,正是老人的老来子,他们的亲小叔——陈清定!
陈清翰还活着,她杀掉的人,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和此事完全没有关联的亲小叔!
周围的人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这些人都是村里人,和季家关系非常好,平日里看着自己也是呆着嘲讽和幸灾乐祸。而此时,尽管低着头,陈若欢还是能感觉的有人在偷偷的看自己,有人在窃窃私语。
她们说:“你看,就是她,陈若欢,陈家的亲女儿想要杀死自己的亲哥哥,结果杀错了人,却杀掉了自己的亲小叔。”
她们说:“这么恶毒的人也是平生见所未见,就算再恨他们,也不该想到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他们。杀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杀掉了一个这么无辜的人。”
她们说:“她是凶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陈若欢害怕的浑身颤抖,如果死的那个人是陈清翰,她并不害怕。可是当知道死的那个人是一个无辜被牵涉进来的人时,她就慌了。
曾经,她也是一个无辜的人,她就是因为被人无辜迁怒,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满手都是亲人血污的恶毒之人。而现在,她也杀了一个无辜被她迁怒的人,其实自己也是一个刽子手,一个残忍的始作俑者!
陈若欢跑回家,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不敢出来。
没过多久,丈夫也回来了,他想要打开门,却一直打不开。于是只能在外面自己弄了些点心吃。
然后,季家老太也回来了,她有所有房间的钥匙,找出钥匙开门,发现她躺在床上瑟瑟发抖,气得一把拉开她的被子大叫:“你个妖婆子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我们季家,你把你老公关在外面不让进是啥个意思,啊?一天到晚不知道干活,让你干个活就跟欺负了你似的阴着个脸,让全村的人戳我们季家的脊梁骨!现在好了,我老太婆自己下地干活,让你待家里带小孩,做点家务怎么了,就这样你还要闹脾气,觉得我们家欺负了你是不是!如果不想待在这里,就给老婆子滚,我们季家养不起你们陈家这样子的千金大小姐!”
丈夫坐在门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季家老太发作,一点也没有上前为自己妻子说上两句话的意思。
陈若欢低着头,浑身所有肌肉都在颤抖着,好恨,恨这群翻脸不认人的公婆,恨那个说要疼她一辈子的骗子,恨一切的始作俑者季想容和陈清翰!
是啊,她也是一个无辜被迁怒的人,既然死掉的人已经无法为自己申辩,为自己报仇,那么她为什么不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好好这么这群让人恶心的人!
她想愤怒的尖叫,可是最终,她只是压抑下了喉咙中的颤抖,到了外头。
家里的饭菜一直都是季家老太做,做饭做菜这种事情,从来不让她掺一点,她知道,他们一定是心虚他们的刻薄态度,会让她心中不满并贪了家里的粮食!
她曾经一个堂堂陈家大小姐,竟然会去贪那么一把大米几把小菜,说出去也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陈若欢活在阴郁的自我世界之中,看不清身边的人,也不愿意去看清他们。她认为,全世界都欠了自己,他们现在恶劣的态度,始作俑者就是季想容和陈清翰。
然而这么多年来,她却从未想过,一个堂堂的陈家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做饭做菜、不会洗衣缝纫,家里面除了简单的早餐做粥、给灶里面添点柴火,以及拿着锄头在田里面做点除除草这类小活之外,家里其他所有任务只能由两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和老爷子自己完成。
烧火的柴火、从山里背回来到劈砍成条状全由七十来岁的老爷子完成,家里十几亩田地,也都由家里面两个青壮年日出而作夜半而归,等到了家里,面对的又是一张全世界都欠了自己的委屈脸,大半夜还总是阴阴的看着自己。季大哥没有选择跟她分房而睡,已经是心理素质足够的强悍。
少年时期自己曾许下的承诺,季跃名也一直不曾忘记过。
他曾害怕自家太穷,会委屈了金枝玉叶的陈若欢,那时还在热恋期的陈若欢笑着说,她愿意为他改变,做一个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小女人,愿意陪着他一起下地,一起做所有她力所能及的任何事。
于是,还在考虑两个人是否适合在一起的季跃名答应和陈家订婚。
后面发生了陈家陈清翰性情大变,差点掐死季想容的朋友,后面又囚禁了她,将她虐待的不成人形,双脚脚踝上的伤深可见骨。这一切,都让季家对陈家和陈清翰产生的情绪,除了愤怒憎恨,还有莫大的恐惧和抗拒。
陈家将陈若欢当做了弃子,毕竟是看着她长大,最后在陈若欢的点头之下,二人还是结了婚。
结婚后,为了他们的未来,他们将会比之前更加忙碌。于是,季跃名开始让陈若欢试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而,也许是心里一直对季想容的事情有阴影,从来没做过这些事也一直学不会的她开始焦躁,将季家对她的指点当做训斥,将让她去田地里除草当做体罚,将季跃名一天干活下来的疲惫当做冷漠,将公婆忙碌做家务的背影当做漠视……
而事实上,虽然季家有迁怒,却还是愿意保持表面上的和平,然后让时间慢慢消磨掉所有伤痕。然而陈若欢却看不到,从一开始的抱怨干活累,到不断的生气就摔碗,没听到她说话就委屈的直掉眼泪开始,本来心里就有隔阂的季家人就更加难以接受这样子的她。
当陈若欢为季家生出第一个曾孙后,她就开始做起了月子,让一个老太太带孩子,老太太自己常常生病,害怕病会传染到孩子,便让孩子晚上跟着母亲睡。
谁知她就嘤嘤嘤开始哭泣,问她有什么意见也不说话,绝望的样子好像季家全家怎么虐待了她一样,让忍了好几年脾气的老太太终于开始爆发。
昔日那个心慈面善的老太太,也被她折磨的开始言辞刻薄,行为泼辣起来。
老太太开始后悔,后悔当初答应了二人的婚事。
一直以来,夫妻相处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不是嫌贫爱富,也不是拉帮结派,而是不是一个经济层次的两人生活在一起,只会十分痛苦。
而最痛苦的,莫过于这样子的两个人,还没有人愿意为彼此而改变。
如果说季家和陈若欢有错,大概就是错在没有一个良好的沟通上。
也许,如果没有发生陈清翰和季想容的事情,陈若欢就不会一开始心里就有个疙瘩,认为季家人会因此而折磨她为季想容出气。如果没有了这个疙瘩,那么她就能更加心平气和的去接受家人分派给她的任务,她就能一点一点的为家里做改变,即使抱怨,也带着和谐生活的甜蜜和幸福。
然而,一开始的悲剧就奠定了之后悲剧的开始,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养成了陈若欢有求必应的性格,也导致了她那并不宽广的心胸。如果二人就此成为平行线,他们就会变成彼此心中永远难忘的白月光,直到老去,带着心中永远的美好和淡淡的伤感和遗憾离开人世间。
不过,即使没有先前这个悲剧在,贫困生活总会一点点磨去他们对爱的憧憬和守护,最先爆发进而扭曲的那个人,必定依旧是陈若欢。
因为季家人包括身为陈家人的陈若欢都不知道的是,陈家祖上就一直有遗传精神疾病,只要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刺激,这种精神疾病就不会被激发,他们就可以一辈子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但有这种病症隐患的陈家人,从小就有一种对某种事物有让人难以理解的固执和执拗。陈家老爷子有,陈家陈清翰也有,只有陈若欢,一直表现的就像一个真正正常的人。
而正是因为这个疏忽,导致了季家和陈家在末世后的悲剧。
由于很少需要陈若欢下地除草,她的长时间外出也没有被天天下地干活的家里人注意到,只是发现她脸上偶尔会出现像以前那样淡淡的笑容,所有人心中不由舒了口气。
家和万事兴,谁都不希望一个家是由无止境的争吵所组成。
农村的消息一直十分闭塞,忽然有一天,村里开始流传一个带着恐怖和传奇色彩的流言,据说,当初那个被残忍杀害的陈家人,抢救无效后被送到太平间,第二天竟然活着走了出来!
也就是说,那个叫做陈清定的,和陈清翰一模一样的男人活了!
因此,一直遍寻不到的凶手暗自也就这样草草收场。
由于经常外出,陈若欢比村里人还要早一步知道这个消息。当知道这个消息时,她全身的汗毛都数了起来,不管现在睁开眼说话的那个人是或者的陈清定还是死掉的陈清定,都很有可能把她是凶手的事实说出来。
那时,她吓得浑身颤抖,她还年轻,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让折磨了她好几年的陈家和季家好好饱受痛苦和折磨,凭什么她就要坐牢?
她在里面做一辈子的牢,痛苦的被人虐打折磨,季家人和陈家人却幸福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他们会渐渐遗忘了她这个被他们折磨和抛弃了这么多年的人,季跃名会重新找一个漂亮而又年轻的女人睡在她的位置,抱着她的男人,吃着她家的饭,可能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她的娃!
凭什么!
不!她不能就这么被弄进牢里,让这里恶毒的人活的比她还好!
陈若欢疯了一样跑回家,将家里的钱财都收进包里,抱起在家里被饿得哇哇直哭的儿子就逃离了家中。
她要离开这里,去那个一直包容她,给她温暖的地方躲避祸事,等到风波停息下来后,再慢慢想对策。
陈若欢和季家长曾孙失踪的消息立马传播开来,陈若欢躲在暗处神经质的咬着牙,他们一定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她就是凶手,但就是因为恨她,迁怒她,才会想着要将杀人罪名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来,这样就能除掉碍眼的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
这群恶毒的人!
然而事实出乎她的预料,陈清定竟然忘记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跑出去的,也忘记了到底是谁下黑手暗算了自己。
这个消息出来后,陈若欢是又惊又喜,喜自然是她不用坐牢了,惊是因为她这样子回去,那些恶毒的人会怎么对待自己,怎么对待她的儿子?
她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装作被人拐带自己跑回家。
果然,陈若欢冷笑,季家的人就是这么蠢,他们压根就想不到她是为了避祸才会离开家,而是抱着她的儿子哭着叫心肝宝贝,还好没有被那些恶毒的人贩子给带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季家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不过她依旧冷笑,这些人竟然想要就这么将他们过去对自己的折磨翻过去,想都不要想!
不过因为这次的事件,她服务的那所机构老板对她心生怜惜,决定帮助她强大起来,然后向自己的仇人们报仇雪恨!
他们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西方天使,为因为她的苦难而伤心流泪,为因为她的怨恨而出手相助,只有他们才会给疲惫的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只有和他们在一起,她才能够感觉到内心的安宁,以及被洗涤过后的干净。
如果想要掰倒季家,只能先弄垮陈家。
陈家老太爷和季家老太爷是拜把子的兄弟,年轻时候一起参军,在战场中,干农活惯了的季家老太爷身强体壮,不止一次的在枪林弹雨中救下了陈老太爷。
陈老太爷脑子聪明,一路高升,季老太爷是个倔得像头牛一样的人,退伍后依旧过着他的穷日子,即使相熟的老战友们和陈老太爷想要出手帮忙,却固执的不肯接受。
也正是因此,陈家和季家的关系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像是埋在土里的酒般,越酿越香。
季家可以一直穷,穷的揭不开锅,但是没关系,因为他们可以穷开心。只要不会遇到什么危险,陈家就不会管。但是一旦季家出了问题,还不等倒下,陈家就会迅速插手。
所以要想弄垮季家,只能先找陈家出手。
别看陈家一直待在这个小镇上,事实上,陈家真正的主宅并不在此。陈家内部很大,大到让普通人难以想象。因为同为陈家人的身份,陈若欢很容易打入内部,并将消息交给组织。组织会帮她核实消息并一步步分析利弊,利于她的每一次出手。
果然,她所附属的组织不仅善良悲天悯人,且能力强大到骇人。在她眼中可能花半辈子都不一定能掰倒的陈家,在短短两年内被吞吃掉了四分之一的势力。
陈家老太太,也就是她的奶奶,也在一次两个地盘势力的争抢中受到波及撞伤,当场死亡。
那一晚上,陈家就像天塌下来了般,所有人的脸都阴沉沉的,她靠着组织的力量躲在隐蔽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爷爷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白头发,笑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他们一定想不到,被他们当做弃子一样抛弃的亲人,有一天会带着强大的力量卷土重来,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这样还不够,她要彻底整垮陈家,让他们跪在地上卑怯的求她高抬贵手,让他们像蠢狗一样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只为多吃上一口粮食!
陈家开始自顾不暇,天天都在一种恐慌之中,他们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为发生这样的事,陈若欢也在不停的问自己,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想了很久,无论转了多少弯,都只能得到一个答案,是因为陈清翰和季想容。
陈清翰一直在吃一种药,事实上,这种药的效果很好,在吃了一段时间后,他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在发现这个情况后,陈若欢立刻收买了他身边照顾的人,在真药换成一种外表没有任何差别的假药。
只要服用这种药物,表面上依旧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但是实际上,他的精神会越来越错乱,想法会越来越偏激,做事会越来越不受控制,最终整个人都会为她所用,将陈家视为仇敌,亲手的,一点一点掰倒这个疼爱着他守护者他的陈家!
想到未来的生活,她开始兴奋的不能自己,被重新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再一次被她咬得坑坑洼洼,甚至最后还被啃的鲜血淋漓。
陈家这么悲惨,季家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季家老太和老太爷一直有高血压,季跃名和小叔子虽然一直在家务农,事实上却都是大学毕业生,知道高血压的人不能吃十分油腻的食物,在食物上她不能下手,那么,她可以像对付亲哥哥一样的对付老太太。
不过让她感到不舒服的是,当老太太的确如她所愿的经常性晕倒后,家里面一直由老太太做的重活就一下子压在了自己的肩头。没做过这些事还不知道,仅仅是其中一两个最小的农活,都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是在几年前,陈若欢会意识到,季家人一直是这么的照顾自己,心里的别扭就会扭转过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扭曲到六亲不认。
然而现在的陈若欢,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她变成了她少女时期看过的小说中的恶毒女配,甚至比那些她厌恶憎恨的恶毒女配还要令人恐惧。
不过没关系,她只要忍受一段时间,等到老太太死了,老太爷死了,家里面还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说了算?
计划不如变化,让人预料不到的末世开始了,即使是强大如斯的组织都被这个变故打得措手不及,无法腾出手来帮她报仇。不过没关系,组织已经帮了她这么多,接下来的事,没有组织,她自己一样可以办到。
陈家和季家都遭到了报应,始作俑者之一,她的亲哥哥,即使是被陈家匆匆送出了国,之前的药效却依旧会破坏他的脑域,让他变成一个愈加疯狂的人。
而另一个始作俑者——季想容,她曾经的好闺蜜,她也一样不会放过!
在季想容所在的居民大厦中,一直以来都有她从组织借来的人安插着,当末世开始后,她借着给昔日城里朋友报平安的借口和那个人通了电话,让她用尽一切方法让季想容生不如死。
暗手在观察了几天后,把药掺进了一个对季想容心存恨意的女人水中。这个药是给陈清翰那种药的加强版,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果然没出半天,那个女人就开始叫嚣着和季想容对峙起来,并成功惹怒了她。
暗手还用一种引兽的药粉加在那个女人的水里,大部队离开后,果然,只有季想容所在的队伍被巨型变异兽盯上,那女人又是个神智早已不清的人,队伍中最强大的助力,竟然就被她推了出去,差点死在当下。不过季想容没有死,她自己,却被她深深信任的男人推入了地狱。
对于这个结果,陈若欢并不是很满意,毕竟,如果季想容真的就这样简简单单死在了那里,她根本就享受不到所谓的报仇的快意。只有一点一点的折磨她,让她痛苦的仿佛灵魂都要被抽离,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少许她这些年来的怨恨。
陈若欢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消息,包括季想容被压在建筑物下差点死去,包括她有一个并不弱的宠物将她救了出来,包括她和陈清翰的相遇,包括他们遭遇到的雷灾,以及发现的密室。
进入密室后,她的消息就进入了断层,这些人就像是从此消失在了这个人世间一般,再没了消息。
没有没关系,只要他们还活着,她就能继续折磨他们。
这时,组织也将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内部整理干净,再次伸手开始帮助她成长强大。
他们就像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彼此间没有任何秘密,生活都是透明的,透明的整个人轻飘飘的,让人十分舒服。她的地位也越爬越高,一些折磨两家的小事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她只要授意下去,让别人动手,自己在边上坐收其成就行。
她知道现在的陈家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壳子,组织是那么的强大,他们没有抵抗多少天,就被组织上的人一网打尽,并和季家的人一起,关在在了组织的密牢之中。
因为大仇即将得报,陈若欢的心情越来越好,失眠症的状况也很少出现,晚上的安眠药也渐渐断了。
一天晚上,不知梦到了什么,她突然醒来,觉得心口疼痛,眼泪哗哗哗往下掉。她已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自从开始对陈家季家充满怨恨后,自从遇到了强大的组织帮助后,她就再也没有哭过。
大半夜,陈若欢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纸笔随意写写画画,画完以后才发现,那是组织的密牢详细地图结构。她看着这幅地图,鬼使神差的,她没有立刻销毁,而是将它折叠起来,一直藏于胸口。
吃下安眠药后,困倦终于袭来,后面几个月,再也没有发生这种莫名其妙流泪的情况。
慢慢的,组织内部似乎发生了什么,陈若欢被暂时停止了折磨陈家和季家的行为,她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她的生命渐渐失去了活力和色彩。
当她痛苦的快要疯掉时,暗手的消息再次传来,季想容出现了!
原来,他们竟然进入了一个空间夹缝,空间夹缝,顾名思义就是两个空间因为某种原因碰撞后暂时性出现的空间夹缝。这种空间夹缝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历史上也出现过很多次,只是被上面悄悄掩埋了起来罢了。
她现在身处的地位,自然知道这个机密,但也仅仅如此,并不能做什么。
因为这些空间夹缝,就像身负着某种使命,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段内完成任务后就会消失在原地,从此以后即使翻天覆地,也再难找到。
让陈若欢兴奋的不是空间夹缝,而是害她人不人鬼不鬼的两个始作俑者都出现了!
自从他们踏上回到S市的列车,就完全进入了她的视线范围,她开始严密监控起这两个人,然后惊讶的发现,季想容竟然就是组织一直在寻找的那个高纯度基因的人!
这个发现让她兴奋的浑身颤抖,她知道组织会怎么对待这种高纯度基因的人,他们会被慢慢的折磨,被抽光水分,被电流贯穿,被剥离灵魂,渐渐变成一个真正不人不鬼的怪物!
她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组织,组织立刻表示会严密监控季想容的动向。
这段时间,只要她开始身心舒服了,就会睡个好觉,因此,那段时间,她再次停了安眠药……
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半夜她再次惊醒,心跳的越来越快,眼睛已经哭肿,不知道在梦里经历了什么,会让自己哭的这么惨。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通讯仪发呆,等她醒过身来时,正好看到自己在一个刚发出去的信息上点了删除键。她吓得想要撤回,却已经来不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发出去了什么,会不会对组织有危害。
第三天,组织收到消息,本来他们打算一网打尽的陈清翰和季想容二人,竟然分开行动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分开的行为初衷是什么,分开的二人给他们的工作量增加了更大的阻力。
陈若欢隐隐感觉到这可能和自己有关联,一方面为了报仇,一方面为了弥补组织,她对一直忠心于自己的暗手下令,让她找机会在路上杀了陈清翰。
杀了陈清翰,而不是虐杀陈清翰,当她下了这个决定后,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这段时间来,即使总是睡不着觉,可是她越来越抗拒依靠吃安眠药来帮助入眠,她开始徘徊于喧闹的街市小巷,看那些穷人们靠着自己的努力挣口粮,看着他们仅仅是迟到了半块发霉的面包,就能开心很久。那种开心,她已经很久没有从自己的脸上看到过,就好像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一不留意,自己的脸还年轻,心就老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同样喜欢靠自己动手养家的季家人,他们有两个能赚钱的大学生,有她陈家这个昔日只手遮半边天的靠山,有他们的所有信任,可是他们却不愿意借力,不愿意去接触外面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第九区宾馆出来,看到那人因为最近一连串麻烦而出现的淡淡黑眼圈,她没有上前嘲讽肆意踩踏,而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当她躲起来后,这才发现,附近躲起来的人,竟然不止她一个人。
陈若欢忽然明白,这是组织正在给季想容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