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虐渣
一直被白先生折腾到快九点了程卿卿才起来。
来到拍摄地点的时候很显然已经迟到了，程卿卿急忙跟安迪道歉，安迪却笑着打趣，“我理解你，有你家白先生在身边，恐怕每天都合不拢腿。”
程卿卿面色一红，瞪了她一眼，“干嘛说这些啊？”
安迪却笑得更欢了，“哟还害羞了！”
程卿卿没奈何，便尽着她取笑，无意间向白延霆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此刻正跟场外的工作人员站在一旁，见她看过来便冲她招招手，还下意识的眨巴了几下眼睛。
程卿卿顿时就被烫了一下，原本准备瞪他的目光也急忙收回来，立刻将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忘记那让她脸红心跳的事。
今天拍摄得挺顺利，才刚刚到中午就拍完了，白延霆被穆兰馨的经纪人拉去喝茶了，而程卿卿和安迪收拾完了拍摄用具便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
刚走到房门口却见穆兰馨正站在距离她房间门口不远的回廊上抽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程卿卿倒是也没多问，走过去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便掏出房卡开门。
却不想前脚刚刚跨过去就听到身后的穆兰馨道：“白太太，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
程卿卿转头一脸诧异的望着她，“我需要对你说什么？”
她这不以为然的态度将穆兰馨刺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又道：“关于昨晚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昨晚？”程卿卿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啊！”
见她好似没话说了，程卿卿便准备进门，不想穆兰馨又说了一句：“我很喜欢他，喜欢他很久了，我会得到他的。”
程卿卿转头看去，但见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凝重，眼中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笃定，程卿卿却故作疑惑，“你说的他指得是我丈夫？”
穆兰馨点点头，语气坚定，“是的。”
程卿卿静静的望着她，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穆兰馨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可是公众人物，你在作死之前得好好考虑清楚，若是跟小三这种称号沾上，你这么多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努力都白费了。”
穆兰馨那笃定的面容瞬间僵硬下来，正要张口说话，程卿卿便又冷声打断，“还有……我不介意你喜欢白延霆，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可是你在喜欢别人的同时最好将自己的三观摆正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若是要跨过那条防线，那么我也会誓死捍卫我的婚姻！我这些话你最好记清楚了，最后……祝你幸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疾言厉色将穆兰馨给震住了，她一时间也没说什么，程卿卿便直接进屋将门关上。
关上门她却是重重叹了口气，再将自己往床上一扔，望着天花板，内心感叹着，果然老公太优秀不是好事啊……若是每天都被情敌这么挑衅那她可真是要累死了。
不过呢，她是相信她们家白先生的，若是他真那么容易就被勾走的话，那么他也不会苦苦守着那个疯了的她那么多年了。
既然拍摄完成了，大家休整了一下便准备离开，因为白延霆在这边，所以她回去的时候便没有跟安迪她们一起，而是直接坐的白延霆的车子。
好几天没回来了，她倒是很想念她的两个小宝贝了，不过她们回来的时候两个小朋友却没有在家。
客厅里面放着几个氢气球，那氢气球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欢迎妈妈回家！那氢气球正飘在客厅的正上方，程卿卿一开门便看到了。
从氢气球的造型上来看，应该是两个小宝贝亲手做的，他们是知道她今天要回家的。
卿卿看到这几个字，只觉得心好似被烫了一下，一时间欣慰得不行，“天啊，这两个小家伙怎么能这么暖？”
可是白先生却有些不满，“怎么只有欢迎妈妈回家没有欢迎爸爸回家，明明知道我今天会跟着你回来的。”
程卿卿却冲他眨眨眼，一脸得意道：“因为妈妈比爸爸更可爱啊！”
被老婆打击到了，白先生有点郁闷，程卿卿却笑得更乐了，蹦蹦跳跳的上楼去换衣服，而白延霆呢，则在楼下倒了杯茶来喝。两个小宝贝是被外婆带着去外面逛街了，这一路上回来都还问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却不想一打开门就看到他们老爸坐在沙发上。
两个小团子皆是神情一震，急忙向老爸跑过来。白延霆也是几天没见过两个孩子了，见他们跑过来便急忙张开双臂，两个孩子看到他这么激动倒让他挺欢喜的，却不想才将他们揽在怀中，白小景小朋友便睁着他那双兴奋的大眼睛道：“爸爸，妈妈呢？”
“……”他还以为他能听到类似于“爸爸我们好想你”这些暖心的话，却不想着两个小东西一开口就问他们妈。
所以，自从他们妈变好之后他就这么不受宠了么？白延霆感觉非常郁闷！好歹这两个小东西还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好吗？
小雅小朋友见老爸久久没有回答便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爸爸，妈妈也回来了是吗？”
白延霆板着一张脸，“是，你们妈妈也回来了。”
他这句话刚落下，程卿卿正好从楼梯上下来，看到两个小团子，她兴奋的叫了一句：“宝贝们！”
两个小团子一听到妈妈的声音便急忙抬头往这边看，一看到楼梯上站着的人果然是妈妈便将老爸的手一甩，一脸兴高采烈的往妈妈身边跑。
程卿卿也怕她们摔了，三步并做两步走下楼来将她们紧紧抱在怀中，闻着她们身上的奶香气，亲着她们的小脸，这么几天来对他们的思念才缓解了些。
而白先生呢，望着母子三人亲亲热热的样子，顿时便感觉心头空落落的，果然他在孩子们中间已经不受宠了，他叹了口气，静默的望着天花板，这种被忽略的感觉真不好受。
程妈妈将两个孩子完整的交给程卿卿和白延霆便离开了，而程卿卿与两个孩子好几天没见便一起说了很多话，晚上也是跟孩子们一起睡的。
不过回家的喜悦也没减轻程卿卿的危机感，穆兰馨当日那挑衅的话语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所以程卿卿回来之后便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将白先生闹闹抓住。
她觉得吧，“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她清楚白延霆看重的是她这个人而不单单只是她的外在，可是偶尔在他跟前惊艳一把也不失为一种调节剂。
上次那件开胸连衣裙白延霆好像挺中意的，所以她便想着再买一些类似的衣服，不过她这个人对衣着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一般买的衣服都是以舒适为主，上次那个开胸连衣裙也是售货小姐帮着挑的。
上次在蒋家见到了严灵，程卿卿觉得她挺会穿衣服的，而且她保养得也好，生完孩子了身材依然凹凸有致，上次严灵还跟她说了几种保养办法，只是当时人多事忙她也没好好记，再想着她是已婚妇女，说起这方面应该也不别扭，更何况她看上去比她经验丰富，自然知道怎么调节夫妻之间的生活，有她帮助程卿卿便有把握得多，所以她便给严灵去了一个电话。
严灵倒是挺好说话的，一听说她要约她逛街，二话不问就答应了，而且还让司机开车过来接她。
她在离开之前自然也跟白延霆打了声招呼，白延霆问明白是跟严灵在一起便也没有再多问，自放她出去了。
直到程卿卿上了车严灵才问道：“你想买什么衣服？怎么还需要我参考？”
程卿卿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那种……唔……可以展现出自己最美好那一面的衣服。”
严灵眉头一挑，顿时一脸意味深长的看过来，“唔……我知道了。”顿了顿又豪气的拍拍胸脯，“交给我吧！”
来到商场之后严灵直接将她带到情-趣内衣店，然后给她挑选了一大堆尺度颇大的内衣和睡衣，程卿卿看得连连咋舌。
她原本只是想选一些平日里穿的衣服，却没想到严灵竟然如此简单粗暴。
“那个……这些是不是太那个什么了？”
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严灵不快的瞪了她一眼，“你不懂，这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为什么是七寸呢？因为七寸就是蛇的命脉，而男人的命脉就是在床上，所以要抓住男人的命脉就是要在床上套牢他。”
“……”程卿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好吧。”
程卿卿原本打算买完了衣服再邀请严灵喝杯下午茶便回家的，可没想到两人刚刚从内衣店出来便看到不远处走来一群人。
一看到为首的那一个，程卿卿便皱了皱眉头，却见他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西装，后面还跟了一群人，几人从化妆品区域一路走过来，专柜的负责人也都出来跟他打招呼，看那模样像是在给他汇报工作情况。
一旁的严灵显然也看到了白浩轩，撞了撞她的胳膊道：“我想起来了，这商场好像是白氏集团旗下的。”
程卿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好白浩轩跟某个专柜经理交流完了，无意间一抬头，好巧不巧的正好就看到了她。
他目光一紧，就像是被什么刺到一般，不过这样的神色也不过转瞬即逝，他很快就恢复如常，从容不迫的走过来。
程卿卿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微微收敛思绪，也顺着通道走过来，严灵看到白浩轩倒是客气的跟他打招呼，不过程卿卿觉得她现在跟白浩轩是连客气都不必了，遂也没看到他一眼，直接走过去。
可是从他身边经过之时他却脚步一顿，他也没看她，面沉如水向她道：“我有话要说。”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是关于往事的，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么？”
程卿卿心神一紧，猛地转头向他看去，而他也慢条斯理的向她看过来，他总是习惯于将自己隐藏起来，他那双深沉的眸子就好似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透彻。
网上关于白浩轩跟大嫂纠缠不清的帖子铺天盖地，此刻的他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再跟她有什么纠葛，如今他却在商场人流涌动的地方跟她说这些话，他这么做是孤注一掷，想最后发力设下圈套还是真的要告诉她当年的真相。
虽然白浩轩再也不能让她信任了，可是她却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父亲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所以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她不过是略想了想便冲严灵道：“你去外面等着我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严灵倒是没多问，只嘱咐她务必小心一些。严灵离开之后白浩轩将她带到位于商场最角落的一个休息室里，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已经被他给遣走了，此刻偌大的休息室里便只有他们两人。
白浩轩在房间中央站定，他双手插兜，静静的望着她，目光里似乎透着笑意，“狗急了要跳墙，兔急了要咬人，你就这么跟着我进来，难道就不怕我已经被逼急了，要弄个鱼死网破么？”
程卿卿轻笑一声，一脸不以为然，“都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了，还怕这些么？”
白浩轩目光紧了紧，鬓角的肌肉也跳了跳，那原本带着笑意的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你果然已经想起以前的事了么？”
程卿卿也懒得跟他解释此刻站在他跟前的人已经经历过生死轮回，她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说吧，要告诉我什么。”
虽然一早就猜到她记起往事了，可是待得真的确认了，他却显得有些无措起来，就这般面色复杂的望了她许久他才收回目光，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那天我之所以没有赴约，是因为被我爸爸关起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要带你走的事情，为了阻止我们的计划便让人将我强行关了起来。”
程卿卿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想知道的真相并不是这个。”
白浩轩眉头一拧，“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关于我爸爸的事情。”
“你爸爸的事情？”白浩轩也是一脸茫然，“你爸爸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目光一闪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我记得有一次我告诉过你你爸爸的事故跟白延霆有关，那时候我的确是怀疑他的，不过后来我让人调查了一下，好像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程卿卿静静的凝望着他，白浩轩这是在跟她装糊涂么？
“你不用再装了白浩轩，梁姗都告诉我了，我爸爸当日的事故就是你动的手，不仅是我爸爸，杨欣的事情也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你们是想以此来挑起我对白延霆的怀疑，从而借我的手杀掉他，那次你拿给我的也不是安眠药，而是□□，这些梁姗都已经告诉我了。”
听到她这些话，却见白浩轩的面色一时间瞬息万变，就像是所听到的话多么让他不可思议一样，他怔怔的望着她，那目光中也不断闪过一抹抹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口，可是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望着他这个样子，程卿卿面上嘲讽的笑意却越发深刻起来，她只觉得这样的白浩轩是被她戳破谎言之后的手足无措。
“是梁姗告诉你你爸爸的事故跟我有关的？”平息了许久之后他才问出这么一句。
“是。”
他紧紧的闭了闭眼，像是在掩盖某种情绪，那嘴角的肌肉也不自然的动了动，许久之后他睁开眼来，眼中突然就多了几许愤怒，“那么，连你也相信了梁姗的话？觉得你爸爸的事故是我所为？！”
程卿卿觉得白浩轩这种像是被人冤枉之后委屈又愤怒的样子非常可笑，她抑制不住自己轻笑出声，“难道不是么？”
“不是！”他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怒吼出声：“我怎么可能对你爸爸动手？！我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我也一直将他当做我的父亲一样看待！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手？！”
他这些话倒是让她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程爸爸从外面买了好吃的回来一定会叫上白浩轩兄妹两个，她们家里做了好吃的也永远有他们两个的份，他对他那样好，几乎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却不想从小被他看顾着长大的白浩轩却是一只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如今都已经被她戳穿了他却还要狡辩，竟还质问她为什么要怀疑他。
程卿卿一时间怒不可遏，她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可依然抑制不住愤怒在体内翻滚，她目光冷冷的望着，整个人仿若化身为一把镀着寒冰的利剑，她一步步向他逼过来，语气凛冽入骨，“白浩轩，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当日梁姗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我了，你怎么挑拨我爸爸和白延霆的关系，怎么拍下那段视频，包括你亲手害了我爸爸的事情梁姗都已经了告诉我，我爸爸，杨欣都是你们的工具，就连我也被你们当成是棋子，你们一步步的引我进圈套，只是为了借我的手杀掉白延霆！自己做过这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如今竟在我面前装无辜！就算我们会冤枉你，难道梁姗也会冤枉你么？”
白浩轩被她逼得步步后退，可是出乎程卿卿的意料，他的面上并没有被人当众戳穿的惊慌失措，甚至并没有一丝的慌乱，她这些话说完他看上去却仿若更加愤怒了，那泛红的双眼中也像是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
他停下脚步，也不知道是不是愤怒到极点了，他却笑了起来，“程卿卿，我没有狡辩！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承认，我没有做过的我凭什么要认！”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压制自己的愤怒，“你听着，你说的我挑拨你爸爸和白延霆的关系，我承认，我的确是这样做过，可是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让你爸爸和他关系不和，从而让你疏远他，那次拍下他们争吵的视频我也是无意中拍到的，当时他们争吵过后你爸爸就出事了，我也怀疑是白延霆所为，不过后来我让人调查过，你爸爸的确是失足落下来的，与白延霆无关，还有……关于杨欣，当日我是想过利用杨欣让你跟白延霆之间生出嫌隙，正好那时候杨欣得罪了白延霆，我便顺水推舟找人将杨欣关了起来，本来只是想关她一段时间就将她放出来的，可是中途却出了意外，杨欣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后来她再出现的时候就疯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让你给白延霆下的药，我当时真的准备的是安眠药，但是不知道中途被谁偷换了！是，我承认，如果我想要继承白氏集团，白延霆的确是我的阻力，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亲哥哥，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哥哥动手？！我们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了解么？”
白浩轩的语气里透着控诉，一声比一声更加严厉，他看上去是真的很生气，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他的目光中却又有一种像是被刺到的伤痛，那是被在乎的人所怀疑所诬陷的时候才会有的，望着他这模样，程卿卿却有点懵，是他表演得太好，还是他真的也是被梁姗给坑了？
爸爸的事故真的与他无关么？当日他给她的真的不是□□么？杨欣疯掉真的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么？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无辜么？
见她目光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想着她这些年所受的苦，他对她也是心疼，虽然此刻怒气交加，可他还是不断调整呼吸，将自己的怒意慢慢压下去，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卿卿，我并没有对你爸爸动手，也不可能借你的手去伤害我大哥，那些事情我真的没有做过，我不知道当日梁姗还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原本程卿卿是认定了这些事情是白浩轩所为，因为梁姗不可能冤枉他，可是如今看到他这摸样，那一声声的控诉不像是作假，她现在倒疑惑起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刚刚进来之前悄悄用手机按了录音，本来打算从白浩轩口中套出他谋害她父亲的真相她好将他送进监狱里，可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现在脑袋有点晕晕的，刚刚质问他的底气也不见了，她重重的后退一步，闭了闭眼，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她才睁开眼来，可是却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卿卿，你是因为认定了我做了这些事情才这般痛恨我的是么？”
程卿卿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正要不以为然的离开，却又听得白浩轩道：“卿卿，如果你是因为原本对我有误会才这么恨我，那么现在我将误会解释清楚了，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么？”
程卿卿停下脚步，转头向他看过去，他眼中那红晕依然还在，只是原本燃烧着的怒火已经慢慢平息下去了，而此刻却多了一抹无法压抑的痛色。他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握着，隐约可见那握紧的拳头在微微颤抖，看得出来他是在克制着的，可是他的紧张却无从遁形。
这个她的青梅竹马，陪伴着她走过青春岁月的人，曾经她爱他爱得无可救药，只以为不管过了多久都不可能忘记她，她曾经也是真的被他伤得很惨，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那些伤痛几乎深入骨髓，她也以为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些痛的。
如果他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她愿不愿意原谅他呢？
其实这个问题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在她还没有疯掉之前，白浩轩给她的记忆就已经被风干得一点分量都不剩了，至于他背叛她之时给她的伤痛，也早已在她和白延霆的相处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那个她深爱过的，却又伤她至深的白浩轩早已在年月的消磨中变成了她记忆里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
“白浩轩，你应该知道，我跟你之间早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她说得如此平静，语气中丝毫没有任何波澜，就好似在对她说她今天吃了菜什么那样简单。
她其实并没有说什么伤害他的话，她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嘲讽，可是她的平静，她的轻描淡写却让他的心脏好似受到猛烈的一击，这种痛苦让他许久都回不过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用着变调的嗓音问，“你爱上白延霆了么？”
程卿卿笑了笑，这笑容却不是对他，而是对着那个留存在她脑海中的男人，是稍微一思量，一触及到那个人之时就会情不自禁挂在嘴边的笑容。
“是啊，我爱上他了，很爱他。”
他紧紧的闭了闭眼，以此来克制着那让他窒息的，让他痛苦的情绪在体内蔓延。
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些强压下去，他再睁开眼，房间里却早已没有了她的踪影，白浩轩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就像是心脏突然空了一块，那里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有了它他才是真正的人，有喜怒哀乐的人，可是没有那一块，他便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胃里一阵阵绞痛，痛得他直不起身来，他捂住肚子慢慢蹲坐在地上，这种痛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扭成一团，不让他痛到窒息便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