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寿
终于到了康熙四十大寿这天,举国同庆,康熙大帝在乾清宫摆宴,命上三旗凡四品以上官员携家眷进宫贺寿。在心里第一万次高呼万岁,幸亏阿玛是上三旗,又正好是四品官,让我有机会一睹千古一帝的龙颜,沾沾龙气,说不定会有好运哦!
这天一大早,就被苏麽麽给拉了起来,接着,我在梦中任凭丫鬟们替我折腾。
“好啦!”
终于,所有人的动作在苏麽麽的指示下都停止了,我睁开睡意蒙蒙的眼睛,朝铜镜里一看,不由的大叫一声“见鬼啦!”
天啊!就用古代这什么都看不清的破铜镜,都能看到我脸上两团大红的胭脂,满头的金银珠钗,真不敢想象,要是用现代的镜子,我会不会晕过去!
“呸呸呸!小孩子家,瞎说什么!这叫可爱!”苏麽麽摸摸我的头,安慰道。
“可爱?”可怜没人爱吧!哼!苏麽麽是不是看我年轻漂亮就嫉妒啊!我可不管!哭着一溜烟儿的跑去额娘那里。今天是个大日子,额娘也起了大早装扮呢,哪有心管我啊!于是,我就跟着额娘自己忙活起来。
先洗了脸上的浓妆,然后擦了点额娘的润肤膏,又薄薄的扑了层粉,让香儿帮我淡淡的画了两笔眉毛,又让额娘帮我在眉心点了一粒红,拔掉了满头的钗,让丫鬟按照我的指示在头顶上帮我梳了两个包包,自己换上一身正宗苏州刺绣的红色米你小旗袍,外加一件银色的小坎肩,胸前挂了一把长生锁,装扮完成了!满意的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啊!真是越看越可爱啊!哈哈,我是不是有点自恋?!
“诶呀!福儿的妆怎么画的这么素啊!快来,额娘帮你掸点胭脂。”额娘说着就来拉我。
“不要!不要!我不要变成猴子屁股!”说着就朝门口跑去,刚刚跑到门口就和阿玛撞了个满怀,一身朝服的阿玛好帅啊!
阿玛笑着抱起一脸花痴相的我问“什么猴子屁股啊?”
“早上,苏麽麽在我脸上涂了两团好红的胭脂,像猴子屁股一样!”我愤愤道。
“哈哈……”阿玛听了大笑起来。
“可是老爷,我们今天是要拜见太皇太后的啊!她装扮的这么素,哪里喜庆啊!”额娘委屈道。
“别人一看我穿着红褂子就知道今天有喜事!怎么会不喜庆呢!”皇帝大寿,谁会不知道!真搞不懂,难道一定要在脸蛋上涂上两朵农村红‘才叫喜庆吗?这古代人的思想怎么那么奇怪!
“我的福儿是最漂亮的,怎么装扮都好看!依我看,小孩子家家的,自然点挺好的!”啊!还是阿玛了解我啊!赶快献殷勤,在阿玛的脸上留下一滩口水后,转头看向额娘,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反正我知道,额娘是一定不会逆了阿玛的意的!古代的男尊女卑有些时候还是有点好处的!
终于出发了,一家三口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向着皇宫进发。等到了宫门口才知道,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朝拜要按照上三旗的顺序和职位的品级进行的,阿玛虽是镶黄旗,但也只是个四品官,所以,论到我们还要有好长一段时间。在马车上坐的实在无聊,于是干脆下去走走,至于额娘,早就和那些福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天儿去了。
一个时辰以后,一个太监出现在宫门口,宣读了太皇太后的懿旨,让各位大人去朝房候见,各位福晋先去慈宁宫避寒,晚宴的时候再一起给康熙拜寿。想想也是,看看这人山人海的大人们,恐怕没等康熙见完他们,这些娇娇弱弱的福晋就要冻坏一大批了!
来到慈宁宫门口,太监让我们先侯着,自己进去通报。敢情儿这福晋也是要按照上三旗的顺序,和相公的品级进去的!所以轮到我和额娘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进了慈宁宫,镶黄旗的四品福晋和子女们跪了一地,请了安后,就听到一个童真的声音“太皇太祖,额娘,就是她!”恩?声音有点儿耳熟!
“哪一个啊?”听声音应该是太皇太后了。
“就是那一个,中间的,穿红褂子的那个。”声音有些焦急。
“哎,这么多人,老祖宗怎么认得啊!您直接点名不就得了!”声音听着挺年轻,应该是那孩子的额娘。
“哦,钮轱辘氏*福雅,是哪一个啊?”
“是我!”因为没有想到会叫我,所以就冲口而出了这两个字。
“回太皇太后,是奴婢的女儿。”额娘赶紧拉了我一把。
“诶呦!真是个可人儿啊!怎么有生的这般粉雕玉啄的小人儿啊?快过来,让太祖奶奶好好看看!”太皇太后发话啊,那可是天大的恩宠!瞬时间,慈宁宫里无数的眼睛投向了我。
刚刚在外面眼睛被雪刺到了,进屋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没缓过劲儿来,现在看哪儿都是黑忽忽的,加上身体年龄才两岁,腿脚不太灵便,于是乎,刚走了两步就扑通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屋里顿时充满了笑声,我正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时,被人从前面轻轻的拉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十四阿哥!我说刚刚那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感情是他啊!
眼睛终于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环视一下四周,两旁坐满了金肌绫罗的贵妇人,应该都是当朝得宠的妃嫔们。在看正中间的大床上,一个70多岁的古昔老人,坐在这些胭脂群中,却一点也不失庄严,她应该就是千古一后——孝庄太皇太后了。
从十四阿哥手里接过了我,细细的打量着,嘴里不禁赞道“佟贵妃,德妃,你们都来看看,看看咱这小可人儿!”
应声走过来两个贵妇人,笑咪咪的坐在了太皇太后的两边,十四一头扎进一个贵妇人的怀里,撒娇道“额娘,妹妹好可爱,也好香呢!”寻声望去,那美人应该就是德妃娘娘了,真真个可人儿啊,怎是一个美字了得!怪不得被康熙宠了20年呢!
坐在孝庄的怀里,端详着她身上的饰物,开玩笑,都是古董啊!而且还是超级值钱的那种!突觉脸被谁掐了一下,回头一看,十四阿哥的脸就近在眼前,看的我好生别扭,索性转过头去继续欣赏我的古董。
“为什么会生的这么可爱呢?”不由我反抗,脸被搬向他,然后就是一个大大的口水吻!555~~当着这么多的人被非礼啦!我擦我擦我努力擦,一定要消灭罪证!
本来被十四刚刚的举动引来的一片惊呼声,在我努力毁灭罪证的行动下转成的大笑。十四阿哥恼羞成怒的按下我的手,愤愤道“不许擦!”
“呦!你看这两小无猜啊,真真的叫人喜欢啊!”太皇太后扭头同众妃嫔们玩笑,惹来了好大一片附和声。
“你个小十四,自己怎么就不觉得害臊呢!”太皇太后一脸疼爱的把十四圈进怀里。
“有什么害臊的!满人的儿子就要有胆色啊!皇老祖,不如你将福雅许了我做福晋吧!”
十四阿哥信誓旦旦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然后又转向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先是一怔,微微一笑道“你个小人儿,才多大点儿啊,就想着娶媳妇啦!羞不羞啊你!”一句玩笑就把这事折过去了,不愧是孝庄啊!不由的想起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晚宴上,所有福晋一起给康熙拜了寿,就都退到八竿子以外的宴桌上。没办法,万恶的旧社会,无论做什么女人都要排在男人后头,就连吃饭也不例外!害的本姑娘盼这天盼了一个月,结果还是没见到康熙的面,郁闷!
看着远处的灯火,想着千古一帝正在那与百官把酒论事,可怜的我,和这帮四品福晋们坐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宴桌上,第一万次在心里抗议,老天不公啊!投胎也不投个好点的人家!你看看人家赫舍里,直接就去了辅政大臣索尼家!不过比起她这个短命的皇后,我还是宁愿坐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宴桌上,不管怎么样,小命还是最要紧的!
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吞了吞口水,心里琢磨着,气死事小,饿死事大!于是,挥动两只小魔爪,向这一桌子的佳肴发动猛攻。无奈,手太小了,用筷子太慢,耽误我的行程,就只好用手了!
“诶呦!这不是福雅嘛,可真是粉嫩可爱的紧呀!难怪老祖宗抱了一下午都不舍得撒手呢!”
正当我吃的起劲儿,一股浓郁的胭脂味冲进了我的鼻子。在现代我就有这毛病,一闻香水就头疼,刚才冷不丁吸了一大口香粉味,可真是够我受的!正当我迷糊的时候,身子腾的被人抱了起来,坐在那妇人怀里,香味更是浓郁,熏的我直想吐,赶紧伸手找额娘。
“奴婢参见宜妃娘娘,娘娘吉祥。”看到我求救,额娘不但不帮我,还起身给那妇人行了礼。再一次抗议,万恶的旧社会啊!
“妹妹无须多礼,快快起来吧。”宜妃笑的好漂亮啊,不愧是宠妃呢!可宠妃不是应该坐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串门子啦?亲爱的宜妃啊,你可知道,你的到来让这刚才还挺热闹的宴桌一下子变的拘束啦!人人都拘谨起来,生怕失了身份,给相公丢了面子!
“大家都不用太拘谨了,刚刚十四阿哥缠皇上缠的紧,非是要来找福雅玩,老祖宗磨不过,就说了下午慈宁宫的事儿,皇上一听可乐了,说非要看看这个把十四迷的找不找北的小美人儿!这不,我就来给皇上抱了去。”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额娘略有担心的眼神,和众福晋们羡慕、嫉妒的神情,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皇上,臣妾把这小人儿抱来了。”进了正殿,宜妃福了福身子,瞬间上千只眼睛朝我看过来,赞叹声更是连连不断。还没等我适应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时,身子一腾,落入了另一个怀抱。
“哈哈哈,小十四还真是有眼光啊!”抬头对上那怀抱主人,长圆形脸,弯月寿眉,直型鼻,一双似曾相识的乌黑眸子,一身龙腾黄袍,这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气势,用屁股想我也知道,他就是这个时代最崇高的统治者,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康熙大帝!
忽然间莫明的感动,能来到这个300年前的世界,感受着这里与众不同的气息,甚至看到了这个有着无数威名的千古一帝,啊!我真是太幸福了!之前对这个时代的憎恨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阿玛,既然您也这么喜欢福儿,不如将她指给我做福晋吧!”十四的童音刚落,人声沸腾的大殿瞬间变的鸦雀无声。我,再一次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皇上也是一愣,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才6岁的小十四居然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太皇太后看了我和十四一眼,没有说话,因为毕竟康熙才是这个时代的主人。我扭头看见了坐在角落里一脸惊慌的阿玛,我知道他在怕什么,凭阿玛镶黄旗四品典仪官的身份,别说是嫡福晋,就是侧福晋我也不够资格!别到最后高枝没攀上,落了个勾引色诱阿哥的罪名!
回头看看掌握我生死大权的人,康熙先是一愣,接着笑道“胤禵呀,能不能赢的美人归那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啊!倒在皇阿玛怀里撒娇讨媳妇,可不是我们满洲人的行为啊!”说着,疼爱的摸摸十四阿哥的头。
“皇阿玛教训的是,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一定勤奋读书,努力学骑射,长大了,儿子要做咱们满洲的巴图鲁!”十四慷慨激昂道。长吐一口气,,又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