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原世界·下

有的人用了一辈子去怀念一个人。

但有的人认为不值得。

如果你真的怀念他，为什么不做些什么呢？

可是，你必须知道能不能去做。

卡卡西从梦中醒来，床上是冷冰冰的被子，窗外的雪又厚了一些，窗户上结满了窗花，深夜，没有什么人说话，所以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木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么大的雪，几乎能没到小腿上的积雪，出任务都有些困难了。

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孩子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一腔热血和一根筋的傻劲儿。卡卡西看着他们，偶尔会想到鸣人，偶尔也会想到另一个相反的例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他了。

当上火影的日子出乎意料的有些难熬，而且无聊。

这个世界进入了诡异的平衡中，卡卡西很难找到什么阴谋的论调，他永远也没有忘记那人说过的话，团藏已经不在了，宇智波鼬也回来了，鸣人要结婚了，三代在家闲赋。

可是这个冬天，又有了一些变化。

卡卡西从梦中惊醒，原因是那个梦。

梦里有个声音问他，后不后悔当时没有和那个人一起离开，卡卡西愣住了，那个名字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听过了。

他说，他不知道。但是如果再让他做一次选择，那么他是不会改变的。

那个声音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问他，你愿不愿意去看看他？

卡卡西苦笑，这可能吗？

如果让你放弃一切的机会，去看看他，你会和我走吗？

——大概，会吧。

人这一生，难免疯狂一次。

他做了太多循规蹈矩的事情了，那么偶尔一次的任性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鸣人，希望你可以像你的父亲那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火影。”

“放心吧卡卡西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我会努力的，我可是注定成为火影的男人呢！”

再后来，卡卡西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没有什么忍者，听到木叶的名字后，他们都说你以为你是漩涡鸣人吗？不对，这个发色是旗木卡卡西吧？

最开始卡卡西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等他看了一部所谓“鸣人”的漫画后，脸色一直不怎么好，黑了至少有一个多星期。

他把头发染成了黑色，就和身边的人们一样，他租了S大旁边的房子，他有个预感，那人在这里，但是没有人听说过高桥北的名字。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旁边S大的毕业生走了好几拨。

然后，他等到了S大的一个代课教授。

他每天都会从卡卡西的面前经过，可是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卡卡西见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人的身份，尽管身上的气息有些不一样，可是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卡卡西觉得就是他了，不会再有别人代替。

卡卡西觉得自己就像个变态一样，跟踪了那人一个月，就为了观察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他们曾经是那样亲密的关系，只要卡卡西上前告诉他，向他说明就可以了，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当他看到那人的眼神的时候，他退却了，那是完全陌生的目光。

终于有一天晚上，卡卡西跟着他去了一个小巷子里，他亲眼目睹了一个带着兜帽的人拿出尖锐的利刃插.进了阿北的锁骨，一瞬间的空间扭曲。

卡卡西瞪大双眼，条件反射的开了眼，天知道他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是怎么和普通人一样的，但是刚才……他无法控制的打开了写轮眼。

扭曲的空间里，他看到了一个和阿北十分相似的人被吞进了黑洞，而不到眨眼的瞬间，他又重新出现在原地。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但同样，也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卡卡西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抑制想要冲过去的欲.望，他张大了双眼，紧紧地咬住了牙齿，就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事情。

现在这个人，才是他知道的那个阿北，才是那个不知道经历多少次轮回的阿北。

是他的阿北。

第二天他就没有办法等待了，于是跟着他去了S大。

可是那人太过敏锐，尤其是现在他，卡卡西没办法，只能在他上课的时候在门口等着。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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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来了？”

房间里，楼北坐在床上，卡卡西正对着他靠在窗户边，两人默默无言了片刻，卡卡西就和盘托出，他告诉了楼北自己到来的原因。

“嗯……”

然后又是一阵发呆，楼北张了张嘴，看着卡卡西的脸，最开始见面后的激动到了现在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能尴尬的待在那里。

“你………我其实叫楼北……”

“嗯，猜到了。”

楼北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熟悉的气息让楼北放松了下来，他伸出手抚摸上卡卡西的眼睛，“我在你这里留了个东西。”

卡卡西一把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它带我来的。”

楼北一惊，“你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话匣子一打开，就不容易收住了，卡卡西犹豫了一下，开口，“阿北，我后悔了。”

楼北咬了咬下唇，“你不用这样。”

“我没说谎话，阿北，我后悔了。”卡卡西认真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睛亮的让人心惊，“我后悔没有回答你的话，我明明听到了，但是我也庆幸我没有回答。”

“因为你无论回答几次，都不会改变答案。”楼北微微勾起唇角，接了上去，“所以我说了，不用这样。”

“听我说完。”卡卡西无奈一笑，“阿北，我好歹这么久没有见你了，你都不想我的吗？”

楼北别过头。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会抛下木叶的一切来找你，你走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但我猜，你都知道了。”卡卡西举了举手中的漫画，在楼北微微缩了一下的瞳孔中笑了，“我不在意这些，即使是本书里的人，但是我出现在你面前了，穿越次元壁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阿北，你不相信我吗？”

他怎么能不相信！

楼北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想要去吻一个人，就现在。

走过了那么多个世界，只有这个人，重新出现了自己的面前，告诉自己，他是来找你的，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你，所以他抛弃了他的一切，只为看到你。

没有人为他做过这些，在楼北的世界里，所有人的存在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基准的，没有人能够说为了另外一个人做些什么。

可是卡卡西却独独为了他楼北，出现在陌生的世界里。

“卡卡西……”

楼北落入了男人的怀抱，所以说他为什么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啊喂！没有他高啊！还我地位！

“阿北，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无论你再说什么，我的回答都是我要和你在一起，陪在你身边，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在楼北的耳边像是大提琴一样的协奏曲，“鸣人接替了我的位置，这下你该放心了，宇智波鼬也回来了，他说是你让的，我有好好转达给你，还有啊，阿北，你知道我不喜欢说这些的，但是我都不在意你的过去了，你的未来可以给我吗？”

楼北：“……卡卡西，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么能撩？”

卡卡西：“……电视剧。”

楼北：“……你在这里呆了多久？”

卡卡西：“额……大概，半年多？”

楼北轻轻摆开他的手，“喂，你这家伙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你觉得你回得去吗？或者说，你觉得我会放你回去吗？有了这蛊虫，你想回去都回不去了。”

卡卡西笑了起来，“所以我说，我不回去，但是你也别想偷偷去哪里，我会和你一起的。”

“你知道我……？”

“我知道。”卡卡西冷静的开口，“我见证了你被刺伤的那一瞬间，那个时候，空间扭曲了，而下一秒，见过我的你就出现了。”

楼北一愣，他从来不知道是这样的，“那，你发现了什么吗？”

卡卡西摇摇头，“没有，我不知道。”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的一切，都是新的起点。”

卡卡西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你不要想自己一个人逃走了，我一定会捉到你的。”

楼北点点头，安静的靠在卡卡西的身上。

——好吧你高让你攻一回。

…………

夜半，钟声。

楼北从梦中惊醒，他猛地扭头，身边的人还在熟睡中，黑色的头发其实佷称他的肤色，整个肌肤更加的雪白。

卡卡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怎么了？”

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感觉了，有阿北在身边的感觉，曾经的多少年，他们都是这样睡在一起，彼此熟悉了彼此的气息，分开的时候，卡卡西虽然不至于失眠，但是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睡不踏实。

这样久违的感觉，让他刚才一点一点的沦陷。

楼北眼神有些无焦距，他猛地抓住卡卡西的手，“喂，卡卡西，你会一直和我一起的对不对？”

“嗯？嗯。”

“你说过，你会找到我的，对不对！”

“嗯，我会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