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寒夜

【您的母亲没有教过你盯着别人看不礼貌么】

顾燎直勾勾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直到沈潇念起身踏着自信而优雅的步子离开，他才灌了一口酒轻声骂道：“我靠，真他妈变态。”沈潇念的卡座正对顾燎的左前方，当沈潇念入座的那一刻起直到离开，顾燎将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只觉得两个女人亲在一起极具有视觉冲击力。

许子峰摇晃酒瓶：“这种事见多了你就习以为常了，男人和男人做，当然女人也可以和女人做，没有人会比同性更了解彼此的身体，或许做起来会更爽。”深吸一口气，许子峰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刚才那一幕勾起**，声音低沉隐忍：“可惜了，那女人性取向特别，对男人不感兴趣，否则今晚哥们就拿下她。”许子峰此时的表情猥琐的可怕。

顾燎脸上忽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如果，empery员工知道清高正经的沈潇念其实私生活这么混乱放浪，会作何感想？

“哥们，想什么呢笑这么贱？”许子峰歪头打量顾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此刻顾燎的神情看起来比许子峰猥琐的笑还要让然毛骨悚然。

扔了手中酒杯，顾燎甚至没给许子峰一个说话的机会，就起身朝着沈潇念离开的方向追出去，许子峰歪躺在酒红色沙发里，又有妖娆性感的尤物投怀送抱。

a市是个干燥的城市，同时也是个任性的城市，它跃过夏季直接迎接冬日的温度。现在虽是11月份，但显然已经有了立冬之后的寒冷。

沈潇念怕冷，从酒吧里走出来只觉得凉风扑面，身子不受控制有些发抖，呼出的气息也在空气中化成可见的白气，她将羊绒风衣往上扯了扯，在路灯的照射下，更显的身型修长。

这里是闹市区，平均每五分钟便会开过一辆的士，沈潇念没有打算将正沉浸在灯红酒绿中的方涵瑜拽出来，让玩性正浓的人送她回去未免强人所难，不想扫人兴致的沈潇念选择打车回去。

顾燎出酒吧的时候，正瞧见沈潇念抬手看时间，风衣被风吹起一角，修长的背影在这寒冷的夜里有些萧瑟，顾燎将沈潇念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身子看在眼里，他上前几步与沈潇念并肩，玩味一笑：“沈……”语气一顿，见沈潇念看向他，他才轻笑，道：“潇、念。”

穿上高跟鞋的沈潇念仍是比顾燎矮了大半个头，她抬头，透彻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对方，因为怕冷，沈潇念的思维有片刻的迟缓，没有立刻回应顾燎。

顾燎承认在与沈潇念对视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他面前的沈潇念，在泠冽的寒风中显的有些呆萌，鼻头被风吹的有些泛红，那双眼睛带着些迷茫，显得懵懂，让顾燎心里一软，很想捏捏沈潇念的鼻尖。

其实沈潇念的脸型娇小柔和，仔细看是典型的鹅蛋脸，圆眼睛，漂亮的双眼皮，皮肤白皙细致，下巴圆滑较小，看脸也就像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但平时沈潇念一直板着个脸，穿衣风格又是成熟干练的，显得清冷而刻板，除非是对着有与她有利益关系的人，否则很难看到她笑。举手头足间都带着一股子凌厉气，稳重成熟的处事作风让人忽略了那张极显年纪小的脸。

“顾公子。”沈潇念很快认出面前这位纨绔子弟，语气冰冷：“希望明天能在公司见到您。”沈潇念能在说一句没有温度话的时候仍旧保持嘴角略微上扬的弧度，让人觉得，她至少不是那么刻薄无情。

沈潇念对顾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刻意保持着距离，不管是叫顾燎“顾公子”还是疏远的称呼对方“您”，这些都让顾燎觉得很不自在。

“那么可能你的希望要落空了。”顾燎挑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看，不希望错过沈潇念的任意一个表情。

沈潇念偏头，不喜欢被顾燎紧盯，慢条斯理的开口：“您的母亲难道没有教过您，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么？”沈潇念的嘴从来不饶人，尤其是对着她厌恶的纨绔子弟。

此时沈潇了漫不经心的模样一下子就点燃了顾燎的火爆脾气，并且顾燎对于“母亲”这个词汇很忌讳，他的声音也由一开始的戏虐变得阴冷：“沈潇念，难道你的母亲教会了你，如何在女人面前卖弄风骚，那还真是特别、恶心。”

沈潇念没有想去解释什么，反而挥手拦下了一辆的士，打开车门直径坐了进去，“砰”的关上车门，不去看落在车后正处于暴躁中的顾燎。

司机透过反光镜看还停留在原地的顾燎极为暴躁的对着空气挥拳，有些好笑的同沈潇念搭话：“美女，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沈潇念认为女人八卦是天生的，但男人八卦就是娘炮多舌，让人倒胃口，她面无表情冷着的一张脸，那双凌厉淡漠的眼睛让司机不敢再看，也断了搭讪的念头。

顾燎皱眉看的士扬长而去，一想到沈潇念那张冷漠刻板的脸，他只觉得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心里憋着一口气堵得慌：沈潇念，沈潇念，真是不知死活。

司机觉得沈潇念阴沉的可怕随手打开车内广播，想以此缓和气氛，fm音乐频道正放着有洗脑功效的《小苹果》，在听到第四个“小苹果”的时候，沈潇念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关广播。”

于是，车内再次陷入寂静，沈潇念满意的眯眼假寐。直到沈潇念下车，的士司机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到家，沈潇念踢了高跟鞋，tomo在脚边打转，手机正好响起，屏幕显示陌生的号码。

沈潇念看了两眼，按了免提，里面传来顾燎怒不可竭的声音：“沈潇念你这个小人！”

沈潇念没说话，面无表情走到冰箱那取了瓶苏打水，tomo轻盈跳上玻璃茶几，滚圆的深蓝眼睛瞪着手机看，发出一声喵叫，让电话那面的顾燎表情一僵，手机离耳朵远了几分，冲着手机继续吼：“喂，死女人你在不在听？”

而回应顾燎暴怒声音的仍只有tomo性感的喵叫，沈潇念靠在沙发上拧开瓶盖继续听手机里传来愤怒的声音：“居然让人停我银行卡！”

沈潇念嘴角扯开一抹嘲讽弧度，时间跳回到今天晚餐前，沈潇念接到了顾铭启询问顾燎工作情况的电话。

沈潇念给顾铭启的回答是：顾公子很有个性，可能是我在安排上出了问题。

顾铭启是沈潇念的上司，沈潇念不会去指责上司的儿子，更不会直说“顾燎有少爷脾气且一直没有来上班”让顾铭启下不了台，她尽量将话说的委婉。

在商界摸爬滚打的人有几个不是人精，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说话的技巧，不尽人意的结果要表达的委婉让人舒心好接受。同样，听的人也要动脑子，就像沈潇念刚委婉的说出结果，顾铭启立刻就将沈潇念话里的意思琢磨的一清二楚。

顾铭启很想砸了手里的听筒，甚至骂上几句脏话，但最后仍软了语气叹息：“潇念啊，你说这小子这么不争气，我该拿这臭小子怎么办才好？”电话那头的顾铭启是真心拿沈潇念当作亲近的小辈，声音无可奈何，沈潇念听在耳里，许久才开口：“或许您该下狠心……”

tomo一直对着手机屏幕叫，顾燎仍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反而同tomo吵起来：“该死的猫，你再叫信不信老子把你煮了。”

沈潇念冷笑，顾燎真不是一般的幼稚。隔着手机也能和一只猫干架，像顾燎这种幼稚又暴躁的人也是不多了。

看来顾铭启的速度挺快。速度快也就代表其实顾铭启对顾燎这个独子很重视。

喝完水，沈潇念关了免提，将手机移到耳边，淡定开口：“顾公子，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那么就请您先挂电话。”对于上司的儿子，沈潇念秉承一贯的态度：不讨好不招惹。

像顾燎这种纨绔子弟，你越和他对着干，他越来劲，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