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林美人的故事
蹭着柔软的被子,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风静静的吹着,以及空调口下方有谁的薄衣衫在轻轻飘动,身体泡在温暖的被窝里,林美姗慢慢的睁开眼。
宿醉,有人睡到日上三竿,林美姗却会比平时更早的醒来。
睁开眼,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睡得酣甜的女生,头发遮住了一部分脸,睡得很柔和,即使只有隐隐的光线也看得出面前这个女生的皮肤很好,只是......
林美姗懊恼的皱了一下眉。
醒来看见面前一张陌生的脸,这种情况对于林美姗来说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是回到X市的第一次。
每次都会有相同的懊恼。
重要的是:林美姗不想在拥有叶岑欢的城市里发生419。
手在被窝里探了探,毫无意外的空无一物,坐起身,被子的拖动让那个熟睡的女人蹙了蹙眉,林美姗放缓了动作撩开被子,床尾凌乱的散着一团浴巾,扯出却带出一条黑色蕾丝边的小布料——内裤。麻利的伸长腿套好,拿起浴巾捂在胸口抬头正好看见自己的衣服挂在空调口正对的地方飘动着,可是怎么也没有看到内衣。
昨晚是有多激烈?
赤.裸着上身的起身,拿下衣架上的衣服开始猫着腰在地上找内衣,床边没有、桌子下没有、浴室没有,房间各个角落都没有......
“抬头,胸罩在你面前的椅子上。”
很冷静的声音。
谢伊柔表面冷静,实则心里有点好笑的看着那猫着腰的美背一怔然后镇定而自然的伸手取过棕木黑皮的椅子上的黑色ba,胸前的白色浴巾滑落地面,姿态优雅的套上,后背,那诱发人触碰**的蝴蝶骨随着动作翩翩起舞,顺着长长的脊柱沟下滑,低窄的黑色蕾丝遮不住那被称为维纳斯的酒窝的性感之眼。
林美姗是个非常理想的人体模特人选。
谢伊柔突然想起几天前在酒会上的时候美姗姐穿的那套礼服便有一点露背的设计。
又套上上衣,性感之眼被遮住,谢伊柔有点遗憾的冲已经转过头来的林美姗笑笑,笑得很温婉:“美姗姐,早上好啊。”
看着面前侧着身子对自己微笑的清丽女生,林美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你知道我名字?”
林美姗拿起叠放在椅子上的裤子穿好,谢伊柔坐起,露出白皙的肩和精致的锁骨,却没有回答问题:“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我这儿还有些事儿。”林美姗穿好衣服,没再看床上那个女人,而是开始搜寻手机,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你有看到我的手机吗?”
“没有,就看到你这一个人和那一身儿衣服。”
手机和钱包都没有......林美姗有点头疼,看样子酒店钱也是这个女人付的,以前因为寂寞或者失误发生419的时候,林美姗都会给对方钱,这会儿......
“你手机方便借我打一下电话吗?”
林美姗接过电话按下了自己的电话拨了出去,是调酒师LEO接的,声音还明显带着睡意,原来昨天自己把手机遗忘在吧台了,问了下有谁打过电话,得到否定答案之后简单的说了两句,林美姗就挂了电话,归还手机前顺带删了自己这一条通话记录。
谢伊柔接过手机翻了几下,没有看到通话记录,只是手指顿了几下,面色如常的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酒店钱也是你付的是吗?不好意思啊,昨天没有带钱包和手机,我这儿还有事儿可能要先走了,方便留个微信号吗?我把酒店钱这些转给你。”
这些?是哪些?意会便好。
谢伊柔愣了愣,抬起白皙纤细的手臂撩头发:“美姗姐,我想你误会了。”
“这几天我都是住酒店的,昨天在酒吧洗手间里碰到你。喝醉了,在玩水,衣服都湿透了,问你你说没有和朋友在一起,挺晚了,虽然是个清吧,但多少是有点不安全的就把你接到我的酒店里了。只是睡了一晚,不用给我钱。”
刘海全数的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耳垂,更显清雅的五官——像极了叶岑欢。
林美姗一愣。
“你是前几天酒会上面的那个女生?”
“呵呵是呀,我还送了花给你。以前我们也见过的,不过美姗姐你好像忘了我了。”
林美姗回想了许久,确定自己除了在酒会上见过面前的这个女人,哦不,是女生,便再没别的印象了,只是还没有傻到不记得别人还反驳别人说见过自己的话。想到没有发生关系,心里的抑郁倒是散了一些。
“下次见到你我就记得了。”林美姗放松的笑了笑:“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下次见面的话再告诉你。”谢伊柔俏皮的眨眨眼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手臂和肩膀,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美姗姐你不是有事儿吗?先走吧,我这儿也再睡个回笼觉。”
林美姗说有事儿倒不是推脱,是真的有事儿,看床上的这个女生有点倦怠的模样,又道了谢,进浴室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出了房门。
下电梯的时候,林美姗摸着胸口发呆,只有林美姗知道,在这薄薄的衣衫下,有一个淡淡的吻痕,昨天晚上虽然喝醉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记忆,不知道发展到什么地步,但是,亲吻和抚摸是确实存在的。
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世界这么大,能重复碰到一个毫无交集的人的几率有多大?
然而,林美姗低估了这种概率。
一周后,郑家千金谢伊柔二十一岁生日宴会,郑家的大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当家人和金主是多年的朋友和兄弟,林美姗在金主的公司工作也和郑家有过合作和接触,又作为金主交往两年的女朋友便被一起邀请了。
郑家千金为什么姓谢?
谢家和郑家是家族联姻,谢家有一个规矩,家族婚配嫁出去的谢家女儿生出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要随谢姓。
林美姗挽着曹金龙的手进场入座后,酒席之初,谢家和郑家当家人上台讲了几句,原来郑家长女谢伊柔是在大一做交换生出国,最近才回国,趁着这次谢伊柔的生日会,也将自家女儿介绍给大家。
林美姗正低头和曹金龙说着什么,似乎谢伊柔也上台了,有低柔的声音传来,林美姗抬头。
穿着白色坠丝镶钻长裙,盘起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浅淡的妆勾勒着小巧精致的脸,佩戴着低调却又价值不菲的成套项链耳坠,白色长裙勾勒着还算凹凸有致的身体,很仙却又很清雅——是谢伊柔。
原来不脸红的时候长这样。
没想到之前调戏的和收留醉酒的自己的女生,居然是郑家千金。
只是,更加没有兴趣了。
林美姗看了几眼,用欣赏的眼光扫了一下谢伊柔的搭配,便移开了目光,随意的往别处一瞟,却吓得林美姗手一颤。
舞台下最近的一个家属席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叶岑欢?
舞台上已经开始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助兴的表演,林美姗却把目光放在了家属席上,曾经叱咤商场如今退休把位子交给大儿子开始安享晚年的谢老威仪依旧,却笑呵呵的把着叶岑欢的肩交谈着,眼里全是慈祥和欣慰之意。叶岑欢笑着回应,神情柔和。
谢老招了招手,才入座不久的谢伊柔就被叫了过去,兴致很好的交谈着什么。叶岑欢和谢伊柔,两个分开看时神似的两个人,站在了一起,却又觉得完全不一样了。认真的说来,谢伊柔更像五年前的叶岑欢。
叶岑欢的鼻子更挺,颧骨也有点高,虽然五官很美,但若是不笑的话,极容易给人一种清高冷漠的感觉。只是在这走失的岁月里,漫漫时光柔和了叶岑欢的脸和神情。
林美姗从来都不知道,叶岑欢还有这么显赫的亲戚。
没有刻意去看,却又时刻关注着,终于,叶岑欢起身朝大厅的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卫生间的方向。
林美姗低头和曹金龙说了一句,便也起身,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进了卫生间,很安静,林美姗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扯了扯身上的套装,心里有点忐忑。
林美姗跟了曹金龙两年,从最小的助理到现在具有一些决定权,三个月前和曹金龙回到X市的分公司考察,知道叶岑欢还在X市,林美姗就申请留在了这里,只是,好几次的尝试联系却被叶岑欢柔和的婉拒了,说是婉拒,但是那眼神柔和中确是不容拒绝的决然。
不再需要出卖一些东西而得到一些东西,现在拥有的东西也能随时抽身离开,林美姗想要挽回,最初、也是放了最多感情的爱情,林美姗想要挽回!
每每伤心难过的时候,林美姗想的是叶岑欢;每每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林美姗想的是叶岑欢;每每看见一个旧人的时候,林美姗想的是叶岑欢,只是,当回到X市,看到叶岑欢对自己柔和而又陌生的笑的时候,却开始不确定了。
叶岑欢不该是这样温柔的看着自己的。
冲水声,轻微的开门声,林美姗笑着似乎是听到声音才回头的样子,只是笑到一半,僵了。
已经换成便装的谢伊柔有点不自然的看着林美姗。
“美......美姗姐?你好,又见面了。”扬起笑容,谢伊柔和林美姗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林美姗旁边的洗手池洗手。
挤了一点洗手液在手心,慢慢的揉搓带起丰富的泡沫,谢伊柔洗的很认真,林美姗想要等的人是叶岑欢,所以站在洗手台前不动,情况有点尴尬,刚刚回头前,林美姗便是在洗手。
“你叫谢伊柔?”
“恩,对呀。上次说如果再见面就告诉你名字的,结果不用我说,你就知道了。”
林美姗想要开口问叶岑欢的事情,想要知道她和叶岑欢的关系,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问出口。
又是轻微的冲水声,门打开,叶岑欢看到洗手间里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打了声招呼。
“伊柔,美姗,你们都在啊?”
叶岑欢找了个洗手池洗手,随口的问起:“你们认识?”
林美姗:“恩,认识。”
谢伊柔扯了两张纸巾擦手:“姐,怎么你也忘了?小时候你带我去找过美姗姐的,后面美姗姐还来你们家玩了的,我也在。”
叶岑欢和林美姗都是一愣,叶岑欢笑笑,也扯出一张纸巾擦手:“这么多年了,谁记得啊?”
没人想要继续这个话题,叶岑欢示意了一下,三个人便一起走出了卫生间。
林美姗很沉默,就听着叶岑欢和林美姗聊天。
“伊柔,这周末我有事儿,可能不能陪你去我妈那儿了。周三或者周末之后都可以。”
“这样啊,没关系,周末之后再约时间吧。”谢伊柔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妈还托我带了东西给二姨,我都差点忘了,还在老宅放着,正好要先回去拿。”
“呵呵,这事儿不急,我妈也不爱走动,什么时候去她都在那儿的。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她了。”
“二姨现在身体还好吗?前段时间听说二姨的腰椎不是很好。”
“当老师的常见病了,上个月我给她买了个按摩椅,听说现在好些了。”
叶岑欢和谢伊柔在侃家常,林美姗就静静的听着,叶岑欢的爸爸是个教授,妈妈是音乐老师,这是林美姗一开始就知道的。
谢老师也就是叶岑欢的妈妈,高中的时候教的林美姗班的声乐,很久以前林美姗就觉得谢老师的谈吐和别的老师不一样,被罚在办公室站的时候也听别的老师聊天说起过谢老师家里很有钱,只是没有想到会和之后从曹金龙那儿听来的谢家大女儿有联系——极具音乐天赋的谢家大女儿摆脱了家族联姻,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