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喜
刚刚出差回来的何剪烛,连家还没回呢,就接到了杜颖的电话,让她一分不差准时准点地到达一家咖啡馆。
何剪烛立刻吩咐出租车司机,左转上高架,开足马力向那家咖啡馆飞奔。
等她赶到约会地点,杜颖扯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拉着她坐了下来。
她的目光定格到杜颖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上,上面写满了幸灾乐祸。
何剪烛心里就有些打鼓。
按说她跟杜颖的关系应该好得不能再好才对,因为两个人从呱呱落地到小学再到大学一路相跟着过来,而且杜颖的爸爸还是何剪烛的舅舅。
可是两人的关系却奇怪得很,如果一方过得好,那另一方会自觉远离对方,但如果有一方遇到事儿了,那么另一方绝对就会毫无疑问地第一时间出现——看笑话!
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表面上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是何剪烛在长期与杜颖的斗争中练就的定力。
对方不说,她也不问。
然而等了足有三分钟之久,杜颖始终一脸欢快地欲语还休着。
不动声色地瞄她了一眼:那亮瞎人眼的名牌包包首当其冲映入眼帘。
这丫今天的目的只是单纯的炫耀??不可能,她们俩人之间已经很久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何剪烛笑了笑,用摄子夹了一块方糖放到杜颖的咖啡杯里,目光却扫向她身边的包包上面:“又换包了?”
杜颖听到何剪烛这么问,正中她的下怀,立刻放下手里的杯子,撩了一下风情万种的卷发:“其实我根本不喜欢这样的包包,可是我妈非要说这包很配我的气质,就买了。”她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对面的何剪烛:“我妈那人实在烦得很,年纪大了,就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今天拉着我逛商场,明天带着我做美容,就连车都要我买那种有贵族风范的……诺,外面那辆白色的MINI,刚刚提回来才两天……她呀,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把我推到沈家去呢。”
何剪烛记得杜颖家以前跟她家的经济情况半斤八两,舅舅跟妈妈感情一直很好,两家相扶相携着,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两人那时唯一的区别无非就是何剪烛没爸爸,杜颖有爸爸而已。
可是就在她们俩上高中的那一年,何剪烛的妈妈因为胃癌没了,她只能暂时住到舅舅家去,也就在同一年舅舅和别人合伙下海经营一家挂面厂,短短两年时间,就从一个只有一丁点股份的小股东变成了拥有自己公司的大老板。
可惜舅舅这个人的命跟妈妈一样不好,当上大老板没多久,就一命呜呼。舅舅走了之后,舅妈在第二年把挂面厂给卖了,所得钱财息数存入杜颖名下,她也知道杜颖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就这么吃利息也不错。
弄完这些之后,舅妈就另嫁了,据说嫁的还是颇有一些资产的中年老板。那中年老板连娶了三任妻子都意外亡故,能找到一个相貌不错,且不怕死的寡妇做第四任妻子也是不容易。
不得不说舅妈真的是旺夫命,自从另嫁之后,新任老公的生意就越发的兴旺发达起来,而且舅妈竟然还在四十三岁高龄怀孕产子,老板左手拿着票子右手抱着儿子,心中一高兴,分了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今,儿女双全又有股份傍身的她俨然也是圈子里的一名贵妇了。
而杜颖所说的沈家,是本地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传说人家祖辈,清朝乾隆年间就在朝为官,几代下来,沈家的关系网络几乎涵盖了各行各业。
这样的世家是杜颖妈妈和继父一直想要巴结的对象,但资质似乎差了点儿,虽然杜颖也算漂亮,但门弟间的差异使得他们不得不费些心思才能把杜颖推到沈家人面前。可惜,沈家的儿媳待选人数实在太众,而杜颖的身世又……所以杜颖一直不太乐意谈及这些。
而今天……难道事情有眉目了?
何剪烛端起杯子呡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又姿态优雅地放下,杜颖在她面前隐隐流露出来的优越感,她很能理解。望着那张精致的脸蛋,面色如常地恭维了一句:“你妈对你真好,我是多想要这样一个妈妈啊。”
这句话一出来,杜颖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越感略微收敛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往门口一转,快速地伸手把何剪烛的头往桌子上压了一压,同时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来了。”
什么来了?何剪烛想要回头去看,无奈杜颖力气实在太大,她只能别别扭扭地半帖着桌子,目光透过墙上的玻璃,隐约看到一对男女姿态亲密地经过她们旁边。
那男人的身影莫名地有些熟悉。
对方走过去了好大一会儿,杜颖才放开了她的脑袋,拉着她一路沖到一个包间门口,二话不说一腿就踢开了门。
里面的一对男女扭股糖似的拥抱在一起。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粘在一起的唇瞬间分开,许是吻得太过动情,分开之后还有一根银丝连在两人的唇角,很是……恶心!
何剪烛只觉得一阵反胃,不由自主地干呕起来,呕得两眼泪花闪烁。
杜颖没想到何剪烛的反应会这么强烈,赶紧伸手想要扶住她,而何剪烛却大力地甩开她的手,急急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