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落花
南木低下头紧张道:“我哪儿知道!卧槽!她那个脾气,揭发我打工是小事,万一在班里瞎说咱俩是…是基佬…我还怎么在这儿混下去!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司马相如也吓得低下头:“怎么办怎么办!我去,我爹是铁了心让我从了这女人了,再怎么样我也得娶一个卓文君那样秀外慧中的吧!这泼妇打死我也不要!噩梦!简直是噩梦!我有预感,这女的不是善茬,上次咱俩在饭店那么耍她,她绝对不会放过咱俩的!”
南木急得抖腿:“天哪!我不是基佬啊!我不是基佬!!”
南木和司马相如眼睁睁的看着刘心馨挑衅般的坐到了他们俩的前一排,毅然和锅盖头成了同桌。锅盖头受宠若惊,完全兴奋到不能自理。
其他空着座位的男生一看这样都死了心,大家都陆续出了教室。只有南木和司马相如还把头藏在桌子底下吓得不敢出来。
刘心馨看到他俩的窘样捂嘴笑了笑,低着头从桌子底下看过去:“哎,你们夫夫俩低头找金子呢?”南木和司马相如听到这句话瞬间从桌子底下窜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大叫着逃亡般的跑出了教室。
刘心馨笑得快流出眼泪:“哈哈哈哈哈!有病!”
傍晚。
南木悠闲的逛着夜市,琳琅满目的商品对他来说没有购买的欲望,除了几件必需的日用品能不花钱尽量节省下供奉佛寺接济穷苦才是正事的。天气很热,冰糕也是浪费钱的,不如回家灌上一杯凉白开的好,还可以省下钱来买包棒棒糖。
穿过穷人光顾的街道,来到了繁华的街道,这里华灯似锦,车水马龙。豪华的酒店门前停放着各式名贵轿车,ktv的灯牌闪烁,达官贵人穿梭如流。
嘈杂之中,南木隐隐约约停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求救声。“救命!”
南木走走停停,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似乎都没有听到。
正当南木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时,听到一声清晰的求救:“谁能救救我!”是个孩子的声音!
可是似乎其他人都没有听到,毫无反应。
南木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哪里有小孩,就在焦急寻找的时候,走到了一个卖鱼的摊子前面,那声音再次清楚的响起:“求你救救我!”
南木仔细听了听,好像声音就是从这个鱼缸里发出来的。
南木蹲下身看了看这个小鱼缸,里面有一条半大的红色鲤鱼,颜色很纯净漂亮。仔细瞅了瞅,发现这条鲤鱼还在张着嘴喊救命。南木对鲤鱼道:“是你在说话?”
卖鲤鱼的商贩瞄了一眼南木,撇了撇嘴。
红鲤鱼在水里扑腾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南木点点头:“对,你怎么了?为啥喊救命?”卖鱼的不耐烦道:“买不买?”
红鲤鱼道:“求求你,救救我!我是河里的鲤鱼精。前几日这个坏人去河里抓鱼,都怪我贪嘴,一不小心就被他抓住了!我妈妈还有我的家人都在河里找我,它们一定特别的着急!我修行不到一百年,法力太浅变不了人形也施不了法术,根本逃不出去!你能听得懂妖语!求求你了!救救我!”
南木安慰道:“你别着急,我想办法。”红鲤鱼感激道:“谢谢你谢谢你!”
南木半蹲着,颠了颠身子道:“大叔啊,这条红鲤鱼多少钱?”
卖鱼的商贩心想这人还跟鱼说话,肯定是个傻子,于是猛抬价格:“便宜!50一条!”
南木哼哼了一声:“大叔,没你这么涨价的,别人家都是十块钱一条,你卖50,等你家这小鱼长老了都卖不出去。”
鱼贩一听这人好像不傻啊,降了降价格道:“最低15啊,哪有十块钱的鱼啊,十块钱你连鱼头都买不到滴呀!”
南木掏了掏兜拿出五块钱攥手里道:“老板,我就带了五块钱。”
鱼贩斩钉截铁道:“不卖不卖!哪有五块钱买到红鲤鱼的呀!”
南木起身道:“那算了,我看到别家好几家卖鱼的,没准就有5块钱的。”
南木刚转身,鱼贩就把他喊住了,咂嘴道:“哎哎!你这小伙子,5块钱给你就是了嘛!小小年纪倒是挺会讲价!拿走拿走!”
南木递过钱,接过鲤鱼咧嘴一笑:“谢了!”
鲤鱼开心的在塑料袋里扑腾:“谢谢恩公救命之恩!谢谢恩公!”
南木走到桥边道:“别客气,五块钱而已,举手之劳。这次你回去千万别再让人抓到了,以后自己要多加小心。”
红鲤鱼感激道:“日后恩公有事找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去报答恩公!不知恩公叫什么名字?”南木把袋子解开,让红鲤鱼滑进了水里,笑了笑:“我叫南木,后会有期。”
红鲤鱼听到南木这个名字全身一震:“妖王!…”渐渐被水冲走,飘远了…
南木到了相南酒吧,看到门口的豪车就知道相如已经到了。
店内损坏的东西已经焕然一新,窗户玻璃也都修补好了,不禁佩服司马相如出色的工作效率。娘娘腔看到南木来了,喜笑颜开的过来迎接:“哎呦,老板娘您来了啊~快里面请里面请!”
南木打趣道:“怎么我每次来酒吧听你招呼,都感觉跟进了窑子似的。”
娘娘腔笑的十分渗人:“哈哈哈哈哈,哎呀~老板娘您真幽默~”
娘娘腔招呼吧台道:“快给老板娘来杯酒解解渴~”南木赶紧打断:“别别!快别!我可不喝酒,给我来杯橙汁就好。”
南木过去要了杯橙汁,娘娘腔眉开眼笑道:“您慢慢喝着~那我先去忙了哈~”
南木挥了挥手,靠着吧台抿了一口橙汁,问服务生:“老板在哪儿呢?”服务员擦着玻璃杯道:“老板在二楼歇着呢,忙了半天正在休息。”
南木放下杯子推了过去:“谢谢。”
比起一楼厅内的热闹,二楼橘色的灯光给人一种安静内敛的稳重感。
走到司马相如的专属休息室,南木带上门。看到他扶着额头靠在沙发上,咳了一声。
司马相如扭头看了南木一眼:“来了。”
南木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嗯,我没迟到吧?”司马相如笑了笑:“没有,在我这儿,没有你迟不迟到这一说。”
南木靠在沙发上舒服地缓了口气:“我的命还真是好啊~”
司马相如看了看南木,坐了起来,把两个胳膊搭在沙发上:“小南,我有话问你。”
南木抬起头道:“啥事?”
司马相如双手交叉道:“那天…就是店里出事的时候,你的样子有点反常…”
南木心里一咯噔,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道:“啊?怎么不一样了…”
司马相如表情严肃的看着南木:“那个时候的你,感觉根本不像我认识的南木。”
南木开始紧张,难道自己是妖的事情暴露了?那天的确因为酒精的作用被倾蓝夺去了意识,完全变成了她的人格。
万一被司马相如发现自己是妖那就完了,该怎么解释呢,他会怎么想自己,以后别说做朋友了连同学估计都做不成,会不会把自己上交国家?然后进行科学研究?
南木这么胡乱想着内心十分不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司马相如扭过头看着南木:“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就这么不让你相信吗?”
南木有些慌张:“不是…相如…你…你听我解释,这件事…”
司马相如挥手打断南木,竖起食指摇晃道:“真没想到…我认识的那个安静低调内敛的小南,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鬼团的首领:南爷。”
司马相如哭腔道:“你小子竟然隐藏的这么深!这么大的事都不露一点声色,也从来不跟我说!可是偏偏跟那个李琳琅说了!哼!告诉外人不告诉我!还是不是哥们!”
南木一听司马相如这么说,在心里缓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原来你今天一天不理我是因为这个啊…你的重点到底在哪里…不是,你听谁瞎说的?我没有刻意隐瞒你,关键是你也没问过我啊。”
司马相如撅嘴道:“那你都和李琳琅走那么近!他什么都知道,可我到现在才知道。”
南木无奈道:“大哥,我什么时候和他走得近了?只不过是上次路上遇见,看他有麻烦,过去搭了把手。再说了,你说的那个什么南爷的鬼称呼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司马相如一脸崇拜的围着南木观摩了起来:“南爷~您真的是南爷吗?我以前就听道上的哥们说起过你的事迹。前些天李琳琅家的人和我哥们一起喝酒,我这才从那儿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南爷。你造吗!我仰慕你好久了!太吃惊了好不好!天哪!没想到我的同学、同桌,我的铁哥们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南爷!我好想出去跑两圈!”
南木看着无比激动的司马相如托腮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会是大名鼎鼎的南爷,又是传说中又是江湖上。南爷好吊的,呵呵,我好怕。”
司马相如道:“哎~我曾经听一哥们说,有一次你被一群拿刀的混混围堵,二十来人拿刀捅你一个。你愣是没受一点伤!反而把他们打的住了好几个月的院,后来你因为这一战成名啊!江湖上都传遍了,说百鬼团的首领是个强到爆的人物,现在道上的人只要听到你的名字都敬上三分呢!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练的这么厉害的?”
司马相如使劲捏了捏南木胳膊:“肌肉也没有说的那么厉害啊…哎~小南,以后你就是我偶像了,太炫酷!太帅!我可不可以跟别人炫耀!”
南木把胳膊抽回来道:“你可别炫耀,你这嘴一张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当时只是正当防卫罢了。假如你遇到了危险,你会等着挨打吗?”
司马相如摊手道:“我可使不出那么吊的正当防卫,你是不是练过?什么时候练的?”
南木一看这货的好奇心完全被引上来了,搪塞的话一定还会被没完没了的追问,于是一本正经的瞎编道:“可能你不知道,我从小在少林寺长大。”
司马相如两眼放光大叫道:“卧槽!少林寺!果然有料!”
南木心想这一根筋果然好忽悠,继续编道:“对,少林寺,咳…我呢,从小就跟着达摩祖师的第…第一百五十八位弟子学习武术,每日习武,每天爬山下山十遍,从未懈怠。每晚都苦练武功秘籍…一不小心就这么吊了。”
司马相如激动地作揖道:“太厉害了!小南你太厉害了!竟然是达摩祖师弟子的徒弟!”南木强憋着笑快要憋出内伤:“对对…是这样,这下你清楚了吧?”
司马相如使劲往南木身上蹭道:“小南!以后我叫你大师好不好!好不好!以后有大师你保护咱们的酒吧,我真是太安心了。”
南木打了个冷颤道:“快拉倒吧,我看你只是想雇个酒保保护你吧。”南木话锋一转:“对了,你未婚妻的事情怎么办?”
司马相如一听,表情跟吃了屎一样,瞬间捂着头痛苦道:“差点忘了这事啊啊啊!快别说她是我未婚妻!我都快愁死了,明天我都不敢上学了!不行!我要转学!不不不!可是转学就见不到你了啊啊啊啊!我要请假!!!”
南木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心疼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你就娶了她呗!~”
南木幸灾乐祸的跑开,司马相如骂道:“你丫的有没有良心!要娶你娶!我可不娶!”南木挥了挥手:“你自己慢慢想办法吧,我去干活了,酒吧光你一个人忙,早晚会累死。”
司马相如暖心道:“就知道你心疼我!哎~老板娘~老板娘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儿~”
南木回头骂道:“去你大爷的。”
晚上10点,南木提前下班了,他悠闲的走在路上。自从学会了飞,自行车就退休了,还节省了很多时间。
虽然不喜欢买东西,但逛街对南木来说还是情有独钟,也许是对儿时的一种追忆吧。
小时候逛街有妈妈拉着手或师父陪着,每次逛街时妈妈或师父都会给自己买一串脆香甜的糖葫芦。
长大了再逛街是为了可以选场子卖艺赚钱养自己,赚取多余的钱为寺院供奉,给贫穷苦难中的人一时的生活救济,同时又能体验自己创作的音乐在社会上的认可度。
而现在,南木逛街又多了一种体验:在街上走的时候,还像个正常的人。
走过闹市,穿过几条小巷,远离了市区,南木特意来到了一座小桥上。
喜闻到桥下草丛中的蟋蟀声声,倾听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再望眼远处渔家灯笼,南木把手搭在桥栏边上静静的欣赏着。
身上潮漉漉的,是夜色中的雾气还是天空中飘起了细雨呢,这暂时的宁静让他紧绷的神经和疲惫的身躯有了一个短暂的舒缓。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如果发生在身上的这些都是梦境该多好啊。
在某个早晨一觉醒来,睁开眼,我还是普普通通的南木,那该多好!阿弥陀佛!佛祖啊!让我回到过去吧!
祈求的思绪突然被悠扬的箫声打断,循声望去。桥的那端,昏黄的路灯下一位头戴斗笠,一身墨蓝色僧衣的和尚盘坐在桥边,安静的吹奏着箫。
幽静淡凉的箫声里透着隐约的悲伤。
南木走上前去,见那和尚面前放着一个空空的钵,心里想此处偏静,此时人稀,哪能化得到钱。
南木掏翻口袋摸出十块钱放到了钵里。便双手合十,转身准备离开。
那和尚放下箫道:“施主请留步。
“师傅你叫我干啥?”南木回身问。
和尚一直低着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南木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我没有姓,双名南木。”
和尚低语道:“南木…”
和尚拿起身边的铁棒站了起来。南木这才看清和尚的面容。
这和尚长相颇好,眉宇清秀,双眸深邃,炯炯有光,眼神中不乏寒彻。对视的刹那间,南木察觉似曾相识,不寒而栗。
和尚杵着铁棒幽幽地道:“贫僧法号落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