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饮酒
第二十九章饮酒
从野上原次郎走进金峰的会客室看到乔文生到他离开,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闭口不提关于昨天两人谈话的内容,金峰虽有些意外两人的认识,却也并没有过多的追问。
待到野上原次郎跟中岛原夫离开之后,金峰带着乔文生来到后院僻静之所,邀请乔文生陪他下几盘棋,乔文生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对面而坐,文素清端来了两盒晶莹剔透的极品玛瑙做成的围棋放在两人身前,然后重新沏了一壶极品雨前龙井,安静的坐在两人一旁观看两人的对弈。
乔文生的母亲属于名门之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在乔文生很小的时候她便开始从各方面培养自己的爱子,只是乔文生小时候比较淘气,琴棋书画各方面都有涉猎却都不算精通,尤其是围棋。作为最博大精深的一门棋艺,即使是那些顶尖的职业棋手每天还要打坐几个小时,乔文生没有那么多时间花在围棋上面,他所掌握的只是靠着自己超出常人很多的天赋以及领悟能力,而坐在他对面的金峰也算不上高手,所以这样的对弈谈不上精彩却意味深长。围棋讲究对全局的把握以及准确的进退取舍,如果说象棋是直来直去的杀伐,那么围棋更多的是包含了儒家哲理的圆滑,在跟一个人对弈的过程当中可以粗略的看出一个人的脾气秉性,道德修养。所以这盘棋与其说是棋艺的较量,不如说是金峰对于乔文生性格的考校。看着乔文生端坐却不严肃,正襟却不古板,金峰微微点头。
整个对弈过程当中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偶尔文素清倒茶的声音以及棋子落下时优美的韵律。一盘棋毕,到底是金峰近期钻研深入,以微弱优势战胜乔文生,待到乔文生从容投子认负,金峰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咱们两个臭棋篓子下的如此投入,也幸亏周围没有外人观赏,要是被行家看到了就真的贻笑大方了。”说罢端起茶大喝一口。
乔文生也微微笑,道:“金爷爷让我了,我的棋艺水品真的很一般,要是下象棋的话说不定能勉强支撑呢。”
金峰放下茶杯,道:“我也是最近闲来无聊才开始琢磨围棋这东西的,不过钻研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方圆之间颇有天地,于是开始痴迷了。年轻的时候我也喜欢象棋,喜欢那种直来直去的攻守,现在才发现这围棋其实更加锻炼人的心性,只是我已经老了,再锻炼也不顶事儿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多研究研究围棋,年轻固然应该锐意进取,但是这为人之道还是需要讲究圆滑啊,文生,我希望你切记,物过钢则易折啊。”
乔文生诚恳的点点头,道:“金爷爷教训的是,文生受教了。”
金峰满意的点点头,看时间已不早,便说道:“走吧,咱们进去喝点儿。好久不喝酒了,今天你来我高兴,破例喝点儿。”
乔文生喜欢喝酒却不轻易喝酒,他希望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会在不由自主的情况下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这些年他基本没有喝醉过,即使面对世界上最好的酒他也会坚持住自己的底线,浅尝辄止。记得那年他潜入法国最富盛名的葡萄酒圣地之一科尔庄园的一个酒窖,寻到了被称作最后的珍品的百年珍藏赤霞珠,面对世人苦苦追寻而不可得的世间佳酿,乔文生只是打开了其中几瓶,每一瓶只尝了几口,那种味道固然吸引人,但是只要一想到外面一路上追杀自己的雇佣兵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将它们全部喝下的诱惑,如果世界上的酒鬼们知道有这样一个人,面对世界上最好的酒却能放弃,恐怕那些酒鬼会将乔文生生生撕碎的。
今天面对金峰的邀请,乔文生丝毫不做作的陪着他坐在酒桌前畅饮,他的所谓的珍藏好久相对于以前乔文生见过的并非极品,却也称得上佳酿,比如那瓶三十年珍藏茅台,老爷子说这瓶酒已经陪着他十几年了,因为跟他出道是同一年的,所以老爷子一直舍不得喝掉,今日倒便宜了乔文生。乔文生细细品味着白酒中的极致,感受那种失去最初浓烈只剩下醇香的意境,从慢慢含入口中到细细经过喉咙,直到进入胃中,顿时使人浑身舒畅,飘飘欲仙。
金老爷子也已经好长时间不喝酒了,如同很多早年驰骋江湖的豪杰一样,在进入晚年之后他们往往会过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要么归隐,要么归于宗教,因为他们大都知道江湖的规律,就是没有一个江湖大佬能够善终,除非及早抽手。
他慢慢品味着如同自己逝去的岁月一样的珍藏,脸上有种怅然的感觉,这种表情会在很多老年人脸上看得到,那是对岁月的留恋以及淡淡的无奈。
乔文生感觉到了金峰心中淡淡的忧伤,有意无意的履行作为一个晚辈的责任,用各种方式劝慰着他,以金峰的阅历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淡淡一笑,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人老了就是容易这样,但是正如那句老话,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你也不用这样劝慰我了,我一切都明了,这把老骨头还能活些年月呢。”
两人畅饮着,文素清不时的端进来些好吃的,最后在金峰的一再劝说下无奈尝了一口一老一小视作珍宝的白酒,还没进喉咙便忍不住连声咳嗽,一口酒全部吐了出来,然后使劲吐舌头,模样甚是可爱。
“真是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这么辣,”文素清坐在桌子旁边,脸上带着幽怨的表情埋怨到。
一老一小相视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酒本来就是男人的东西,尤其是烈酒。
两人足足喝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将金峰珍藏的好久喝的差不多了这才结束,金峰由于年岁大了有些精力不济,加上喝的略多感到困乏,看上去精神不振,乔文生见状便提出了告辞,金峰也不做挽留,只是告诉他让他经常来,乔文生点点头,尽管金峰一再掩饰,他脸上的落寞之情依旧明显。
乔文生在文素清陪同下走了出来,此时夜幕初降,他进来时站在门口的只剩下了保安,转身看到文素清一脸柔和,乔文生说到:“我走了,宴会那天我早些过来,先陪金爷爷说会儿话再陪你去参加宴会。”
文素清点点头,目送着乔文生上了车,慢慢驶远这才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