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实践的重要性
“弄了条套牲口的麻绳,可结实了。”
才没过几分钟,王建军就带着麻绳走了进来。我接过来后转头疑惑地盯着珠子。
“你朋友的情况还不算最严重。水猗的怨气入体后一般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肚子开始变大,人还处于昏迷阶段。第二个阶段是人清醒过来,但是神智失常,指甲变尖,血丝开始遍布整张脸。这个阶段就很危险了,若是还没人救他的话,那就会进入第三个阶段,水猗的怨气会破坏人的器官,最终从嘴里往外冒,冒出来的都是黑烟。到了第三个阶段基本就救不了了,前后从第一阶段到第三阶段一共是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珠子说的很仔细,比《山野怪谈》上说的还要详细的多,我想到刚刚他问我的话,心中立刻明白过来,现在的小卫还有机会。
“一会儿,你们派个人进去把他捆住了,制服后我想办法救他的命。”
珠子甩了甩手上的麻绳,说完后看着我们。
旁边一个和小卫比较要好的研究员此刻尖声细气地喊道:“那你身边好几个壮汉,让他们进去吧。”
人与人之间所谓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平日里要好不一定真的能在你落难时候帮你一把。珠子冷笑一声道:“你们的朋友你们自己管,你们要是不管,我也懒得救,看着他死好了。”
这话听起来觉得冷酷,实际上道理却是对的。我和胖子都是明白是非的人,然而里面的小卫现在完全发了疯,进去之后难保我们能制服的了他。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我去吧。”
正在此时,王建军大哥忽然开口,我当时回头看他,见他脸上带着几分淡笑,显得云淡风轻。
“我当过兵,过去在部队是侦察连的,会点擒拿格斗,你们都是城里的读书娃,这事儿还是我来吧。”
王建军说话间从珠子手上接过了麻绳,转身朝木门走。我回头看着王建军的背影,心里总感觉他的样子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范儿,要是什么事儿都畏畏缩缩的,那还叫男人吗?
心下一横,喊道:“我和你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珠子和王建军都一愣,我快步走上前,站在门边上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能看见里面的小卫正背对着大门,我招了招手,随后和王建军立马走进了门中。
木门关上后传来的响声一下子惊动了小卫,他猛地转过头来,我和他立刻对视在了一起,不得不说,当时真是害怕,身子骨都有些发僵。旁边的王建军推了我一把,轻声说道:“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从后面绕过去,将他制服了!”
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顺手握住了旁边一块被打断的木板,狠狠地拍了拍墙壁发出噪音,一直警惕着我们的小卫立马被惊动,嘴里流着哈喇子,眼白正对着我。
我见他的注意力落在了自己身上,立马再次敲击墙壁,墙壁上响声不断传来,噪音似乎对小卫很有用,他变的越来越焦躁不安。
正在此时,王建军身形矫健地蹿到了小卫身后,麻绳一把套在了小卫的身上,接着抬起一脚蹬在小卫的膝盖处,小卫的身体顺势跪下,王建军抓住小卫的手臂向后猛地一转,扭动他的关节,随后上半身所有的力量完全压了上去,将小卫强行按在了地上!
部队里的擒拿动作和传统武术不同,没那么多架势,讲究的就是稳准狠,能一招制服敌人绝对不用两招。侦察连出来的都是这方面的好手,王建军三两下就将小卫制服,麻绳五花大绑,小卫想要反抗可却挣脱不了绳子的束缚。
我见了此情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头喊道:“进来吧,我们把小卫制服了。”
说完之后我自己先向前走,此刻珠子正好开门见我走到了小卫面前,急忙喊道:“别对着他的嘴巴!”
可是我听见这声音的时候已经晚了,站在小卫面前的我就看见他突然张开嘴,然后吐出了一团黑乎乎的粘液,我下意识地躲避,但黑乎乎的粘液依然擦过了我的脸。
皮肤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就像是有火在灼烧,我惨叫一声,弯下腰去。一边的珠子急忙跑了上来,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黑色小瓶,倒出白色的粉末就往我脸上擦。
说来也怪,原本感觉火辣辣的皮肤在擦了这白色的粉末后竟然舒服了很多。疼痛感也没那么强了,我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脸,手指已经能触摸到脸上的伤口,珠子在一旁骂道:“你个臭小子也太冒失了,以为他被擒住就没事了?这家伙的口水都不干净,现在落在你皮肤上还算好,最多留下一道疤,要是落在你的眼睛里,你这眼睛就完了!”
我点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珠子大哥,你给我脸上涂的是什么啊?”
“这是黄羊死后骨头磨成的粉,黄羊带阳气,能驱邪。”
他收起瓶子,走到了小卫面前。
此刻的小卫忽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身体被王建军和其他几个大汉压着动弹不得,但是脑袋却左右晃动,眼白看着珠子,我探头望去,居然看见小卫对珠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两边嘴角上扬,口中都是黑色的唾液和缭绕着的黑色烟雾。青紫色的脸上仿佛皮肤就要开裂,整个人给我的感觉似乎比刚刚又严重了不少。
珠子蹲下来,他个子实在是矮,蹲下后正好能平视眼前的小卫。随后我听见他开口说话,嘴里含含糊糊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都是单音节的发音,听起来就像是小朋友在学说话。
“胖子,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胖子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轻声问。
胖子这一次没有马上回答,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听起来好像是藏传佛教,宁玛派传下来的经文,但是西藏喇嘛的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珠子大哥可能是宁玛派的阿巴,也就是不修佛法和佛理,但是学其中经文本领的一类人。”
我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珠子说了这几个字后,原本安静诡异的小卫忽然挣扎起来,不停地扑腾身体,疯狂地扭曲和摆动,想要挣脱麻绳。
他似乎害怕了,亦或者说是钻入小卫身体内的怨气好像害怕了!
就在此时,珠子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铜币,那枚铜币我是认识的,之前老黑也用过的莫坦教法器。不过这一次他是将铜币塞入了小卫的口中,让其嘴巴含着。我紧张地望了过去,能清楚地看见那枚莫坦教的法器正在不断地变黑,像染了颜色一般。
然而,随着铜币一点点变黑,小卫的挣扎却也在渐渐平息,最终彻底昏迷过去倒在了地上,已经完全漆黑的铜币从他嘴里落了出来。
珠子小心地用一块红布将铜币包住收在了怀里,接着回头说道:“你朋友没事了,不过现在还很虚弱,最好休息几天多晒晒太阳。”
王建军听后急忙松开绳子,而我陪着珠子走到了卫生院外面。
“今天的事儿不会外传,这里的医生和我是老相识了。那颗水猗吐出来的珠子我也带走了,算是我的人工费吧。”
“多谢您帮忙。”
我很客气地说道。
他瞄着我,好像有话说,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你不是老黑的徒弟吧?应该就是个普通人。”
我顿时心虚,惭愧地点了点头。他却摆摆手道:“这倒是也不怪你,不过有几件事我得先说在前头。能干或者曾经干过我们这种行当的,注定了一辈子都不会太平。你是误打误撞也好,冥冥中安排好的也罢,反正你已经和我们打上了交道。你是个运气不算差的人,将来如果有机会你真的干了我们这行当,要出货,或者要买货都能联系我。这是我老家的电话,过阵子我就回家。要是有生意,你可以找我。”
我当时也没想到,等我回了上海后没过多久就会再找他帮忙,当然,那也是情非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