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女人的气话不能当真
钱清童看着他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将西服套在根本不为冬冷夏热所左右的自己身上,只觉得资源被浪费了。
她直接脱下外套,又重新给他披上,“既然你也觉得冷,那就不能随便脱衣服。”
时兆谦和其他女人参加宴会之后,会习惯性地将外套为她们披上,这已然是一种绅士风度,而女人们也很乐意地接受了。
只是,她还真是第一个把外套给自己披回来的女人。
他愣了愣,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邃莫测,钱清童马上说道:“您别再取了,反正我一点都不冷,穿着资源浪费。”
她说完就继续往前走。时兆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更浓了,跟上她的步子。
两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却并没有多少人看她,这是与人们在庙里供奉香火的完全不一样的。
只是下午的街道上没有人看自己,她会觉得有点空虚和孤寂,但是今晚不知是不是多了一个人,这种漠视对她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这么久以来,她很少在外面的马路上走夜路,然后融入城市之中看人们生活,心里竟有一股浅浅的暖意。
“时先生。”
“嗯?”
“说真的,你真是个很好的人,很会让女孩子心动的人。”
夜风吹地时兆谦额前的短发在风中飘扬,“那你为什么不呢?”
钱清童微微一愣,笑道:“时先生,你信不信有前世今生轮回转世这种东西?”
城市灯火光芒和他眸中的光芒交相辉映,“时家人都是无神论者,所以我不相信。”
“时家人都是无神论者?”钱清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你们从没见到过。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哦。”
她规避了这个话题,望着路灯投射在城市里的彩色光芒,“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她遥望着万家灯火,嗤笑道:“时先生是无神论者,可我是个有神论者,所以,我这一生一世注定了不可能和时先生有好的结果。”
她的语气有几丝戏谑意思,让人很难当真,“但我如果来世投胎,希望和时先生你在一起。”
时兆谦凝视着她目光中的温柔与笑意殆尽。
“钱清童?”
“嗯?”
“你都不喜欢我,那我肯定过不好。如果我连这一生都过不好,等来世有什么意义呢?”
钱清童还在想他说的话,他的手已经揽过她的肩膀,笑容消失殆尽“因为我是无神论者,所以我不信那些矫情的前世今生,所以我不相信来世和你相见这种话。”
钱清童没见过这样认真的时兆谦,这样不笑的时兆谦。
“你不信?”
“我不想寄托来世,我只想要眼前。”他揽过她的肩膀,修长的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我会用所有让你接受我。”
手掌轻轻覆盖着她的后脑,冰凉的唇带着只想给她的温柔将要地落在她的唇畔。
钱清童脑袋有些发懵,耳边似乎有一只蜜蜂在嗡嗡乱叫,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的脸,感受着这秋夜里属于他的温热气息,让她左边胸口顿时有什么东西砰砰直跳,震地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思绪有些麻乱。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惊扰了两个人。
时兆谦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朝她淡淡一笑,就接听了电话。
“妈?”
钱清童听到他说这个字,立刻看向他。
电话那头,秦青焦灼的声音传来,“兆谦?你现在在哪儿?”
他转身望着倒映城市灯光的河边,“我在外面,才吃完饭,什么事那么急?”
“哎呀,我跟你说,刚刚兆桓说他和小钱吵了一顿,然后小钱就没回来,刚刚我和你姑姑给她铺天盖地地打电话,她都没有接最后还关机了。兆桓说小钱说不会再回来了,现在你爷爷可急死了。”
时兆谦听完她忙乱地说完所有,然后看向一边的钱清童,神色从容,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妈,告诉姑姑和爷爷他们不用担心,她现在在我这里。”
秦青听到时兆谦说这,不由得愣住了,随即激动起来,“你说真的?小钱在你那边?”
钱清童自然懂他在说什么,也转身看着泛着城市灯光的河水,一言不发。
“是,下午我来接她吃饭,所以晚上她和我在一起。”
时家别墅,听到秦青的话,所有人都放了心,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再也不生气,再也不激动了,一个劲地低声念叨着“阿弥陀佛”“上天保佑”之类的话。
秦青也感觉到莫明的安心感,说道:“那我让兆桓马上来接她。”
时兆谦拿着电话,斜视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钱清童:“不用了,可能她还在气兆桓,不是很想见他,这样吧,今晚就住我那儿吧,你们不用担心。”
知子莫若母,秦青自然知道时兆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作为长辈的有些事也不好干涉。
“好吧,那明天让小钱还是要上班啊,可别让她走了,不然爷爷都说要去拜神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时兆谦笑道:“好,你们不用管,放心,我照顾她。”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和她并肩而立站在河边。
“时先生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肯定不会回去。”
钱清童望着荡漾灯光的水波,脸色有些难看。
时兆谦凝视着她微微垂下的侧脸,像是在观赏着上苍的杰作。
“怪不得你下午说不会再和是家人有瓜葛,原来是和兆桓吵架了。不过,和他一个人炒焦,就要牵扯上我们时家的所有人?”
钱清童知道他还惦记着下午自己那一句“你们时家人”,淡淡一笑:“时行长认为我没有他会活地十分悲惨,可我之前不还是活地好好的嘛。所以我觉得我现在是该离开了。时先生,谢谢你替我回绝了秦夫人,我……”
“你什么时候想回时家再回去,我不拦你。在你回去之前,住我那儿。”她的话还没说完,时兆谦已经先她一步,将剩下的话说完了。
“怎么可能?”钱清童诧异地看着他幽深的目光:“我怎么能住你那儿。”
他以为她在意男女之防,却不知她心头有更不可见人的事情要做。
时兆谦见她如此激动,笑道:“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坏不到哪儿去,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放心吧。”
钱清童本来不是这个意思,可听他这么说,才意识到他弄错了自己的意思。
“时先生,我不是说这个,这个根本就不重要。我觉得您和阿姨他们不能这样,太将我当做一回事。”
时兆谦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偏偏又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俊逸的脸上扬起的浅笑带着十分的宠溺。
“我不管别人将你当不当一回事,反正我想将你当一回事。”
“啊?”钱清童对上他的视线,正要再说,男人突然拉住她的手,转身向刚刚吃饭的火锅店快速跑去。
钱清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跟着一起在河边小跑,任凭秋夜的河风吹的两人头发缭乱,她完全不知这后生要做什么,可既不敢迅速搞消失,又挣脱不得。
“时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时兆谦一边带着她跑,一边回头看她,脸上浮现的阳光笑容让这个年近三十的AK总裁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阳光少年。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路了,你不用瞒我。现在既然我知道了,当然开车回去了。”
“我不会回去,我真地不会回去!我有去处,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你还有什么去处?”时兆谦回头看她,黑与白的眼在城市灯火映衬下显得很好看,“你就这么想找借口来摆脱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生兆桓的气,连带着生整个时家的气。你现在在气头上,你认为我会放你一个人走吗?”
他又笑着补了一句,“女人生气时候说的话都不能当真的。”
钱清童哭笑不得,喊道:“时先生?我没有骗你。”
时兆谦没有理会她的“谎话”,依旧拉着她往火锅店方向跑去,“万一你跑了再不回来,世界这么大,那我要去什么地方找你?”
钱清童跟在他身后,听到他的话,竟不由得愣住了。
他刚刚说什么?会回来找自己?
如果自己真的不在这世间,有人会为自己哭?有人会来找自己吗?
他是除了宝宝之外的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她清秀的脸上忽然荡起一抹笑。
但是,过了一会儿,这一抹笑容消逝了。
时兆谦说了,女人生气时候说的话,不可信。
钱清童明白,男人没生气时候说的话,更不可信。
所以,她对他的话自动选择保留,却下意识多保留一丝庆幸。
两人就这么在河边的林荫道一路慢跑,很快就回到了刚才吃饭的火锅店。
时兆谦没有放开她的手,直接为她打开车门,将她带了进去,然后趴下身亲自为她拴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