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一章 太多见不得光的勾当

第六八一章 太多见不得光的勾当

唐意一怔,那个雪夜,他决定带着傅遥越逃的那个雪夜,他怎么会忘。

可知这些年来,他没有一日不后悔,后悔当夜没能拼死带着傅遥离开,而是独自逃走。

他们说好了要同生死,共患难。

傅遥走不成,他也该留下的,可他却……

唐意尤记得那夜,当追兵追上来的时候,傅遥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以她柔弱的身躯,去阻挡追兵,为他争取逃跑时间的情形。

不过才九岁的小姑娘,在足有半尺厚的雪中,走路都步履维艰。

直到现在,唐意还是困惑。

傅遥当时究竟哪来的力气与那些追兵周旋。

“唐意哥哥猜,我当夜被抓回去以后都经历了什么?”傅遥又问。

唐意瞳孔一缩,胸口瞬间剧痛难耐,强烈的内疚感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他不想听,他不敢听。

可知那夜分离以后,他就断定傅遥已死。

因为在发遣路上越逃的罪奴,只要抓回来,便会被负责押送的官兵处以私行。

他和傅遥都曾亲眼见过越逃却叫抓回来的罪奴,被当众削了脑袋,开膛破肚以后,去投喂了荒原上饥饿难耐的狼。

按照大夏律例,负责押送罪奴的官兵,是没有权力对罪奴施以私刑的,更不得滥杀罪奴。

但天高皇帝远的,待到了发遣地以后,只须上报,那些死去的罪奴,皆是路上得了急病才死的,谁又会刨根问底的追究。

因此,发遣之路,就是一条地狱之路。

充满了压迫,欺凌,还有太多太多见不得光的勾当。

唐意压根就没想到傅遥被抓回去以后还能活着。

直到前年,在凉州时,他奉命暗杀太子爷的那一夜。

他与傅遥离奇相遇,他才知道傅遥没有死。

“我……”

“我原是要被抓回去活埋的。”傅遥说,“可那些军士中,有不少崇敬我爹威名的人,他们便给我留了一条活路,罚我在雪地里跪上一夜。倘若天亮之后我没被冻死,他们就饶了我,否则……其实也没有否则,冻死与活埋与他们来说,并无区别,反而还省了他们挖坑填土的力气。”

“禽兽!”唐意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疯了,他真的快疯了。

他无法想像,当年那个九岁的小女孩,是如何独自捱过那个寒冷又无助的雪夜。

“正如唐意哥哥所见,我没死,可我这双腿却因在雪地里跪久了,落下了毛病。一到这样的阴雨天,这腿就疼的厉害,到了冬天的时候,常常会疼到直不起来。或许,要不了十年,我这双腿就残废了。”

傅遥此言并非危言耸听。

她的这双腿,的确是在那时候落下了病根。

后来又因为在永安坊长年做粗重的活计,没有好生保养这双病腿,使得病情又雪上加霜。

尽管回来京都以后,她不再做粗活,也可以用最好的药来内服外敷的医治。

但就像已经过去的时光,再难寻回。

这腿上的毛病一旦落下,几乎就无力回天了。

说老实话,对唐意,傅遥心里丁点儿埋怨都没有。

当年的事,并不是唐意的错。

唐意并没有抛下她,是她自己选择舍身相互,助唐意逃走的。

她之所以这样对唐意说,只是想动之以情。

不叫唐意再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要知道唐意的全部打算和计划。

她要帮助唐意,不能再叫唐意孤军奋战。

可知当她听唐意说,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的时候。

她心里有多辛酸多难过。

“阿遥,我对不住你。”

“终于肯好好的叫我一声了?”傅遥问,“欠我的可要记牢了,我一日不原谅唐意,唐意这个人就不许死。”

唐意无言,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

“无论你如今是谁,以后又会成为谁,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唐意哥哥。我信你,我等着你给我说的安逸顺遂。但你不能再一个人了,让我帮你。”

唐意依旧静默不言,半晌他才开口,“站了这么久,腿该疼了,我送你回去。”

傅遥并不奢望一气儿就能说动唐意。

欲速则不达,她可以等。

“你是新郎官的男傧相,若大家久不见你,难免会起疑,你快回去吧。”傅遥说。

“珺晏公子醉倒了,正在房里歇息,那边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上我。”

“这才刚过了中午,新郎官怎么能醉倒,得赶紧灌碗醒酒汤下去。”

“已经灌了两大碗,人还是不见醒。”唐意说。

“要不我给他写个最管用的醒酒方子?”傅遥问。

“不必了。他是存心要喝醉的,纵使给他灌下最好的醒酒汤,他也不会醒的。”

闻言,傅遥也是唏嘘。

婚姻大事,岂同儿戏。

而在李元徽眼中,他儿女还有孙辈的婚姻大事,就是他拿来争权夺利的游戏。

在这场游戏中,就只有李元徽玩的尽兴而已。

“我见唐意哥哥也没少替新郎官挡酒,你还好吗?不用喝碗醒酒汤吗?”

“来之前已经喝过了。”

傅遥点头,“对了,唐意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今日府上负责在暗处护卫六皇子的人是邹浅。”

傅遥环顾四周,“他在这儿?”

“眼下不在。”

“他是你的人?”

“他是李丞相的人。”

“那你呢?”

“我是你的唐意哥哥。”

闻言,傅遥心头一荡。

唐意这是承认,他与她是一条心了吗?

她就知道。

“唐意哥哥是在卧薪尝胆。”

“我没这么说。”唐意望着傅遥柔声道,“阿遥,你只要记得,无论我站在哪边,我都不会再伤害你。”

“是,无论唐意哥哥如何否认,我都信唐意哥哥不会助纣为虐。”傅遥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唐意手上,“这是我亲手做的红豆饼,原是打算自个悄悄吃的,唐意哥哥拿去垫垫肚子,省得喝多了酒,胃里烧的难受。”

“阿遥自己吃,我待会儿回去随便吃几口垫垫就好。”

“唐意哥哥不必客气,我带了两包呢。”

唐意这才接过傅遥递来的小油纸包,“阿遥已经会做糕点了。”

“我会做的还多着呢,等以后有机会,我好好给唐意哥哥烧桌菜。”

唐意点头,心里却略微有些伤感。

他真有能与阿遥堂堂正正,把酒言欢的时候吗?

唐意原是打算送傅遥回去,傅遥却怕叫旁人瞧见不好,只道自己认得路,便催着唐意先走了。

想着回去也是憋闷,倒不如这六角亭里清净。

傅遥就没急着回去。

眼见四下无人,傅遥便掏出了另一包红豆饼。

打算就着眼前的雨景,将这几块红豆饼吃完再回去。

这厢,傅遥刚拾起一块红豆饼咬了两口,就见廊上过来了人。

傅遥正手忙脚乱的要将糕点收拾起来,却见来者是个熟人。

只是这个熟人,此刻仿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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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女惊华:帝君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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