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骆佟一愣,才道:「是觉得倦了些,早晚都觉得有些烦闷,想着兴许是操办寿宴之事太劳心劳力了才会如此。」

她以为没什么,没想到张令霞却看了出来。

张令霞拍拍她的手,嘴角绽了一抹笑。「明日找个大夫看看,小病是福,也或许,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翌日,整个京城喧腾得沸沸扬扬。

大街小巷议论纷纷,百姓们交头接耳,谈论的都是同样的两件大事。

据说,昨日太后在敬国公府做客返回皇宫的途中遇袭,太后受到惊吓昏了过去,但毫发无伤,而宁妃为了保护太后,以身挡剑,身受重伤,至今昏迷未醒,她心口烫但四肢冰冷,怕是活不过几日了。

据说,昨儿深夜,太子率领原该保护皇城安危的巡守营发动了宫变,幸得当时人在宫里守候宁妃醒来的睿王救驾,皇上这才有惊无险,而随后赶来的羽林军则拿下了太子等人,此时主要嫌犯均在天牢候审。

骆佟起身之后,寸心便忙不迭地把这两件大事一股脑的告诉她,虽然听罢之后,她面上未显山露水,但内心着实松了一口气。

事情成了。

宁妃「重伤」,而太子入狱……

「大奶奶没听见奴婢的话吗?太子叛乱啊,叛乱可是死罪——」寸心没看到主子吓一大跳,实在失望。

「我又没聋,自然是听见了。」骆佟淡淡地截了寸心的话,只问道:「大爷何时出门的?」

昨夜是个至关紧要的关键,她以为她会彻夜难眠,没想到她睡得很好,还一夜无梦,连谈思璘何时回房、何时出门都不知道。

兴许真是操办寿宴把她累坏了,她原还想着要等谈思璘回房,跟他说几句话,问问他是否真有十足把握,可不知怎么搞的,头一沾到枕头,周公就来把她接走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竟那么困乏。

「天未亮宫里就来了信息要大爷进宫,老爷和二爷也同时进宫了。」

骆佟想到了和太后情谊匪浅的安老太君。「老太君呢?」

寸心道:「当然是心急如焚了,毕竟太后娘娘是来咱们府里做客才会出事的,可宫里正乱着,老太君也不好此时进宫去。」

骆佟知道没有自己可做的,唯一能做的只有等消息。

一整日,她都安分守己的待在明秀轩里,这是思璘事前就叮嘱的。

一来,大事尚未抵定之前,一切仍有变量,他们全部都是相关人员,不能保证绝对能撇得一干二净,以静制动才是上策。

二来,废太子是大事,此时是非常时期,一直以来拥护太子的太子党不会眼睁睁看着心血毁于一理,一定会面圣求情,或者彻查宫变始末,因此有好长一段时间,京城会很乱,她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他真是太了解她了,这种时候,她是多么的想去找张令霞啊!虽然不能做什么,两个知道内情的人说说话也好。

可如今思璘都特别交代了,且情况也未明,她只能胡思乱想和干着急,着急不知道宁妃脱险了没有?不知道太子认罪了没有?不知道二皇子吃了这个大闷亏可发现了什么?

到了晚上,终于有消息传来——

皇上当机立断,在太子伏首认罪后下诏书废了太子,同时查到皇后正是内应,震怒之下也废了皇后,打入冷宫。

「宁妃呢?」她急问寸心。

「还没醒呢!」寸心道:「倒是睿王妃受到刺激,提早临盆了,已顺利产下小世子,母子均安。」

杨越出生了啊,骆佟想着自己还没做娘,倒先做干娘了,也不知道小家伙长得如何?白胖可爱否?

这一日,不只京城里草木皆兵,各府各院皆同,安老太君心烦,免了各人问安,晚上便各自用膳了。

骆佟没胃口,可不吃居然有恶心想吐之感,只好勉强喝了半碗粥,入了夜,她还在等谈思璘回来,院子里却闹腾起来。

「您不能进去啊!」

她在屋里同时听到飘雨、踏雪和几个婆子急着阻挡什么的声音。

她蹙眉。「都这么晚了,在闹什么?!」

寸心忙道:「奴婢去瞧瞧!」

寸心飞奔出去很快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大奶奶……二爷……二爷闹着要见您,一副要……要破门而入的样子……有些……可怕……」

骆佟听了一凛,不由得站了起来。

他竟然找来了?

可笑!他当真是胆大妄为!

她知道他来做什么,定是来向她讨个说法,甚至要她为他错误的决定负责。

看来他是豁出去了,想同归于尽,才会不管不顾的找来,也不怕鲁莽的举动会招人怀疑,他这是不当自己是谈家二爷就是了……

她面容如冰,领着寸心出去,月色下,映入眼帘的是立在院子里的谈思湛,他一脸的杀气腾腾,表情阴冷。

见了她,飘雪急道:「大奶奶,二爷很不对劲,应是中邪了,您快回屋里去,奴婢让人去请老太君和太太来……」

骆佟淡淡地道:「二爷来者是客,把客人请到花厅里奉茶,你们几个在门口守着,不许入内打扰,也不许去通知老太君和太太,这是我的命令,明白了吗?」

飘雪犹豫道:「可是……」

骆佟瞬也不瞬的看着谈思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道:「不打紧,在咱们自己府里,自己的院子里,想来二爷也不至于会对我如何,都说长嫂如母,我毕竟是二爷的嫂子,总不能小气,一杯茶都不请二爷喝吧?」

谈思湛火气仍盛,但也恢复了些理智,他死死看着骆佟,阴阳怪气地说:「那么就叨扰嫂子一杯茶了。」

人进了花厅,也上了茶,丫鬟们带上门在外头守着,骆佟的神情无比淡定。

「什么事?说完快滚,我没闲功夫与你瞎耗。」

「滚?你说滚?」谈思湛不能忍受的瞪视着她。

他至今仍不能接受她对他说话既没与他客气,也没半点身为女子应有的轻声细语,每每语气都恶劣得好像他是一只臭虫。

他真的很渴望她还像从前那般对他小意温柔的说话,很怀念她对他百依百顺的时候……

「就是滚没错,你没听错。」骆佟冷冷的看着他。「我叫你废话说完快滚,再看着你,我怕自己会被你德心到。」

「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吧?」谈思湛眼里饱含怒色,指控道:「你骗了我!」

「是啊,我骗了你。」骆佟完全不加以否认,她面不改色地道:「那又如何?你不也骗过我吗?你对我的誓言不也一件都未曾实现吗?现在扯平了,你可以滚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张利欲熏心的脸,我怕我会吐!」

「这两件事如何能相提并论?」他越想越不甘心,激动得咆哮,「我唾手可得的名利、地位,在一瞬间成了泡影,若不是我信了你的话,又怎会落到今日两头空的境地?」

骆佟平静地接话,「既然都两头空了,你的美梦也该醒了,就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吧!不要再想着害人了。」

「不公平!」谈思湛槌胸顿足的嚷了起来。「为什么你记得前生之事,而我,除了与你有关的事之外,其余皆不记得,这到底是为什么?」

「想知道吗?」骆佟嘴角噙了丝冷笑。「是我,是我拜托老天爷的,临死前我满腹怨恨,咬破手指写了血书,我要你转世投胎之后只记得我,其余的都不记得。」

谈思湛吃了一惊。「你说……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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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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