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小言言,你究竟会不会杀鱼
言承欢将盒子塞进了何钰的怀里:“我哥最喜欢这个风格,你穿上一定会很美的,加油……”
凡事只要和林俊佑扯上关系,何钰就脑子发热了,她摸着那盒子轻声道:“那就谢谢了。”
女人有时候都会脑袋发热,即便是脑子一向很清楚的承欢也难逃这个魔咒,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她做出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她以为自己这么做是暗地里成全了何钰和林俊佑,却没细想,如果换做是她,她会不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好意?
下班的时候,麦航远已经等在门口了,看见承欢出来他鸣了鸣喇叭。
一上车,承欢就大松了口气,整个人懒懒的靠着椅背,麦航远看见她这个样子有点点心疼:“既然这么累,干脆别干了。反正慈铭有林俊佑在。”
承欢一听噗嗤一声笑了:“我要是不干了,你养着我吗?我可是个天生花钱的主,你确定能养的起吗?”
麦航远信心满满:“要是连你都养不活,那我这么些年真是白干了!”
承欢歪着头笑了笑:“看来有时间得查查你的资产,不然以后你要是存私房钱我都不知道。”
麦航远顺口就接话:“早上给你的卡那是我的全部身家,还有,男人如果有心要存私房钱,女人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承欢拍了拍自己的包:“你小心哦,你的全部身家现在可都在我了。”
麦航远一脸不在乎:“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很快到了楼下,麦航远让承欢给乔正楠打电话,让他下来一起去吃饭。
承欢打了几次乔正楠的手机都没人接通,最后没办法她直接拨了家里的座机,结果依然如此。
她认命的下车亲自上去叫他。
可一开门,她就愣住了,家里灯光耀眼,厨房间里噼里啪啦的作响,她凑近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切不禁笑出声来。
乔正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居然能摸到市场买了一大堆的菜回来推的流理台上到处都是。这会他正拿着菜刀和砧板上的鱼讨论动与不动的问题。
“呐……你乖乖的不动,这样就不会疼了。”
鱼一脱水自然会蹦,这一蹦刮了乔正楠一脸的水,腥的他用刀狠狠的拍了拍鱼头:“不是说了别动吗?臭死了。”完了又自言自语:“这玩意该怎么下手?前面?后面?还是中间?”
前面、后面、中间?这话怎么听怎么这么污呢?承欢正嘀咕呢,就眼见着乔正楠高举起刀大概是选择好了下刀的位置,那样子不是杀鱼而是活生生的要剁鱼。
她立马冲上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祖宗,你不会杀你就别买,你这一刀下去剁碎了鱼胆,这还能吃吗?”
乔正楠一脸诧异:“鱼还有鱼胆啊?”
承欢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刀:“废话,要换成你没胆你还能活吗?”
话说承欢抢了乔正楠的刀,那也不代表她就会杀鱼。
麦航远在楼下就等不到承欢,干脆停好了车上楼,这不一进门就听见乔正楠在里面鬼哭狼嚎的:“小言言,你究竟会不会杀鱼?啊啊啊……你小心刀,千万别飞过来……”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飞刀给你看。”
麦航远光是听这声音就知道言承欢现在很抓狂,他慢悠悠的走近厨房,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连他头皮都发麻了,整个厨房里跟打了仗一样,绿色的菜叶到处可见,地上几个西红柿被踩成了稀巴烂,红色的汁水溅的白色的橱柜上到处都是。
“鱼儿鱼儿……你乖点别动哦,我保证不会很疼的,就一眨眼的时间,你忍忍就过去了!”承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鱼交流,可是鱼儿似乎根本就买她帐,不停的在砧板上跳啊跳啊,很快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尽管如此,却依旧还是生命力旺盛,承欢手忙脚乱的连忙放下刀,去捡那条鱼,可是鱼好像知道一样,总是不停的从她的手中溜走,于是厨房里瞬间就上演了一出“追鱼记”。
当承欢终于抓到那条鱼的时候,她白色的围裙上早已经脏成了一片,脸上还粘着几篇鱼鳞,她闻了闻自己的手,那股腥味儿几乎让她再一次有种扔掉手里东西的冲动,她把鱼拿的离自己有十几公分远,快步走到水池边,然后扔进去,这个过程几乎用了她全部力气一样,在鱼掉进水池里的那一瞬间之后,她才深呼出了一口气继续提起刀:“都说了,你忍一会,一会就好了!太不给面子了吧?”承欢那架势,仿佛鱼儿好像听得懂她说话一样!这一幕不禁看的麦航远爆笑,他几乎在门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个言承欢,他真是服了她了,还有和鱼讨价还价的,唉,连鱼都不会杀,看来,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听见身后的爆笑,乔正楠和承欢纷纷转身,一个一脸打算看好戏的样子,另一个呢一脸的狼狈手里还举着把刀,看见是麦航远之后,她本来就已经漾到胸口的火气一下蹿到了喉咙口,连说话都像吃了火药一样的火爆异常:“笑什么笑,没见过杀鱼的吗?”
“见过见过,不过没见过和鱼讲条件的。唉,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跟个傻大姐一样,鱼它听得懂你说话吗?啊……我们就纯当它听得懂吧,明知道你要杀它,它还不跑?啧啧,承欢,今个你可是让我打开眼界了!”麦航远边说边笑的来到承欢身边,伸手捏掉她脸上的鱼鳞,又解开她的围裙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来吧,你这样,估计到晚上都吃不上饭!”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事实证明,会煮咖啡,会做蛋糕,会炖小米粥不代表就一定会做饭,这点今个我可算是领教到了,赶紧去洗个澡,全身上下都是鱼腥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卖鱼的呢!”麦航远一边说一遍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全新的围裙直径套上,完了手法娴熟的捞起那条鱼,没用几分钟,就被他就地正法了,而且鱼鳞啥的都被瞬间刮了个光溜。
那娴熟的手法看的乔正楠那叫一个惊叹,他站在承欢后面幽幽的道:“他是不是把平时给病人开刀的技术都用在这条鱼身上了?你确定你找的真是个男人吗?”
承欢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嫉妒啊?”
说实话就因为刚刚麦航远那娴熟的杀鱼手法,乔正楠心里还真有点小反转,麦行远这个男人长的帅也就罢了,还会大把大把的赚钱,更重要的是还会做饭,他真想问问造物主为什么要造出这么一个极品的男人来?
难怪,言承欢死活都要吃他这根回头草。
最后,乔正楠是被言承欢赶回了卧室,原因是,有他们俩围观,麦行远他压力太大,这么下去,这顿饭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呢?
本来他都计划好了,大家一起出去吃,回来了就打发乔正楠住到楼下去。可谁想这家伙想起一出是一出,作妖去买了一堆菜回来,你买菜回来能做出来也就算了,可最后却连个杀鱼都不会,这不是上赶着遭人嫌弃是什么?
乔正楠务必郁的洗完了一个澡之后,外面的麦航远已经三菜一汤上桌了!他惊愕的看着桌上的菜,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从头开始重新准备的,因为他烫的青菜根本就没这么绿,切的火腿也没有这么薄,说的不好听就跟胡萝卜一样……反正现在桌上的这一切都和他和言承欢一点关系都没有。
言承欢出来的时候看见乔正楠对着一桌子的菜发呆,不禁打趣他:“羡慕嫉妒恨吧?”
乔正楠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不就是做了顿饭,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值得别人羡慕嫉妒恨的?”
承欢翻了翻了眼睛点头:“有些人啊就是吃不到葡萄非说葡萄酸。”
乔正楠大概很久没吃过这么正宗的中餐了,一碗米饭见底了又要了一碗,一副非洲难民的狼狈样子连承欢都看不下去了:“你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麦航远一言不发的喝着汤,和乔正楠的狼吞虎咽比起来,他的吃相简直就是贵族里的贵族,优雅的一塌糊涂。
乔正楠嘴里的饭还没彻底咽下去呢,就囫囵吞枣的开口:“姓麦的,你教我做饭吧?”
麦航远搁下碗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有名字,不叫姓麦的。”
这言下之意是你连名字都不好好叫的人居然还想从我这里偷师?想的美呢吧?
麦航远总有本事气的乔正楠无话可说,充分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承欢在旁边忍着想笑的冲动,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找了借口把餐桌让给了他们两个大男人。
言承欢走的时候,肩膀颤抖的厉害,乔正楠不用想也知道她那是再笑呢。
对于自己颜面扫地的结果,乔正楠非常的不爽:“别以为会做饭就了不起了,让你教我那是你的福气,拽什么?”
麦航远双手抱着手臂:“那就是没得谈咯?行,这会也不早了,我收拾收拾也该睡了,你要不再坐会?”
他佯装起身,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不情不愿的声音:“麦航远,你教我做饭。”
麦航远就等着这句话呢,笑着转身:“要我教你做饭也不是件难事,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条件还没开出来呢,乔正楠就把丑话说在了前面:“如果你是让我妥协从此以后再也不插手你和承欢之间的事情,那我就是情愿饿死也绝不屈服。”
呦……看来这还是个硬骨头,难啃啊,麦航远心想,不过他从没打算过这么快就能把这块骨头给啃掉,所以他的条件另有其他。
他弯腰双手撑着餐桌:“第一等会把碗给洗了,第二,洗好碗之后收拾你的行李住到楼下我那里去。”
乔正楠本以为麦航远会借机要求他从此不要再插手他和承欢之间的事情。谁曾想他居然提出了个两个根本不着边际的条件。
他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居然在楼下买了房?”
麦航远摊了摊手:“有什么问题吗?”
他一脸警惕:“你根本早就是心怀不轨了。”
麦航远不否认:“我对自个女朋友心怀不轨难道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不屑的反驳:“心机太重……”
麦航远眨了眨眼睛:“总比某些人蠢到家了的好。”
终于,某人的小宇宙彻底被激发了,握拳咬牙切齿:“你骂谁蠢呢?”
麦航远淡定的不像个人:“是你自己个对号入座的,我可是提都没提。”
几个回合下来,乔正楠不出意外的占据了下风,气势也逐渐弱了下来:“我答应你就是,倒是你,痛快点,教还是不教。”
麦航远二话不说拍了拍手:“教……”
承欢在客厅里将他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尽收眼底,她很奇怪,乔正楠居然会为了学做饭而对麦航远低头,这孩子这些年在国外是被饿成什么得性了?
由此感概之外,她更庆幸,庆幸麦航远还能降服乔正楠。
之后乔正楠老老实实的洗了碗,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跟个麦航远出门,临走前他特别不舍得望了言承欢两眼:“我走喽……”
承欢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明明就是楼上楼下而已。他非要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这妖做的,大概除了乔正楠也没别人了。
麦航远家里重新装修过,家里的家具电器一律都是新的,灯一开,他就开了句玩笑:“没想到给这里破处的居然会是你,想想真是有点可惜。”
乔正楠正不屑呢,却在瞥见客厅里摆着的低音炮时彻底没了声音,毫不夸张的说,他此时此刻的眼睛的颜色绿的就像头狼似的。
他围着那组音响足足转了好几圈:“Hivi全球限量款只有五套,想当初我排了整整一个月的号都没能排上,你究竟是怎么弄到手的?还有这些CD,天呐,这么多,这……简直太神奇了。”
麦航远虽然是个理科生,可他也是有艺术欣赏细胞的,古典音乐到流行音乐,他家里的碟子可是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位置。绝版的CD当然要配上最顶尖的设备,这套低音炮可是他托Hivi公司内部的一个朋友才买到的,不然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就证明了一个真理: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真是用钱买不回来的,而这套音响就是个再好不过的例子。
冰箱里有承欢前两天刚塞进去的啤酒,麦航远给自己拿了一罐也顺手给乔正楠扔了一罐,自己打开,白色的泡沫不停往外翻涌,他连忙喝了一口:“托一个朋友在公司内部买的,怎么。你也喜欢玩这个。”
乔正楠想说:喜欢?他何止是喜欢,对这种东西他简直已经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状态了。
可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麦航远,他不想让自己在对方面前表现的很low,于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指着那整整一面墙的CD,探究的问出口:“这些我都可以听吗?”
麦航远摊了摊手:“当然,从现在开始你就安心住在这里,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使用,不会有人来赶你。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前脚话刚说完呢,后脚乔正楠就屁颠屁颠的跑到CD墙面前去研究了。
麦航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便好乔正楠打了招呼:“你慢慢研究,我先回去了。”
乔正楠倒也不是那种见了喜欢的东西就把其他都抛在脑后的人,听麦航远这么一说,他连忙开口:“不许占我们承欢便宜。”
麦航远的回答堪为经典:“你还是个处吧?”
乔正楠哪里想到麦航远会这么将他?顿时脸一下红一下白:“你……你什么意思?”
看见他局促的样子,麦航远这会心里更确定了,别看乔正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本质上还真是个没开苞的处,当然了,男人嘛……不应该称之为男生,就算他的第一次早早的奉献给了自己的左右手,可没正真经历过女人,就永远只能被称之为男生。
看他憋的脸色通红,麦航远也不想在逗他了,于是很好心的给他吃了个定心丸:“放心吧,我不会占承欢便宜的,这样总行了吧?”
乔正楠隐约间透出股子稚嫩之色来:“这还差不多。”
麦航远门一关上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占便宜?想当初他和承欢发生第一次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再哪啃书本呢?”
上楼之后,承欢正在二次打扫厨房,这一年,恐怕也就属这一天厨房最脏了,乔正楠毕竟是个男生,做事粗粗的,总归有些角角落落的藏污纳垢,她不做二次清洁是不行的。
麦航远见状,连忙迎上去接下她手里的拖把:“你去歇会,我来。”
承欢早就累的直不起腰来了,得空能休息,她连忙拉开椅子坐下,一边锤着后背一边问麦航远:“刚刚在下面,他没折腾你吧?”
麦航远一边拖地一边回话,声音不免有点抖:“那小子是个音乐发烧友,这会正对着家里的音响发花痴了,估摸着明天白天又得是继续倒时差了。”
承欢松了口气:“其实小楠的音乐天赋极高。被逼着学了医真是埋没了。”
麦航远到不见得同意承欢的话:“这两者又不是不可以兼顾,只是看这两者于他孰轻孰重了,学医课余也照样可以玩音乐,玩音乐的同时掌握一些医疗技术对他来说也是掌握了一门特长,但如果他是本质上对学医就不感兴趣,那就真的是没办法了。”
承欢怔怔的发愣:“也不知道他和乔叔叔究竟怎么了?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
说话间,麦航远已经拖好了地,厨房里又整洁一新,他拍了拍她的肩:“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会子你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没用,很晚了,该睡了。”
承欢点了点头任由麦航远扶着她去了主卧,照顾她躺下之后,他依旧没有走的意思,她了个哈欠呢喃出声:“你怎么还不去睡?”
麦航远俯身开口:“你知道我的,不是严重的洁癖,可总归床单是被别的男人睡过的,要不今晚你就收留我一下?”
承欢就知道他会嫌弃乔正楠睡过他的床:“那我的床也被我睡过,你怎么就不嫌弃了?”
麦航远挑了挑眉毛:“你是你,你和乔正楠能比吗?一个是我未来老婆、一个是故意来破坏我娶未来老婆进门的拦路虎。”
承欢噗嗤一声笑了笑,主动让出一半的位置出来:“很晚了,赶紧洗了澡睡吧。”
麦航远低头亲了承欢一口:“好,你先睡,我洗好澡就来。”
她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翻了个身故意不再去看他。
早上很早起床,完了和乔正楠周旋。下午又赶回医院上班,承欢这一天是真的累到了,这不眼皮子刚一合上就睡着了。
麦航远上床的时候,她好像感觉到了似的,翻了个身想调毛毛虫一样往他怀里钻了钻,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再次睡着。
麦航远拿她没办法只能侧卧着将整片怀抱都奉献给了她,她真是个天生的冷骨头,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手脚却还是冷冰冰的。
他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完了又用腿去暖她的脚,心想明天一定要走一趟中医科,找个方子来给她调理一下身体。
想着想着他也昏昏欲睡,眼皮子隐隐约约的要合上,突然被床头柜上承欢震动的手机惊醒。
他蹙眉爬起身去摸电话,心里颇有点不爽: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过来。
前脚刚把电话摸到手里,后脚手机就不震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摇了摇头刚准备将手机放回原处,谁曾想那屏幕又亮起来了。
他定睛一看,是条短信,发件人正是刚刚那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