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别叫他哥,他根本不配

103 别叫他哥,他根本不配

他定睛一看,是条短信,发件人正是刚刚那个陌生的号码。

“小欢,明晚一起吃个饭,林悦。”

林悦……麦航远默默的默念了这个名字,依稀忆起当年帮承欢做手术的医生好像就叫林悦。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麦航远特地跟言承欢说了林悦发短信来约她吃饭的事情。

承欢听了连忙翻了手机看了短信,自言自语:“是昨天下了飞机之后就找我了。”

麦航远皱了皱眉:“你和林悦年纪应该相差挺大的,怎么还能成忘年交?”

承欢不紧不慢的回话:“小时候我爸上班,我就会跟着他一起去军区医院的托儿所,而那个时候林阿姨是兼管那里的,每天和她相处的时间比我爸都多,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亲密了。”

说完她试探性的开口:“晚上我们一起吧?我想介绍你和林阿姨认识一下。”

麦航远没想就一口拒绝了:“今天下午有手术,可能会拖场,下次吧。”

承欢有点小失落:“工作要紧,你忙。”

看得出承欢有点不开心,麦航远伸手握住她的手牵起来亲了一口:“帮我问林阿姨好,另外帮我谢谢她。”

承欢听他的话听的云里雾里的:“帮你谢谢她?”

麦航远嘴角挑了挑:“你想啊。大多数单亲家庭的孩子多多少少心理都是有点小问题的,而你现在能这么优秀健康,我可不是要谢谢她?”

承欢抽出手来拍了他两下:“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的?”

麦航远笑了笑没再说话,转头看着正前方的时候不禁舒了口气,还好他话圆的起来,不然岂不是要露馅了?他总不能就跟承欢说:“我谢谢林悦是因为当初她给你做了流产手术,并隐瞒了这一切?”

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林悦依旧是那种风韵犹存的女人,不论是从着装还是从妆容上来说都大方得体,因为保养的好,承欢在她脸上几乎找不到岁月的痕迹,和她站在一起,两个人仿佛是姊妹两个一样。

一年没有见到林悦,这一见面着实把承欢给高兴坏了,一上去就给了林悦一个熊抱,那冲进力道大的恨不能把林悦给撞翻了,她伸手拍了拍承欢的后背:“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瞧把你开心的,至于吗?”

承欢笑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扶着林悦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究竟是怎么保养的?每一年见你都没什么变化,反而一年比一年更年轻?”

林悦伸手点了点承欢的额头:“还有没有正经的了?我都四十来岁的人了,还一年比一年年轻?马屁可不是你这么拍的。”

知道林悦是正宗上海女人,讲情调喜欢小资,承欢特地定了一家西餐厅,环境清静法式腔调十足。

两个人刚坐下来没多久,林悦伸手就搭上了承欢的脉,承欢开口要说什么但见她摇了摇头伸手抵唇做了个嘘的动作。

承欢立马禁声笑笑也就随着林悦去了。

林悦搭了脉,脸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年恢复的不错,情况要比往年都好,你自己感觉怎么样?例假期间还会痛吗?”

承欢很诚实:“感觉还好,例假来的头两天还是会痛,不过这个应该算是正常范畴吧?”

林悦给了承欢一个袋子:“嗯,只要疼的不是太厉害,那都是属于正常范畴内的,看来小菲的话真不假。你今年过的很开心,看来我给你准备半年的量准备对了,

递给承欢一个袋子:“这一年感觉怎么样?例假期间还会痛吗?这是半年的量,一定要坚持每个月热敷一次,千万不能两天打渔三天晒网。”

虽然这些话林悦每一年都会说一次,承欢基本上已经能背出来了,可她还是十分耐心的点头:“一定积极响应林悦同志的号召。”

悠扬的小提琴、浪漫的法式调调,环境衬托心境,林悦切牛排时动作优雅的看上去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反之看她自己,不善于用刀叉的她很难切开牛排也就算了,就连动作看上去也滑稽无比。

她脑子里升起一个要不得的想法,立马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问林悦:“餐桌礼仪这么好,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找了个英国绅士?”

林悦笑了笑停下手里的刀叉并没有接承欢的话茬继续下去,而是转移了一个话题:“乔正楠回来了?找你了吗?”

承欢不可置否的点头:“他回来不找我还能找谁?”

林悦叹了口气放下了刀叉,她现在一想起乔正楠这心里就难受极了:“正楠那孩子本来就不愿意学医,这次知道了乔诚在国内的所作所为,就彻底灰了心不愿意学了,没和乔诚商量就自己退了学,为这,父子两个吵的不可开交,最后被乔诚赶了出来,小子在英国找过我,他求我帮他回国,我呢就和医务处打了个招呼,在年会的嘉宾名单里加上了他的名字,这孩子要脸面,要是被别人知道他是被乔诚赶出来的,还指不定怎么着呢?这事儿出的突然再加上忙,我就忘了和你打个招呼了,我自作主张,你不会生气吧?”

承欢有点晃神:“原来小楠这次回来是你安排的,我还以为是林俊佑呢。”

说到这里她不免有点自责:她以为是林俊佑帮乔正楠回国的,为这事她还和林俊佑甩了脸色,却不想整件事情压根和他就没有关系,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听见林俊佑的名字,林悦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看:“小菲不是说你和麦航远好了吗?怎么?林俊佑还是不放手吗?”

在承欢记忆里,林悦以前并不排斥林俊佑的,怎么这会却是这样的神色,就像……就像见了鬼一样的:“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我哥也没有那么过分的。”

听承欢叫林俊佑哥哥,林悦脸色更白了,她下意识攥紧了台布:“承欢,当年你爸爸糊涂。可阿姨不糊涂,林俊佑这个人不适合你,现在既然麦航远回来了,你们就好好的过,能早点结婚就早点结婚,别让有心存不轨的人有了机会。”

承欢被林悦说的稀里糊涂的:“阿姨,你究竟什么意思?心存不轨的有心人?你是指我哥吗?”

林悦幽声打断她:“别叫他哥,他根本不配……”

承欢根本没想到林悦会这么说话,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阿姨,你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吗?”

林悦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U盘推到承欢面前:“这个我保存了八年了,这八年你一直没正真接受林俊佑,而他也一直还算老实,所以我也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现在你和麦航远你们好不容易再在一起,林俊佑久得不到,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看清楚他的这个人才好。”

承欢看着桌上的U盘,言语间有点忐忑:“阿姨,你知道我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所以能先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吗?”

本来一顿好好晚餐到这里,林悦是彻彻底底没了味口,有些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里面是段视频,是当年你手术后在病房里,门口的摄像头拍下来的,这也是我无意之中知道的,连你爸我都没敢给他看。”

莫名的承欢拿到U盘的手有点抖,她立马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两只手心里都是冷汗,潮湿黏腻的厉害,她根本猜不出来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可心里的不安却像乌云一样不断地的扩张,遮的她的心透不过气来。

难得一顿气氛极好的晚餐到临了的时候气氛却有些沉重,承欢送林悦上车的时候,林悦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我想,也许当年你爸收养林俊佑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说刚刚承欢心里还保留着一丝期望。那么这会林悦的话无异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尾,整个透里的心凉。

回去的时候,承欢没有打车而是坐了公交车,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头倚着车窗,车走走停停,额头时不时的撞在玻璃上,已经有点微红了,包包放在腿上,她从没哪次像这会一样攥的那么紧。

包里的那个U盘,她是应该看,还是不应该看,究竟林俊佑到底有什么问题,能让林悦最后说出那么狠的话来。

原以为迎面吹来的风能吹散她的一脑袋浆糊,可谁知道这锅浆糊却是越搅越糊涂,这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夜晚的灯光霓虹万丈美的一塌糊涂,她满眼满眼的都是万丈灯光看的入了神,腿上的包包突然震了起来,吓的她立马坐直身体双腿一伸,包顺势就掉在了地上。

她被吓了一跳,盯着包包看了一会,警惕的眼神就像再看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震动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反应过来是手机之后才立马捡了回来,找出手机一看,麦航远正锲而不舍的打来第二次。

她调整好情绪。用最佳的状态接通电话,电话那头麦航远的声音传来,沙哑之间充斥满了疲累:“回家了吗?”

承欢正色开口:“我在车上呢,你呢?”

麦航远这厢刚刚结束手术,一下手术台回了办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开机给承欢打电话,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连续六个小时的长时间手术,让他疲惫不已,可越是累就越是想听见承欢的声音。她就好像是镇静剂,能快速让他的大脑冷静舒缓下来。

白大褂脱了挂在椅背上,身上的白衬衣有点乱,褶皱丛生,领口开了几个纽扣,里面白净的胸肌若隐若现,电脑荧幕反射出来的光照在他脸上就像鎏上了一层白光一样:“手术刚结束,怕你担心,所以先给你打个电话。”

承欢莫名的松了口气:“手术顺利吗?”

麦航远点了点头:“肿瘤直径1.5公分。虽然耗时长,但整个过程还算顺利,病人年轻体质好,应该问题不大,我半个小时候以后到家,你要是累了就早点睡。”

“好,那你开车小心。”

挂了电话眼见着就到站了,进了小区上电梯的时候,她顺手按了自家楼层后想了想又按了麦航远家的楼层。乔正楠就像个宅男一样,成天的就知道宅在家里,也不知道他吃了没?

虽然有麦航远家的钥匙,可毕竟乔正楠住在里面,为了避免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承欢还是敲了门。

只是在门口等了很久都没人开门,实在没办法她掏钥匙开了门,谁知道这家伙怎么了?万一饿死了在里面了怎么办?

一进屋里面黑漆漆的,她连忙开了灯,灯一亮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麦航远家的客厅成卧室了?条纹的被子在地毯上裹成了一个蛋糕卷,旁边零零散散的有几盒CD和几本杂志,她凑近一条黑色的耳机线横亘在眼前,她伸手拽了拽,起先没用力愣是没动,后来她干脆用力一拉,一个头套式的耳机啪的一声从被子里被拽了出来。

睡的跟条狗的男人立马手舞足蹈的坐起身,嘴里还大喊:“谁……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承欢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乔正楠的脑袋上:“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这一下乔正楠彻底醒了,瞪着眼睛看着承欢:“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还好我没裸睡的习惯,不然不就被你占便宜了吗?”

承欢抬脚踢了踢了乔正楠:“你就在这里这样睡了一天?”

乔正楠摊手:“我倒时差,你以为呢?”

承欢一脸的不屑:“你倒时差倒的连饭都不要吃了?快成仙了吧?”

言承欢不说,乔正楠也不觉得饿,被她眼下这么一说,饥饿感立马接踵而至,他盘腿坐在地上托着腮:“我们叫外卖吧,披萨怎么样?还是说你想吃别的什么?”

承欢晚上吃的还没消化。这会哪里还吃的下?她扯了乔正楠的被子,叠好了放在沙发上:“这么晚了,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你起来洗个澡,我去给你煮面条。”

乔正楠狐疑的看着她:“你会做么?”

承欢白了他一眼:“就算是毒药你也得给我吃下去。”

乔正楠撇了撇嘴:“麦航远怎么受的了你的?”

“嘶……你信不信我请你吃竹笋炒肉?”

乔正楠举双手投降:“我错了,错了……”

眼见着乔正楠进了洗手间,承欢才笑了笑,这辈子也就只有乔正楠会这么让着她任由她欺负了。

麦航远到楼下的时候顺势看了一眼楼上,八楼黑漆漆的一片,七楼却是透出柔和的光来,言承欢不听话啊,回来不直接回家睡觉,还要去关心一下乔正楠,话说想到这里,他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呢。

乔正楠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福?这被子竟然能让言承欢这么的上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总归不太好。

所以麦航远进电梯的时候径直按了七楼。

另外,他进自己家应该不用敲门吧?

所以承欢煮好面条刚拿到餐厅的时候看见麦航远站在客厅里吓的差点没把手里的碗给扔掉。

碗本来就烫,她赶忙把碗放在了桌上,完了立马揪住耳朵:“你怎么过来了?”

麦航远走近了看了一眼那碗面,挑了挑眉毛:“青椒鸡肉浇透面,看上去卖相不错,唔,今天中午时间太赶,都没吃好,这会倒是有点饿了。”

承欢那么聪明,一听就知道麦航远这是在故意变相讨吃的。于是干脆推着他往餐桌前去了去,又将筷子塞进他的手里:“喏,你先吃,我再去下。”

这下麦航远心满意足的笑了,坐下来吃面条的时候还不忘侧过身子看了看厨房里的承欢:“确定不要帮忙吗?”

远远的就听见承欢响亮的声音:“不用,你快吃,不然等会面条要吸水了烂了就不好吃了。”

麦航远好像是真的饿了,一向吃像都非常好的他这会子吃的也有点急,别说。言承欢虽然不会做饭,可这煮面条还是挺有一手的,没过几分钟,一大碗面条眼见着就快要见底了。

这个时候乔正楠也洗好澡出来了,他也不管不顾的就穿了条长裤,上面全裸着就这么出来了,从头到脚都还散着水蒸气和清晰可见的水珠。

麦航远坐的位置正好正对着可以看见洗手间的方向,眼下乔正楠这个样子看的他差点一口面条没噎死自己,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指着乔正楠:“衣服穿好了再出来。你不知道承欢在吗?”

乔正楠刚开始的时候也被突然出现的麦航远吓了一跳,不过随着麦航远那句话扔出来之后,他就立马反应过来了,不仅没去穿好衣服,反而大大方方的拉开了椅子在麦航远面前坐下,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开口,语气里充斥满了无所谓:“我从小跟着承欢,光屁股的样子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现在穿裤子还算是客气的。”

麦航远吃饱了搁下筷子:“那你穿着干什么?干脆脱了不好吗?反正她也不是没看过。”

乔正楠本来是打算调侃麦航远来着气气他的,可谁想到他却偏偏不上钩,不仅仅如此居然还反将了他一军,脱裤子?他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还真的光屁股吗?

这一军将的乔正楠有点结巴:“我……都说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麦航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一拍桌子:“你也知道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现在去穿好衣服行吗?”

乔正楠狠狠的剜了麦航远一眼,极其不情愿的去穿好了衣服,再回来的时候,言承欢已经在餐厅了,面条热腾腾的放在他的位置上,对面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会正耳语聊的开心。

见此情景,乔正楠哼了一身,呲啦一声拉开了椅子重重的坐下去:“要秀恩爱回去秀,林俊佑又不在这,虐谁呢?”

承欢一听扣手敲了敲桌子:“有饭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乔正楠不服气的吃面条,对于一天没吃的他来说,这会就算言承欢给他一碗毒药,他也能一口不剩的给吃完。

乘着乔正楠吃饭的空隙。承欢开口和他说话:“你这样成天窝在家里睡觉可不行,要不这样?你整理整理,下个星期去慈铭上班。”

乔正楠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好啊,我去慈铭,哪个科都不去就待院长室。”

承欢有点懵:“院长室?你不是说好要来心外的吗?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乔正楠嫌弃的摇头:“我开玩笑的你都看不出来,我学的是内呼吸科,林俊佑最拿手的就是内科了,我不跟着他,去你那干什么?难不成真的做花瓶吗?”

听了这话,麦航远垂眸,总以为乔正楠吊儿郎当的,然而或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事实是他还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和愿景的,他很明确自己未来的路该走哪条路,该怎么走下去,他的思路很清晰没有一点点跑偏,这就说明,这个孩子或许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叛逆和浮夸。也许这些都只是他的面具而已,以前是他小看他了。

承欢没有麦航远想的那么多,乔正楠这次回来言语之间和以前相差甚大,她也不是没感觉到,也不是没生疑过,但晚上听林悦那么一说她心里的疑问差不多都打消了。

都说对男孩子来说,父亲的一言一行都是最好的榜样,对乔正楠来说亦是如此,他能为了乔诚放弃心爱的音乐学医,正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个最好的榜样,他的父亲勤勤恳恳的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在他看来,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他敬重他,所以愿意为了他做出牺牲和改变。

乔正楠知道了乔诚的事情,接受不了父亲的所作所为,从而对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都产生了怀疑,乔诚一直都标榜做医生是件多么高尚的职业,可实际上呢?他披着所谓高尚职业的外衣,内地里却做着最丧尽天良的事情,他的罪过足够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他的行为彻彻底底毁了医生在乔正楠心里的那个高大崇尚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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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我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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