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风云再聚八卦城
卧龙山的安排,紧锣密鼓地进行,封鹿山却呆在自己的小院中,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动静了。
从那一战之后,封鹿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他仿佛对自己二十几年的习武之路,产生了怀疑,甚至连天人合律的状态,也开始变得起伏不定。只要他一停下来,眼前就会闪现出林若尘临走时,扫向他的,不屑地眼神!
内火难以清除,嘴上已经起了燎泡,双眼通红,只能不停地将太祖长拳三十二势,翻来覆去地打过,心里却如同一锅沸水,不能平息。
裴度推开了院门,静静地站在一边,看他挥汗如雨。
许久,封鹿山嘶吼一声,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地面,石屑纷飞。
喘着粗气抬头,封鹿山才看到裴度,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面上,哽咽起来。
“师父,孩儿给你丢脸了!”
裴度呵呵地笑了,迈步上前,将封鹿山的头揽在自己腰间,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并没有。你一直都是我裴度的骄傲!我像你这么大时,连化劲都没有进入,更别提什么天人合律了。你依然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武师。”
“可是我败了。败给了林若尘,让我拳皇一脉跟着受辱!甚至,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败在何处。我明白,找不到败的原因,我就永远无法雪耻,我…”
封鹿山将头埋在裴度的腰间,咬住牙,再也说不出话来。
“受辱?我不觉得。我三十年前,被俞双龙刀气伤了足少阴,要靠着义弟牟平的性命,才逃回卧龙山,那才是屈辱!三十年后,我依然只能龟缩在卧龙山,不敢前去报仇,这才是屈辱!败了,并不羞耻。你擂台之上,明知必死,也要反击,才是我最痛心的。你受不得辱,如何报的了仇?”
裴度的声音开始严厉起来,将封鹿山的头抬起,紧紧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败给他,只有一个原因。太过安逸!他经历过的生死,比你见过的都多,你怎能不败!”
封鹿山通红的双眼中,强自将泪水守在眼眶,狠狠地说:“师父,我到底要怎么做?我封鹿山,必有一天,要当着众人的面,堂堂正正地将他打倒在地!”
“好孩子!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这次,我已经将你的名字,报到了八卦城王族邀宴的名单上。你可以去给古武世家所有的年轻高手们,比个高下!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没有我的同意,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和林若尘动手!”
封鹿山瞪圆了眼睛,满是不解。
“知道我为什么到了现在的境界,依然不敢去盛京城,找那个俞双龙报仇吗?”裴度的眼中闪烁的杀气,让封鹿山都开始颤抖。
“因为,我还没有杀他的把握!所以,我必须将内八门,八卦古架收到我自己的手中,借助他们的典籍,再行突破!孩子,我们这种人,什么辱都要受得住,因为,我们要做这天下的皇!这次去八卦城,你只有一个任务,活着!”
裴度将手按住封鹿山的额头,半晌,转身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如果封鹿山还不能重新振作,那他就不值得他裴度,再看他一眼!
卧虎山外的山道上,林若尘还刚刚起步,返回八卦城。
王族的书信,也算是送到了,虽然过程看起来有些悲壮。
已经过了三天,虽然林若尘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可这次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若不是裴青竹在一旁照应,恐怕林若尘想扛过这一劫,还要再费些周章。
歇息了三天,林若尘才堪堪能行走而已,胸腹之中的瘀血已经散尽,但剧烈地活动,依然会疼得发抖。
当日裴青竹已经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林若尘一力阻拦,恐怕卧龙山王城,就要再次响起青魔的安魂曲了。
无论如何,林若尘是不可能让裴青竹和裴度之间,兵戎相见的。父女本就有隙,如果再因为这些,沾染上了因果,那就是人世间最为惨痛的场景。
“走吧,没有什么,我林若尘受过的伤,这还排不上号。”林若尘轻笑着,脚下缓缓而行,仿佛游山踏青一般。
裴青竹的性子时冷时热,说白了,就是长时间孤僻独处,不擅于与人交流。林若尘向来随性而为,两个人相处,倒是觉得轻松自在,彼此之间渐渐有了一些依赖。
裴青竹行走江湖,向来没有什么固定的路线,如今一路照顾林若尘,再进八卦城,也顺理成章。
两人一路说些闲话,林若尘时时都能感受到,裴青竹身上宛如神仙降世的那种脱尘之感。只有天人一体的秘法,修炼到极致,才会有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许是裴度已经传达过命令,整个离开卧龙山的路上,倒是安安静静,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敢上来骚扰两人。
走走停停,半个月的时间,林若尘不仅伤势恢复,天人一体的秘法,竟隐隐有了更进一步的感觉。
遗憾的是,林若尘全身,暗劲尚未贯通的几处,却丝毫没有进展。
暗劲不能贯通全身,在武技上,就始终留有隐患。可惜,这种事情,并不是别人能够帮得上忙的,即便是裴青竹这样的修为,也无可奈何。
林若尘也并未过于在意。暗劲精髓林若尘一清二楚,心意放空,才会突破暗劲。越是紧张,试图控制,越是事倍功半。一切随缘就是。
可当两人踏进八卦城时,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来一往,已经将近一月的时间,距离王族邀宴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天榜之上,刚刚满员。
卧龙山的十三名青年武师,在封鹿山的带领下,甚至先他们一步,进入了八卦城。
人们想象中的卧龙山和王族之间的对立,表面上来看,并不存在。拳皇一脉,裴度的两个义子都在名单之上,古武六十四门,也门门不空,至少有一名青年才俊,进入天榜。
可问题是,关于天榜之上,第四十三名的那个名字,各种传说却是甚嚣尘上!
林若尘,华天国的武师,师门不详,化劲高手。曾经在盛京城,斩杀过卧龙山的武师无数!和拳皇裴度的死敌,俞双龙的关系莫逆。
半个月前,替王族去卧龙山下书,被拳皇十一子封鹿山重伤。现在,却和青魔裴青竹,走在了一起。
如果这些还不够震撼,那下一条,就让人彻底眩晕了。
这个林若尘,有可能是他们古武王族的新王,公孙鸣雁内定的夫婿!
消息假假真真,越是传播,越是汹涌。
至少,天榜之上的人,有九成的目光,盯在了林若尘的身上。
新王邀宴,据说有择婿的意思。那这个林若尘,突兀地冒出,还被王族内定为天榜英杰,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谁会相信?
我堂堂古武一脉的王,要和一个和古武世界没有任何关系的武师成亲?这绝不能答应!
自古王族无私事,即便是这种个人婚姻,牵涉到新王,就是古武世界所有人的事情!林若尘?何德何能!
林若尘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去转了个圈,八卦城中,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王族始终没有人出面说过一句话。仿佛自从那天榜一百个人名公布,就再与他们无关一样!
既然天榜之上的百人,已经齐聚八卦城,那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又怎么会虚度?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短暂的纷乱之后,八卦城中,这些平日里盘踞各门的俊杰们,也渐渐地开始了分帮立派。
这一百个人,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有着入赘王族,秉承富贵的想法。有些人,也明知道,自己不过是这场盛事的陪衬。即使是这样,这绿叶,也要当得有技巧才是!
一个传承几千年的势力,高层的每一次站队,都包含有大量的利益转换。
这次的王族邀宴,显然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没有人把这当成一个单纯的酒会,这次邀宴,或许会是以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古武世界格局的重新建立。
天榜之上,也隐隐分成了几方势力。
第一个,显然就是以云成树为首的云龙武馆。
现在的云龙武馆,代表着至少内八门中的四家,坤地、巽风、离火、兑泽四门,绝对算是最为强大的势力。
天榜之上,将近半数的青年俊杰,前往依附,也算是大势所趋。
甚至不少人已经放出话来,如果新王要在邀宴之上,定下一个夫婿,共同执掌古武一族,那云成树,必然是唯一的人员!
第二个势力,自然是新进八卦城的卧龙山一脉。
卧龙山的十三个名额不用说,全部都是以封鹿山为首,不少其他的宗门,因为拳皇的强势,也有意靠拢,自然门下的弟子也会更多的亲近。
道理不用多讲,古武世界明面上唯一一个抱丹境的武术宗师,就该当有这个威势!
第三方势力,却是古武一族最忠实的门众。
没有特别的代表,以内八门其他四门为主。他们坚持古武一脉的正统,既不认同云成树这样来自华天国的武师,也不认可拳皇一脉,古武草莽出身的势力。更别说林若尘这样特立独行的人了。
第四方势力,只有一个人。
乾天门,天魂。
天魂从不与人交往,可整个古武一族,没有谁敢轻视与他。就因为,天魂在古武一族,从无败绩!
可以说,整个天榜之上,没有谁有资格和他一战。因为六十四门的门主,每一位,都曾经败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