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刮肉疗伤
听说新娘一家住在村北,哈蒙德迎亲的马车后几乎跟了全村的人。
许瞳行走在暴晒的阳光下,依旧裹着有些偏厚的毛毯,身上清凉无汗。反之,秦越的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太阳晒得头顶滚烫,院子里的芭蕉树枝繁叶茂,他摘了片递给她:“当伞用。”
许瞳接过,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就腻了,最后不知用什么办法弯成一顶有些滑稽的帽子交给秦越:“你比我需要。”
秦越把东西按在她头上,明明从许瞳身边路过目不斜视,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怕冷只是你的错觉,现在的暴晒是真实的,你的脸色惨白得像鬼。”
许瞳没有再推辞,闷头往前走。
正午一点,正是最难熬的时候,也不知走了多久,秦越皱眉:“巫医在哪?”
“村西左拐第一家。”
他停下脚步,惊讶:“来过?”
“这离木塔并不远。”逃亡的时候,哪个地方都当过救命稻草,只可惜这里人太多,不适合她。
古埃非人坚定地认为人的生命就如同太阳的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东边意味这美好和希望,西边代表着黑暗的死亡。村的东西分明一眼看出,东侧有高大的植被,密集的人烟,两边都是高大的油棕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而西侧却是荒凉的黄土,入目黑压压的一片,空旷无人迹。
终于,在一座很古老衰颓的黄泥屋外停下,屋子没有门,许瞳直接进去:“到了。”
秦越大大方方地跟着进去,目光打量周围,虽然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居住,但许瞳说有,那就是有。
敞开的土门里坐着一个人,身形佝偻成很小的一团,身上盖着当地特色的彩色毯,双目微合,脸上是干枯的黑青色。秦越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动,因为那个坐着的,是一具风干的尸体。
他保持着坐立的姿势,双眼紧闭,浑身已经木乃伊化,可头发和睫毛都还在,保存度相当完好。
许瞳径直跪坐在木乃伊旁边,从盘子里抓起一把什么,放在他的面前。她慢条斯理做完这一切就看了眼秦越,男人跟着跪坐,脊背挺直,高大的身形紧挨着自己。
她收回目光,淡淡道:“这里的习俗之一,让家族内最尊贵的长者盘坐在屋正中,象征生生不息的守护。”
“哈蒙德家怎么没有?”
“文明带来了财富,也会让一些习惯慢慢隐退。几年前他家里还有,这次来就不见了。”
秦越盯着那保存很好的木乃伊看,鼻尖敏锐捕捉到防腐的气味:“龙血树?”
许瞳勾唇,眼底带着赞许:“对,这里最天然的防腐剂。”
谈话间,有人从背后绕来,蹒跚的身影衰老的面孔,几乎和盘坐的木乃伊没什么区别。她的脸上画满了黑色复杂的图腾,看见许瞳的时候点头算是招呼。
而后再看一眼,就放下手里的东西:“你被诅咒了,孩子。”
许瞳点头:“我知道。”
“前几天村里来了个吉普赛人,是个先知,可心却是黑的。”
许瞳不怎么相信这些,却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最后指着秦越:“我朋友伤口发炎,需要您的帮助。”
老人让秦越撩起衣服,在红肿得有些透明的伤口附近看了眼,秦越刚想放下衣摆,老人却把脸贴过来,鼻尖几乎靠近肌肤,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的脸色有些尴尬,好在只是在闻了下伤口上的气味:“火器伤,2天了。”
仅凭气味和样子,推断却精准至极。
她让秦越坐在那,拿出一把很黑的小刀,招呼也没打,直接去刮伤口附近的腐肉。
男人闷哼出声,浑身肌肉紧绷,豆大的汗珠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