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第十三章 绝世美女
那两个山贼如同勾魂的小鬼儿一样缠着人不放,任我东拐西拐也甩不掉他们。我脑中不停思考着对策,不经意脚下一绊,就势滚下了身边不远处的斜坡。毕竟咱是有过“经验”的人,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蜷成一团,护住头脸,就这么没做任何无谓的抵抗,任身体往下滚去。
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滚了多少圈,我只觉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根本分不出哪是地面,哪是天空。坡势渐缓,我也随着慢慢停止了滚动。
本想睁开眼睛爬起身来接着逃命,可我刚刚勉强扯开眼皮,就禁不住直翻白眼,像是鱼要死时一样,眼前昏暗一片,眩晕得很,什么也看不清,看不到。我只好重新闭上双眼,慢慢调整呼吸、平衡身体。如此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能缓缓睁开眼睛,揉揉酸疼的肩膀坐了起来,下意识抬头向上看,不觉心底一阵恶寒,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足足滚了4、5百米的距离,就是按地面的垂直高度来看也得有个100多米。幸运的是,我居然没有撞上斜坡上的岩石大树,没受什么要命的重伤。只是手上、身上不可避免的有些树枝、石子的划痕。我站起身试着活动了一小下,还算畅快,看来的确没有严重的扭伤挫伤,也就浑身青紫罢了。比起上次险些送命的伤病,这点儿简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伤,小case,我全不在意。
虽然知道那两个山贼肯定没“勇气”、没“能力”再来追我,但保险起见,我还是得找到官道,去往人多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安全。于是,我跟着感觉,沿着一条小路就往山下的方向跑去。
时至中午,我跑得两腿抽筋,大汗淋淋。看看四周没什么动静,心想那两个山贼若还“执着”于我,那我也只能认命了,就找了块大石头坐上歇着。我拿出水袋喝了几口水,又随意拿衣服擦了擦满是尘土的灰黑色手掌,不讲究地啃起干粮来补充体力。不是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吗,况且现在我也没有多余的水去洗手,只能将就将就,一切从“简”了。
吃完了干粮我又稍坐了一下,刚想起身继续我的“逃难”生涯,却隐约听见远出林子里传来女子呼救的声音。“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如今在这里,对我来说则是去看看,还是赶路,这成个问题了!我想了半天,连莎士比亚都没整明白的事,我瞎操个什么心啊!最终碍不住好奇心的怂恿,寻声而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正看见一个戴着面纱的红衣女子被两个僧侣装扮的男人追赶。女子口中是连声的“救命”,男子则是喊着什么“美人,等等”、“让大爷好好疼你”之类的脏话。我心说,这“衰”的刚遇完劫财的,又碰上劫色的了!你们大明王朝的社会治安未免忒差了吧,连和尚都是花花的。
正抱怨之际,红衣女子已被其中一个和尚?姑且这么叫吧,反正就是被个男人扑倒在地,随后就传来一阵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男人淫荡的声音。我心知目前的状况根本不适合多管闲事,可偏偏最受不了这种卑劣龌龊的行为,更是看不上这种人渣!你说你若是真有需要就去妓院啊,反正在你们古代这也是合法的!何必仗着自己是个大老爷们,有点子蛮力跑去强暴女人呢?这群下身思考的动物,哼!今儿这闲事本小姐还管定了!
我略微思索下,就从袖子里掏出了防狼喷雾,又捡了块大石头抱在手中。趁两个男人都争相扑在那女子身上,无暇身后的之际,偷偷溜了上去。那红衣女子的上衣已被扯开,露出半个酥胸,拼命纠缠着于两只色狼的淫爪和猪嘴,做着最后的抵抗。我想不了许多,举起石头就朝其中一个的后脑狠狠砸去,那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就当即晕倒。
另一个反应很快,起身欲挥拳打我,奈何我早有准本,朝他怒瞪的淫眼就是一喷雾。那人立刻撕喊着收回拳头捂住双眼,我趁机朝他胯下就是无情的一脚。心想:你个大色魔活该,本小姐今儿个就让你断子决孙!再也祸害不了女人!
那人抽搐着抱着自己的下体倒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我又朝他没有任何保护的脸上补了一脚,迅速拉起地上已经惊讶到忘记尖叫的红衣女子朝远处跑去。
途中,红衣女子几次欲挣开我的手,都被我紧紧摁住没能成功。就这么拽着她跑了10分钟左右,来到了一块开阔地,我才松开手。
我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惊魂未定,依旧轻纱遮面的红衣女子。虽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那双充满了极度恐惧美目的却瞅得真切。她谨慎的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这见了鬼的眼神儿就算了,居然还问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救你了。怎么这么白痴啊?竟然蹦出这句来了,第一句不是应该对我道谢的吗?真是不懂事,想到这儿,我便没好气的应道:“还能做什么!?”
红衣女子用颤抖的手指着我:“你,你淫贼!”
“我淫贼?”我指着自己反问,“你有没有搞错!是我救你的好不好?”
“那你当真不是坏人?”红衣女子小心的问我。
我白了她一眼,没吭声。心说,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想淫也淫不了你啊!
红衣女子收到了我的白眼,不由自主为自己辩解着:“那你刚才为什么拉着人家的手不放?”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她也觉得这够不成指责我是淫贼的证据。
我无语,满脸黑线,你是真白痴啊!就你当时那样,不拽着你你跑得动吗?本来也没想过什么回报的我,见此情景更是无意与她纠缠,开口说道:“算我好心做坏事!”说完再也不搭理她,转身就要离开。
“你,请你等等!”红衣女子突然叫住我,“刚才是小女子冒犯了,多谢恩人出手相救!”
我心说,这还是句人话,下意识扭头看她,正见她朝我礼貌的福了福身,我摆手示意她起来,抬脚欲走。可那红衣女子又叫住了我:“恩人打算下山吗?可是如此样子实在……”她没说下去,我倒是糊涂了,我的样子怎么了?该是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啊?不过还是在她眼光的暗示下,掏出镜子照了照。
“扑哧——”我喷笑出声,镜子中的“人”,当然,前提是还能称为人的话,真的是很狼狈甚至有几分可怕的形象。蓬头垢面、一脸污浊,还夹杂着些许的血丝和青紫的痕迹,可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吗?难怪她刚才用见鬼的眼神儿看着我了。我收起镜子,见误会解除,就想上前一步解释道:“姑娘,我……”话未及说,那红衣女子悄然后退一步,依旧略含担心地看着我。看她那样,我倒觉得有滑稽得很,忍俊不禁地说道:“其实我也是个女的,姑娘你不用担心了!”
红衣女子的眼中快速变换着各种神采,闪过惊讶、诧异、怀疑、忧虑……最终还是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翻。我见她不信,索性抓住她的手就按上自己的胸部。虽然我里面穿了件御寒的小袄,但以我C罩杯的胸围应该还是能摸出曲线波动的。
红衣女子脸色一红,娇羞的移开了手,“适才是妹妹失礼于姐姐,还望姐姐原谅。”说完又朝我福了福身。
“没事,没事!是我的样子太丢人,不,太吓人了!”我自嘲地笑笑。
“既然姐姐以诚相待,妹妹也该如此。”说罢,红衣女子慢慢摘下面纱。
真是钟灵毓秀的造物奇迹!我惊艳着眼前粉面桃花、妩媚妖娆的绝代佳丽。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说她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一点也不为过。尤其是那双美目杏眼,更是秋水含情、勾魂摄魄,娇媚中不乏高贵典雅,想来就是当年的一代妖后苏妲己,恐怕也不如她灵动多姿吧!饶我这个“见过世面”,同是女人的人也不由得看痴了。恍惚想起一句话来“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当日初读时不以为意,觉得写得太过花哨,今日得见此般人物,方知是那时见识太过浅薄。
我移不开视线,任凭自己石化下去。心中感叹,唉!枉我一直认为自己就算不是什么大美女吧,也绝对属于有那么几分姿色的。可在这个“仙女”面前,就不是自叹不如的问题,而是连个做绿叶的陪衬她这朵红花的资格都没有。
“姐姐,姐姐,你还好吧?”红衣女子轻唤了我几声,我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红衣女子看出我的尴尬,翘着兰花指半掩樱唇娇笑了两声,真是出奇的美、出奇的媚啊!看得我骨头都酥了。
我强迫自己收回被锁住的视线,调整下呼吸。红衣女子拿出手帕,好心的为我擦拭脸颊,我赶紧接过手帕,自己胡乱擦了几把,心想要是你帮我擦,我还不得流鼻血呀!红衣女子也不拒绝,微笑着问我:“姐姐怎么搞成这般模样?”
我随口就把被山贼追杀的事情讲了讲。红衣女子听完后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信。说此处是兴济县,已属沧州府的管辖范围,加上近年来官吏刚正,颇有政绩也算治安良好,没想到会闹上什么山贼的。
我不以为然,我虽然历史不怎么样,但对素有“武建泱泱乎有表海雄风”之说的“武术之乡”沧州,还是有所了解的。沧州强悍之武风,历史久远。这古之沧州,有“远恶郡州”之称,明朝时更有“小梁山”之号。这是因为沧州沿渤海方圆百余里,均系芦荡荒滩,人烟稀少,既是犯军发配之地,又是叛将蔽身良所。而沧州人民,自古以淳朴、刚直、勤劳、勇敢著称。及至明清时,一些受朝廷缉拿之叛将,都寻沧州民众强悍喜武之俗以蔽其身。所以要说这沧州府是不可能真的那么太平盛世的。退一万步讲,要是真太平,美女你也不能光天化日的就差点被人强奸吧!
我没兴趣和她辩论沧州治安的话题,直接问她是怎么回事。红衣女子答道:“妹妹今日本是随家母上山进香的。上香后家母与法师在禅房谈经论佛,我心下无事就到寺中的后院随意走走。不想竟遇到那两个假扮的僧侣,说是家母见我不在,已到后山寻我。后山荒凉,我担心家母,就与他们同往去寻找,结果他们将我骗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欲非礼,我见情势不对,就拼命挣扎逃跑……后来,后来就被姐姐所救。”
我点点头,未置一词,却在心里偷偷补充,你们古人真是太容易被骗了。又提议两人结伴下山,红衣女子欣喜地同意了,说自己也正有此意。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寻找正确的下山之路。显然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彼此相处的很是融洽,就又互报了姓名。那红衣女子叫张韵婷——“张姑娘真具婷婷玉立之姿,浑然天成之韵啊。”这是我的评价。
韵婷甜笑着答道:“姐姐谬赞了,你我既然姐妹相称,姐姐就直接叫我韵婷好了。”
我笑而不语,张韵婷随口问道:“不知姐姐家乡何处,为何男装打扮?”
我无奈之下又编了个出身的故事,与之前对吴老板讲的版本差不多。总之是与父母失散了,欲往江南寻访亲人,故此托身镖局,为了方便行动才换做男装打扮的。韵婷对我一番鬼话是深信不疑,正在讲自己的家事时,忽听到一个女子惊喜的叫声:“韵婷!女儿!”
我抬眼望去,见在几个家丁打扮的人的簇拥下,正中是一个头戴金簪、衣着华丽、相貌美艳的妇人,看样子不过30几岁,想来她就是韵婷刚刚提到的母亲金氏了。
韵婷赶忙跑了上去,扑到金氏的怀里,梨花带雨地哭诉着自己的遭遇。金氏慌忙安慰着什么“小心肝,你走失的半日里,为娘的魂的快没了”的话。言罢,自己也抹了几把眼泪。
我看在眼里,想起远在现代的妈妈,心中酸楚,分外不是滋味儿。人家母女分开半日就如此焦虑,我这“失踪”了快两个月的人,不知妈妈得担心成什么样,憔悴成什么样……想着想着就失神了,直到韵婷叫了我几声,才缓过神儿来。韵婷周到地把我介绍给金氏,金氏也十分好奇地打量我一番,我暗想自己虽然衣冠不整,可也简单收拾过了,不值得你们这般直白的观察吧!
金氏客气地向我道谢了一番,便邀请我与她们一起回府。我赶忙推迟,说还要赶到沧州府去报信儿,在去寻那些失散的镖师镖客们。韵婷娇笑着劝我,“此处乃兴济县内,若是徒步行走与沧州府尚有大半日的路程,距离不近,赶路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况且家父乃督都同知,暂于佐理沧州。如若寻人,由他出面会更容易些。”
我想想也是,官与官言,总比我这民与官言要容易许多。于是感激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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