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回到未来(2)

55.第55章 回到未来(2)

那斯泰尔先生提出的解决之道是什么呢?又是黄金的重新货币化和世界单一货币。他说:“但私营的黄金银行已经存在,从而使账户的持有者可以用真实的金条作为股份的形式,进行国际支付。虽然黄金银行业目前还只是小本生意,但随着美元的衰落,它近年来有了显著的增长。如果谈论一种基于黄金的新的国际货币体系,肯定听起来很离谱。但1900年时,一个没有黄金的货币体系也是如此。现代科技使得通过私营黄金银行恢复黄金货币成为可能,即使没有政府的支持也是如此。”这一段才是这篇文章的画龙点睛之处,也正是文章全部重心之所在。换句话说就是,即使没有各国政府的支持,也要消灭主权货币,实施以黄金为核心的世界单一货币!

显而易见,斯泰尔、安·兰德、格林斯潘的黄金货币价值观一脉相承,源自老欧洲的诸多银行家族,特别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金融理念,而与美国新兴权势集团的货币观点截然不同。罗氏家族200年来收拾对手的主要手段就是“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如果说当今世界的金融江湖存在着两大势力集团的话,那就是以罗氏家族为核心的“黄金环保派”和以洛克菲勒为旗手的“石油战争派”这一美元发行的既得利益集团。双方就未来控制世界单一货币的战略是一致的,但在利益和货币理念层面上存在着重大分歧。

“黄金环保派”更加看重货币的道德属性,强调其内在的公平与合理性,牢牢占住了道德制高点,认为未来世界货币势必包括黄金与环保两大基本要素,以满足货币的诚实性和弹性。“石油战争派”则看重货币背后的暴力因素,他们认为只要控制了中东的石油供应,就不怕各方势力不低头,再加上强大的军事与战争威慑力,世界上谁也不敢轻易拒收美元。即便是废除美元,赖掉美元债务,新的世界货币也是一种可以在刺刀之下随意摆弄的“信用”。这两大势力集团的较量,国际层面上体现在美国与老欧洲的较量,或者是美元与欧元的对决,而在美国国内政治上,则体现在力主环保的民主党与力主石油战争的共和党之间的角力。

如何在这两派之间借力打力,从而实现中国战略利益的最大化,将是考验中国外交智慧的重大课题。

2008年1月7日,英国《金融时报》发表了《黄金是一种新的全球货币》的评论员文章,这是近年来欧美主流媒体中呼吁黄金重新货币化最直白的一篇檄文。文章认为,黄金价格近来的暴涨反映了投资者对当前国际金融形势的紧张情绪,而一旦黄金最终成为货币的一种形式,那么黄金将不仅对美元升值,而且对英镑和欧元也会升值。文章认为:“对于黄金而言,一种更好的观点也许就是在美国抛弃金本位之前各国中央银行对黄金的认识,那就是,黄金不是一种商品,而是另一种货币。”

如果我们明白从罗兹会社时代开始,“盎格鲁—美利坚权势集团”对媒体与公共议程的高超与娴熟的操纵手法,就不会轻易忽略像《外交》、《经济学人》、《金融时报》等受世界统治精英直接控制的标志性喉舌和像本·斯泰尔这般重量级人士所发表的“个人看法”,因为那决不是单纯的个人观点表述,它是代表利益集团意志的重要风向标,并成为精心策划的庞大宣传攻势中的一个环节。如果不出所料,那么随着危机的深化,越来越多的西方媒体和市场人士会逐渐对黄金产生“不约而同”的兴趣。最终,黄金价格暴涨将成为“刺杀”美元体系的“摔杯之号”。

2009年5月17日的彼尔德伯格会议结束以来,罗杰斯和索罗斯等人立刻开始频繁警告即将来到的危机将是一场货币危机,他们并不是在开玩笑。一场严重的货币危机,将以美元危机为标志,它旨在起到两大作用,一是帮助美国进行一次彻底的赖账;二是震荡现有的世界货币体系,为世界单一货币的概念制造声势。这与1907年的危机导致1913年美联储的成立应该具有相当的可比性。人们会看到,没有世界中央银行和统一的世界货币,世界经济将是何等脆弱。

危机来得正是时候

“国际货币改革通常在面对全球性危机的反应和威胁时才成为可能。”这个诺贝尔奖得主还把他的手指向可能的危机触发点,他说“全球经济危机必将涉及美元”,而统一的世界货币将被看做是全球性美元灾难的“一个偶然”。

2007年5月,“欧元之父”蒙代尔

“在我全部的职业生涯中,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中央银行(美联储)在过去的六七年中如此扭曲(货币)理论的探讨。从90年代末对‘新经济’的讴歌,到当前的经常账户调整新理论的(倡导),美国中央银行领导了重新改写传统宏观经济学的尝试,并试图使市场参与者相信这些被‘修正’的理论……我本人从不是一个阴谋论的信奉者,但是,在目睹了美联储90年代末以来的所作所为,我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

2005年4月25日,斯蒂芬·罗奇,摩根斯坦利首席经济学家

注意,蒙代尔讲话的时间是2007年5月,也就是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前3个月,而更早在危机爆发之前两年,2005年4月斯蒂芬·罗奇在他的《原罪》一文中就已经将金融危机的形成原因和发展过程描述得清清楚楚!那些认为金融危机的爆发没有征兆或者世界毫无准备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美联储的“后宫”养着“三千佳丽”的经济学家,拥有着最为全面的数据统计,而掌门人格林斯潘更是数据和模型方面的天才,说他到2006年仍对金融危机的即将来临毫无感觉,是无论如何不能使人信服的。

历史经验表明,危机是实施重大改革的良机,正如金融大亨奥尔登·克劳森所说:“新的跨种族的全面政治经济制度,总是产生于征服或共同的危机。”

在类似危机的思维中,斯泰尔先生似乎提供的是一种“利他主义”的解决方案。为了避免出现危机,在问题不可挽回之前,所有的国家所要做的就是放弃货币主权。各国政府必须走出致命的主权观念,即民族独立必须是在自己的领土上发行和控制通用货币。“国家货币和全球市场不能简单地混合在一起,否则他们将酿成致命的货币危机和紧张的地缘政治局势,并以此制造破坏性的保护主义的借口。”等着瞧吧,斯泰尔先生的“预言”将“自我实现”。

那么应该如何除掉货币主权呢?斯泰尔坦率地说,世界需要重组为三个区域性货币:美元,欧元和一个新的亚洲货币。这项建议与罗伯特·蒙代尔的工作遥相呼应,他一直周游世界讲授一种新的基于美元(Dollar),欧元(Euro),日元(Yen)的国际货币单位。根据蒙代尔的计划,在这三种货币的基础上,形成一个“世界货币单位”,被称为“滴”(DEY),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是这个货币的总经理。“现在的问题不是世界是否会采用单一的全球货币,而是何时采用,以及如何顺利和廉价地采用,而不是粗糙、昂贵和混乱地采用的问题。对国际主义者而言,国家主权是压倒一切的障碍,为了让全球中央银行和世界单一货币存在,必须要形成一些政治安排。”

罗伯特·蒙代尔在2003年做了一个名为“国际货币体系和世界单一货币案例”的讲座,在谈到政治障碍时,他的反应很坦率:“没有世界政府的世界单一货币是不可能实现的。强制执行单一货币将涉及重大的组织问题。”

1999年5月,经济学家朱迪·谢尔顿(JudyShelton)正式向美国众议院的银行和金融委员会建议北美洲实现北美统一货币——美洲元(Amero),其他学者也一直在研究这个洲际的货币选择,目的是建立一个约束力日渐增强的,涵盖加拿大、美国和墨西哥的新的区域货币体系。

但是,区域货币将如何演变成单一的全球货币呢?莫里森·邦帕斯(MorrisonBonpasse)是全球单一货币委员会总裁(SingleGlobalCurrencyAssociation,SGCA),该委员会由一群以世界单一货币为工作目标的经济学家所组成。邦帕斯认为:“21世纪的货币联盟,以及那些幸存下来的20世纪货币联盟,是通向未来之路和全球货币联盟的里程碑。感谢欧洲和其他的货币联盟取得的成功,我们现在知道了如何建立并维持第三代货币联盟:一个拥有全球央行和世界单一货币的全球性货币联盟。世界正准备开始为单一的全球性货币作好准备,正如欧洲为欧元作的准备,阿拉伯海湾国家为自己的共同货币所作的准备一样。在由占世界GDP相当比重的代表性国家建立了全球单一货币目标之后,这个项目就可以像前面的区域性货币那样向前推进。”

“简言之,区域货币模式是世界货币模式的垫脚石。然而现在民族主义盛行。”邦帕斯写道,“这个可以很简单地来说明:如何从目前的147种货币变成1种。不断发展的民族主义残余力量和政治意志是迈向世界单一货币的主要挑战。”

也许从2009年到2024年,世界经济将会进入一个空前动荡的时代。这个危机时代将会导致今天我们所熟知的许多重要经济规则变得面目全非,其中很可能就包括世界货币制度的重大变化。不幸的是,到那时我们可能会突然发现,在我们的手中除了大把日益贬值的花花绿绿的美元纸币之外,黄金却少得可怜。在一个游戏规则剧烈变化的局面中,中国很可能会丧失参与制定货币游戏规则的机会。手中没有黄金就没有未来世界货币体系的话语权,在未来货币游戏规则制定的谈判中就没有筹码。在中国的外汇储备中,拥有黄金制人,拥有美元制于人。

在这里,2024年并非是拍脑门的即兴之说。以国际银行家几百年来的运作手法,尽管他们也有失算的时候,但严谨推理和科学计算是他们屡屡得手的重要原因。在第九章我们已经谈到,从2009年底开始,欧美将经历一场长达14年的严峻消费萎缩周期,在这个消费拉动经济增长接近2/3的两个世界最大经济体同时进入消费下滑的“共振”状态之下,世界经济全面复苏将是一个“痛苦和极端漫长”的过程,而这一段时间中再度爆发新的货币危机的条件是现成的。处于下滑长周期的欧美消费市场产生强烈的贸易保护主义是极其自然的现象,在一片贸易战的烽火狼烟中,各国货币竞相贬值以促进出口的景象不必费太多的脑力就能清晰地想象出来。货币贬值的后果很自然地会产生世界范围的通货膨胀,而且首先是大宗商品价格的迅速攀升,尤其是石油,将推高各行业的生产成本,从而引发最终产品的价格上涨,导致通胀预期的实现。各国政府为拯救金融危机而大量释放的流动性,原本处在沉淀淤积和流速缓慢的状态之下的货币,犹如一个水面平静的巨大水库,此时,通胀预期的突然逆转就如同炸开大坝的围堤,汹涌奔腾的流动性激流将释放出惊人的通胀能量,中央银行家们将来不及回收流动性。对抗恶性通胀的时间将持续至少一年,正如1923年到1924年德国出现超级通胀的过程一样。

货币危机之后,各国政府冷汗未干,世界著名经济学家们和国际智库将纷纷献计献策,力陈以美元为首的主权信用货币乃是货币危机的元凶,各国中央银行各自为政,货币政策无法及时有效协调将是第二大祸因。结论将是,全球化的危机必须全球通力合作,主权国家自行其是将无法单独解决危机,世界单一货币显而易见是解决危机的“灵丹妙药”,而发行世界货币的世界中央银行必须“独立于”各国政府的“干扰和阻挠”。当然,各国政府并不会心甘情愿地放弃支配本国财富分配的大权,讨价还价在所难免,时间将会持续多年,最理想的形成共识的时间为2020年前后。这一年,美国潜在亏空高达100万亿美元的社会安全体系和医疗保险体系也将全面内爆,美国必须要做一次彻底的“破产保护”,以便从债务的堰塞湖威胁下完全摆脱出来。从2020年到2023年经过几年试运行,2024年会是一个好的起点,欧美新一代人口消费高峰期正是在这一年开始启动。随着世界单一货币的闪亮登场,在未来的几十年中,世界“果然”出现了经济繁荣。

世界中央银行将像一家股份制公司,世界各国都有股份,只不过英美将拥有控股股东的特权,或一票否决权。自此,地球上所有人类所创造出的全部财富的支配权,将实际上落入极少数人手中。世界财富的分配权,毫无疑问将是人类有史以来能够想象的最大权力,从此创造这些财富的绝大多数人将被剥夺自主分配自己劳动成果的权力,这将是人类文明史的一个重要转折点。黑暗与光明,自由与奴役将在这一时刻将历史斩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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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战争2:金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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