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八十五 千里寻夫笑话出
钱锦玉出发的那天,翡翠很是依依不舍的攥着钱锦玉的包袱,委屈的瘪嘴,那模样极为舍不得她离开。
钱锦玉表示她要出发了,她换了身黑色男衣倒也有几分翩翩清秀公子模样,她将包袱系在腰间,利落的上马。
宋怀轩特意吩咐前去边塞支援的副将多多关照她,于是那名肤色黝黑的程副将便对她格外的照顾啊!不仅把她调到自个身旁当形影不离的小兵还时常对她嘘寒问暖。
钱锦玉很不习惯,再说将士们也都怀疑,暗地里说钱锦玉就是攀上程副将这才得此待遇。
人云亦云,钱锦玉没本事堵住这么多的口,所以她只想做好自己。
大军行军速度委实忒慢,钱锦玉恨不得早点赶去边塞,她就想看秦景澜伤势如何?他逞强的后果是有多严重?顺带想看他虚弱的模样,呃……她的怪趣味。
多少次她梦醒时分都觉得心里一片寂凉,她记得有一次梦到秦景澜摸着她的额头,很是温柔的盯着她,问她怎么来边塞了?
钱锦玉撇撇嘴,本想不搭理他,哪知面前那眉开眼笑的人却若一道青烟消散了去,她猛的惊醒才发觉这只是个梦。
也不知军队行走了多久,钱锦玉只知道她精神越发麻木了,两条腿像不是自己的,只是不停的朝前走。
终于程副将看不过去,下令军队原地休息扎营,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钱锦玉蹙眉,下意识的认为是她自己拖累大军前行速度,遂道:“程副将,我能行,不用休息。”
程副将只睨了眼她的双足,便冷静的道:“钱七,本将只是体恤将士们长途跋涉与你无关。”
钱锦玉这才安心的去寻了块干净地方坐下,背对着不远处的将士们,小心翼翼的脱鞋除了罗袜,“嘶……”
大约是她从小娇生惯养,经不得这么长时间的奔波,后脚皮被磨破了也没在意。如今血液干涸与罗袜黏在一起,一时间竟揭不开。
钱锦玉何尝不觉得委屈,她这么大哪里吃过这等苦?所以说到边塞的时候她定然要秦景澜请她吃顿好的补补身子。
“呦,我们七小兄弟怎么独自一人待在这啊。”身后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男声,接着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走至钱锦玉身前。
钱锦玉没打算搭理他,偏生那人不依不饶,得寸进尺的直叨叨:“瞧瞧你一个大男人还生的细皮嫩肉的,难怪将军对你格外照顾啊!啧啧,将军的床上功夫如何?啊?哈哈……”
你长得丑就算了,但是你长得丑还不心地善良外带恶心人就是你的错了!钱锦玉如是想。
“呵呵,这位大哥这语气,莫不是吃醋了罢?有些人也就只能默默地嚼舌根了!”她不以为然的穿好鞋,晃了晃脚尖,径自绕开那人。
俗话说的好,不和狗理论,省的浪费自个口水。
程副将委实忒热情,怕钱锦玉与那些将士们共挤一帐篷不舒坦,特意将她带回自个的帐篷里。
然而问题来了,帐篷里只有一张床,实在很尴尬!钱锦玉默默地睨了眼硬木床又默默地移开眼,装作不在意的左看右看。
程副将很是憨厚,当下了然,拍拍胸脯,“秦夫人请,我打地铺就行!夫人放心,程某绝无半点贼心。”
程副将真是想多了,钱锦玉从来没把他当那等心怀不轨之人。
这么多天第一次睡了好觉,钱锦玉满足的很快入睡。梦里她又看见秦景澜,他立在一片黄油油的油菜花地里,身着一袭白色锦袍,正朝她伸手,唇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很是勾人。
钱锦玉几乎是没犹豫直接扑入那人怀里,这不是做梦对吧?她为了证实的确如此,抬起头,忐忑的问:“秦大人,是你对吧?”
秦景澜俯首盯着她,勾唇:“当然是我,怎么你不想见我?也是,我俩还在冷战呢,竟然你不想见我,我走了……”
说着,他冷然推开怀里的钱锦玉,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钱锦玉徒然的伸手试图挽留他,可是秦景澜脚步太快她跟不上……
梦醒时分钱锦玉忒鄙视自己太没出息,梦里她竟然没骨气的抱头大哭,那没出息的模样简直不要太丢人!要是钱胖子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她。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大军终于抵达边塞怀城,程副将带着钱锦玉去了秦景澜驻扎的营地里。
那诸多白色帐篷钱锦玉只瞧见那其中一顶最为硕大的,不用怀疑那就是秦大人的主将帐篷。
钱锦玉突然有点近乡情怯,她现在还没梳妆打扮她还穿着男衣,这些天她也没好好保养自己肌肤……总之就是不敢面对秦景澜了。
程副将自然不懂小女儿的心思,俩人走至那大帐篷前,只听得里面传来这样的对话。
“啊……轻点……有些疼……”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不要……我不要了……”
“……嗯”
这种奇怪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钱锦玉慢慢的蹙眉,秦景澜的帐篷里怎么有女子的声音还叫的这么的xiaohun!
气血涌上心头,她猛的一掀开帐篷帘,瞬间愣住了。硕大的帐篷的床上趴着一位女子,她面部朝下看不见面容,而她身旁站着一位手里执着银针的青衣男子。
这,尴尬了……
钱锦玉原本想好的台词卡在嗓眼,委实难受,尤其帐篷里的俩人见她进来,皆抬头茫然的盯着她。
“呃,你们继续,继续哈,我进错帐篷了。”钱锦玉忙手忙脚乱的就要退出帐篷,这事丢大人了。
那女子咬牙,“进错帐篷了?本郡主冰清玉洁的身子被你看了去,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钱锦玉只觉得全身汗毛竖起,一步步的后退着,希望这女子只是说笑罢了。
不过女子话音方落,那原本执着银针的男子便用一种无比诡异的速度,挥袖一甩,一排细密的银针射向钱锦玉。
然而奇迹的一刻发生了,一把剑挡住了所有的银针,针与剑相击发出铛铛铛的声音。
然后一道清越好听的男声响起,“郡主何必大动干戈?”
钱锦玉几乎是在听到这熟悉的男声那一刻,鼻子一酸,不管不顾转身便扑入那人怀里。没错,熟悉的气味……
秦景澜冷不防只觉得胸前被人狠狠一撞,有人莽撞的扑入他怀里,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更令他无言以对的是对方貌似是个男子!于是他下意识的就要推开那人。
钱锦玉哪能轻易松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鼻涕眼泪一把糊到他胸口处,复委屈的抬头,“是我,秦大人。”
短短五个字,秦景澜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他怎么会在边塞之地听到锦玉的声音?
“你傻了啊?”钱锦玉干脆伸手扯着那人衣领,逼迫他微微俯身,双眼对上他乌黑的眼眸,让他好好看看自己。
“锦玉?”秦景澜试探的唤了一声,简直是难以置信。
钱锦玉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呲牙咧嘴的说:“怎么,秦大人见我来了不高兴了?”
秦景澜无奈的一笑,“锦玉,你方才戳的是我的伤口。”
呃……是吗?钱锦玉心虚的收回手,这么说的话,这就是箭伤所在处。
帐篷里其余俩人是真懵逼了,尤其是那女子,双眼几欲喷火,盯着秦景澜俩人,努力压抑内心的怒火,嘲讽道:“秦将军,难道你不该给本郡主解释一下吗?”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秦景澜一直不喜欢她是因为他根本就喜欢男人!他怀里的男子身材弱小,面容清秀,活像勾栏院里的小倌。
秦景澜这才清咳一声,示意钱锦玉松手,向那女子拱了拱手,“回韵郡主,这位并不是男子而是臣的妻子。”
妻子?韵郡主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自从秦景澜救了她后便一直倾心与他,她好不容易看上一男人竟然还有了妻子?
钱锦玉乖巧的与秦景澜并行站着,倒也是对金童玉女罢。
“呵,原来是这样啊,秦夫人倒是好本事,千里寻夫吗?”韵郡主冷笑连连,双眼一瞬不瞬盯着钱锦玉看,试图用气场压倒她。
钱锦玉不曾见过这种咄咄逼人的女子,笑里藏刀的,甩了柳如眉与萧潋不知道多少倍!她不装纯直接用身份压人,简单粗暴……也很管用。
就好比她柔弱无比的模样,哪里有方才盛气凌人模样?而那青衣男子更是个人精,见她这般作态,忙道:“郡主如今需要多加休息,切勿乱动挣开伤口。”
钱锦玉是听得一头雾水,只是见秦景澜面色凝重起来,他淡淡瞥了眼韵郡主,客套道:“既然余大夫这么说,本将军不打搅郡主休息,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等韵郡主什么反应,直接拉着钱锦玉的手就出了帐篷。
帐篷外还候着程副将,见俩人这模样,很识趣的表示待会再找秦景澜,给这久别重逢的小夫妻一点私人空间。
钱锦玉不知道这位秦大仙到底要拉着她去哪,秦景澜手劲太大,她挣脱不得,果断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