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还活着

第84章 他还活着

夏蓉蓉回过头便对梦儿吩咐道:“笔墨伺候我们的苏二千金。”

“是。”梦儿将拿来的文房四宝放在了桌上开始慢条斯理的研磨。

“哼,本小姐还用不着你来喜欢。”苏柔清冽的声气带着一股的傲慢,似乎根本没将夏蓉蓉放在眼里。

见梦儿研好了墨,苏柔就一手撩起袖袍,一手执起毛笔蘸了蘸墨,秀气的字迹便一个一个的落在宣纸上。

“用不着就用不着吧,反正我也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只不过没想到苏二千金会将我的话当真!”

夏蓉蓉看着她立好的字据又道:“如若反悔,又将怎样?”

苏柔抿了抿血色略淡的唇,眸光悠长:“我若反悔,我丞相府一家都不得好死,这总行了吧?”

这小妮子倒是够毒的,夏蓉蓉手中的毛笔顿了顿道:“这个不好,太牵连无辜了,我看反悔的人就任由另一方如何处置好了!”

苏柔眉目里带着浓浓的讽刺和嘲讽:“哼,这可是你说的,反正我又不缺五千金,最有可能反悔的人必定是你。”

可不就是知道这小妮子不会轻易反悔,所以夏蓉蓉方才才没将话说满:“嗯,这话说的为时过早。”

苏柔捋了捋裙摆,起了身:“少废话,拿壶与矢出来,今日我就让你开开眼界,什么是投壶的高手?”

夏蓉蓉回过头睇了一眼梦儿。

梦儿转身就命人将壶与矢搬到了一品居后院的宽敞地。随后才对苏柔道:“还请苏二千金移步后院。”

苏柔拎起裙摆就朝着一品居的后院走了去,见壶正摆放在院落里,无奈的是天下着雨。

采柳见识命随从取了雨伞,才替苏柔撑着伞走到了离壶的两尺远红线以外的地方,抬眸睨了眼还站在廊下的夏蓉蓉,挑衅道:

“你怎么还站在哪里?是因为怕了,不敢玩了吗?”

夏蓉蓉见苏柔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的道:“我在等苏二千金如何让我大开眼界?”

苏柔冷傲的目光转瞬从夏蓉蓉处移到了投壶的地方,对丫鬟吩咐道:“采柳,去给我拿十只矢过来。”

“是。”采柳将伞递给了一旁的另一个随从,自己转身去拿了十只的矢朝着苏柔走去,递到了她的手。

苏柔接过采柳递来的矢,随着手一挥,动作周而复始,十只矢也便轻轻松松的进了八只。

采柳连忙上前数了数,欣喜的道:“二小姐你可真厉害,进了八只矢!”

苏柔得意的看向屋檐下杵着的夏蓉蓉:“该你了!”

夏蓉蓉勾唇而笑,一双杏眼半眯,声音灼灼的道:“苏二千金果然名不虚传,这投壶果真玩的好。”

苏柔听了心情顿时大好,一副那是的模样,随后道:“别以为你拍马屁,我就会放过你。”

细雨如丝,飘飘洒洒落在夏蓉蓉的身上,长睫上也沾了小雨,那双眸子因此看起来更加水灵:“可不我就是在拍马屁呢!”

不过是随口夸夸,她倒还当真了,夏蓉蓉也挺汗颜的。

苏柔白皙的小脸上因气恼而染了两朵怒意的红晕,不屑的道:“你少跟我耍嘴皮子,要有真本事你就投个给本小姐看看!”

在这个时刻丫鬟总是多嘴爱给主子撑场子:“对啊,你凭什么对我们家二小姐冷嘲热讽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夏蓉蓉挽了挽袖子:“梦儿投个给她们看看!”

梦儿错愕的怔了怔:“啊?”

夏蓉蓉回过头正见梦儿愣着,不耐的道:“啊什么啊?让你投就投!”

采柳上前对夏蓉蓉指责道:“你什么意思?竟然派个丫鬟来和我们家小姐比。”

夏蓉蓉一脸无害的模样:“我们刚才的规矩没说是我亲自投的吧?我派个丫鬟来怎么就是有其它意思了?”

采柳被夏蓉蓉堵得哑口无言。

苏柔剜了眼夏蓉蓉,抑制着心口上的怒气:“行,既然你夏蓉蓉觉得你的命运如同丫鬟一般低溅,我无话可说。”

夏蓉蓉见苏柔这话是同意,便催促着梦儿:“快去吧!就算输了我也有应对的方法。”

梦儿心底有些紧张,走上前接过了夏蓉蓉拿来的十只矢,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看那壶口,挥手一投。

“好勒,梦儿进一只,再来!”

梦儿扯出抹笑容,这若是在平时自己肯定也没什么问题,因为从小就习了一身功夫,但是今日却是为了主子而战,难免有些忐忑。

“呵,不过进了一只矢就高兴这样。”苏柔冷笑了一声。

夏蓉蓉风轻云淡的望着梦儿笑了笑:“继续吧梦儿。让她们也好长长见识,什么是深藏不露!什么是勿要狗眼看人低!”

采柳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夏蓉蓉你不要在这里恶人恶语。”

夏蓉蓉冷嗤了一声,也没理会,转而对着梦儿道:“继续,别理会那些瞎叫唤的声音。”

苏柔那双小眼目光凌厉,看着梦儿的举动。

梦儿憋足了一口气,将剩下的也都连成一气的投了出去,直到手上的矢一只不剩,才松了口气。

夏蓉蓉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幸好不是打平,进了九只矢!”

而苏柔显然不可置信,投壶一般都是官家人所玩的一种游戏。为什么会连一个丫鬟也比自己玩得好?

夏蓉蓉这才悠悠然的看向苏柔,将立下的字据在她眼前晃了晃:“多谢苏二千金的五千金,我今下午就派人去取,还望贵府能够备好了。”

采柳气的对夏蓉蓉指手画脚:“凭什么给你五千金,都不是你投进去的!”

苏柔叹了一口气,阻拦了采柳,开口道:“五千金还不至于让我反悔,让你离开宸王爷的方法本小姐有一千种。”

说罢,就怒气冲冲挥袖离开了。

夏蓉蓉淡淡的睨了眼那身影,开口道:“还算有几分的气节!”

一旁的梦儿方才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在这一刻才完全放松了下来,好奇的看向一脸淡然无事的夏蓉蓉,问道:

“主子啊,刚才梦儿都被吓死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投壶的啊?”

“你不会投壶,还没练过靶子吗?”夏蓉蓉反问道,再说秦莫寒那厮武功多高,他的徒弟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这话倒也不假。

“那万一梦儿输了呢?”梦儿只是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输了,主子会不会怪她。

“没有万一,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夏蓉蓉转身回了一品居的大厅,转身时见梦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

“行了,就算是输了,我也有应对的办法。”

“什么办法?”梦儿刚还以为这句话不过是夏蓉蓉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却是真有办法。

“我刚才只答应了离开陵安城千里以外的地方,你当我傻啊,真会跑去千里以外的地方!

我不知道把我们府门的匾额改成离陵安城千里以外的地方啊!”夏蓉蓉从头到尾就没紧张过。

梦儿听了后失声的笑了笑:“哈哈,主子你不愧是赖皮的鼻祖。”

夏蓉蓉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你还别笑,赖皮能赖掉一身的麻烦。对了,为了避免苏二千金反悔,金子还是越早到手越好。”

说到这里,夏蓉蓉都觉得是自己敲诈少了,想到上次丞相送去宸王府的聘礼,那里面可全是宝贝,件件价值不菲。

梦儿觉得也是,点了点头:“等会就让无忧和七喜带着几个家丁和我一起取,主子就放宽了心。”

夏蓉蓉嘴里含着一块糕点:“你办事,我放心!”

……

短短数十日一晃而过。

陌芸嫣与陌楚歌千辛万苦,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家,欣喜之余又听到了不少流言。

“出事了,听说当今嫡长子竟然是名女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也是,不过这话你可别乱说,赶紧做事吧。”

这个消息犹如蒲公英的种子散落在陌上国的各个大街小巷。

马车上的陌楚歌本想下马车问个清楚却被陌芸嫣拉了住:“你的伤还没好全,还是我去问吧!”

说着,陌芸嫣眼底浮过忐忑不安的情绪,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起身跳下了马车,向刚刚那几位议论纷纷的大婶走了去。

欲要开口,却被身后的一道力拉了住,陌楚歌道:“嫣儿别问了,无论有无此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陌芸嫣不知道何时自己也如此的扭捏,索性转身爬上了马车,闭着眼睡觉,或许只有睡着了才听不到那些流言碎语。

半日时间,陌楚歌的马车进入了皇城九霄城,放眼望去这里还一如既往,而心底却倍感伤楚。

马车临近一家客栈停了下来,陌芸嫣脸色苍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嫣儿,醒醒,醒醒……”陌楚歌原本以为陌芸嫣是赶了好几日的路给累着了,没料到的是她服毒了。

见怎么唤也唤不醒,陌楚歌神情担忧,连忙将陌芸嫣抱到了药铺,挤开了人群:“大夫…大夫…救命…快救人命…”

大夫扶了扶掉下来的老花镜,替陌芸嫣诊了诊脉,翻看了她身上的伤口:“这是中了蛇虫之毒,她可被什么咬过?”

陌楚歌也不晓得马车里是哪来的蛇虫,摇了摇头:“不知道。”

大夫拧了拧眉道:“我只有将她的毒先缓住,解毒需要知道是被什么蛇虫咬过,才能完全解毒。”

陌楚歌惴惴不安的看着陌芸嫣,对大夫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大夫了。”

就在此时,门外的一路官兵将药铺团团包围了住,为首的一个将领走了进来道:“骠骑大将军怎么就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陌楚歌神情凝重:“本将军回来莫不是与你有关系?”

为首的将领冷冷的笑了笑:“瞧骠骑大将军把这话说的,陌上现在何人不知你们从云汉落荒而逃的事,走吧,跟我面见皇上去吧!”

“等等。”陌楚歌的目光落在陌芸嫣的身上,对着大夫命令道:“先将她体内的毒缓住!”

大夫的眼神看向那将领,征询意见,毕竟如今骠骑大将军已经失势,还是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为首的将领沉默会,点了点头。睨了眼那娇瘦的身影,难怪素日里就见皇后这嫡长子比寻常的男子要清秀,原来本就是名女子。

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也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皇后和这“皇子”?

大夫与陌芸嫣施了针,额头冷汗淋漓,惶恐不安的心只求这几尊大佛早些离开这间小铺子。

片刻大夫施完针后才开口道:“好了。”

为首的将领对着外面的士兵一挥手,冷声道:“带回去!”

陌楚歌与昏迷不醒的陌芸嫣便被押入了皇宫。

路边一张孩童的容颜看着陌芸嫣与陌楚歌被带走时,唇边露出罂粟般的笑意:“瑾儿你在天上就好好的看着她是如何死的。”

……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一袭明黄竟有些刺目,陌芸嫣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模糊的视线里父皇没了往日的慈爱。

陌焱痛恨不已,一双怒目毫无怜惜:“陌允。你可知罪?”

陌芸嫣咬紧了唇瓣:“儿臣知罪。”

“哼。”陌焱起身一挥袖袍走到陌芸嫣的身前,冷酷的对外面的将士命令道:“废后上官汐欺君瞒上,上官一族满门抄斩!”

陌芸嫣泪水盈盈,满腹委屈,只能低声求饶:“父皇饶命,父皇饶命…母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陌楚歌不忍她如此伤心欲绝,开口求情:“皇上息怒,微臣想这其中必有隐情。”

陌焱怒不可遏的呵斥道:“你给朕住口!堂堂陌上国骠骑大将军,这般狼狈逃回来,朕要你何用?”

陌芸嫣哭的泣不成声,同而心也跟着凉了,殷红的唇角鲜血随之溢出:“父…父皇…允儿愿意…愿意用命来…来弥补母后…的过错。”

陌焱何尝不痛心。他一心一意的待上官汐,而她的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有朝一日竟然女扮男装只是为了要这个皇位。

“皇上三思啊,上官一族上下也有近千人,并且此次民间的流言来的蹊跷啊!”陌楚歌劝道。

然也在此刻,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报道:“皇上,皇后服毒自尽了。”

陌焱听了身子不经的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心如刀绞的痛顷刻间袭遍全身:“死…死了?”

陌芸嫣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的闭上了双眸:“母后…允儿不孝…”

地上诚惶诚恐的太监将一封血书递了上去:“这是皇后留下的。”

一旁的太监接过那封血书转身交给了皇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言。

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奢求皇上的原谅,只有一死谢罪。

当年臣妾诞下嫣儿九死一生,我与他取名芸嫣实则是想时时警惕自己过去的事如过往云烟。

臣妾没有对不起皇上,因为他早就死了,死在了臣妾的心里,臣妾心里的他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望皇上看在夫妻情分一场,法外开恩,臣妾去了,臣妾没办法再陪着皇上一统天下,臣妾会在另一边替皇上祷告。

陌焱看过后痛心疾首,双眼通红,嘶声的唤道:“汐儿……”

“咳咳…咳咳…”伴着不停的咳嗽声音,陌焱才注视到地上昏迷不醒的陌芸嫣,见她不停的咳嗽着血,向陌楚歌询问道:

“允儿怎么了?她怎么了?为什么在咳血?”

“回皇上,皇子为了替皇后赎罪,中了蛇虫之毒,只愿以死谢罪。”陌楚歌知道现在是求情的最好时机。

她已经去了,陌焱怎还会愿意她唯一的挂念也随着她去,对一旁的太监连忙唤道:“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陌楚歌心底松了一口气,将陌芸嫣抱在怀里。

直到太医来后,知晓了是何毒才开了方子。

陌焱迅速命人去煎了药,满朝的大臣在几日内不停的上奏折弹劾上官一族,因此上官一族在朝中的势力在短短几日内便被连根拔起。

陌芸嫣也不再是陌允皇子,而是被封了芸嫣公主。

此外。陌焱起兵十万以云汉出尔反尔的名义讨伐,月余左右便已兵临云汉的边境城下。

陵安城为这事正议论的热火朝天。

“你们知道吗焦点访谈今日又出了新的消息?”

“当然知道,早上的时候我还特意去买了一份报纸,要打仗了!”

“可不是,那报上还说陌上国可是起了十万大兵,已经兵临咸阳城。”

夏蓉蓉趴在桌上啃着板栗,为了那份报纸昨夜是熬了一夜,好在这是招了几个学士来帮着排版,不过这一切还多亏了苏二千金的那五千金,俗话说有钱好办事。

“主子,报铺大卖,还有外送到各个大小府邸的。”梦儿忙了一上午,此刻才得了闲来一品居。

大卖是意料中的事,夏蓉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心底甚还有些气恼:

“梦儿你说说陌上国无凭无据的让云汉割让他们十座城池,这是可能的事吗?现在倒好陌上竟还有脸说云汉出尔反尔。”

梦儿晓得夏蓉蓉是想看到云汉的太平盛世,开口劝道:“主子,你就想开些吧!你不是还写了吗,是陌上将证据丢失了。”

“我那是秉直公事公办,你没看见他们那证据也是废纸啊。”想着就来气,也罢,夏蓉蓉啃了半晌的板栗,口干舌燥,转身去打了壶茶水。

转而想到这报铺也是刚开起来十来天,这其中几经周折也不容易,又向梦儿问道:“我的狗仔队招了几个人了?”

说起这狗仔队简直就是从宸王府与将军府硬抢的几个人过来,没办法谁叫这几个人功夫底子好。

梦儿用手扇着风:“六个够了吧?再多莫寒哥哥就要生气了。”

夏蓉蓉想想也是,点了点头:“行吧,加上七喜与无忧就有八个人,把那六个人给他俩带着吧!我都教了他俩十天半个月了,也该出师了。”

梦儿笑了笑:“我早就这么做了。”

“孺子可教也。”夏蓉蓉其实觉得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一张遍布天下的消息网,不然临近的几个城池新颖的事也是有限的。

“主子你已将边疆的战事公布了,就不去打探打探我们云汉何时出兵的消息?”梦儿道。

这话却说到了夏蓉蓉的心坎里:“正有此意,梦儿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梦儿朝外面的日头望了望,嘱托道:“主子,这春就快过了。太阳这般大,你还是晚些再去吧!”

夏蓉蓉拧了拧眉,突然觉得这是件难事:“我若去晚了听到消息回去后也就更晚了,这还要忙着写明日的报纸,岂不是没法睡了。”

梦儿指了指外面的天道:“但是主子早点去,外面这太阳又热的厉害啊。”

“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再说这晒点太阳还能排毒。”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夏蓉蓉从穿越过来后就发现了其实这具身体还是细皮嫩肉的,后来见到如此疼爱自己的王氏,也便差不多知晓了这其中的缘由。

“行了,说不过你,我去马车的下面给你放些冰。免得热着中暑了。”梦儿转身便去取冰。

夏蓉蓉根本没那么娇气,只好转身坐上了马车,等着梦儿将马车下面冰箱子给装满了冰,不过这样坐在里面倒凉爽了不少。

貌似这个马车是玉子宸的,上次从他那里借走后,就没还了。

梦儿将冰填满了后,对马车里的人开口道:“主子,早去早回。”

“晓得了。”夏蓉蓉应了声,就对马夫吩咐道:“去宸王府。”

“是的,大小姐。”夏府的马夫应了便鞭马向宸王府的方向去了。

陵安城向来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但其余的马车见了这辆马车也都会主动的纷纷让道,因为这是官家独有的马车。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夏蓉蓉才揪着这辆马车不放。

“把马车停在后门。”

既然怕招摇,当然只得从后门进去了。

马夫将马车赶到了后门:“大小姐,到了!”

夏蓉蓉跳下了马车,掏了银子对马夫道:“你且去找个近的地方喝茶,一个时辰之后来这里等我。”

马夫笑意融融:“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夏蓉蓉憋足了一口气,脚一蹬,一个翻身便进了院墙内,落地时就连自己都觉有些惊讶,如此轻松的就进来了,果然还是有功夫了得!

只是自己这功夫是时而灵,时而不灵!

“你怎么回来了?本王不是让你在九霄城好好待着的吗?若有急事飞鸽传书!”这际耳熟能详的声音是玉子宸的。

“兹事体大,属下也是怕飞鸽传书回来的消息被人劫持,泄露了出去。”那黑衣人开口道。

听到声音的夏蓉蓉,蹑手蹑脚的凑上前去,那个黑衣的背影倍感熟悉。

不过玉子宸将人安排到九霄城去干嘛?那不是陌上国的领域吗?、

“算了,跟我回房再说这事。”玉子宸看了一眼四周,径直朝着自己的书房走了去。

“是。”梵晟跟着玉子宸进了房间后将房门关了上。

夏蓉蓉一路轻手轻脚的跟到玉子宸的书房,也不知这二人大白天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于是将耳朵贴到了门上。

玉子宸抿了口茶问道:“说吧,究竟是何事?”

梵晟将所调查的事情依一禀报道:“上次王爷让梵晟所查之事,皆已查清。

如王爷所料先皇没死,而是正在陌上国精心谋划一场变动,这才借此诈死栖身陌上国。

还有一个孩子。他的身份十分可疑。属下怀疑……”

玉子宸将手中的茶盏缓缓的放在茶几上:“嗯?怀疑什么?”

梵晟开口道:“属下怀疑三皇子也并未死,只不过他好像又并非普通的孩子。”

玉子宸凤眸狭长,长睫下隐匿着一层光芒,只是淡淡的道:“先皇他在下一盘好棋,只是连我都不明白他的用意。”

随后又煮了一杯茶,开口道:“让你的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有危难便相帮一把吧!”

听到王爷的话,梵晟怔了怔,因为王爷一向与先皇不和,此次竟还要助先皇一臂之力?虽然不解,但是杀手的宗旨就在服从命令。

而站在门外的夏蓉蓉一双黛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心里乱如麻,直到一个福伯的到来:

“夏姑娘你怎么站在我们王爷的书房门外?”

夏蓉蓉回过神情看了眼福伯,转身就跑出了宸王府。

房内的玉子宸听到门外福伯的声音,猛地起身就打开了房门,正见那逃离的身影。

福伯对着玉子宸开口道:“王爷,秦将军来了。”

而玉子宸却仿若没听到一般,径直向那个身影追去,却被府门前的秦莫寒拦了住:“快进去,我与你有事要说。”

玉子宸看着那即将消失在自己眼底的身影,对秦莫寒焦急的开口道:“你拦着我做什么?快让开!”

秦莫寒一脸茫然:“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玉子宸一个箭步冲到了人群里,却发现已然不知她去了何处?

转身怒气冲冲的又回到了府门前,指着秦莫寒恼道:“我说你找我何事?不是天大的事,我要将你撕了!”

秦莫寒不知玉子宸为何如此大的火气。跟着他的身后往府里走:“大热天的还发这么大的火气不怕热吗?”

玉子宸一声不吭迈步进了书房,见梵晟早已离开,才开口道:“说吧什么事让镇国大将军亲自跑一趟?”

秦莫寒随意的坐了下来:“今日早朝时,李将军已领着两万兵马赶往了边境,随后皇上又命我带八万大军明日晨时即刻出发驻守边境。”

听秦莫寒这样一说,边疆战事定是到了刻不容缓的状况才会出兵如此匆忙:“你不去清点兵甲武器,粮草,来我这里做什么?”

秦莫寒一时哑然,随后支支吾吾的道:“我想让你替我看好夏小姐,她鬼点子太多怕她出事。”

玉子宸冷嗤了一声:“呵,她会不会留在陵安城都还是一个问题?”

秦莫寒困惑的看向玉子宸:“她不可能不会留在陵安城,她难道不要她娘了吗?再说她不留在陵安城。能去哪里?”

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个痛心的背影,玉子宸的目光就冷了三分:

“不妨跟你说个秘密,但这事你别泄露了出去,不然先皇在陌上国的身份一旦暴露,就会有生命危险。”

秦莫寒脸上没有一丝的震惊,好像早就知晓了此事。

玉子宸拧了拧眉看向他:“你这什么表情?莫不是早就知晓此事了?”

秦莫寒点了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玉子宸:“我也不是有意隐瞒王爷的,毕竟这事少一人知道先皇就少一分危险。

在先皇驾崩的前一天我就收到了宫中的来信,里面的命令本是拥王爷上位,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玉子宸见他两眼里透着打探,轻轻地笑了一声:“呵呵,真是没想到啊!本王拿镇国大将军当朋友。镇国大将军却拿本王当外人。”

秦莫寒若知玉子宸会有这样的反应,方才就装作不知道了。

“呵呵,本王与秦将军说的玩笑话,秦将军可别认真才好。”玉子宸勾唇爽朗的笑了两声,起身离开了书房。

秦莫寒看着那逆着日光的身影,就更不明白刚才那话究竟几分是真了?

……

湖面的风很大,只是透着一丝临近夏日的燥热。

夏蓉蓉安静的坐在石头上倚着柳树,望着泛起波光粼粼平静的湖面,想起了血刹当初留下一封书信不辞而别,应该就是如此了。

当初的自己却什么也没怀疑,现在想来还真是自己太傻了,总是能够被他耍的团团转。

虽然得知他还活着,心里有窃喜,却也有隐隐的不满,为什么他要瞒着自己?难道是他不信任自己吗?

手里的一朵野花被夏蓉蓉撕得七零八落,一连窜的问题让自己不该如何是好?

坐了良久,夏蓉蓉才回到了夏府。

谁料,玉子宸正坐在门口等她,至从遇上她,他的王爷架子从此是浮云:“舍得回来了?”

“这是我家,回不回来与你有什么关系?”夏蓉蓉就没将玉子宸放进眼里,径直进了院子。

“今天下午那消息是假的,我故意逗你玩呢。”玉子宸板着面孔,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柔情笑意。

夏蓉蓉的脚步停了停,转眼看向玉子宸脸上的表情,片刻后鉴定完毕道:“对,你现在才是在逗我玩。”

如果玉子宸下午是在逗自己玩,那血刹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离开的?

云洛逸川最后的一个命令便是让血刹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一个杀手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玉子宸强调的道:“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了我不相信你吗?再说你这么激动是做什么?”夏蓉蓉前脚刚进院子,梦儿就迎了出来。

梦儿看见夏蓉蓉身后的玉子宸,道:“宸王爷也在啊!”

这话显然是还有别的意思,譬如宸王爷怎么又来了?

玉子宸修眉一挑,如山峦斜飞,从容的道:“梦儿,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不然你主子是怎么走的你都不知道。”

梦儿一脸茫然,将视线移向了夏蓉蓉:“我怎么没明白什么意思?”

夏蓉蓉见梦儿正看着自己,瞪了眼玉子宸:“别听他瞎说,梦儿天晚了,替我送客。”

今日想了一下午,没想到玉子宸竟是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如今报铺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而且也差不多都上了轨道。

所以离开个把月应当也是不成问题的。

就是不知这一去,能不能够碰到他,不过只要他在九霄城,就一定有办法让他出来见自己。

梦儿对玉子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开口道:“宸王爷天晚了,你若久留在夏府。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流言。”

玉子宸是哑巴吃黄连,眼眸眯成一条线,眸子里隐匿着冷茫,如果她执意远去,就只好将她绑下了。

夏蓉蓉早晓得玉子宸不会开口,因为这话知道的人多了,他处在陌上也就越危险。

顾虑大全,他便不会多说。

玉子宸刚迈出夏府,就见福伯匆匆忙忙的赶来,开口问道:“怎么了?府里出事了?”

福伯热汗淋漓,喘了口粗气道:“王爷,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太皇太后病重。”

“去皇宫。”玉子宸剑眉一拧,迅速坐上了马车,一路向福伯询问,可是这问了也白问,具体的情况福伯也不知。

清冷的夜里,懿祥宫笼罩在沉寂之中。

玉子宸二话未说立马奔赴了床榻前,轻声的对太皇太后唤道:“母后…母后…”

转而有焦急的向太医询问道:“你们告诉本王,太皇太后的病情怎么样了?”

帷帐后站着的几个太医无一人敢做声,都摇头晃脑的叹气,因为只有他们心里清楚,这次太皇太后怕是回天乏术了。

玉子宸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摇头叹气是什么意思?本王在问你们话,你们一个个都耳聋口哑了吗?”

视线最后落在跪在床榻前太皇太后贴身婢女身上:“你来说!”

青儿不停的擦拭着泪痕,抽泣道:“回王爷,太皇太后最近一直咳嗽,每次咳的厉害了还会有些血,却都从来不让奴婢告知王爷,只请了太医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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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度宫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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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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