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奸臣你还我夫君命来

第90章 奸臣你还我夫君命来

秦墨寒撩开帐帘走出了营帐,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掌握天下生死之人眸内散发的恐惧,忙对身旁的侍卫吩咐:“快去把军医请到我的帐中来。”

“是。”侍卫应了快步就朝着军医的营帐而去。

秦墨寒箭步上前领着云洛逸川进了自己的帐内,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皇上?这?”

云洛逸川森冷的目光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哭过了,清冷的对着秦墨寒开口道:“都怪朕,怪朕一时大意,不知丛林里会有毒蛇出没。”

秦墨寒理了理床榻,帮衬着云洛逸川将夏蓉蓉放了下来,看着她腿上肿红了一片的淤青,闻言该是被毒舌咬了,心底也不由得替她担心:

每次你都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挺了过来,这次也一定要熬过来,如若不然让你娘和梦儿该怎么办?

白眉听见营外的动静,也立马赶来了秦将军的帐内,进来时便看见床上脸色惨白躺着的人,帐中气氛一片沉寂,也不敢擅自多言。

心底只知准是夏才人出了大事,却不知为何晕厥躺在床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时就出事了?

“蓉儿,你再坚持一会,军医马上就到了。”云洛逸川坐在床头前的地上,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心底的害怕使他的手微微颤抖。

“小哥哥…小哥哥…”夏蓉蓉眼前烟雾缭绕。只隐隐约约的能看见银杏树上站着一名红袍男子,至于他的容貌并不清晰,但仿佛自己的内心又认得他。

少年。

他是当初许下诺言的少年,他是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那个少年。

所有的相遇不是因为偶然,只是他精心布下的一场局。

当第一眼看见他时,那份缘孽便是错了……

夏蓉蓉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为何会如此清楚他的所作所为。

刚进帐内的军医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径直上前放了一块绢帕在夏蓉蓉的手腕处替她诊脉,随后又看了一眼肿红的伤口,开口道:

“是蛇毒,不过云汉陵安城少有毒蛇出没,微臣惭愧,不知是何种蛇毒?”

云洛逸川心急如焚的对着军医咆哮一声:“你给朕听着,朕不管她是被那种毒蛇所咬,朕只要她安然无恙的醒过来!如若不然就拿你的脑袋给她陪葬!”

军医心底陡然一沉,脊背一凉忙道:“据微臣所知柳城这一带常出没的蛇有三种,银环蛇,过山峰,百步蛇;

这三种蛇都是毒性最为强的蛇,不过只要知道这位姑娘是被何种毒蛇所伤,便能配制出解药,只有这样才能保她一命。”

云洛逸川的手心冒着冷汗,一双凤目前所未有的害怕:“你告诉朕,怎样才知道她是中的什么蛇毒?”

军医犹犹豫豫终于从口中说出两个极其细微的字眼:“试――毒。”

云洛逸川双眉微微一拧,没有片刻沉默,清冷的道:“好,只要能救活她,朕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之时,白眉立马上前劝阻:“不可。皇上乃金贵之躯,万万不能以身涉险。”

秦墨寒单膝随着白眉一起跪在了地上:“皇上三思,末将身强体壮,还是让末将为夏姑娘试毒。”

云洛逸川双眸蕴韵的冷意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对着秦墨寒恼道:“够了!去命人将这三种毒蛇送到营帐内来。”

秦墨寒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作为一名军人却不得不以听从命令为天职,只好拱手应道:“是。”

白眉见云洛逸川铁了心,自知是再多说也无用,如今也只能指望着夏才人能够相安无事的醒过来。

云洛逸川一双墨浸的黑眸里满是那张苍白的脸蛋,柔软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害怕:“傻丫头,我在等着你醒过来。”

昏迷中的夏蓉蓉察觉脸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梦境里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梦还是那个梦,人来人往的小庙。

小庙的下方有一片湖,只不过每次这天气都薄雾缭绕,阴雨沉沉,雨水也是绵延不断。

人群里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总会一次又一次映在脑海里,那些画面曾日日夜夜出现在梦境困扰着自己。

这样的梦每一次都会带来砰然的心动,也会带来绝望的痛心。

今夜如往日的梦境渐渐地开始有所不同,所有的回忆不再是没有头绪的片段,而像是一部电影陆陆续续放映。

时过境迁,那个冷峻的少年在她面前已是翩然的公子。不过那份与身具来的寒意始终未有褪去一分一毫,甚者愈发的冷冽,让人不敢亲近。

她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他带来的陌生,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害怕:“你……”

他淡漠的眼神仿佛容不下任何人,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那一年是他初登大位,本以为再见他时他会满心欢喜,却不料是更加的冷酷无情,或许那时候的她只认为这不过是他的表象。

她牵强的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恭喜你如愿以偿。”

而他却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她,沉稳的语气早已脱离儿时的稚嫩:“何来喜?你无需向我道喜。”

抬眸看向怔住她时,漠然的语气冰冷刺骨:“如今是连你也不懂我了吗?”

短短几句话堵了她一腹这些年不见想与他说的话,变了,可能他早就不再是记忆里的他了。那份不可置信的痛又一次刺痛着那颗为他跳动的心。

“我听说你才是真的圣女?如果是这样,你大可放心,我定会兑现当年给你的承诺娶你为后。”

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荷塘边上。他火红的袍服,在她眼里鲜艳夺目。

夏蓉蓉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满腹的苦楚化作两行泪水便转身离去了。

这些年他处心积虑的接近自己,就是因为十三年前圣女现安天下的传言吗?

忽而就在此时,外界突然传来欣喜若狂的声音让那个梦在片刻间消失在她的眼前。

“没错,没错正是这种毒,与姑娘的伤口上的症状一模一样。”军医见云洛逸川手背上的伤症状与夏蓉蓉的症状几乎一样,喜不自禁。

“太好了,她有救了对吗?”云洛逸川唇瓣透着黑色的淤红,额头冷汗淋漓,只有仅剩的意念还支撑着他虚弱的身子。

“是是。”军医连连点头,转身拿了解药与云洛逸川开口道:

“方才皇上连续试了三种毒药,现下又服了两味解药,微臣担心几味药混合在一起会相互克制起了反作用,所以最后一味解药皇上还需等上一柱香的时间,方能服下。”

白眉连忙上前接过军医手上的解药,不放心的问道:“如此会不会有风险?万一毒素进入五脏六腑该如何是好?”

军医并不敢有所欺瞒,看了眼白眉忧心忡忡的神情,如实的回道:

“因皇上连续试了三种毒药,所以这体内的毒一时半会是不能彻底清除,只有这月好生的服药调养才能无事,不然恐怕会…会危及生命。”

云洛逸川对着欲要斥责军医的白眉无力的摆了摆手,对着他开口道:“你先别管朕,将你手里的解药与她服下!”

秦墨寒连忙倒了水递给白眉,随后将床上的人扶了起来:“白眉,你还愣着做什么?”

白眉收回思绪,将解药放在了夏蓉蓉嘴里,随后又喂了水,在此刻白眉的心里开始质疑留她在皇上的身边究竟是做对了还是错了?

“咳…咳咳…”看着她服下解药,云洛逸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支撑着自己最后的力气也都散尽。

“皇…皇上…”白眉转眼看向云洛逸川时他已晕厥了过去,身子微微一倾险些摔在地上,好在是被跪在地上的军医扶了住。

秦墨寒焦急的对军医连忙唤道:“快,快给皇上诊脉!”

白眉将云洛逸川搀扶了起来坐着,军医迅速的起了身替他把脉,脉搏明显跳动紊乱而又无力,极其的虚弱:

“微臣需要替皇上施针,如此才能缓住皇上体内毒素的蔓延。”

白眉心急如焚拿起解药就要让云洛逸川服下却被秦墨寒阻拦了:“白眉公公你别病急乱投医,让军医先给皇上施针。”

白眉看了都忍不住心痛,眼眶里浸了泪,气恼的挥袖站去了一旁:“皇上出了事云汉可如何是好?”

秦墨寒上前将云洛逸川搀扶了住,如此才好让军医施针。

当那数十根的银针落在云洛逸川身上的时候,他唇角的血液一口一口的涌出,整件衣服满是血迹,让人看了都觉触目惊心。

一旁的白眉不停的抹着眼泪,从今往后夏姑娘就是皇上一辈子的软肋了。若是她能明白皇上的苦心也就罢了!

一分一秒的过去。军医满头热汗,提心吊胆的挨过半个时辰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连忙唤道:“解药,将解药给皇上服下。”

白眉端着水,双手颤抖着的从瓷瓶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入了他的口中紧接着又喂了水:“皇上…皇上你可一定要无事的醒过来!”

片刻后,那军医瞧见云洛逸川的气色有所好转,今夜那颗时时刻刻担忧着掉脑袋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而云洛逸川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眸,有气无力的对秦墨寒与白眉二人道,忧心的问道:“她…她怎么…怎么样了?”

军医正为夏蓉蓉把脉,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热汗回禀道:“这位姑娘已经并无大碍了,只是现在皇上的身子正虚,需要好生静养。”

秦墨寒见他脸色太过苍白,担忧的道:“皇上既然夏姑娘已经无碍,皇上不如回营帐先歇息会?”

云洛逸川摇了摇头,温柔的目光落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蛋上,语气轻和:“不…我要亲自看着她…醒过来……”

白眉第一个不同意,直接跪在了云洛逸川的身前,祈求道:“皇上您不为自己想,难道还不为云汉想吗?如今陌上与云汉大战相争不下,琼华又虎视眈眈,若您不能照顾好自己,将置云汉与何地?”

秦墨寒与军医愁眉不展的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恳求道:“皇上请三思啊!”

云洛逸川目光冷冷的看向跪下的几人,说好听一点他们是劝自己,说难听一点便是在威胁自己!

随后又将视线看去了安静躺在床榻上的人,冷声对着二人开口道:“朕说了不回就不回!你们这是想逼朕吗?”

秦墨寒却执意的劝道:“末将不敢,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以云汉天下的百姓为己任。”

“够了!”云洛逸川恼怒的呵斥了一声,起身一掀营帐便走了出去。

白眉立马跟了出去,正当困惑他转身之际,望着云洛逸川苍白无力的脸庞,心底还以为是他改变了主意。

“去寻两个贴心的侍女,等会若是醒了也好让她们来服侍蓉儿。”云洛逸川只是突然想到这军营里都是一堆粗鲁的大老爷们儿,一个女人确实有所不方便。

“是,末将遵命。”秦墨寒虽然心底明白他的用意,但是这大晚上的上那里去找婢女?而且还要贴心的!

也罢,皇上的旨意岂敢不尊,只好亲自跑这一趟了。

而云洛逸川这也才放心的转身离开,刚踏出营帐便已是体力不支,眼前一阵眩晕,紧接着无力的晕厥了过去。

白眉扶着云洛逸川的手瞬间一沉,眼看倒下的人,惊呼一声:“皇…皇上…”

帐内的秦墨寒听到白眉惊呼的声音,一掀帐帘便走了出去,见倒在地上的云洛逸川,便快步上前同白眉一起将他扶回了营内。

看着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人,如今他为她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让人看了确也令人心痛!

只是连秦墨寒都不明白的是他何时竟如此的深爱于那个曾经连待见都不待见的她了?

白眉见秦墨寒入神的看着躺在榻上的云洛逸川时,轻声的唤道:“秦将军,怎么了?”

听见耳旁传来的声音,秦墨寒回过了神色转眼看向白眉,开口道:“没事,今晚就劳白眉公公照料着皇上了,若有什么急事白眉公公随时可来我帐内。”

白眉点了点头同秦墨寒走到了营帐外:“老奴明白,恭送秦将军。”

秦墨寒侧身淡淡的睨了眼帐内,便提步离开了。

想到云洛逸川对她的用心良苦,心底在不经意间想起了远在陵安城的梦儿,如今也只能是以明月寄托思念。

……

月光下。身穿盔甲的她一脸安静的坐在盛着绿叶的树上,一头乌黑秀发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本是女儿身却带着男子的英气。

那双幽亮的丹凤眼望着阴沉沉的夜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要是名男子多好!”

从营帐内走出来的陌楚歌生的宛如一块世间无瑕美玉熔铸成的玉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总给人高贵清华感觉:

“嫣儿又说胡话了。”

陌芸嫣收回望向夜空里的视线,转眼向自己走来的陌楚歌看去:“你不是在与那一干将领在帐内议事么?怎么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的神情有些稍稍失落,若是在以前男儿身面对世人时,便没有那些女子不能议政一说了!

也不至于如今孤身一人坐在外面吹风。

陌楚歌看出了她的不悦,开解道:“嫣儿可是在胡思乱想了?”

陌芸嫣垂眸看着自己两手无趣搅在一起的食指,瘪了瘪嘴似委屈的道:“都怪我此次不中用了,不然也不会落下如此多的口舌,如今还需要你替我在他们面前说好话,唉。”

陌楚歌那张一向严肃的脸在此刻变得和颜悦色:“嫣儿你就别再自责了,这次云汉在莞溪偷袭也是我思虑欠佳,帮你说话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我也有责任。”

陌芸嫣鼻尖微微一酸还是忍住了泪,从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楚哥哥,谢谢你这些年对嫣儿的好,我都记下了!”

陌楚歌剑眉一拢,语气微微不满:“嫣儿以后就别说这些生份的话了,到时我可就真生你的气了。”

陌芸嫣望着眼前的男子又是一抹会心的笑。却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人,黄衫,好一个黄衫,当初自己竟信了他的一面之词。

陌楚歌见陌芸嫣难过的垂下了头,忧心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陌芸嫣低落的回道:“没,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不该想的人。”

言语落下,也没听见他的回话,抬眸看向他只好亲自开口问道:“楚哥哥,我听说云汉的先皇还活着对吗?”

陌楚歌怔住的视线与她对视在一起,看着那双满心期许的眼眸,自己又怎么忍得下心瞒她,沉声道:“是,他还…活着…”

那个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却偷走了他毕生最爱女人的心。

至从上次云汉回来,嫣儿她就没少派人打听他的消息,不料最后探出的消息他却是云汉的皇上。

本以为他是真的殁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还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陌芸嫣在听到这句话时蹙着的双眉在无意间舒展开,双唇抿了抿开口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行了!”陌楚歌不可抑制的怒了一声,见陌芸嫣正面无神色的望着自己,不免又立马又将声音放柔和了:

“对…对不起嫣儿,我刚才…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因为这次带兵偷袭我军的人便正是他亲自领的兵马。”

陌芸嫣却是没有料到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陌楚歌会吼自己,随后又理解了他的难处,开口道:“嗯,好了,以后我不再向你询问他的事便是了。”

说罢,陌芸嫣身手敏捷的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转身就要离开。

陌楚歌伸手便握住了陌芸嫣的胳膊,往回一拉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里,看着那张丽质的脸蛋,俯身就吻了下去。

陌芸嫣奋力的挣脱了他的怀抱,眸里透着不知所措惊慌的望着眼前男子,抬手“啪”的一声脆响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陌楚歌松开了她,伸手抚了抚脸颊上传来的痛意:“这么多年了,嫣儿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

陌芸嫣心乱如麻,抬眼看向他却不知要如何去回答,只好转身狼狈的逃离了他的视线。

是啊,这么多年了她待他如兄长却从未涉及过儿女私情,只是今夜他捅破那一层数十年以兄妹相处但他暗生情意的关系时便是再不能如从前了。

陌楚歌看着那抹仓皇离开的身影心如刀绞,守了数十年的女人,最后却心系着他人。

嫣儿啊嫣儿,你何时才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就在陌楚歌入神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时,两名士卒匆匆走上前,禀报道:“元帅探子来报。”

闻言陌楚歌收回了思绪,失落的目光渐冷向那士卒投了去,声音沉了沉:“说。”

另外一名士卒微抬头注视着陌楚歌脸上的神情,开口道:“柳城内传来消息……”

就在陌楚歌凝重的神情看向远方时,那名士卒袖里一柄匕首迅速向他袭去:“奸臣你还我夫君命来!”

“嗯。”陌楚歌拧了拧眉,侧身回过头时那锋利的匕首已与自己擦身而过,衣服撕裂血液从肌肤里崩出。

清冷的垂眸睨了眼胸前的伤口,又将视线落在那士卒的身上,质疑的问道:“奸臣?”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眸眼尽是恨意,一言未语抬手又向他刺去。

陌楚歌伸手就握住了女子手腕狠狠的将她手往背一撇,脚下踢向她的膝盖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喝道:“真是好大胆子!”

女子那双美眸中交织着浓浓的恨:“陌楚歌这都是被你逼的,害死我夫君,让我一族惨死朝廷的刀下。”

陌楚歌拧了拧长眉,带着一丝困惑看向她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一族?你是当年柳家的余孽?”

女子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陌楚歌的脚下,冷笑道:“呵,余孽!我柳氏一族上上下下百口冤魂因你而死。你就没有一丝的愧疚之心?当初你联合皇后栽赃我柳家对皇上有谋反之心,如今老天有眼,终是让她含恨而死!”

陌楚歌挑了挑眉,松开了地上的女子,一旁纷纷赶来的士兵将她团团包围。

说起这件事倒是他疏忽了,眯了眯眼眸看向她,清冷的问道:“柳妃在何处?”

女子如今最后悔的便是不能亲眼看着仇家死在面前:“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如今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是,柳娇儿你一定要替柳家报仇雪恨……

陌楚歌把玩着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杀柳氏一族完全是当初为了巩固皇后与嫣儿在宫中的地位。

错就错在柳妃在宫中气势过盛,该她胎死腹中,柳氏府上百口人命为她殉葬……

想到这里,陌楚歌笑了笑:“不,本将军现在还杀不得你,如此那柳娇还要有劳你将她请出来。”

女子听了这话便要咬舌自尽不料却被陌楚歌看出了异样,一手便扼住了她的脸颊,对一旁的几个侍卫吩咐道:“都给我看好她,若是她死了,就拿你们的命赔!”

说罢,陌楚歌便一挥袖袍转身离开了。

这些年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不过是皇后手中的筹码,谁与她们过不去他便会替她们清除了那些障碍,为了嫣儿他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心甘情愿。

但他不能容忍她爱上别人。

……

清晨,天边被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笼罩。

营内夏蓉蓉因口渴难忍醒的很早。一夜醒来全身无力,像是一场大病初愈。

刚要穿鞋下床,就看见小腿上的伤口,恍然想起被蛇咬一事,惊讶道:“天啦,我居然还能活着!”

帐外守夜的两个黄毛丫头听到里面的动静,相互对视了一眼,似在说,进去看看!

夏蓉蓉打量了一眼四周的情形,貌似是住在帐篷,扯了扯嘴角自问道:“高原地带?藏族?”

旋即又摇了摇头,这完全不实际。唯有一种可能那这便是军营,谁的营帐?

走进帐内的两个丫头一脸的困惑望着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姑娘,窃窃私语:“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而不放心夏蓉蓉的云洛逸川也起了早,前脚步入帐内就听到两个丫鬟如此出言不逊,转眼看向身后的秦墨寒训斥道:“这就是你找的两个懂事的丫鬟!”

“皇上恕罪。”秦墨寒心底一颤,确实是因为柳城在打仗,该跑的人都跑了,昨夜找到的人伢子处就剩几个小丫头了,所以就挑了两个长的乖巧的了!

愣着的两个丫鬟听到皇上二字连抬头看也不敢看云洛逸川一眼,立马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求饶道:“皇上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洛逸川不悦的蹙了蹙眉,轻轻的从薄唇里落下一字:“嗯。”

秦墨寒连忙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比划着手势,低声道:“快起来,去帐外侯着!”

白眉白了一眼秦墨寒,心底暗自腹诽,真是一个疼丫头的人!难怪那般喜欢夏才人身边的梦儿丫头。

云洛逸川走去床榻前,撩了撩袍子蹲下了身替她将鞋穿了上:“蓉儿,你可给我注意点,再不许没穿鞋就落地!”

而转过眼的白眉看着云洛逸川在与夏蓉蓉穿鞋是大跌眼镜,这回完了,九五至尊是彻底被夏才人训得没了丝毫架子!

夏蓉蓉倒没注意到白眉,撇了撇嘴看着给自己穿鞋的云洛逸川,问道:“我…我昨夜…呃……”

云洛逸川见她的气色有所好转,也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故意的调侃:“蓉儿,怎么了这是?莫不是被蛇咬了,落下后遗症成口吃了?”

夏蓉蓉起身便是横了一眼他,朝着桌上走去倒了一杯水刚要入口却被云洛逸川一把夺了过去:“白眉,茶水凉了,从新去换一壶进来。”

白眉正将饭篮子里的饭菜摆放在桌上,听到云洛逸川的吩咐拎着茶壶向帐外的一个小丫头道:“去打壶热的茶水送来。”

夏蓉蓉抿了抿口渴难忍的唇,转眼瞪向他,没好气的道:“云洛逸川你是不是大清早就要找我的不痛快?”

帐外的丫鬟端了洗脸水进来,将帕子拧了干递给了夏蓉蓉:“姑娘。”

夏蓉蓉接过帕子胡乱擦拭了一番脸就将帕子又扔回了水盆里,看着挡了一桌饭菜的云洛逸川就不顺眼:“闪开。我饿了!”

听到如此有魄力的声音,云洛逸川端起漱口水给她:“来,我已鉴定完毕,蓉儿你满血复活了,不过仍旧需要好生的调养,坐下吃饭吧。”

夏蓉蓉怎么看怎么觉得云洛逸川怪怪的,看着端碗欲要喂自己的他,问道:“云洛逸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

云洛逸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呵呵,想多了,快吃饭吧,等会就凉了。”

夏蓉蓉垂眼看向送来嘴边匙子里的热粥喝了一口,又端详向他,问道:“我昨晚上有没有说胡话?”

云洛逸川难得一见的笑容像是冬日里出现的暖阳能够融化寒冰:“有,你说……”

夏蓉蓉在他眼里看到一丝邪魅的笑意:“我说了什么?”

云洛逸川把手里的碗搁在了桌上,伸手揽腰便将夏蓉蓉拉入了自己的怀里,这一连贯的动作直到那个温热的吻落在唇上仍旧是没有反映过来。

夏蓉蓉瞪大了双眸看着那精致的脸庞泛着迷人的色泽,渐渐的却也开始迎合着他的吻。

他的吻从来都是霸道而又温柔,令人不得不沉沦在他的吻里索取芬芳的香甜。

秦墨寒与白眉看着帐内恩爱的二人便也自觉默默的退了出去。

许久后,云洛逸川抱起夏蓉蓉往屏风后的床榻位置而去,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你说了这一辈子都是我云洛逸川的女人。”

夏蓉蓉小脸通红,坐起了身:“我不信。”

云洛逸川却耍无赖似的开口道:“反正你说了我也当真了。”

见眼前的小女人脸颊绯红,两片薄唇如桃瓣诱.人,敞开的领口露出白皙的肌肤,优美的锁骨之下隐隐能见那神秘的沟壑,心中被她点燃的烈火忍的是越发难受,转而只好移开了目光问道:“吃饱了没?”

夏蓉蓉眨了眨眼看着这个近在咫尺散发着危险还有欲望气息的男人,身子往后挪了挪道:“吃饱了,可是你抱我来床上做什么?要色我可没有!”

云洛逸川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伸手就在她额头敲了一下:“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呢?难不成你还想站在我面前换衣裳?”

说罢,云洛逸川起了身,对外面的两个丫鬟唤道:“把换洗的衣服送进来。”

片刻后两个丫鬟拿着换洗的衣服走了进来。

“将衣服放着里就好了。”夏蓉蓉脸上浮起的两团红晕犹如火烧,若不是这丫的动不动就亲嘴,自己怎么可能会觉得他是要色!

“是。”两个丫鬟将衣服放下就退到了屏风后转身去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将镜子梳妆盒放在了桌上,便退下去了。

好在的是穿这些古代的衣服夏蓉蓉也都习以为常了,不过心里倒是怕外面那变.态等的久了,等会就又直接一声不吭的冲了进来。

所以夏蓉蓉换衣服的动作是越发的利索了。

当她走出屏风,云洛逸川眼前一亮,看来就算是着一身男儿装她也依旧有令人多看一眼的本事:“过来。”

夏蓉蓉低头量了一眼自己这身装备,抬眼望向云洛逸川拋去一个媚眼,走过去道:“怎么样?有没有被我帅到?”

云洛逸川点了点头,手里拿着梳蓖,因这是秦墨寒的营帐,所以并没有镜子发带这些,所以这些还是昨夜新买的,此刻都全摆放在了桌上:“嗯,我们家丫头貌美如花。”

如花?!夏蓉蓉坐下来愣了愣,转过身睨了眼淡然自若的他:“你确定你是在夸我?而不是在损我?”

“坐好。”云洛逸川握着梳蓖梳过她柔顺的发丝轻声道:

“看你怎么理解了。别动,等会我还要带你去九霄城逛逛,再晚些可就不带你去了!”

夏蓉蓉低头伸手掀了掩住小腿上的布料,看了看那还有些红肿的伤口,开口道:“可是我脚上还有伤,貌似问题不大,但是走远路可能不行。”

“傻蓉儿,出门有马车。将你放在男人堆里我不放心,而且陌上随时可能会出兵攻打柳城,小院子那边需要些生活用品又不方便,正好过几日我也要去九霄城办事,所以只好现在便把你一并捎过去。”

云洛逸川的目光一瞬停留在她的伤口上,拧了拧眉道:“在九霄城内就委屈你暂住在客栈。那里很僻静,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夏蓉蓉本来听得还挺顺心的,可是就喜欢捡字嚼,扭头对云洛逸川道:“喂喂,那你能先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一并捎过去吗?”

云洛逸川将她的发髻已然梳好,起了身在盆里洗了洗手就朝着帐外去了,未有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声音虽温和却带足了威胁:“再不跟过来你便走路去九霄城吧!”

夏蓉蓉握紧了拳头朝着云洛逸川离去的身影在空中挥打出气,听到那落下的话语只好连忙一瘸一拐的跟上前:“你除了威胁我还会什么?”

云洛逸川见身后的小女人跟了过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抱上马车:“宠你。”

夏蓉蓉撇了撇嘴,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好在是规矩了一次!

秦墨寒上前不放心的叮嘱道:“皇上此行一定要注意行踪的安全,毕竟如今您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嗯,柳城这边若战事紧急派人去云来客栈寻我。”云洛逸川淡淡的点了点头,清冷的目光看向正在准备行李的白眉,问道:

“可都备好了?”

白眉曲身回道:“都已妥当了,其余的皆可去九霄城内采买,老奴将这两个丫头也带上了,这样在客栈内也好照料夏姑娘。”

云洛逸川踩着脚梯上了马车,掀开车窗对外道:“嗯,出发吧!”

秦墨寒注视着离去的两辆马车,心里暗自想着自己不仅仅要守住柳城,还要收复陌上夺去云汉的几座城池。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春风不度宫墙柳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春风不度宫墙柳
上一章下一章

第90章 奸臣你还我夫君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