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做房

第七章 做房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张晓龙流泪时哭得跟泪人似的,不免让人动容。他的脸孔红扑白嫩,飞扬的倒八字眉配上一双如鼠般的眼睛,眼神时不时闪烁迷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神秘感。

而让虞誉满意的地方就是,他也戴着眼镜,增添几分沉稳文雅的魅力。但此时,张晓龙的眼眶还是很红润,他试图低头沉默掩盖过去,不让其室友瞧见。

虞誉见赵晓龙无话可说,便回答了他室友有关罗恨天坠楼一事,三言两语草草略过。他室友叫孟浩然,今年十九岁,是个一米八的瘦小伙,目前在客户酒店做餐饮部服务员。虞誉与他并不太熟,只是在同一家酒店上班而已,并无多少来往交集。

不一会儿,虞誉走出了七零二宿舍,下楼回了六零一宿舍。

他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躺在了床上,脑子乱的很。张晓龙虽然口头答应虞誉保密,但他还是一样提心吊胆的,生怕对方一不留神说漏嘴什么的,那可就糟了。虞誉思忖,张晓龙那么着急他的父母,想必以后会找个老乡女结婚,更别说出柜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可计划不如变化快,未来可能会充满变数,不得不多做打算。

虞誉上了微信,查看了信息,只有一人发来一条语音。那人便是虞誉的同事方芳,今年四十六岁,有一个体贴的老公与一个听话的儿子,也是客房部做房的服务员。

他打开语音,听到她叫喊道:“虞誉,你起床了没?赶紧来帮我做房,反正你闲着没事,赶紧的。”他心里烦着呢,哪里有心思帮她做什么房,便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方芳又发了语音过来,道:“虞誉,今天房很多,忙死了,你赶紧过来帮我一下!反正你都要走了,还不赶紧过来帮我,给我留一个好印象。”

虞誉回复道:“我不是帮了你好几天了吗?我现在很累,还想再多睡一会,等我睡醒了再说。”

方芳道:“你好人做到底嘛?”

虞誉道:“你说你做房忙,那你怎么不把玩微信的时间拿去做房呢?”

她道:“我做房慢嘛,所以就叫你帮我嘛,好不好,求求你啦?”

虞誉道:“我都说了,等我睡醒了再说。”

方芳不肯罢休,又道:“小气鬼,你这点小忙你都不帮,你还妄想跑去其他省份工作。”

虞誉道:“我帮你那是情分,我不帮你那是本分,麻烦你好好记住这一点。再者说了,平时也不见你多帮我做事什么的,我凭什么要那么吃力不讨好呢?”

方芳道:“不帮就不帮,干嘛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呢?”

人就是这样,当你帮一个人帮习惯了,他就会习以为常,甚至觉得理所当然而不对你抱有感谢感激之意。反过来你不帮他,他还会小心眼地不待见你。虞誉冷笑着,脑海中浮现三个字,道:“凭什么?”

虞誉也懒得回她信息,继续想着张晓龙的事情,不知不觉,困意爬上眉梢眼角,也睡了过去。

一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虞誉赶紧起床,穿了运动鞋,便出了门,下了楼,往客户酒店赶去。

小区的门口是两排稀疏的树木,枝条杂乱生长,其下是碧绿茂密的花草。

虞誉走到了前面的马路边,只有并未亮起的红绿灯,要想过马路的话,只有等车辆先过去,然后再横冲过去。不然,就得抢在密密麻麻的车流前面,疾步飞奔而过。虽说很危险,但不这样做的话,只怕一两个小时都过不了马路。再不然,只得绕远路,才能走到对面去。

虞誉为了省时省力,抢在从北面而来的车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只过了第一条马路。而第二条马路更人头痛,其危险程度是前者的十倍,密麻如蚁的车流却不规则,有的开的快,有的开得急,有的窜道抢先,有的唯恐落后于人,其惊险程度跟《速度与激情》有的一拼。

酒店开中午饭都是十点半左右,现在十一点多,怕只剩下残羹剩饭。外面的快餐又不干净卫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但偶尔吃一吃还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的快餐店大都关门回家过年去了,还没有回来营业,虞誉上哪里吃去啊?

虞誉早餐都还没有吃,而现在到了午饭时间,真是饿上加饿,有气无力的。

虞誉看准一个时机,百米做三秒,左闪右避,安全无虞到达对面。客户酒店的保安亭就在马路边,虞誉懒得跟坐在里面的保安项阳打招呼,随即向酒店的后门方向跑去。

他上了几层台阶,转身便到了食堂,只瞧见寥寥几个人在吃饭。他拿铁盘与筷子,打了一点点冷菜冷饭,吃了几口,便倒掉了,因为他怕吃坏肚子。

虞誉放下餐具,感觉很寂寞无聊,又不喜欢一个人出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消磨时光。他想了想,便走向后电梯去,直接上了八楼找方芳。她的工作车放在八零三房间门前,虞誉敲了敲房门,没有等她回应便走了进去。

他瞧见她在浴室玩手机,听到有人来了,赶紧将手机藏进口袋里。

方芳看是虞誉来了,松了一口气,口气有些不满道:“原来是你啊?白白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主管来了呢?”

虞誉笑道:“你玩手机这么专心,连我敲门的声音你都没听见,要是主管来了,怕是罚你五十块钱呢?”

方芳道:“你怎么来了呢?你不是说你不来帮我吗?”

虞誉假意不屑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我只是觉得无聊没事做,所以就来陪你说说话。”

方芳一边答话,一边收拾打扫浴室,道:“还陪我说话呢?我看,是我陪你说话吧?你每天话那么多,可以从天上说到地下,可以从地球说到火星,我可没有那么闲。”她拿着客人用过的浴巾,擦掉了墙壁上的水印,然后在拖干地砖上的水珠,然后丢置一旁。

虞誉抓起方巾,擦着洗脸台上面的水珠以及玻璃上的水印,道:“我看你每天做房的速度都不快,你一个小时可以做几间房?”

方芳道:“半个小时做一间房,一个小时做两间房,我就是这个速度,总是提不快。”

虞誉道:“一天工作八个小时,每天就可以做十六间房了。十二间房是保底,只有六间房的提成,每间房是七块钱,也就是可以多赚三十块钱了。”

方芳发牢骚道:“每天工作量大,速度又慢,提成又低,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虞誉道:“我教你一些方法,可以大大提高速度,这是我所学所悟出来的。”

方芳怀疑道:“得了吧?你每天的做房量比我还少,还妄想教我提高速度,你可真会开玩笑。”

虞誉坚定道:“你看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开玩笑的人吗?你不想学,随便你,反正吃力不讨好的人是我。”

方芳刷了马桶,拿了面巾擦干上面的水珠,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

虞誉道:“我都要走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做酒店这一行,教你一下我也会有成就感。”浴室做完卫生,方芳又检查了一番,合格。

方芳把工作车推到八零五房间门前挡住门口,虞誉便道:“你看我怎么做,你待会在下个房间就怎么做。首先看时间,写下时间记录。”正说着,他便拿起笔,记下了时间,又道:“然后拿布草,敲门敲三下,再是拿房卡开门。”

虞誉拿了房卡开了门,走了进去,把布草放在电视桌上,道:“放下布草,收垃圾,顺便打开窗户,通风换气。房间内的垃圾收完,浴室里面的垃圾也有收拾一下,再是撤床单被套。”

他撤下床单被套之后,将其搁置于地摊上,转身拿起身后放在电视桌山的干净布草,铺床套枕套。虞誉得意笑道:“你看一下时间,才用了十分钟,是不是比你快多了啊?”

方芳笑而不语,而虞誉铺完床之后,便开始打扫整理浴室。他先是刷了马桶,然后用脏了的方巾擦干上面的水珠,湿透了再换另一条脏的。

他又拿了客人用过的浴巾,擦干洗脸台以及地砖上的水印水珠,再换上新的洗漱用品以及新布草。最后一步,他用湿抹布摸房间的家具灰尘,随即打开两个床头灯与一个射灯,抱走脏布草,完毕。

方芳道:“你的窗户还没关呢?”

虞誉关上了窗户,道:“你也真是的,窗户没关你就去关啊?还得叫我。”

虞誉的额头出了一些汗,又问道:“你看看时间,我做一间房用了多少时间?”

方芳回道:“十五六分钟,果然比我快,平时我真是小瞧你了。”

虞誉道:“我平时不做快,是我不想赶的太快,怕身体吃不消。我在这里做了三四个月,身心疲倦,苦不堪言。”

方芳道:“那是你还没结婚成家,等你有了儿女,你就知道为人父母不辛苦劳累是不行的。

虞誉不会与女人结婚,更不会与女人繁衍后代,却只得道:“或许吧?”

正说着,门外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眼神凌厉地看着虞誉,而方芳却不知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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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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