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番外完结篇:嘴上说着不喜欢你,其实恨不得……
315,番外完结篇:嘴上说着不喜欢你,其实恨不得……
百里连儿坐开了位置,李初然面上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季临客却是勾了勾唇角,弯了弯眉眼淡淡的笑。
因为是送别宴,加上几人都是相识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多的忌讳。
他举杯笑道,“方才临客说了,耽误了时间,害的夫人等了这般久,临客要自罚三杯。”
言罢,他朝百里连儿和李初然,各自奉酒,三杯入腹之后,他依旧面不改色。
身后站着伺候他的人,走上前给他的酒杯斟满,季临客扬了扬眸,看向李初然。
他双手举着酒杯,“三杯已经罚完,这第四杯,先敬大人侦破挖眼案还有一桩杀人案,大人慧眼如炬,一点也不输当年风采。”
李初然狭长的眼睛眸色深邃,礼节性的跟着举杯,与季临客颔首。
“过奖了。此次能够破了挖眼案,季大人也功不可没。”
季临客唇角微勾,两人同时将酒杯抬高了些,然后递到自己的唇边,一饮而尽。
百里连儿在自己的位置上装死。
若是刚才李初然没有那么的出格,她或许还能正视他的眼睛,能与他好生的交谈,但是现在……
她却是迷雾重重。
自千山镇相遇以来,李初然对她所作的每一件事,仿佛都很出格。
吻她,侵犯她,甚至在这般宴会前,光明正大的调,戏她,逗弄她……
若不是太过熟悉李初然,她都觉得现在的李初然是被五王容安给附身了。
可她却不知道,人的情感,越是压抑就越是炙热。
到了最后,他的一言一行都无法自控,甚至对方轻易可以挑拨起他情绪波动的时候,也便是那人,最疯狂,最想要占有的时候。
李初然不是突然喜欢上的她,只是一直在压抑自己对她的感情,不过他掩饰的很好。
当初她诈死离开帝京,他心如死灰不知内幕,自暴自弃的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整日行尸走肉一般。
还曾一度酗酒,只是被李丞相抽了一顿,再加上当今圣上的鞭策,他才勉强上任通州县令。
性情倒是没有多少变化,不过就是待人稍稍冷漠了些,更加的沉稳沉默寡言了。
直到重新遇上,那种无法言喻的兴奋与不可思议,是搜刮世上所有惊叹喜悦的词句,都无法形容的出来的。
内心波涛汹涌翻滚而上的喜气,将他的理智一概淹没,只想对她好,只想要拥有,只想……紧紧的揽她入怀,再不分离。
百里连儿不明就里,自然觉着他的转变,带着一种浓浓的怪异感。
当然,到了现在她都觉得不大真实。
对于她来说,她追了他这么多年,用她的话说,就是冷血动物都被她温暖了,而李初然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忽然就喜欢上她了,不是吃错药就是有阴谋。
她想七想八,不知他们两人究竟说了什么话,再回神的时候,正好瞥见季临客唇角带着笑意,眉眼弯弯的看着她。
百里连儿心下一紧。
她错过了什么吗?
明亮的眼眸轻轻地眨了眨,她看了看季临客,又看了看正在望着她的李初然,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你们,做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季临客正等着她回话,以为她是在思考,谁知道她却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不是说到了夫人和大人的亲事么,夫人还未与大人成亲,只是有了婚约,问起了夫人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临客看夫人思虑良久,还以为夫人在认真的考虑,这会倒好,原是夫人什么都没听见。”
百里连儿怔了怔,视线朝李初然看过去,那边季临客却是不乐意了,嚷嚷着要让她敬李初然一杯酒,以示歉意。
百里连儿无话可说,只能起身给李初然敬上一杯酒。
季临客却是中途想到了什么,哎了一声制止了她的动作,夫人喝的是甜酒,既然是自罚,那自然轻易让夫人逃避过去,否则起不得警醒的作用。
他想了想,目光投向李初然手中的那杯烈酒,然后笑了一下,“不如这样罢,夫人的酒杯和大人的酒杯换一换,让大人喝夫人的甜酒,而夫人,喝大人的烈酒。”
百里连儿张了张口,“我会喝醉的,醉了容易招惹麻烦……”
季临客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推辞,“大人不是在这么,夫人若是醉了,大人会负责带夫人回去。夫人放心,大人酒量很好,一杯甜酒醉不倒大人的。”
百里连儿为难的看向李初然。
李初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连声调都没有变化,“你醉了我会抱你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季临客的意见了。
百里连儿的眉眼皱起,尚未说些什么,季临客已经唤人给他们二人换了酒水。
李初然盯着她看,目光灼灼的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而百里连儿却还挣扎了半晌,最后才妥协的将酒杯递到自己的面前,将酒水饮下。
男人喝的酒,要比女人喝的酒猛很多,喉间一阵灼热感,让百里连儿觉得倍感难受。
好在她不是第一次喝酒,之前也喝过烈酒,这会酒量稍稍好了一些。
只是一张俏脸已经红了个遍,看起来好像是醉了,百里连儿重新落座,她放下了酒杯,单手趁着自己的下颚,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尽管,她已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
砰的一下,是酒杯从手中滑落,而后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百里连儿扬眸看去,便见李初然面色已经惨白一片,连唇色都急剧变化着,鲜艳的颜色,慢慢的淡化下来。
“李初然――”
她惊得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可烈酒太猛,她的脑袋晕沉的更厉害,双手撑在桌面上,才得以稳住身形。
李初然没有说话,那双深邃的星目如寒冰一般冷凝的望向季临客,“断肠,还是蛊毒?”
断肠,是天陈国一种特有的毒药,由一种断肠草制作而成,它的毒如名,服用了断肠的人,会有寸寸断肠,腹内疼痛不已的感觉。
但只是生不如死的痛,却是痛不死。
类似于,女子来月事的时候,那种生不如死。
不过,当断肠份量多的时候,可以置人于死地。
百里连儿不敢置信的看向季临客,那个至今笑的温润如玉的男人。
季临客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的极是和蔼可亲,“原来你知道,这是场鸿门宴啊。”
难怪他左请右请,李初然都不肯出来。
可那又如?
最后,还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出席了?
李初然见多识广,人也聪明,这他承认。
可李初然也两个致命的弱点,一是心系百里连儿。
中毒之后,他完全没有在李初然的眼里,看到过一丝一毫的惊诧之色,仿佛很早之前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
可既然他知道他有谋划,还是因为一个百里连儿,赴了这场鸿门宴,此乃第一大弱点。
二则,李初然是不识毒,这是多年他和他打交道,得出来的一个经验。
他原是不知,李初然已经率先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所以毒药不是下给了他,而是下给了百里连儿。
正是她杯中的那个酒水,百里连儿是李初然所信任的人,而李初然也知道,他对百里连儿是很好的,自然也不会想着会去害她。
他也的确不会去害百里连儿,这么可人的女子,就这么死了,那多可惜?
李初然的面色苍白的难看,惨白中又带着一种难看的青色来。
他的手死死的扣在桌面上,手背青筋暴起,能看的出来,他压抑的很难受。
“别伤及无辜。”李初然盯着眼前的男人,“你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不,不不。”季临客否认,随即缓缓的站起身来,瞥了一眼百里连儿娇媚的脸蛋,他走上前,托住了她的腰身。
百里连儿本能的伸手推开他,可半醉状态的人,哪里有什么力气?
推不开他反倒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双手的手腕皆被扣着,动都动不了。
百里连儿狠狠的皱眉瞪他,“你要是还有点理智的话,你就放开我,我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么?”
季临客盯着她的眼,唇边撩起了一丝笑意,然后回看向李初然,并不回应百里连儿的话,他道。
“我从来都不是个有原则的人,你不必奉承我,我不会放她走的。你难道忘了,她是当事人,就冲这一点,我就不会让她离开这里。”
他笑的有些放肆,“这么多年了,恩怨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李初然的面容苍白,在烛光的照耀下如鬼神般恐怖。
他盯着季临客,唇边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甚至连冷笑都没有,“你敢动她,我杀了你。”
“李初然……”百里连儿愣住,随即挣扎的想要从季临客身边逃离,但却无果。
季临客却是哈哈大笑了几声,他挥了挥手,屋内留下来的几人,便立即走上前,摁住了李初然的肩膀,将他拖到椅子下边,对他猛一顿拳脚招呼。
李初然中了毒,腹部疼痛难忍不说,还浑身无力。
那些人的手脚是真的用了力,将他都打出了血色来,百里连儿眼眶泛红的厉害,便是头晕脑胀的,她也死命挣扎,想要扑上前为他挨打。
可挣扎无用,她什么力气她自己很清楚,李初然的眸光对上了她通红的眼,眸底深邃,扯唇对她笑上一笑,以示安慰。
百里连儿心差点没碎掉,心疼的要命。
“你放开我!”
她转眸看向季临客,眸底闪烁着蚀骨的杀意与恨意,“殴打朝廷命官,给朝廷命官下毒,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责么,你还赶紧停手?!”
她是真的慌了乱了,若是她挨揍了还好,她自己可以忍过去,可她却见不得旁人伤害李初然。
季临客扣着她手腕的手极是用力,另一只空闲的手,往她的干净清美的脸上摸了摸。
“看他不再是高高在上,反倒低微到尘埃,难道你不觉得爽快么?”
百里连儿看着他,“你脑子有病罢。”
她怎么会觉得爽快?
季临客没再理她,他懒懒的回眸,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看向李初然。
只见李初然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俊美的脸上瞬间起了颜色,那百年不会皱起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似乎难以忍受那疼。
季临客讥嘲的笑李初然,回应他之前的话,“不是说杀了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失势的落水狗一样,连气势都拿不出来了,凭什么来杀我?!”
李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视线在他环在百里连儿腰间的手上,转了一圈,眸色深沉,却是没有说话。
他的侍从全部被季临客扣在屋外,这是一间密室的雅房,不仅出不去,想必他的人也已经被季临客给控住了。
本来,千山镇就不是他的地盘,每个官员手里都有一张底牌,他在千山镇上,身边可以调动的人很多,但……
依旧会受制与千山镇的县长。
不为什么,不过就是不够熟悉千山镇的人心罢了。
而季临客在千山镇住了那么多年,手里肯定培养了一群归心与他的人,可他李初然没有。
在千山镇,没有一点势力。
季临客忽觉的没意思,李初然太过镇定,打了他也是一个样,便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退下。
李初然单手撑在地面上,唇角溢出了血色,左脸上还泛着淤青,本应是狼狈不堪的,偏偏他眸底那股淡雅傲骨的风华,震慑人心。
百里连儿酒量不好,方才还剧烈的挣扎了很久,直到感觉筋疲力尽,她才慢慢的消停下来,只可惜季临客的自制力也不错,丝毫不因她的谩骂而生气。
她这会脑袋已经晕晕沉沉,能够站稳有一半的缘由,还是因为季临客半扣着她的腰身。
李初然慢慢的站起身来,尚未等到他开口,季临客却是微微的笑了,忽然道了一句,“其实你喜欢百里连儿很久了罢?”
百里连儿嗤笑了一声,对于季临客这种想法感到好笑。
李初然却是答非所问,“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在季临客怀中,“无法挣脱的百里连儿身上,不论你知道多少,她总归是不知情的,放她走,你我好好的对决一番便是。”
季临客的脸上笑意更浓,他很清楚,李初然只是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但他具体为什么要设鸿门宴,李初然还是猜不出来的。
眼下说这句话,也无非是按着他说出来的话,进行的对峙试探罢了。
都是帝京混过的人,他更是曾经的大理寺卿,刑部的人都精通人心,李初然是,他也亦然。
季临客早已不是多年前心思浮躁的男人了,现在的他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挑拨,故而乱了心智,通州是个什么混乱的地方,他呆了几年,已经摸透了。
现实虽然很残酷,可也教会了他一点,就是要强。
不论是心智,还是实力,都要强。
他的唇角挑起了一抹凉薄的笑,“她是不知情,可她也是当事人,不是么?”
顿了顿,他眸中的邪色更重,脸上竟有了种阴森之感,“我当年不过就是求娶于她罢了,你那般愤怒,设计害我被先皇流放通州做什么?”
百里连儿的眼眸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初然。
李初然的面上不带任何的情绪,沉默不语。
似是想到了什么,季临客哦了一声,唇角的笑意很浓烈,“对了,本官当时的确说了,娶不到她,就给她下药,等她成了我的女人,生米煮成了熟饭,看她嫁不嫁我,若她不嫁我,我就再给她下一次药,丢到乞丐堆里,彻底的毁了她。”
百里连儿的脸色一变,为季临客这个想法感到阵阵反胃。
李初然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季临客的面上却是凉薄的讥嘲,“我不过只是说说,又不会真的去做,你却是在圣上面前故意陷害与我,将我打发到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他的情绪有点激动,扣着百里连儿的腰身力道无意识的加重了,“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该死?”
是不是该死,是不是真的只是说说,两人都心知肚明。
李初然的面上淡然,欣长的身子挺拔的站在原地,也不为自己辩驳什么,只是开口问。
“所以,你此次设局就是想要抱,你所谓的当年之仇?”
“你我同为京官,又都从事刑部,你这般聪明,难道看不出来?”
对上李初然沉静的眼眸,他的眼睛阴森可怖甚至嗜血而残忍,“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招呼你的,绝不会让你过的比我好半分!”
“我指的设局,不是这次的鸿门宴。”李初然的眸色幽深暗晦而复杂,“挖眼案背后策划的人,是不是你?”
百里连儿一惊,脑海里浮现了那人曾对她说过的话。
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黝黑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神色。
“他想要报仇,所以策划了挖眼案,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将挖眼案的案情放大,让千山镇的百姓恐慌,然后才能顺利成章的将通州的县令,引到千山镇。”
她的身子有些站不稳,可脑子却是慢慢的清醒起来,因为思考,因为恐惧。
她深深的凝视着李初然,“只有将敌人,放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才能给予,最彻底的击杀。”
季临客的心思……
好深。
也不愧于是,曾经的大理寺卿。
季临客哈哈大笑,他拍了拍百里连儿发凉的脸蛋,“我的好连儿,果然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人,才智一点也不逊色于美貌,挖眼案就是我一手策划的,可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不过就是和旁人说了几句话罢了,谁知道他竟真的做了。”
“并且暗中送信给他的徒弟,说我行事偏颇,不是正当人家出身,想要他们挖了我的眼?”
“这倒没有。”季临客侧过脸看着她,“你的眼睛这么漂亮,我怎舍得叫人给挖了?我最后不是帮你,把想要挖你眼的人,给处理掉了么?”
百里连儿的瞳孔一缩,“他的师父,真的是你杀的!”
李初然的眼神微微转深,清秀如画的脸上,依旧苍白的很,季临客没有回避她的问题,大局在握的笑。
“是我杀的,怎么,是不是很感动,要不要以身相许?”
百里连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她的确很想破口大骂,可嘴巴张了张,到了最后却是一个字眼都没有蹦出来。
季临客看着她,粉黛不施也一样倾国倾城,心中荡漾之极,他倪了李初然一眼,“不过,你已经是被人碰过了的,一只破鞋玩弄起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李初然的眼眸微眯,似乎是想动动身子,却又听到季临客朝百里连儿说了一句,他便又稍稍的安分了下来。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彰显着他压抑的强度。
“话说回来,你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被李初然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傻乎乎的爱慕着他,最后还失了清白之身,你愚蠢到无可救药。”
“你才蠢得无可救药!”
见百里连儿维护着李初然的形象,季临客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你那么的蠢,自然不知道李初然当年做的那些勾当。”
他抬起了一只手,掐着百里连儿精致尖细的下颚,“我告诉你,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我被流放的突然,却依旧有股势力留在帝京,我遣人去查缘由的时候,竟意外的查到酒楼里,当时赫赫有名的李太傅解了你的衣裳,肆意的轻吻你的身体,嘴上说着不喜欢你,其实恨不得吃了你,你瞧瞧,他多虚伪!”
百里连儿的面色青红交错,对他的话视为污秽,“别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改变我对他的认知。
“你瞧瞧你啊,多傻。”季临客哈哈的大笑,他替百里连儿挽起了垂在脸颊旁的一缕碎发,眸底幽暗,“我不喜欢傻女人。不过呢,既然你是李初然喜欢的女人,如果我当着他的面,扒。光你的衣服上,了你,你说说,他会是什么反应?”
“肯定是恨不得杀了我,那我就更要刺激他,我要把他逼疯,在他的面前天天扒,光你的衣服,让各种各样的人进,入你的身体,你说说,他会不会疯?!”
百里连儿气的胸口一阵起伏不定,尚未来得及回话,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拽出带着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季临客有点吃惊,李初然看着他的眼神森寒入骨,沉声下令,“废了他。”
季临客嘲笑他,“这屋子里的人都是我的,你不是现在就已经疯……”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便被屋里恭敬的行礼声给淹没了。
“属下遵命。”
季临客的面色大变,看着昔日忠心的手下,怒斥道,“你们这是想造反么?!”
回应他的,是蚀骨碎心的疼痛感。
他以重利管教下属,注定,会因为利益,而害了自己。
……
…………
事后,百里连儿问了李初然几个问题。
他能够反客为主,显然不是一时之间改变的,那应该就是早有预谋。
为什么一开始不摊牌,非要等到被人,还是被自己的下属狠狠的揍了一番,感觉真的像是落水狗很久之后,才摊牌的?
李初然对她的用词有些计较,耐着性子应了一句。
“从他能引我到千山镇这件事情来看,你觉得他的城府很低?”
若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十拿九稳可以对付他,她以为季临客会说出,挖眼案是他一手策划,杀人案也是他制造的?
自然不可能。
季临客只是心术不正,可他的聪明以及反应敏锐,他还是肯定的。
百里连儿心思聪慧,他一说她就想到了这个答案。
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下的药不是断肠就是蛊毒,你明明没有中毒……”
“我中毒了。”李初然的面色开始沉了沉,有点不悦与她对他的漠不关心,“只是之前我服用过解毒丸,毒素是后边才解开的。”
百里连儿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再问了一个问题,“可我见你也没有什么行动,为什么,你会知道,这是他故意设的局?”
还能,这么巧妙的化解开来?
“挖眼案针对的人,是出身不洁之人,而你的身份再如何,皇上也不会让你沦落风尘。从知道你被人抓走,便已经有了疑点,破案后,又发生了一场徒弟杀了师父,还不知是如何杀的,最重要的是,徒弟没有杀人动机,这又是一个疑点。”
他看了她一眼,“后来他忽然和你走的近,就是在我邀你出来的那日,收到了一封信,起初我是愤怒的,也差点着了他的道,失去了理智,所以才对你下了狠手……”
百里连儿有些不大自然的低了低眼帘,听他继续道,“后来你病了,我才冷静下来,之后便对送信的人进行暗查,不过没查到什么罢了。让我想到是他的,是你那日对我说的一番话,你说徒弟不是坏人,他也不可能对他的师父下手,我猜到他的身后有人,所以盘问了一遍那人。”
“他只说了一个关键的点,就是他师父性情突然转变的那个时间段,那段时间,他的师父是不在千山镇的,而是去了陵县,恰好,季临客也在同一日去了陵县,之后他回来,他的师父也回来,之后便性情大变。为确定是季临客幕后人,我多番调查事发后他的去向,包括暗中传达给徒弟,你不是好女人的消息,是否是他做了一个调查,答案,是在不久前才确定的。”
百里连儿问,“你是确定了,才来赴的宴?”
“不是。”李初然道,“季临客说他已经请了你去酒楼,我便要来寻你,只是就这么刚刚好,出府的时候,探子回来了。”
百里连儿的眸色微微变化,“那季临客身边的人,你是有所怀疑的时候,就已经收买了?”
李初然的唇角一斜,“这叫未雨绸缪。”
他的眼眸湛黑幽深,像是漩涡一般,教人看着看着就会被卷进去,无法自拔。
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丝毫不逊色与她的隐哥哥……
百里连儿转了转眼,撇开了视线。
她的手揪着自己的手,默了很久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说的那件事,是真的么?”
“哪件事?”
“就……”百里连儿的脸颊忍不住发烫,极力镇定的道,“就是他说的,酒楼里的那件事,还有……你喜欢我很久的……事情?”
男人嗯了一声,“真的。”
百里连儿忽然转头就走,李初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百里连儿面上的表情全部都收敛了起来,只泛起了怒色,“你喜欢我还要伤害我,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奇怪的人,你这个混蛋,赶紧放开我!”
李初然紧抿着薄唇,“当初你一直说你喜欢皇上,加之你与他交往密切,我便信以为真,可你又对我亲近,我自然分不清真假,而父亲不许我与你在一起,所以便萌生了退离之意,对你的态度难免卑劣了些,但我,曾向你求娶过的,只是你拒绝了。”
这一点百里连儿是有记忆的,她绷着个脸道,“隐哥哥大事未成,爹爹临终前命我伴在他的身边,辅助他上,位,他当时喜欢江雪玥,我只是个当掩护的,说起皇后娘娘,我才是一肚子火――”
她转了身子狠狠的瞪着他,“你当时应该是喜欢我的罢,怎待她那般好,还将她的手绢收在自己的身边,安好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