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攻打山寨
〔1〕
盛夏的太阳刚刚破晓而出，汉城军部训练场内，三团三营的士兵已经集结完毕，所有物资也已经到位。
许琢玉站在军部训练场的大门，看着通往汉阳城内的道路，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营长，所有士兵已经到位，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吴哲上前来汇报询问。
许琢玉微微点了点头，“等着承臻过来，我们就能出发了。”
吴哲一惊，不解问道，“邱组长？跟着我们一起去？”
许琢玉点头转身，“自然。只有承臻在，才能保证孔凭才不会乱来。”
吴哲仍旧不懂，皱着眉头追问道，“营长，你不是说孔凭才信得？”
许琢玉耸肩，无奈道，“此一时非彼一时。现在孔凭才在石门山山寨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免不了又要生坐地起价的心思。”
不多时邱承臻便来了，穿着便装，又恢复往日里风流浪荡公子的模样。
“一群人等着你，怎么竟是迟到？”许琢玉不满训斥道。
邱承臻耸了耸肩，“司令部的工作，我总不能撂下就走，总要布置好相关事宜才行。”转而嫌弃许琢玉道，“安置引爆微型炸弹你又不是不会做，还把我带去做什么？”
许琢玉撇了撇嘴，“若是大部队里没有我，孔凭才无论如何也要起疑心的。”
午时许，剿匪战争打响，许琢玉和孔凭才的一支队伍，内外同时对二当家一伙人发动进攻。虽说石门山山寨经孔凭才闹腾，战斗力已经没剩多少，唯有二当家一支誓死效忠的队伍。可仍旧是凭借石门山易守难攻的地势，抵抗了好几个时辰。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战斗才结束。
石门山山寨血淋淋的大门打开，孔凭才的身影现出来，亲自来迎接许琢玉等人。
许琢玉也笑意盈盈迎上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跟吴哲叮嘱道，“一会儿进去之后，特训队分散，掩护承臻的工作。”
孔凭才挺直腰板走到许琢玉面前，得意的说道，“许营长，在下没有令你失望吧？”
许琢玉心里思忖着：现在已经开始邀功，一会儿不晓得会高傲到何处去呢。面上却仍旧笑着，“自然。大当家这般有本事，许某人自愧不如。若不是大当家的，且不说我们会死多少弟兄，都不晓得能不能拿下这石门山山寨。”
孔凭才领着许琢玉，转身往山寨里去，“若不是许营长暗中帮助，凭才哪有如今的光景。”
两人一边相互奉承一边往山寨里走来。山寨里躺着好些奋死抵抗的土匪，叫许琢玉看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可他也是没有法子，为了汉城的安宁以及汉城陆军的整体实力与稳定，舍弃这些顽固不宁的生命。
山寨大堂坐落在更里面山头的山顶处，还是旧时宅子的样子。只不过经孔凭才这么一闹，寨子里剩下的土匪人数稀少，倒显得空落落的。
孔凭才坐在上座，许琢玉坐在右手边的客座。三营的军人和山寨的土匪，面对面一字排开，丝毫不敢松懈。
“许营长，我的这些弟兄们，身上功夫也是个顶个儿的厉害。”
许琢玉点头笑道，“那是自然，能够留下来的，都是些好汉。”
孔凭才光说说还不乐意，四下打量着，“薛厚！薛厚呢？！”转头又冲着一旁站着的小厮说道，“来人，去把薛厚给我叫来。让许营长瞧瞧，咱们石门山好汉的功夫。”
来者是客，许琢玉自然没有异议。孔凭才想要做什么，他心里大概已经明白。不过没有明说罢。
〔2〕
吴哲在许琢玉身边笔直站着，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只怕孔凭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多时，那叫薛厚的人便被人领上来。寨子里其他的土匪，要么膀大腰圆力气大无边，要么纤瘦如杆来当土匪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薛厚则不一样，体量看上去便结实，身材恰到好处，长相也算是一表人才。许琢玉皱眉仔细打量着薛厚，倒觉得这个身影好像何处见过。
薛厚警惕的目光扫视了许琢玉一眼，而后双手抱拳跟吴哲行礼，恭敬说道，“大当家的，薛厚来了。”
孔凭才满意地点头，随后向许琢玉介绍薛厚，“许营长，这个就是薛厚。从前在国军里待过的。身手好得不行呢。”
孔凭才随即便让薛厚表演一段功夫。
许琢玉听说薛厚在国军里待过，自然刮目相看，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等着薛厚的功夫表演。
“光是表演多没趣，倒不如真刀真枪地干。”吴哲在一旁愤愤不平，没把薛厚当回事儿，只想着要挫挫孔凭才的锐气。
许琢玉蹙眉，抬头瞪了眼吴哲。吴哲赢了还好，输了可不是让这些土匪心气儿更高？丢了人不说，又给了孔凭才狮子大张口的契机。
“吴连长的这个提议，自然是不错的。”孔凭才说完，看着许琢玉征求意见。
吴哲的话已经说出，覆水难收，许琢玉也只好勉强答应。
吴哲是讲武堂出身，专练的身上功夫，自然不差。孔凭才这么夸赞薛厚也是有理由的。薛厚的身手也令人刮目相看，一招一式迅速有力。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在座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许琢玉也聚精会神看着，吴哲渐渐乏力，不抵薛厚的招式，不过仍是硬撑着。眼见着吴哲已经处于劣势，许琢玉也只好认命。只要邱承臻把事情办得妥帖，无论孔凭才要多大的筹码也有谈判的资本。
“行了，就此打住吧。”孔凭才及时叫停，也算给许琢玉面子，让吴哲输得没有那么难看。“再往下，只怕是要伤了和气。”
许琢玉浅笑着，“果然薛厚身手了得。”
孔凭才得意笑着，“薛厚曾经也算是一名军人，不过因为执行任务时队伍被打散，这才来了我们这儿。”
孔凭才一直强调着薛厚在国军里待过这件事情，不过是在告诉许琢玉，他手下的人，并没有许琢玉当初说的那么不堪。
许琢玉满意点着头，附和着跟着孔凭才夸赞薛厚。
孔凭才见许琢玉满意的笑容，以为时候已经差不多，开始探许琢玉的口风，“许营长，你瞧薛厚，当初也是国军，如今又是我兄弟。不晓得能不能跟我一样，追随许营长干一番事业？”
邱承臻的消息并没有传来，许琢玉只得笑着敷衍着，“若是凭才的兄弟，自然是好的。只是不晓得薛厚当初是哪支国军队伍里的？按照规矩来，应该先回原先的队伍。”
实则薛厚这个人，许琢玉也是有些兴趣的。总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3〕
许琢玉这番话，无疑是在跟孔凭才说，想要安插人手在他的队伍里，是万万不能的。顶多他能做个顺水人情，将薛厚送回原先的队伍里。
孔凭才脸色稍微变了变，不过仍是笑着继续说道，“营长，我这些弟兄们，也都跟我一样，迫于生计才流落至此。不然谁会放着清白人家不做，上山来当土匪呢？”
许琢玉转头正色看着孔凭才，浅笑着提醒道，“凭才，我们当初做的交易，没有说诏安这件事。”
“哪里是诏安？营长想错了。”孔凭才开始跟许琢玉玩起文字游戏来，“只当是一些清白的壮丁，投靠营长罢。”
许琢玉这下算是明白，孔凭才不仅仅是要职位这么简单，还想在他的队伍里拉一支自己的队伍起来。接过孔凭才的话来，挑着漏洞反击道，“若是清白壮丁投军，自然有正规流程走的。”
孔凭才听许琢玉这么说，也知道他的算盘是落空了。总是不能强抢个官职过来。
吴哲此刻从外面进来，俯身跟许琢玉小声说话。看来是邱承臻将事情办妥了。不过许琢玉的脸色却红一阵紫一阵，不晓得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知道了。”许琢玉跟吴哲说道。
孔凭才见状，皱着眉头关心问道，“可是出了事情？”
许琢玉撇撇嘴，不自主看了眼对面站着的薛厚，点头道，“城里军部的事情，说是有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许琢玉说着，便起身准备往外面走。
孔凭才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尚且没有跟许琢玉谈判好，许琢玉却要撂下摊子走人。
许琢玉见孔凭才欲言又止的模样，礼貌地问道，“凭才可还有别的事情要跟我说？若是没有，这便跟着我回去军部复职罢。”
孔凭才砸了砸嘴，勉强笑着摇头道，“没有了。”
许琢玉稍微怔了一怔，孔凭才这么好打发，这在他的意料之外。让邱承臻忙活一整天，埋在大堂的微型炸弹竟没有用武之地。理了理心绪，随后镇定地回答道，“如此，我们便在外面等着你。”
孔凭才当即便遣散不剩多少人手的石门山寨。一群人闹闹哄哄说些不愿意走的话，聊表对孔凭才的忠心。末了，一群人把身上的枪支弹药放在大堂门口的木箱里，转身走出大堂，回去房间收拾东西走人。
许琢玉就站在大堂外，等着薛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