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严峻形势
村东头老洛家被山贼掳走的闺女洛姗,让野汉子给送回来了!
三姑六婆那饶舌的天性也被彻底激发开来,村里村外都挤满了人,纷纷对着那道驼着人的背影指指点点。
洛姗一觉醒来时,她就趴在了一个男子的背上。
初春的微风,还带着旧岁的丝丝凉意,带来驮着自己的男子的气息。
这男子的气息十分的好闻,身形也十分高大,最要紧的,是他那宽阔的背脊,给她以无比的安全感。
“你醒了?别担心,马上就到家了。”
男子似乎发现背上的洛姗醒过来了,扭头过来说道。
他的声音很浑厚,也很是低沉,却带着一股莫名的,能让人安心的力量。让她误以为是在做梦,也没有多想,任由沉重的脑袋,将她再度送入梦乡。
不去考虑他是谁,也不去想他知不知道她家在哪。
只是他们刚进家门,洛姗被一个野汉子给送回来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的在整个不大的青石村炸开了!
屋前屋后到处都是成堆成堆的人,纷纷对着老洛家那两道紧闭的大门指指点点。
“可怜哦!这么一个好好的闺女,就生生的被那起子黑心肝的山贼给抓去了!”
“如今又被野男人给送了回来,再平白摊上了这事儿,这以后那,怕是很难嫁出去了!“一年轻妇人啧啧连声的感叹,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唉!她要是死在外面了,倒还落了个好名声,只是这又被野汉子背了回来……“旁边一名汉子摇头低叹道。
人群中一个刻薄的媳妇儿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伸长了脖子朝着洛宅里打量,一脸的神神秘秘:“也不知道这老洛家的闺女在山贼窝里的这两天,失了清白没有?”
这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明白,无论这老洛家的闺女被人玷污与否,想要嫁到好人家的希望,怕是彻底断了。
“呜呜,我苦命的姗儿,那起子黑心肝的山贼,让我的女儿可怎么活啊!”
娘亲刘氏伏在洛姗的身上,哭得两只眼睛肿得比核桃还大:“珊儿,我可怜的珊儿那!你倒是说句话呀,你看看娘吧……”
此时的洛姗脑袋昏沉沉的窝在刘氏的怀中,耳边只听得一阵紧接着一阵的悲泣声。
一个略微苍老的男声说着:“……你们不用担心,老夫已经为她行了针,她不过就是头部受到创伤,只要她两天内可以醒过来,那应该就没有事了。”
又是一阵眩晕感传来,最后落入洛姗耳朵里的,是一个浑厚而低沉的嗓音。这声音,是之前驮着自己那伟岸身影的令人心安的嗓音。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告辞了!”
她想大喊,想留住他,几番挣扎后才强忍着头疼,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睛。
入眼处是刘氏那身着粗麻布的衣衫,硌得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姗儿,姗儿,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刘氏又哭又笑,捂着嘴呜呜的哭泣着说道,那原本用木钗挽起的头发也散落了几缕下来。
洛姗动了动唇角,却没有发出声音,惊奇的打量着四周。不大的土胚房里光线十分的暗,她的身下是一张老式的木床,木床的旁边有一个紧闭的衣柜,房间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面铜镜。
她的脑海中,突然晃动过无数的画面,一张张狞笑的脸,大红的蜡烛,哄笑的众人,以及……那道突然出现伟岸的身影!
“姗儿别怕,姗儿你可别再想不开呀,有娘在一切都会好的,都过去了啊!”
刘氏紧紧的抱着姗儿那娇小的身体,抹着怎么也擦不完的眼泪。
洛姗依然呆呆的四下里打量,试图寻找那道记忆中的伟岸身影,随即她失望了。低下头,目光逐渐移到眼前的这位唤自己洛姗的略显苍老的女子身上,嘴里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原本的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医世家的传人,医术传到自己这辈时,她更是大胆改革,将中医金匮医术和现代医术相结合,大胆开创了一个又一个传奇。人太过出色,总是会带来众人妒忌的目光和无边的烦恼。
昨日的她刚刚在一个研讨会上拍下了一个好看而古朴的青龙挂件,这青龙挂件据说是某个隐世世家的传家宝,好不容易拍得的她高兴之余,就多喝了两杯红酒,后来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自己这再一次醒来之时,却来到了这奇怪的古代场景里,看见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生疼的脑海里,更是多了无数的记忆。
“姗儿,姗儿你说话呀!”
“嚎什么嚎?嚎丧那!这不是还没有死吗?”
刘氏的话,立刻让站在院子中央的奶不乐意听,张嘴就骂:“还守着那赔钱货干什么?灶上的活都不用做了?”
洛姗的奶看上去虽然六十出头,却一脸的精明干练模样。湛蓝布料的对襟褂子也整整齐齐的穿在她那挺得笔直的瘦弱腰板上。
“要当真是死了,反倒是一了百了!”听到动静,洛家大儿媳杨氏从左边厢房走出,冷嘲热讽的说道,一脸的尖酸刻薄样。
她扯着嗓子说道:“这先是遭山贼给掳走,随后又被野男人给送了回来,现如今这样半死不活的,更是让附近几个村子上上下下的人们都给看到了,啧啧。”
杨氏的身上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桃红色对襟苏绣褂子,裙摆上更是绣着大朵大朵艳红的牡丹,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上面别着一支样式出挑的银钗。真真是好相貌,可惜那高高的颧骨和薄薄的嘴唇,为她平添了几分犀利和刻薄。
两天前洛姗被山贼给抓了去,附近的十里八乡的相邻都帮忙寻找,几乎翻遍了青石山,愣是没有找到山贼的影子。就在众人完全不报希望的时候,洛姗却被人给送回来了!
“她嫂子,你……你怎么能说这么戳心窝子的话!”这话一出口,那窝在床角紧紧搂住洛姗的刘氏猛的跳了起来,冲出了房间。
刘氏的性子原本绵软,可是却是真心疼爱着自己的几个子女的,如今一听杨氏的这话,当即就怒了。
这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更何况眼前的刘氏,见到自己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当即眼泪又滑出了眼眶:“你是姗儿的亲亲大伯母,哪有你这样埋汰自己的亲侄女的?”
“哟!这什么叫埋汰自己家的侄女?”杨氏的那张薄薄的嘴皮子翻的飞快,语气十足的幸灾乐祸。
“你也不想想,你这闺女被山贼抓去了,不抹脖子自己上吊也就算了,还让野男人给送了回来,只怕这上河村村西口的老王家没有这么好说了咯。怎么着,你们都做得,我说两句还咋啦?”
杨氏得意洋洋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都给说变了脸色。
杨氏嘴里的老王家,自然是指从小和洛姗指腹为婚的王栓子家。
这王栓子家就住在青石村上游的上河村,距离青石村不过就是拐过两道弯的路程。这王栓子家原本也是一个落魄户,只是前些年王栓子的父亲在外租了间小店,日子终于渐渐的好了起来,搬到了镇上,两家人的关系才慢慢的淡了下来。
“原来大伯娘是如此的希望侄女被糟蹋啊!只可惜怕是让大伯母失望了,侄女可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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