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手无血腥难掌兵
枭国金銮殿内。
天渐亮,东方的太阳光芒四射,洒在广褒的沙漠中。
在茫茫荒漠的尽头,有着一处硕大的绿洲。
这处绿洲便是枭国所在位置,共有八十一座城市团团围住正中的枭国皇都:枭天城。
枭天城的正中,便是皇宫,此时,帝寒身着一袭银白色秀蛟龙锦袍斜坐龙椅,眼神冰冷的望着虚空。
他回国已经四年,一众大臣对他脾性甚是了解。
哎,今日这般,看来先帝遇刺一事对他打击很大啊。
“先帝驾崩,而极北的夜神国和江南的天殇国对我枭国疆土早就虎视眈眈。这十年之约还有数日到期,众大臣有何见解啊?”帝寒扫了眼众臣,其实他早已有了决定,今日朝见却是必要的过场。
……
如他预见,殿中一片鸦雀无声,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人敢开口。
帝寒等了一刻,冷道:“大家都无话可说?”
众大臣把头埋得更低了。
帝寒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怒道:“不知国家养着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寒王息怒!”
“左丞相,你说说你的看法。”
左丞相爬了起来,双手抱拳上前,倚老卖老,悠悠然道:“回寒王爷,以微臣之见,夜神国与天殇国必定会联手来袭,气势汹汹,势不可挡。为了减少损失,我们应当先将驻军退回沙漠腹地二十里,重整三军,再予以回击之!”
“左丞相说的对,附议!”
“附议!”
……
众大臣齐声附和,而左丞相眼露喜色。
一名身着铠甲的魁梧中年男子却站了起来,拱手抱拳走到堂中,单膝跪地道:“启禀寒王,以末将之见,应整三军以迎战,扬我枭国之威。”
“李将军与左丞相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其他大臣还有意见吗?”
“臣等同意左丞相之观点,先退让再重整三军迎战。”一等大臣齐声开口。
帝寒见之,冷道:“来人,把左丞相拉出去斩了!”
左丞相茫然不解:“微臣不知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呵呵,一罪以下犯上对本王不敬;二罪扰乱人心。兵家常言,‘倒退一步如退万步’,可视为叛国。来人,拉出去斩了。”帝寒话语冰冷,满脸杀气。
“帝寒,你区区一个王爷有何资格斩杀于我?”左丞相一边大吼,一边被人架着脱出大殿。
帝寒冷笑:“枭国帝家如今只剩我帝寒一人,若本王都无资格管理朝政,那何人有这资格呢?”
众大臣听之,忙磕头请命,“恭请寒王爷登基,恭请寒王爷登基……”
帝寒玩弄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喃喃自语:“自古帝王皆无情,手无血腥难掌兵!既然众大臣众口一词,那礼部尚书查个日子,看何时是适合登基的黄道吉日。”
礼部尚书拱手抱拳,恭敬道:“诺!”
“先帝后事,按照圣君规格操办,切不可有任何怠慢和闪失。”
“礼部尚书继续道:“诺!”
“好,既然众大臣并无其他事要奏,那今日退朝,李将军留下,到雅寒殿来见本王。”
说完,帝寒拂袖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大臣。
“这寒王同言传中的儒雅并不相符啊,好一句‘自古帝王皆无情,手无血腥难掌兵。’今日这一出戏,当真是演得好啊!”
“小声点,那李将军还未走远!”
“看来这李将军不日将高升啊……”
雅寒殿内,帝寒闭着眸子,静静的团坐窗畔。
李将军急急忙忙的绕过九曲九弯的白玉桥梁,走了过来,行一军礼,道:“寒王,不知召末将前来,有何要事?”
“李将军不必多礼,你是皇兄一手提拔之人才,在这雅寒殿,便是自家人。来人,赐坐。”帝寒温润如玉,口吐兰芝,与方才金銮殿上判若两人。
“寒王爷,王臣之礼不可废,末将站着即可!”李将军心中欢喜,可却礼貌性的推脱着。这寒王爷并非表面这般简单,今日这一出杀鸡儆猴,就做得是当真漂亮。
“李将军就别客气了,坐下吧,本王有要事与你相商。”帝寒摆了摆手,揭开榻上的一个白玉盖子,瞬即,冰雾缭绕,清凉袭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玉勺盛了两盅冰镇雪梨,道:“这是方才墨公公送来的,说将军最爱这降燥解暑之佳品。”
李将军见之,忙单膝跪地,诚惶诚恐,“王爷有何事尽管吩咐,李某在所不辞!”
帝寒面色淡然,话语无波,“将军不用如此紧张,今日请将军过来,并非有事关生死之事,不过唠唠家常,熟络熟络。”
“末将遵照!”李将军忙站了起来,从帝寒手中接过了一盅冰镇雪梨,坐在凳子上。
李将军常年在军营之中,为人直爽,他喝了一口冰镇雪梨,便眼中伤感,开口道:“寒王,先帝究竟是如何突然驾崩?”
帝寒封锁了关于帝天被刺杀之消息,众大臣道如今也不知刺杀一事,当然,急匆匆从边疆赶回来的李将军,又如何知晓?
帝寒双眸微眯,眉头紧锁,沉重道:“皇兄是被人刺杀。想来这事与夜神国、天殇国脱不了干系。此事啊,不可外传,毕竟这有损我枭国之威。反而助长了他国之势!”
“谨遵寒王之命。”
“对了李将军,你对这十年之约期满之事,有何见解?”帝寒声带黯然,内心刺痛无比。
她突然嫁给太子,而皇兄在这之后便被人暗杀。真是好巧!
她智慧双全,有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更何况她知晓自己便是枭国皇族之人。若是这一切与她脱不了干系,自己该如何为之?
李将军放下玉盅,义愤填膺道:“一战便是!”
李将军,名李武,枭国第一军团凰甲军的一个小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得罪了当时凰甲军的副将所以一直被欺压着,埋没了一身才华。一次身为太子的帝天去凰甲军巡视,偶遇此人,并发现其军事才能之卓越,便一路提拔。直到十年前的静阳山之战,凰甲军大将光荣战死,便破格提为了凰甲军大将军。
伯乐之恩,他李武只能以一腔热血相报。而伯乐冤死,他又岂能静坐旁观?
“哦,李将军有何妙计?”帝寒见他那吹惯了风沙而粗糙的皮肤热血膨胀,眸中闪过一丝赏识之光。
“近日天殇国屡屡有游击军来袭,若我国因先帝驾崩之事而不问不顾,甚至如左丞相之言屡屡退让,必定会引起军心大乱,甚至是举国混乱。若战,便可稳军心,定民心!正所谓一鼓作气二而歇三而衰,若一战便退,我军必会兵败如山倒,毫无胜算。”
“好,李将军不愧是皇兄最看中之人,果然不凡。”
“寒王爷妙赞了,若没有先帝的提拔,也没有今日之李武。”
“皇兄果然没看错人。知恩不忘本,好。传本王之令,李武统领三军,迎战天殇国,接令。”帝寒站了起来,从腰上解下兵符,递了过去。
“末将接令。”李武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兵符。
“李将军请起。”帝寒向前一步扶起李武。
“末将定不负寒王爷的重望!”李武心道: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帝天是,帝寒也是。
“下去吧!”
“末将告退!”李武行了一个军礼,便退了出去。
李武走后,帝寒来到帝天说的那个金丝楠木箱跟前,打开金锁。
箱盖起,郝然一杆银白色长枪和一身银白色铠甲泛着幽光,紧紧的躺在其中。
长枪形如凤,枪刃与枪杆之处有一条如同凤羽般的银链,美不胜收。
铠甲与长枪系出一套,轻薄的甲片上雕刻着凤羽纹饰,巧夺天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