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王上……」
「好了,你不必再多言,退下吧!」楼人杰大手一挥,就要打发他下去。
「王上,草民还有一事请求。」
「本王不想听……」楼人杰不耐地想打发他走。
楼樱子见陆佑轩的处境如此困窘,而大臣们又因陆佑轩想不出好方法来,也只能闭上嘴,不能帮他发言,便嚷嚷道:「父王,你就再听听陆哥哥想说什么嘛!」
「好好,你快说吧!」楼人杰瞥了女儿的神色一眼,捺着性子敷衍地对他道。
「有关王上赐婚叶芯华与许德兴副将一事,请王上收回成命。」
「哦?为什么?」楼人杰闻言兴味地问道,他睨了变了脸色的女儿一眼,唇边勾起一抹谑笑。
「因为叶姑娘已心有所属,且有未婚夫了,王上这样是棒打鸳鸯,坏人姻缘。」陆佑轩一板一眼地道。
「喔!」楼人杰直视着陆佑轩,「这事本王怎么没有听闻?反倒听说许副将对叶姑娘一见钟情,而叶姑娘还未有婚配,陆佑轩,该不会那个男人就是你吧?」
当年,陆佑轩和叶芯华曾有一段情,却被自个儿的女儿给破坏了。当年女儿情窦初干,生性娇蛮,为了陆佑轩,不惜以公主身分欺压叶芯华和叶家,害得叶家曾一度临破产的窘境,还是他这个国王自知不能得罪陆佑轩和首富叶家,才让叶家得以拿回属于他们的财产,这次征战,叶家可是金援的大功臣。
听说经过这事后,两人分开了一阵子,成了朋友,怎么现在陆佑轩还来替她说项?
「是,请王上成全。」陆佑轩只稍稍迟疑了下,便应答了,因为他明白情势非他所能掌控,现在,他唯一能帮的,就只有叶芯华这件亲事。
「不,我不准,陆哥哥,你就让她去嫁给许副将,我父王赐给他们的金银珠宝可不少,她嫁给许副将后,不会吃苦的。」
楼人杰还未说话,爱慕着陆佑轩的楼樱子就哇哇大叫了起来。
陆佑轩只能是她的驸马,不准那个叶芯华来搅局。
楼人杰闻言拧着眉睨向女儿,见她满脸爱幕,他又瞥了陆佑轩一眼,陆佑轩一表人才,又精通术数、阴阳八卦,且聪明正直,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真能成为驸马,到时候他就是自己人了,那么对他这个国王来说,也是一大助力呀!
于是,楼人杰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开口时,语气却威严,让人不得反驳,「好,就这么办,本王宣布叶芯华和许副将婚礼照常,而陆佑轩听旨,待祈雨仪式结束后三个月,勉你为东宫驸马,不得抗旨。」
此番圣谕一下,最开心的莫过于楼樱子了,只见她高兴的欢呼,几乎手舞足蹈了起来,而群臣也纷纷向陆佑轩道贺。
陆佑轩却阴沉着一张脸,一双眼直直盯着楼人杰,「国王当真不念在草民当时助你建国的份上,执意如此?」
楼人杰闻言,也想起了当年与陆佑轩的情谊,脸上有了一丝不豫。
玉虚子见状,立刻上前,在楼人杰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再退了下去,同时阴恻恻地瞥了陆佑轩一眼。
「佑轩,本王就是念着旧情,且公主又这么喜欢你,所以才让你有飞黄腾达、享尽荣华富贵的机会啊!」楼人杰听了玉虚子之言,照着他所言转述着这番话,硬是要陆佑轩听他的话。
他本来对陆佑轩是有所忌惮的,但现下有玉虚子帮衬着他,玉虚子的五行术数和战略头脑丝毫不输给陆佑轩,那么他又何需忌讳这么多呢?
再说,要是陆佑轩成为公主的驸马,以他正直侠义的心肠,断也不可能不帮助他,到时他有两个这么得力的左右手,他将高枕无忧了哪!
「快,陆前国师,快向王上叩谢龙恩哪!成为驸马,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哟!」
众人见楼人杰心意已决,又见陆佑轩一脸难看,为免气氛太过凝滞,且怕陆佑轩令龙颜震怒,于是赶快起哄着。
陆佑轩只能冷着一张脸应答一声,后阴黑着一张脸瞪着楼人杰。
楼人杰倒不以为意的笑呵呵道:「好,好,佑轩哪!这可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的,加上我的宝贝喜欢你,这可是你的恩泽哪!」
陆佑轩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出乎他意料之外,不仅没有解决叶芯华的问题,反倒连自己都和了一身泥泞。
陆佑轩走出庙堂时,浑然没有察觉背后有一双别有深意的沉沉黑眸闪着诡谲,狡诈的光芒紧锁着他不放。
那双沉沉黑眸可不像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赞成陆佑轩当驸马,毕竟一山焉能容二虎?
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发展,陆佑轩就千再难以启口,还是将事情的变化告知曲采旎,他知道就算他隐瞒不说出此事,他被召为驸马一事绝对会在宫里宣扬开来。
他宁愿是自己亲口告诉曲采旎这件事的人,也不要她从旁人口中得知而难堪、伤心。
当夜,两人独处时,陆佑轩把事情始末全都告诉了曲采旎。
「旎旎,你在想什么?」陆佑轩走到她身畔问道。
听完他的话后,她异常沉默的走到窗棂前发呆,这样静默不发一语的她,太不像她了,他不由得担心的凝视着她的侧脸。
察觉到他的接近,曲采旎突然转身投入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脸颊偎在他的胸膛里,「轩,难道我们不能抛下这一切,远离这里吗?」
她的语气泄漏出她激动的情绪,她仰首,睁着晶亮的眸凝视着他,「芯华姊姊的事你已经尽力了,现在的情势根本无法被你掌控,留下来只是一场灾难而已。」
陆佑轩伸手揽抱着她纤细的娇躯,回望着她的黑眸里闪着复杂与一抹歉疚,他浅叹口气后,对她道:「旎旎,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抛下这里,掌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离开。」
「为什么?你已经不是国师了,而且国王根本不听你的劝,难道你真的要留下来当驸马,享受荣华富贵吗?」
一种快失去他的恐慌,使得曲采旎口不择言的冲口而出,当她看到他双眼一阵黯然,她马上后悔了,她紧紧的抱住他,「轩,对不起,我……」
曲采旎话未说完,他的两只手已伸到她的双肩,让两人之间隔了一掌的距离,他俯视着她,「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意。旎旎,你知道我拥有九黎壶,对吧?」
曲采旎点点头。
「玉善国可以说是我藉由九黎壶帮助着国王建立的,本来一切按其正轨而走,但现在加了一个不确定的人为因素,这个因素就是玉虚子,我有责任把它导为正轨,毕竟我是被赋予重任维系着这个国家的和平,所以我不能说走就走,你懂吗?」
本来楼人杰已打消开疆拓土的野心,玉虚子却在一旁怂恿,导致楼人杰征战他国,造成他国部分人民流离失所,一切的效应,现在还看不出来,但他卜过卦了,玉善国即将会有新王出现,这是一个新的契机,表示玉善国还不到灭国的时候,甚至会再屹立几百年。
曲采旎无言的望着他,她当然听过九黎壶的神奇与不可思议。
她静默半晌才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只能支持你,轩,我爱你。」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含糊不清的对他倾诉着自己的情意。
她真的感到十分的不安,只能把自己满腔的情意再度倾诉予他。
虽然她说的话含糊不清,但他却耳尖的听得十分清楚,他只能紧紧拥着她。
「旎旎……」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他绝不负她。
此时,一阵门板被用力敲击的声音传到内室,侍卫本欲阻挠的声音被另一个更宏亮的声音给盖了过去,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入了厅堂,令相拥的两人互觑一眼后,立刻分了开来。
「我出去看看,你待在这。」陆佑轩对她吩咐后,大踏步欲走出去。
玉虚子却在这时走进内室和陆佑轩正面相对,陆佑轩怔然的望着他,「你……」
玉虚子一双锐利的黑眸却盯上他身后的曲采旎,他唇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冷笑,吩咐后面的侍卫道:「就是她,她就是最适合这次跳祈雨之舞的主角,而且跳完后,就用她来祭天,以祈求老天降下甘霖,来人哪!将她带走。」
「你想做什么?」陆佑轩挪动身形,刹那间,已站在曲采旎的面前与玉虚子对峙着。